詞曰:


    仙塵還似紅塵亂,幸他是,漂泊慣。目渺渺兮天地遠。遊蹤去處,牽情係念,聚了浮萍散。


    微雲淡月晨風懶,歲月流深快猶慢。迴首夕陽萬山晚。焜黃落葉,抱香殘蔓,往事傾杯咽。——調寄《青玉案》


    話說當時,清遙領了托缽僧諸人上了藏經樓,這一迴卻是直上第三層。進來後再看時,隻見裏麵空空蕩蕩的,不見藏書,隻見得有三兩個玉石箱子。


    清遙帶著諸人,取過一隻書箱打開來,諸人看時,隻見裏麵放著三枚月白色的玉簡。


    清遙將玉簡取出,又另行取出三枚碧綠色的玉簡,神識轉運之際,將那三枚月白色玉簡中的內容刻注到碧綠色的玉簡中。


    然後,清遙將三枚月白色的玉簡仍舊放迴箱子中,再次封好木箱子,這才向托缽僧等人道:


    “這三枚玉簡中刻注的內容,包括煉器、煉丹和陣法知識,厲道友若是想學,須得將這三方麵的內容都看過,領悟透了,就可以進行實際操作練習了。”


    厲文山連連道謝。清遙一笑,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就領著眾人下了樓。


    不說這邊眾人下樓後商量明天前去萬坊城之事,再說那心鏡上人隨著白家家主去白家。到了白家之後,白家老家主白西冷聽說諸人在淨空山下沒能得誌,當時就說道:


    “心鏡道友,這個事,要說沒得誌,我看,吃虧最大的還是城主府。那吳仁清等人平白地丟了四件道器法寶,被托缽僧明塵如此掃了顏麵,他們必不會善罷甘休!何況他們本是明宗勢力,豈能任那缽僧明塵囂張?”


    心鏡上人道:“說得是!白道友,我想借重他城主府力量,借重他明宗之力,不知老友還有高明建議不?”


    白西冷笑道:“我估計城主府中,他們現在必也是在商量如何對付托缽僧明塵,萬萬沒有放過不問之理。心鏡道友,不如你現在就去城主府那邊拜訪,聽聽吳仁清怎麽個說法?”


    心鏡上人道:“道友說得極是,心鏡我這就告辭,前去城主府。”


    白西冷含笑道:“我送道友。”


    心鏡上人出了白家,直奔城主府來,求見吳仁清。


    此時的城主府中,吳仁清、吳仁強、江仁忠、翁天都幾個,果然正在商量如何對付托缽僧,要報一箭之仇!


    吳仁強道:“大哥,這個事情,隻有請我們師叔出馬,才能對付得了那明塵哪!”


    吳仁清道:“那托缽僧明塵,眼見是要離開臨沙城了,就算是請了師父來,也找不到他,又怎麽報得了這個仇呢?”


    正說話之際,有府衛來報:“報城主大人,有心鏡上人在府外求見!”


    聽說心鏡求見,吳仁清無一絲遲疑,說道:“快請!”


    心鏡上人進了城主府,與吳仁清幾個見了麵,互相問訊,講禮完畢,吳仁清道:


    “道友前來,不知有何見教?”


    心鏡上人笑道:“不知城主打算怎麽收拾那托缽僧明塵?”


    吳仁清哈哈大笑:“道友你看應該怎麽收拾他?”


    心鏡上人心中暗道:我自己要對付他托缽僧,那是受上神之要求。便是我不宜跟他托缽僧明塵拚命,但我給他拉點兒仇恨,不就等於是我出手對付他托缽僧了麽?


    想到這裏,心鏡上人笑道:“城主大人,那托缽僧自身修為不下於我等,更兼他有那麽一個空間道器法寶,致使我等在淨空山下吃了個癟,依我看,非請貴宗大能高手來不足以製服他明塵!


    貴宗之實力有如大象,踩死他托缽僧明塵就如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不知城主大人可有此意?”


    吳仁清道:“道友說的果是有理,隻是,他明塵即將離開我臨沙城轄境,又不知他將要去哪裏,我師地位尊崇,身為長老。我怎麽好讓我師父為此事奔走?”


    心鏡笑道:“城主不必擔心這一點!我有青銅鏡,也是件空間道器法寶,比他托缽僧那黑缽差不了多少,我隻須隱身於青銅鏡中,時時跟蹤,便可知道他托缽僧的去向,貴宗人馬,隻須依我指示的方向追殺,就可以了。”


    吳仁清聽了,哈哈大笑道:“好主意!我城主府中正好有上好的聯通符,本是用來與本宗上層聯係的,此時正好拿來跟道友通訊聯係!”


    吳仁清贈送上等聯通符,心鏡自然不會拒絕。心鏡上人接了符,與吳仁清等人商定既畢,當即出了臨沙城,直奔淨空山來尋找托缽僧的行蹤。


    心鏡隱身於法寶內空間裏,果然是不露行跡,無人察覺。心鏡到了淨空山寺時,托缽僧等人正將離去,進一步說,是相互道別的時候。


    聽說托缽僧等人要走,徐文虎與他的現任師父了塵,特地前來與厲文山道別。徐文虎更是別有陳情。


    徐文虎特地向翠姑說道;“翠姑,有一件事情,師兄我做得不對,連日未找到機會跟你說,師妹現在又要隨老師和明塵大師遠去,故而今日愚兄就此特地向你道歉!”


    翠姑笑道:“師兄,您能有什麽事情妨礙到我的?”


    徐文虎道:“師妹,說起來,詩劍師弟與那慕容嬋的婚事,倒是愚兄我一手促成,為此,愚兄覺得十分對不住你呀,師妹!”


    翠姑聽了,不免心中生氣,臉上也就表現出來了。當時翠姑語氣就冷了下來:“師兄,原來這倒是你一手促成的呀!你為何要這麽做?”


    徐文虎見翠姑這個反應,自是十分尷尬:“師妹!當時攻打大西汗國要地並縣,愚兄我設了一條美男計,計成,詩君與慕容姐妹之妹妹慕容娟成了親——


    詩劍本也不願意與那慕容嬋結合,這裏邊也是愚兄我用計迫他就範。我隻說,我隻說……”


    翠姑見了,不怒反笑,隻說道:“徐文虎徐師兄,你有什麽不好說的?何必如此期期艾艾?你的意思——你‘隻說什麽’?我來替你接續下去——你的意思,不就是說,他李詩劍身為一國汗皇,有三宮六院也是很正常的,我史翠翠不應該有所反對,是不是?”


    徐文虎本意是為著說合李詩劍與翠姑二人的,此時見翠姑如此說話,自己反而更覺得無趣了:


    “師妹,愚兄那時糊塗,才弄出這種既對不起你,又對不起詩劍師弟的事情。你不知道,我漂洋過海來到這邊,臨走時,詩劍師弟他憔悴不堪,對我此行,寄望甚大!師妹,詩劍師弟那個模樣,著實讓人心痛!”


    翠姑聽了,冷冷地道:“師兄,我與他李詩劍,如今是沒有什麽關係的了,你也不要再胡亂說話!我一個修仙之人,豈能與他凡夫走到一起?你要心痛他,那是你的事情,你跟我胡言亂語什麽!


    徐兄,我也明告你,如今我在這邊世界修仙,早已有人追求,他呀,修煉有成,如今也是靈道高手。他又帥氣他又忠誠於我,一意要追求我做他的道侶,我豈能不識輕重?換作是你,徐兄,你掂量掂量,李詩劍一介凡塵螻蟻與這靈道仙人,誰的份量更值得我看重?”


    徐文虎聽了這個話,不由得想起了高福俊,當時就是一臉的失望之色了。


    厲文山倒是聽得詫異,不過,厲文山卻是說道:“文虎,詩劍呢,若是你返迴那邊世界見到了他,不妨告訴他,塵世榮華,不足迷戀,修仙長生,方是正途。你隻須告訴他,讓他好好努力!”


    徐文虎此時仍有心要替李詩劍挽迴翠姑,當時並沒迴答厲文山,卻向翠姑歎道;“翠姑師妹,你現在唿我為徐兄,這也無所謂。隻是,我替詩劍師弟不平!


    那追求你的靈道修仙人不就是高福俊嗎?他除了修煉之路上走得比詩劍師弟遠些,還有哪裏能比得上詩劍師弟的?論心情,詩劍對你,並不比高福俊差什麽!


    何況他高福俊雖然是這臨沙城的大家族高家的大公子,但如今高家與他人合夥欺負明塵大師,難道這一點師妹你看不到嘛?莫非師妹你看中了他高家大公子的家族和身份?”


    徐文虎這個話,可就是“話裏長牙”了,當時隻把翠姑氣得直哆嗦!若非是礙於厲文山、托缽僧等人都在場,估計翠姑能直接打徐文虎的耳光了!


    厲文山斥道:“文虎!瞎說些什麽呢?人與人之間,都是有個緣分的。緣起而聚,緣滅而散,聚散離合,本是人生之常,你如今已經投在了塵門下開始修煉了,怎麽地竟有此等執念?”


    翠姑卻是一句話也再不向徐文虎說,隻轉臉向托缽僧道:“師兄,我先進你那缽裏呆著去,省得在外麵聽些不三不四的話頭子!”


    托缽僧聽了,心意一動,翠姑身形消失,卻是進入了缽內世界是去了。


    徐文虎見了,也隻有張口結舌,欲有所言,卻是說不出話來。


    托缽僧道:“文虎,你還自誇是太平汗國的軍師呢,我看你呀,此時竟是一智也無。得了,隨緣隨分,自任緣生緣滅,豈可一味強求?你迴去吧,我們告辭了!”


    徐文虎聽了,不免沮喪。


    這邊眾人對話,所說之事,正合了一句話,“路邊講話,草窠有人”!


    這人是誰?自然就是那心鏡上人嘍!


    心鏡上人聽了清楚明白,便打起了主意。心鏡上人暗想:我這邊盯住他托缽僧數人,再想法子讓那高家大公子高福俊也跟上來。


    那個叫翠姑的,分明是拒絕了徐文虎的提議,親口承認了與高福俊的關係,估計高福俊得到消息,必是喜不自勝——


    想想日前在萬坊城,雖然這個叫翠姑的不曾露麵,但老夫也能猜到他高福俊必是追求翠姑,這才與托缽僧明塵走到一起的呢。老夫也聽高自遼說過,高福俊要追求翠姑做道侶,那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呢!


    這個事情,老夫不妨就勢做點文章:


    我隻須通知城主府吳仁清,讓他把消息透露給高福俊,然後再在高福俊的身上做點兒手腳,那麽,高福俊就等於是另一個跟蹤者,我也好省些精力,做些別的事情,走走舊朋,訪訪老友,給他托缽僧明塵多拉點兒仇恨哪!


    想到這裏,心鏡上人自是用聯通符,將信息給臨沙城城主吳仁清發了過去,並且強調,可以利用高福俊與翠姑的關係做點文章。


    托缽僧等人尚未出發,吳仁清已經得到了消息。吳仁清就與城主府諸人商量,如何在高福俊身上做文章。


    吳仁強道:“此事好辦,我們隻須將那什麽翠姑喜歡高福俊,拒絕了徐文虎的事情告訴他,再把托缽僧明塵的行蹤透露給高福俊,不用我們操心,那高福俊就會主動替我們去找托缽僧。”


    江仁忠道:“要是高福俊並不在意那個翠姑呢?”


    翁天都道:“怎麽可能?心鏡道友說得清清楚楚,高福俊正在追求那個翠姑做道侶呢!”


    吳仁清就道;“嗯,心鏡上人說得也有道理啊,隻是,我們須得借此機會在那高福俊身上做了手腳才行,否則,高福俊怎麽肯為我們通報托缽僧與那翠姑的位置?”


    翁天都道:“我們不是有追蹤符麽?倒是可以拿來用呢!”


    於是吳仁強就說道;“看來我們得去拜訪一下高家嘍!”


    吳仁清道:“嗯,這樣吧,天都兄弟,你迴主城那邊去報信,不要請別的師叔了,就搬請我師父。仁忠弟,你去高家邀請高家大公子高福俊來城主府。”


    吳仁清所說的師父,就是吳仁強口中的師叔,他在明宗之中地位較高,是明宗的第十大長老,道號鬱離子,修為已經是靈道五階,掌管明宗西南一帶六城,其中就有臨沙城。


    當時,翁天都道;“城主,我去達郎城見了師叔,應當怎麽說為好?”


    吳仁清道:“你隻管實說此事,我再寫封信給我師父。”


    吳仁強道:“依我看,不如城主哥你親自迴去一趟,麵見師叔,或許更好一些。”


    吳仁清道:“也好!不過,那高福俊來時,你可要替我招待好啊!”


    吳仁強道:“是!我們一定會好好招待他的!”


    這哥兒倆說話,意思深長,“招待”兩個字,特別加重喲。


    吳仁強道:“城主哥,我有一法,將我們的追蹤符嵌入到一件禮物中,將禮物贈送給高福俊即可。”


    吳仁清道:“送他什麽禮物,他會天天帶在身邊呢?”


    江仁忠、翁天都聽了,也都皺眉苦思。


    吳仁強突然眼前一亮:“城主哥,我們不是有一件鑲金碧玉釵麽?”


    江仁忠、翁天都都疑惑道:“高福俊一個大男人,送他這個,不太合適吧?”


    吳仁清卻是早已明白,哈哈大笑起來:“好!好計!就送他這個!”


    吳仁強笑道:“城主哥你放心去見師叔吧。這邊的事情交給我好了!”


    吳仁清哈哈大笑,出了臨沙城,就往北方的鬱離城去見自己的師父鬱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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