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明笑,“他倒是敢。”


    許振山也笑,“我就知道我女兒不是好欺負的,不過,你也別太倔了,有時候還是要給男人留些麵子的。”


    曼明想起高婉碧的事來,有一瞬間的走神,笑著道:“您就別操心我了,我聽二少奶奶說,曼君就快要給家裏招個母老虎來了,姨娘今天氣得午飯都沒吃,您該先操心操心自己才是。”


    許振山歎了口氣,似乎不願多說,隻道:“孩子們的事讓他們自己決定罷。”


    曼明看著他,有些詫異,“跟姨娘生氣了?”


    許振山冷笑,“老夫老妻的,有什麽氣好生,不過她那個人太過強勢,事事都要握在手裏,讓人不舒服,算了,不提她了,你來得正好,我有東西要給你。”他到書架後麵找出一個盒子來給她,“你出嫁時那些活動的錢跟首飾都已入了帳了,這些是不動產,趁這兩年我還能活動,早點給你打算了,省得到時候她們欺負你,這是我劃到你名下的田產房產,雖然趙家不缺你這份東西,可是太小氣了也讓人看不起,你有這些東西撐著,他們誰也不敢小瞧了你去。”


    “我是許司令的女兒,他們誰敢小瞧了我去,這些您自己收著罷,您本來就為官清廉,這些年沒存下多少錢,剛置辦了我的嫁妝,已經花了一大部分,現在二少奶奶懷孕了,曼君的婚事也要操辦,家裏開支漸漸大了,總要有餘存。”


    “唉,這些我都有打算,給你的你就拿著,讓她看見又要鬧了。”曼明隻好收下,再看父親,似乎比前兩年老了些,心裏有些酸澀。她走過去,從後麵輕輕抱住他的脖子,“爸,女兒好還是兒子好?”


    “當然是女兒好。”


    曼明笑了笑,將臉帖著他的臉上,被他的胡子紮得刺刺的,“爸,那天,為什麽不讓曼君帶我迴來?”


    許振山一怔,良久才歎了口氣道:“趙家勢利再大,你姨娘再鬧,可你始終是我女兒,我不能叫你下半輩子不幸福,曼明,你有沒有怪父親?”


    曼明眼眶紅了紅,用力搖搖頭,強忍著淚,笑著道:“女兒現在很幸福。”


    許振山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說道:“趙承穎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慢慢的,你會發現他的好。”


    “女兒知道。”


    ◇◆◇


    臨近傍晚,參謀部已經沒什麽人了,趙承穎從辦公室出來打算迴家,他走到車子旁邊,侍從官小跑著上來替他拉開車門,趙承穎想了想道:“你來開車。”


    他到後麵坐下,身子一仰,躺在椅上,看上去十分疲憊。


    車子開出行轅,李貴朝倒後鏡裏問:“少爺,直接迴府嗎?”


    趙承穎沒哼聲,想了半晌,眼也不睜的道:“去“夜巴黎”。”


    時間還早,這個時候迴去又要惹她不高興,每次他在家,她都把自己關在房裏不出來,與其叫她別扭,不如少迴去。


    車子開到“夜巴黎”門前,遠遠的已有人認出他的車來,趙承穎下了車還沒站穩,就被一個人拉了過來,定睛一看是張少恆。


    “呦,今兒七少不早早迴去陪夫人,到這裏閑逛什麽,你都結婚了還不給我們這些孤家寡人留些機會,怎麽著?整個宣城的美女都叫你趙老七霸去?”


    趙承穎笑,眯起眼睛看著不遠處的霓虹,“八仙過海,各憑本事,真是你的人,我搶也搶不過。”


    “聽說嫂子可是個厲害的,你就不怕她迴頭讓你跪搓板……”


    兩人勾肩搭背朝裏走,大廳裏太顯眼,剛進去就看到幾個熟臉,趙承穎讓人給找了間包房,開了瓶酒,獨自喝著。


    包房裏很靜,隻有張少恆在一旁坐著,兩個大男人各自坐著,透過玻璃窗能看到底下舞池裏的人。


    ☆、番外25:找上門來


    張少恆喝了口酒,辛辣的液體直穿腸胃,“有心事?”


    趙承穎笑,不說話。


    張少恆看著他,“突然的玩什麽深沉?”


    “少恆。”趙承穎在良久的沉默後突然叫了他一聲,張少恆看著他。


    趙承穎翹起一條腿壓在另一條腿上,撐著一條胳膊搭在沙發上,眼睛盯著手裏晃動的酒杯,緩緩的道:“五年的時間真的能讓一個人徹底忘掉一個人嗎?”


    張少恆道:“那個人是誰?”


    趙承穎仿佛聽不見他的話,傷感的道:“她已經完全記不得我了。”


    看到他臉上傷感張少恆差點被酒噎死,忍不住笑道:“我的七少爺,這可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出來混總要還的,你這輩子傷了那麽多女孩子的心,難得有個人可以讓你這麽失魂落魄,快跟我說說,那人是誰?這麽有魅力,能叫我們七少神魂顛倒。”


    趙承穎隻是苦笑,腦子裏不斷浮現那張冷冰冰的臉孔。


    他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聽見外頭吵吵鬧鬧的,他蹙了眉道:“發生什麽事?”


    李貴走進來,怯懦的道:“少爺,有位太太要見您,攔都攔不住。”


    張少恆在旁道:“風流債找上門來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李貴側了側身,門口出現一道女人身影,她穿一件湖藍色旗袍,五十上下年紀,身材略微發福,聲音有些啞,卻是哄亮的,“七公子好薄情呀,轉個身就把我們忘了,若不是今天叫我在這裏撞上,是不是永世都不相見了。”


    她走到亮處,趙承穎這才看清她的麵貌,有些記不大清,笑著道:“瞧你說的,這段時間公務繁忙,這不一閑了我就來找你了嗎?”


    女子一笑,有幾分諷刺的道:“七公子當我是誰?”


    趙承穎看她妝扮,像是這裏的媽媽桑,又有些眼生,原想混過去?沒成想她直接問出來,一時倒不好下台,笑嗬嗬的道:“還能是誰?”


    女子一笑,說道:“你忘了我沒關係,可是我們家婉碧可還記著你的話,一心等著你迴去娶她過門呢。”


    趙承穎一怔,在腦子裏飛快的想了一遍,還是記不起這個婉碧來,笑著道:“太太這話是打哪說起的,我趙承穎沒幹過這樣的渾事罷?”


    “這要問問七少爺自己呀,年前是誰口口聲聲說了過了年來娶,這才幾個月的功夫,轉眼你說成了親,連我們家婉碧是誰都不記得,虧得我們碧婉還死心踏地等著你,外頭親戚朋友可都知道你們定了親,你這一成親,把我高霞這張老臉都丟盡了,我們家婉碧還沒過門就讓人甩了,以後可怎麽見人。”


    趙承穎模糊有些影子了,隻覺得頭疼,朝身邊的張少恆看了一眼,他像是沒事人似的,慢慢把眼光調到別處,意思是身不關己己不操心。


    趙承穎在心裏罵了他一句,起身扶著她的肩道:“高太太,我看這事是有什麽誤會罷。”


    “誤會?哼,反正口說無憑,你給的訂物還在婉碧手上,你們趙家的傳家寶就這樣不要了?”


    張少恆在旁小聲的道:“趙家的傳家寶他也不知送出去多少了,隨的一隻破鞋也能叫他當傳家寶送了。”


    高霞朝他看了一眼,張少恆立刻閉了嘴。


    趙承穎道:“高太太,趙某實在記不起來,不如這樣,迴頭趙某親自向高小姐賠個不是。”


    高霞冷笑,“七少爺說得可真輕鬆,一句對不起就要打發了?”


    “那你怎麽樣?”


    “履行諾言,娶了我家婉碧。”


    趙承穎看著她,臉上笑意僵住,“婚姻大事,向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可難辦了,母上大人家教甚嚴,納妾這樣的事我可不敢。”


    “納妾?呸。”高霞啐他懷口,冷笑道:“你想得倒美,我家婉碧那樣人品相貌,多少人等著娶呢,還要給你做妾。”


    “我已經成親了,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趙承穎執著酒杯輕輕搖晃著。


    “把她休了。”


    一句話出口讓張少恆驚得看她一眼,但下一秒種趙承穎的動作更讓他吃驚,他把杯子裏的酒潑向高太太,高太太沒料到他會這樣,尖叫一聲,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道:“趙老七,你,你有種,你竟敢這麽對我,別以為你父親是督軍就可以為所欲為,有一天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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