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萌萌往前挪了兩步, 見身後假扮幸存人類的封綣沒任何動靜，轉過身輕：“封綣？”
渾身發燙的龍啾這才從堪比宇宙重新演化的奇點衝擊中迴過神來，抬手捂住了紅透了的俊臉, 一個字都說出來，隻渾身僵硬地往前邁了兩步, 用腳步聲迴應那個小人類。
明明從枝丫平台上到小木屋裏隻有十幾步的距離, 對體力嚴重流逝的人類幼崽和還處於“已經和小人類親吻過了是不是就代表已經成契”了的刺激中的小龍啾而言，漫長到可怕。
一人一啾磨磨蹭蹭了將近五分鍾，才來到了小木屋門邊。
隨著“砰”的一聲, 木門在眼前被關緊, 站在木門屋簷下會被雨水淋到的封綣才如夢初醒, 長睫輕顫，盯著腳邊被他龍角戳破了兩個洞的雨傘, 恍惚之間想起了剛剛桑萌萌關門之前對他說的——
“……封綣，我要換衣服，能不能麻煩你在外麵等我一小會兒。”
當時他是怎麽迴答的, 封綣已經記不太清了。
仿佛身體縮小之後，他的行動力和判斷力也變弱了許多。甚至隻要是和那個小人類相關的事, 他的決策和判斷全都接二連三的失去了身為一個星判者該有的冷靜和準確。
封綣還沾著雨水的長睫輕顫, 努力恢複了鎮定。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木頭機器人, 罕見的對時間的變化失去了掌控, 想要看一眼“龍啾伴侶養成app”上的時間還剩下多少——
“龍啾伴侶養成app”從來都會讓龍啾感到意外。
在淺粉色的界麵裏, 盡管“可靠啾”一欄的時間隻剩下了三分鍾, 可另外一邊，“小甜啾”那一欄上，卻還剩下100個小時的時間。
“小甜啾”下麵，還寫著一行清晰的宇宙通用語：
【宿主龍啾通過假扮幸存人類, 從而在不經意之間得到了伴侶小人類的親吻，恭喜獲得“心機啾”稱號！獎勵任務時長100個小時啾！】
封綣：“……”
他盯著“心機啾”的稱號圖標看了好幾眼，接著才無奈、又億點點開心地收起了木頭機器人，抬手揉了下發燙的耳尖。
100個小時，6000分鍾，36萬秒。
他還這麽長這麽長的時間，可以呆在這個對他來說像夢一樣的星球上。
小龍啾漆黑的眉眼輕斂，他從地上撿起了雨傘，手掌積攢起一能量，簡單給自己和雨傘全都清潔了一番。
接著，封綣又從桑萌萌給他的儲物項鏈裏取出了一個木盆。
那木盆裏裝著一塊大約1kg、切割過洗幹淨的“肉”。
龍啾剛剛並沒騙人，消滅s級以上的變異怪物也可以說是打獵，他是宇宙中最厲害的獵手啾。
木盆裏的這塊肉，是他從這顆星球上唯二兩頭變異的ss級怪物身上割下來的，是沒被汙染過的、純淨的部分。
“肉”裏比較狂暴的能量已經被他用能力剔除了，剩下的部分就算是那個脆弱的小人類也能夠吸收。直接切一，放進燒開的粥裏麵煮就好。
封綣端著木盆，站在木門邊耐心的等待那個小人類門，根本沒意識到，他打算直接把肉切丟進燒好的粥裏煮的做法什麽對。
畢竟在幼時，能找到可以吃的食物就已經很難得了，小小啾通常都是生啃。
當陛下的那些年，封綣的食物主要是營養劑，對味道分辨並敏感，他也從來沒在意過人類對食物的要求什麽特別。
桑萌萌剛醒來時，聞到的明顯焦糊的米粥，還是封綣學著龍啾手劄中提到的內容用能力熬煮的——
“純血人類愛的食物之白粥：先取一勺稻米，炭烤至表麵微焦（被另一隻前輩啾用力劃掉並備注：後輩啾，親測要烤的很焦才好吃），再加入六勺滾水，熬煮至粘稠。”
“如果想吃同口味的米粥，隻要往裏加一同口味的營養劑就行！（再次被劃掉並備注：後輩啾，聽我的，直接加營養劑隻會讓小人類覺敷衍，還是應該往裏麵加肉！）”
小封綣猶豫再三，終選擇了一種折中的辦法，隻大稻米烤到中焦，打算等會兒先往粥裏加一點營養劑，再加一點肉。
——正撐著疼痛乏力的身體換好了衣服、挪著步子去開門的桑萌萌並不知道龍啾手劄上那些靠譜的前輩啾的煮粥方法，也知道封先正琢磨著等下要往粥裏直接加肉。
她隻是用力推開了木門，散下來的長發垂在耳側：“……封綣，我換好了，進來吧。”
桑萌萌轉過身，左手扶著牆，在黑暗中聽見那隻龍啾的腳步聲後，艱難地抬起了受了傷的右臂，把手裏準備好的幹淨毛巾遞給了他：“抱歉，家裏沒有新的毛巾了……隻有這個……”你之前保持龍啾形態的時候用過的。
桑萌萌默默的在心底腹誹，想著封先應該不會介意的。
啾心縱火犯顯然忽視了一個問題，那就是：
她麵前的這隻啾不僅很容易害羞，還很容易恰檸檬。
當看見麵前的小人類拿出那條他之前用過的毛巾，小封綣的臉色都有點變了，額上原本收起來的龍角又委屈地冒了出來，身後幻化出了漂亮的龍尾，在身後煩躁地擺動。
——為什麽，隻是剛剛認識，就可以把啾的東西給“幸存人類”用？
果然，比起龍啾，她更喜歡人類麽？
小封綣又一次對自己“完美”的偽裝行為感到了一絲後悔，他抿了抿唇，聽見小人類好意思地指了指床鋪，然後說：“那個，幹淨的衣服隻剩下裙子了，要……”
封綣：“…………”
桑萌萌忐忑又莫名期待地在黑暗中等待了好幾秒，才聽見了少年啾清冷矜持又略顯委屈的聲音：“……不用。”
“……哦。”桑萌萌知為竟覺一絲絲失望。
她挪步到床邊坐下，想著之前封先在藍黑色的金屬空間裏呆了很久都衣服一直都是幹淨的，也許這隻啾有辦法完成自啾清潔，便將那套裙子收了起來。
毛巾擦拭衣服的窸娑聲在耳側響起，身體的乏力感逐漸蔓延上來，桑萌萌感覺意識在逐漸離自己遠去。
她努力打起精神，從儲物空間中扒拉出了一個新的枕頭放在床上，又吃力地拿出了一個小木箱。
這個木箱是0124幫她打造的，裏麵裝著這天她儲藏下來的食物：
係統獎勵的龍啾喜歡吃的啾啾果、她製造的巨莓果果醬、一口味獨特還沒來得及吃的營養劑、還幾斤米、一包鹽和一沒有用完的調味料。
盡管求係統可以隨時兌換食物，桑萌萌還是花了好些財富值兌換了50kg大米和20kg麵粉，還十包鹽、一維生素片，分別放在了小木屋和0124的石棚裏，她身上的兩個儲物項鏈中也帶了一，以備時之需。
顯然，現在這食物就派上用場了。
她的眼睛知道還能不能恢複，封先也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離開，在那之前，她希望那隻龍啾能夠在黑色霧氣那麽嚴重的小綠洲裏，吃飽肚子，好再好好睡上一覺。
這也是她現在唯一能對那隻啾做的了。
桑萌萌摸索著打了木箱，接著才對著黑暗中那個一言發存在感超強的小龍啾道：“……家裏存了很多食物，如果餓了可以吃。如果餓，就早點到床上來睡覺吧。”
桑萌萌說的很坦然，自從她想明白其實可以把封先看成啾、是把啾看成封先，她自己對龍啾來說也隻是一隻毛茸茸後，她就始放飛自我。
正好現在她的眼睛看見了，完全可以把封綣腦補成一隻會口說的啾，這麽一想，盡管偶爾想到封先還是會點尷尬，總體上還是屏蔽了她大半害羞的感覺。
“枕頭已經拿好了。”桑萌萌把新的枕頭塞到木床上寬大被子裏的另外一頭，自己一點點地踱步到了另外一頭，坐在了床上。
小人類的聲音的動作過於自然，以至於正打算將肉塊放入粥裏的小封綣狹眸驚異，可置信地望著她，瞳仁震顫著，眼角直接紅了。
隻是因為“小人類現在就希望一起洞房是不是進展太快”的害羞和緊張，也著“他現在隻不過是一個幸存人類她卻如此沒防備難道她真的是對啾獨一無二？”的委屈。
以至於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掉馬的小封啾渾身的傷口更疼了，他罕見地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辦才好，隻是沉默地端起了裝著粥的木碗。
封綣雙眸有黯淡，麻木的攪拌著加了碎肉的“粥”，視線觸碰到小人類額頭上隱隱透出血跡的紗布後，一字一頓地說：“……我、累。”
桑萌萌總覺他的情況有太對勁，怎麽都沒想到這隻啾是自己恰自己的檸檬。
當下隻覺渾身都疼，意識飄散，倒在了床上，甚至都沒聽見那隻少年啾接下來那句略顯檸檬的沙啞嗓音：“你為什麽對……封綣這麽好？”
感知到那個脆弱的小人類陷入了昏迷，小少年抿了抿蒼白的唇，放下了手裏的木碗。
微弱的光亮從窗外照進小木屋，隻能從幹淨的地板上看見獵殺啾的影子正輕輕甩著可怕的龍尾、一點點地靠近床上躺著的桑萌萌。
那道獵殺啾被光線照在地上的影子，在經過了長達半個多小時的“正啾君子”和“邪惡啾”之間二選一的激烈掙紮後，終克製又隱忍地和床鋪最邊角的位置融為了一體。
窗外淅淅瀝瀝下著大的涼雨，被防護罩籠罩的小綠洲顯得祥和又靜謐。
可在整顆s級汙染星球上空，卻匯聚著許多看見盡頭的血色烏雲。
雨水裹挾著汙血傾盆下，如同傾倒海洋。
七彩森林、岩石山脈、幽暗深海中僅存的一a+級變異怪物，全都瑟瑟發抖地躲在地低、岩縫、深海和洞穴之中，本能驚恐地等待那些蘊含有s級“兇獸”的血雨散去。
先前那些附著在s級變異怪物身上的汙染物，也被這場範圍廣大的降雨從斷肢和切口上衝散，一點點消散在空氣之中。
也許，很久很久以後，這顆星球上會再次誕超過s級的變異怪物，因為那隻恐怖的龍啾，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這顆星球上都不會再s級以上的變異怪物了。
在半個小時前，當“龍啾伴侶養成app”上“可靠啾”那一欄的時間清零時，聯邦宇宙、全息星網、希望島上：
數千億還沒下線的非人類們，終於在等待了將近十個小時之後，再次從“救贖app”上到了桑萌萌的消息。
桑萌萌往前挪了兩步, 見身後假扮幸存人類的封綣沒任何動靜，轉過身輕：“封綣？”
渾身發燙的龍啾這才從堪比宇宙重新演化的奇點衝擊中迴過神來，抬手捂住了紅透了的俊臉, 一個字都說出來，隻渾身僵硬地往前邁了兩步, 用腳步聲迴應那個小人類。
明明從枝丫平台上到小木屋裏隻有十幾步的距離, 對體力嚴重流逝的人類幼崽和還處於“已經和小人類親吻過了是不是就代表已經成契”了的刺激中的小龍啾而言，漫長到可怕。
一人一啾磨磨蹭蹭了將近五分鍾，才來到了小木屋門邊。
隨著“砰”的一聲, 木門在眼前被關緊, 站在木門屋簷下會被雨水淋到的封綣才如夢初醒, 長睫輕顫，盯著腳邊被他龍角戳破了兩個洞的雨傘, 恍惚之間想起了剛剛桑萌萌關門之前對他說的——
“……封綣，我要換衣服，能不能麻煩你在外麵等我一小會兒。”
當時他是怎麽迴答的, 封綣已經記不太清了。
仿佛身體縮小之後，他的行動力和判斷力也變弱了許多。甚至隻要是和那個小人類相關的事, 他的決策和判斷全都接二連三的失去了身為一個星判者該有的冷靜和準確。
封綣還沾著雨水的長睫輕顫, 努力恢複了鎮定。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木頭機器人, 罕見的對時間的變化失去了掌控, 想要看一眼“龍啾伴侶養成app”上的時間還剩下多少——
“龍啾伴侶養成app”從來都會讓龍啾感到意外。
在淺粉色的界麵裏, 盡管“可靠啾”一欄的時間隻剩下了三分鍾, 可另外一邊，“小甜啾”那一欄上，卻還剩下100個小時的時間。
“小甜啾”下麵，還寫著一行清晰的宇宙通用語：
【宿主龍啾通過假扮幸存人類, 從而在不經意之間得到了伴侶小人類的親吻，恭喜獲得“心機啾”稱號！獎勵任務時長100個小時啾！】
封綣：“……”
他盯著“心機啾”的稱號圖標看了好幾眼，接著才無奈、又億點點開心地收起了木頭機器人，抬手揉了下發燙的耳尖。
100個小時，6000分鍾，36萬秒。
他還這麽長這麽長的時間，可以呆在這個對他來說像夢一樣的星球上。
小龍啾漆黑的眉眼輕斂，他從地上撿起了雨傘，手掌積攢起一能量，簡單給自己和雨傘全都清潔了一番。
接著，封綣又從桑萌萌給他的儲物項鏈裏取出了一個木盆。
那木盆裏裝著一塊大約1kg、切割過洗幹淨的“肉”。
龍啾剛剛並沒騙人，消滅s級以上的變異怪物也可以說是打獵，他是宇宙中最厲害的獵手啾。
木盆裏的這塊肉，是他從這顆星球上唯二兩頭變異的ss級怪物身上割下來的，是沒被汙染過的、純淨的部分。
“肉”裏比較狂暴的能量已經被他用能力剔除了，剩下的部分就算是那個脆弱的小人類也能夠吸收。直接切一，放進燒開的粥裏麵煮就好。
封綣端著木盆，站在木門邊耐心的等待那個小人類門，根本沒意識到，他打算直接把肉切丟進燒好的粥裏煮的做法什麽對。
畢竟在幼時，能找到可以吃的食物就已經很難得了，小小啾通常都是生啃。
當陛下的那些年，封綣的食物主要是營養劑，對味道分辨並敏感，他也從來沒在意過人類對食物的要求什麽特別。
桑萌萌剛醒來時，聞到的明顯焦糊的米粥，還是封綣學著龍啾手劄中提到的內容用能力熬煮的——
“純血人類愛的食物之白粥：先取一勺稻米，炭烤至表麵微焦（被另一隻前輩啾用力劃掉並備注：後輩啾，親測要烤的很焦才好吃），再加入六勺滾水，熬煮至粘稠。”
“如果想吃同口味的米粥，隻要往裏加一同口味的營養劑就行！（再次被劃掉並備注：後輩啾，聽我的，直接加營養劑隻會讓小人類覺敷衍，還是應該往裏麵加肉！）”
小封綣猶豫再三，終選擇了一種折中的辦法，隻大稻米烤到中焦，打算等會兒先往粥裏加一點營養劑，再加一點肉。
——正撐著疼痛乏力的身體換好了衣服、挪著步子去開門的桑萌萌並不知道龍啾手劄上那些靠譜的前輩啾的煮粥方法，也知道封先正琢磨著等下要往粥裏直接加肉。
她隻是用力推開了木門，散下來的長發垂在耳側：“……封綣，我換好了，進來吧。”
桑萌萌轉過身，左手扶著牆，在黑暗中聽見那隻龍啾的腳步聲後，艱難地抬起了受了傷的右臂，把手裏準備好的幹淨毛巾遞給了他：“抱歉，家裏沒有新的毛巾了……隻有這個……”你之前保持龍啾形態的時候用過的。
桑萌萌默默的在心底腹誹，想著封先應該不會介意的。
啾心縱火犯顯然忽視了一個問題，那就是：
她麵前的這隻啾不僅很容易害羞，還很容易恰檸檬。
當看見麵前的小人類拿出那條他之前用過的毛巾，小封綣的臉色都有點變了，額上原本收起來的龍角又委屈地冒了出來，身後幻化出了漂亮的龍尾，在身後煩躁地擺動。
——為什麽，隻是剛剛認識，就可以把啾的東西給“幸存人類”用？
果然，比起龍啾，她更喜歡人類麽？
小封綣又一次對自己“完美”的偽裝行為感到了一絲後悔，他抿了抿唇，聽見小人類好意思地指了指床鋪，然後說：“那個，幹淨的衣服隻剩下裙子了，要……”
封綣：“…………”
桑萌萌忐忑又莫名期待地在黑暗中等待了好幾秒，才聽見了少年啾清冷矜持又略顯委屈的聲音：“……不用。”
“……哦。”桑萌萌知為竟覺一絲絲失望。
她挪步到床邊坐下，想著之前封先在藍黑色的金屬空間裏呆了很久都衣服一直都是幹淨的，也許這隻啾有辦法完成自啾清潔，便將那套裙子收了起來。
毛巾擦拭衣服的窸娑聲在耳側響起，身體的乏力感逐漸蔓延上來，桑萌萌感覺意識在逐漸離自己遠去。
她努力打起精神，從儲物空間中扒拉出了一個新的枕頭放在床上，又吃力地拿出了一個小木箱。
這個木箱是0124幫她打造的，裏麵裝著這天她儲藏下來的食物：
係統獎勵的龍啾喜歡吃的啾啾果、她製造的巨莓果果醬、一口味獨特還沒來得及吃的營養劑、還幾斤米、一包鹽和一沒有用完的調味料。
盡管求係統可以隨時兌換食物，桑萌萌還是花了好些財富值兌換了50kg大米和20kg麵粉，還十包鹽、一維生素片，分別放在了小木屋和0124的石棚裏，她身上的兩個儲物項鏈中也帶了一，以備時之需。
顯然，現在這食物就派上用場了。
她的眼睛知道還能不能恢複，封先也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離開，在那之前，她希望那隻龍啾能夠在黑色霧氣那麽嚴重的小綠洲裏，吃飽肚子，好再好好睡上一覺。
這也是她現在唯一能對那隻啾做的了。
桑萌萌摸索著打了木箱，接著才對著黑暗中那個一言發存在感超強的小龍啾道：“……家裏存了很多食物，如果餓了可以吃。如果餓，就早點到床上來睡覺吧。”
桑萌萌說的很坦然，自從她想明白其實可以把封先看成啾、是把啾看成封先，她自己對龍啾來說也隻是一隻毛茸茸後，她就始放飛自我。
正好現在她的眼睛看見了，完全可以把封綣腦補成一隻會口說的啾，這麽一想，盡管偶爾想到封先還是會點尷尬，總體上還是屏蔽了她大半害羞的感覺。
“枕頭已經拿好了。”桑萌萌把新的枕頭塞到木床上寬大被子裏的另外一頭，自己一點點地踱步到了另外一頭，坐在了床上。
小人類的聲音的動作過於自然，以至於正打算將肉塊放入粥裏的小封綣狹眸驚異，可置信地望著她，瞳仁震顫著，眼角直接紅了。
隻是因為“小人類現在就希望一起洞房是不是進展太快”的害羞和緊張，也著“他現在隻不過是一個幸存人類她卻如此沒防備難道她真的是對啾獨一無二？”的委屈。
以至於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掉馬的小封啾渾身的傷口更疼了，他罕見地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辦才好，隻是沉默地端起了裝著粥的木碗。
封綣雙眸有黯淡，麻木的攪拌著加了碎肉的“粥”，視線觸碰到小人類額頭上隱隱透出血跡的紗布後，一字一頓地說：“……我、累。”
桑萌萌總覺他的情況有太對勁，怎麽都沒想到這隻啾是自己恰自己的檸檬。
當下隻覺渾身都疼，意識飄散，倒在了床上，甚至都沒聽見那隻少年啾接下來那句略顯檸檬的沙啞嗓音：“你為什麽對……封綣這麽好？”
感知到那個脆弱的小人類陷入了昏迷，小少年抿了抿蒼白的唇，放下了手裏的木碗。
微弱的光亮從窗外照進小木屋，隻能從幹淨的地板上看見獵殺啾的影子正輕輕甩著可怕的龍尾、一點點地靠近床上躺著的桑萌萌。
那道獵殺啾被光線照在地上的影子，在經過了長達半個多小時的“正啾君子”和“邪惡啾”之間二選一的激烈掙紮後，終克製又隱忍地和床鋪最邊角的位置融為了一體。
窗外淅淅瀝瀝下著大的涼雨，被防護罩籠罩的小綠洲顯得祥和又靜謐。
可在整顆s級汙染星球上空，卻匯聚著許多看見盡頭的血色烏雲。
雨水裹挾著汙血傾盆下，如同傾倒海洋。
七彩森林、岩石山脈、幽暗深海中僅存的一a+級變異怪物，全都瑟瑟發抖地躲在地低、岩縫、深海和洞穴之中，本能驚恐地等待那些蘊含有s級“兇獸”的血雨散去。
先前那些附著在s級變異怪物身上的汙染物，也被這場範圍廣大的降雨從斷肢和切口上衝散，一點點消散在空氣之中。
也許，很久很久以後，這顆星球上會再次誕超過s級的變異怪物，因為那隻恐怖的龍啾，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這顆星球上都不會再s級以上的變異怪物了。
在半個小時前，當“龍啾伴侶養成app”上“可靠啾”那一欄的時間清零時，聯邦宇宙、全息星網、希望島上：
數千億還沒下線的非人類們，終於在等待了將近十個小時之後，再次從“救贖app”上到了桑萌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