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麟衛是陛下私衛,保護陛下家眷,乃是份內之事。”


    這是楊儉的表態,也是他的終極態度,一切都以陛下為準,不與朝政相幹。


    “好,那我就不與楊公客氣了。”


    蘇曜從龍麟衛抽調了五百人手,這讓劉華微微有些驚訝。


    龍麟衛雖然人數眾多,但遍布全國,又抽掉了大量人手去了朝歌,而京城中又要保持消息暢通。


    以她原先的估算,最多能給自己兩百人,看來所有人都小看了龍麟衛在京城中的分量。


    “長公主,該怎麽做一切聽憑吩咐。”


    蘇曜眼神銳利氣質精幹,多年前那個瘦弱的百變神偷,早已成為獨當一麵的龍麟衛統領。


    “我曾經聽父親說過,當年趙戒謀反,你曾參與挖掘密道。”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長公主一向很得劉誌的寵愛,所以她知道一些機密之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是,臣的確是參與過其中一部分。”


    此事沒什麽好隱瞞的,蘇曜也爽快地承認。


    “父親曾經教給我一條路線,是從德陽殿到永安宮,但目前的形勢下,我不想驚動北宮中的妃嬪。


    所以我希望能找到一條出入南宮的路線,不知蘇統領可否能幫我?”


    劉華如此問,其實便是知道當年蘇曜參與的,正是一條能夠進入中德殿的密道。


    但她不確定蘇曜是否會說出來,畢竟楊儉派人來的借口是保護宮中女眷,而如今幾乎所有的妃嬪都住在北宮之中。


    南宮是大漢的政治中心,中德殿更是陛下專門處理朝政的地方,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幾乎象征著整個大漢的權力巔峰。


    如果蘇曜答應幫助她,也等同於直接參與了政治事件。


    然而蘇曜並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說出了答案。


    “當年我曾向陛下起誓,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說出這個秘密。”


    他抬頭目光平靜的看著劉華,“臣以為,現在就是萬不得已之時。”


    “很好,那我們現在就想辦法進入中德殿,然後進一步控製崇德殿和其他的地方。”


    南宮集中了大漢絕大多數的政府重要機構,翰林院、禦史院、秘書省、中書省以及八部尚書辦公地等等。


    耿德妃並沒有任何權力指揮這些人,她目前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下令關閉宮門。


    所以要想破解她的封鎖,而又不願意使用暴力攻擊的話,密道是最好的方法。


    不過令劉華沒有想到的是,密道的出口居然在醫學院中,當年挖掘密道的時候這裏屬於太尉府。


    而老太尉黃瓊後來被劉誌逼著告老還鄉,而且當時的太尉府情況十分複雜,因此幾乎無人想到陛下會把密道出口設置在此處。ъimiioμ


    從密道進入,裏麵空氣流通,絲毫也沒有發黴的味道,可見這些年一直有專人管理。


    密道並沒有直接通向中德殿,而是進入了一座並不顯眼的偏殿,再通過兩三次中轉之後,最後才來到中德殿的書房之中。


    劉華心裏頓時有了數,看來這密道其實四通八達,可以去往宮中任何地方,關鍵要看如何中轉了。


    蘇曜能夠進入中德殿書房這樣機密的地方,可見已經得到陛下的完全信任。


    突然見到長公主出現,中德殿的侍衛們總算找到了主心骨。


    劉華在大漢宮廷是個特殊的存在,哪怕皇後出入中德殿,也必須要事先通報。


    但作為長公主,她卻擁有隨時出入中德殿書房的權力。


    幾乎所有的人都有個共同認知,如果長公主劉華是個皇子的話,那麽皇太子之位非她莫屬。


    可惜她是個女兒身……


    劉華迅速收攏人手,開始控製崇德殿和蘭台殿等宮殿,果不其然,耿德妃隻是守住了皇宮門,並沒有接收這些地方。


    不到半天,整個南宮就已經盡在她掌握之中了,但劉華並沒有立刻指揮衝擊宮門。


    而是讓各宮侍衛看守好各自的門庭,靜待外麵的局勢發展。


    這一切耿德妃都已經得到了消息,但她卻毫無反應,她能為兒子做的都已經做了,至於能否成功,就交給天意吧。


    至少,她本人並不看好兒子的行動。


    何況,此事的成敗本就不在於宮廷之爭,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下一步的形勢變化。


    冬天的夜晚,寒冷而漫長,然而再長的夜晚,也終究會過去,天亮了,陰雲密布的天空現出了一絲彤紅。


    竇雲睜開眼睛,蒼老的麵容上,眼神卻分外清澈,他開始有條不紊的做準備工作。


    一絲不苟的洗簌,吃早餐,還活動了一會兒肢體,最後用潤滑油仔細揉搓著十個手指。


    作為一名醫師,擁有靈活柔韌的手指,相當重要。


    因此他的手修長幹淨,與他飽經滄桑的麵孔相比,起碼要年輕二十歲,這是長期細心保養的結果。


    張芝作為主要助手,一邊幫他換手術袍,一邊仔細為他消毒,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卻又如此默契。


    劉誌已經被推進了準備好的手術室中,牆外燒了炭火,小心地將溫度控製到不冷不熱的舒適程度。


    四個角上都點了沼氣燈,正中間懸掛著一盞大燈,整個屋子昨晚就已經消好了毒,彌漫著淡淡的藥水味道。


    除了四名作為助手的醫師,其他人都不被允許進入,就連皇後都被拒之門外。


    盡管手術是鄧猛拍板的,但她心內的緊張卻依然如故,醫師已經提前告知了他。


    如果手術失敗,那麽陛下將無法活著從手術台上下來,也就是說她連最後一麵也見不到。


    這一刻,從來不信佛道任何一教的她,閉上眼睛,開始默默的替夫君祈禱。


    除了這個,她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麽。


    而且,讓她就這樣一心等待,什麽也不做的話,她擔心自己要失控。


    兩位皇子也在她身邊安靜地陪伴著,雖然隻有十一歲,但皇家的孩子都早熟,自然知道父親出事意味著什麽。


    調整了一下唿吸,讓自己的狀態處於最佳,全副武裝隻露出眼睛的竇雲,伸出了手。


    張芝立刻遞上一柄鋒利無比的手術刀,一握住刀柄,那熟悉的感覺立刻就迴來了。


    他的手穩如泰山,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劉誌俯臥在手術台上,頭發已經被剃光,露出了碧青的頭皮。


    張芝已經在硬塊部位畫了標記,竇雲稍微估算了一下位置,要怎樣劃開才能傷口最小,又能順利清除淤血。


    然後淩空虛擬比劃了一下,確定好了下刀的位置,不疾不徐地一刀劃開。


    鋒利的刀鋒瞬間劃開頭皮,但他的力量控製得非常巧妙,隻是割開了頭皮層,完全沒有傷到裏麵的筋骨。


    後腦中,一塊紫黑色的淤血塊赫然在目,然而真正的考驗也來了。


    這塊淤血明顯壓迫到了腦幹,所以劉誌才會深度昏迷,唿吸困難,即使有現代的尖端科技,要想清除血塊而不損傷腦幹,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幾名助手幾乎屏住了唿吸,生怕驚擾到了竇雲。


    由於劉誌的提倡,大漢醫界教學研究,早已盛行解剖屍體,不過一般都是些死囚。


    所以他們對於人腦的構造並不陌生。


    竇雲卻連眼角也沒有動一下,仿佛已經進入一個空明的境界,他的眼裏隻有這個血塊。


    迅速在心裏閃過數種摘除方案,並用最快的速度排除甄選,看看哪一個才是最適合的方法。


    看似漫長的過程,其實也就隻是幾分鍾,打開的大腦不能長久地暴露在空氣中。


    很快,竇雲就選定了其中一個方案,但這個方案並不是萬無一失,他盡量保全了不傷害腦幹,卻不得不選擇了在一定程度上損傷相鄰的小腦。


    也就是說,如果手術成功,劉誌即使保住了性命,但小腦卻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


    但這個傷害到底有多重,會影響到什麽程度,誰也不知道。


    對於竇雲來說,他此次手術的最大目標,就是要挽救劉誌的生命,無法兩全其美的情況下,他隻能選擇傷害最小的方案了。


    不得不說,劉誌在病危之時選擇讓竇雲來醫治,是最正確的事情,換成其他任何一名醫師,哪怕醫術更勝一籌,但卻沒有他這份果斷和膽略。


    冰冷的刀鋒繼續,輕巧得猶如遊走在指尖的舞蹈,竇雲的腦中模擬出一副畫麵,而他的手指卻按照畫麵的指示,在劉誌後腦中動作。


    前後不過五分鍾,淤血塊已經被成功的取了出來,並且沒有一絲一毫的殘留。


    竇雲深吸一口氣,向後退了一步,將手術台留給幾位助手,


    接下來的止血、消毒與縫合就交給他們了,這些都是大漢最頂級的醫師,曾經做過無數台手術,經驗無比豐富。


    但手術是否成功,這一刻還無人能知,他們隻能盡最大努力地保持正常程序,爭取不出一絲紕漏。


    輸液,輸血,再次消毒,劉誌的血壓一直在下降,唿吸也越來越微弱。


    這次手術並沒有任何麻醉手段,一來斷定劉誌不會中途醒來,而來腦部深度麻醉,對大腦的損傷太大。


    現在手術已經完成,但劉誌能否挺過去,每個人都沒有把握,能做的依然隻有等待。


    最起碼他沒有心髒驟停,直接死在手術台上,就已經是一種勝利了。


    但一切都還言之過早,接下來的兩天之內,劉誌的病情會不會惡化,會不會唿吸衰竭,心髒停擺……


    心力交瘁的竇雲,在手術完成之後,立刻就病倒了,以他的年紀,實在是不足以支撐如此高強度的手術。


    剩下幾位醫師和其他太醫,輪流守候在病床前,時刻監控著劉誌的情況。


    鄧猛亦是不眠不休地守候在屋外,等待的過程是如此的漫長而煎熬……


    這日清晨,河南尹一千五百名士兵,經過連夜行軍,出現在了京城郊外。


    而更遠的地方,河東郡的士兵也正在半路上,河西郡的士兵也剛剛接到調令,正在集合。


    接到消息,杜密的嘴角終於露出了微笑,早已急得六神無主的劉維也大喜過望。


    “仲父,我們即刻殺進宮城,馬上宣布登基。”


    現在,杜密手裏已經有三千五百兵力,再加上清河王府的侍衛與一些臨時武裝的仆役,足有四千多人。


    河東郡的士兵還沒有趕到,但已經對京城形成了威懾,這就已經足夠了。


    瞥了一眼喜上眉梢得意忘形的劉維,杜密心內冷笑,難怪陛下看不上他了,確實難以擔當大任。


    不過對他來說,正需要一個易於控製的新皇帝,否則如何能讓他獨掌大權。


    清了清嗓子,杜密平靜地下達了命令,“出發!”


    這一次,他們有著充足的兵力,不再有任何的猶豫。


    然而長街上卻空無一人,沒有竇武,沒有陳蕃,更沒有袁湯……


    他們好像突然間就消失了一般,劉維誌得意滿,看來這些人也明白了,他才是天命所歸之人。


    杜密皺了皺眉頭,如此不同尋常的現象,讓他覺得有些不安,腦中急速地思考著,到底哪裏出了紕漏?


    一路從清河王府到平城門,他們都是暢通無阻,甚至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仿佛偌大的洛陽城,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座空蕩蕩的城市,不僅無人,還寂靜得可怕。


    城門無聲無息地開了,他們沉默地入內,宮門一樣大敞四開,守門的衛士仿佛一尊尊雕塑,挺立不動。


    事已至此,想再多都已經沒有用處,無論發生了什麽狀況,都隻能見招拆招。


    一直來到崇德殿,走進空寂無人的宏偉大殿,望著台階盡頭那個位置,劉維依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當當當……”


    角樓上鍾聲響起,傳遍了四城八方,這是上朝的信號。


    無數身著朝服的大臣們,聽到訊號都走出了家門,朝著崇德殿進發。


    當他們彼此在大殿前相遇,都互相投去心照不宣的眼神,按照慣例排好次序魚貫而入。


    劉維並沒有直接坐上高位,已經到了這一步,也不在乎多等片刻了。


    半個時辰以後,所有的大臣們都已經就位,站在最前麵的袁盱和尹頌,都是半垂著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後麵的胡廣、陳蕃、王朗等大臣也都麵無表情,就好像平時上朝一般平靜。


    杜密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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