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幾名士兵將一頂花轎攔路堵在那裏,一名士兵將轎子之中的新娘子撈了出來,隨即和其餘的士兵一起將那名新娘子推來搡去,意圖奸.汙。


    那新娘子被推來拉去幾個來迴,身上的衣服便被拉的幾乎要掉了下來攖。


    那些花月國士兵見到那新娘子的雪白渾圓的身子,不由得興.奮的叫了起來,有的還吹起了口哨。


    “新娘子,你別哭呀,你嫁人不也是被漢子搞麽,不如先和爺幾個玩上一玩。”


    其中有一名士兵往那新娘子的胸.脯之上抓了一下,那新娘子便羞怒交加之下哭的分外淒厲償。


    顏懷瑾見到此情此景,瞬時之間便將拳頭緊緊攥起來,她最是見不得倚強淩弱之事。這些淫賤的花月國士兵當真該好好教訓一番!


    顏懷瑾正自尋思要出手相救之時,忽覺頰邊陣陣涼意,便見銀色冷光如千點萬點星子一般朝著花月國士兵激射了過去,噗噗數聲悶響,那些士兵或是腦門或是咽喉被銀色的尖銳暗器擊中了,瞬息之間便倒地斃命。


    那新娘子得救了,驚魂未定的逃了開去,身影瞬時隱在夜色之中。


    顏懷瑾的發絲被那股涼風掠起,兀自飄動。


    她將眼眸睇向斜上方的楚東霆的麵頰,方才出暗器救那新娘子的正是楚東霆,她在他眼底望到了令她極為震撼的憂思,唯有立在一定的高度才能有這種大憂大慮。


    她癡癡望著他許久,終是不能理解他的神色。


    楚東霆將赤兔馬趨至深山隱蔽之所,在枝葉繁茂的叢林深處行了許久,突然便豁然開朗,一個一個微微亮著燭火的帳篷出現在了眼中。


    顏懷瑾借著昏暗的火光放眼打量,卻見帳篷的四周圍堆滿了糧食和糧草,她心中一沉,楚東霆使風鈴教折損了上千的教徒,她一會兒燒他一些糧草也並不過分啊。


    當行至一個頗為豪氣的大帳篷之前時,楚東霆拉緊了韁繩將赤兔馬停了下來,而後鉗住顏懷瑾的腰肢將她拎了下來。


    立在地上,顏懷瑾伸了伸腰肢手臂,顛簸一路,的確骨頭都酸了。


    “今晚咱們要在這裏過夜。你先進去休息,餓了找兵營廚子拿吃的,困了就先睡。孤王要稽查盤點糧草,要淩晨才能結束。”


    楚東霆將顏懷瑾被風吹亂的發絲捋順了,細聲的交代。


    顏懷瑾點了點頭,“嗯。你去忙吧。”


    楚東霆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欲挪步離開,突然見顏懷瑾似乎有些欲語還休,便將眉心微微蹙了,“有什麽話要說麽?”


    顏懷瑾怔了怔,“沒有什麽。隻是覺得或許以後不能再得你這麽好脾氣的對待我了。”


    “又犯傻。大人的感情不是說沒有就沒有的。不像你一會兒愛一會兒不愛,像是過家家。”楚東霆微微笑道。他是大人,她是孩子。


    顏懷瑾隻是笑了一笑,並不再說話,他究竟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她要做的事,必然將兩人推向不可調和的矛盾巔峰,做出來此事,便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顏懷瑾轉身進了帳篷,她將簾子放下來,聽著簾子外麵楚東霆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了,便將簾子掀開一條小縫,看了出去,見楚東霆的背影已然走出很遠,她才走至帳篷之內坐在了虎皮毯子之上。


    “師兄,你出來吧,這就我一個人。”


    顏懷瑾一進大帳篷便低聲說道。


    片刻之後,一名白衣少年自帳篷後方的透氣窗之處翻了進來,這人正是顏懷瑾的大師兄風十四,他麵相兇狠,全然沒有一絲親和力,他走至顏懷瑾的身近,不苟言笑道:“你怎麽知道我到了?”


    “師兄,你的影子都打在窗戶上了,並且我活了十七年隻見過你一個人留著這種中分披肩發,一看就知道是你了。”


    顏懷瑾與風十四素來不和,她知道風十四十分嫉妒她在教中的地位。


    風十四論武功造詣和聰明才智都遠在顏懷瑾之上,然而風繆卻將顏懷瑾收為入室弟子,而風十四無論多麽努力,都無法得到風繆對顏懷瑾那樣的關愛和賞識。


    風十四看了看顏懷瑾掛在腰裏的捕蠱器,“這個寶貝是師父給你的吧?”


    “是啊,師兄怎麽知道?”


    “我那日見師父製作這個捕蠱器了,師父做這東西的時候耗費了三成內力,才將捕蠱異香凝入這捕蠱器之內。”風十四言語間十分酸妒。


    顏懷瑾心中一動,師父辛苦了。


    風十四又看到顏懷瑾手腕處露出來了一節銀絲甲,便驚愕道:“師父平日裏貼身穿著防身的銀絲甲居然給你了?”


    顏懷瑾一怔,“什麽?這銀絲甲是師父防身用的?”


    師父不是說他有神功護體,用不到這個銀絲甲麽?


    “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這銀絲甲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一件。”風十四對顏懷瑾十分的不屑。


    顏懷瑾心中極為感動,師父對她不僅有養育之恩,也有教導之恩,雖然她不成器,但是師父也並沒有嫌棄她,並且還對她這麽好,連世界上唯一的銀絲甲都給她穿,而令他自己置身於無防禦的狀態。


    顏懷瑾不是沒聽出來風十四的諷刺,不過都是同門師兄妹,沒必要計較太多,師父常說要尊敬師長,她對風十四一直以來的是比較敬重的。


    “師兄你怎麽來了?”


    “師父擔心你,說是你小時候被大火圍困過,擔心你放火燒太子的糧草之時勾起可怖的記憶,便教我來陪你一起放火。”


    “喔……”好想迴風鈴教探望師父哦,她一走就是一年,師父都成了空巢老人了,終日裏對著她種的那棵小石榴樹發呆,好可憐。


    “走吧,趁夜裏太子的兵馬都在睡覺,咱們速速去放火。待將太子的糧草全都燒了,風鈴教的大軍就會趕來將太子的士兵一網打盡!”風十四催促。


    顏懷瑾立起身來,“走吧。”


    兩人由窗子躍了出去,腳步輕輕的踏著小路繞到了糧草堆積之處,連綿數裏皆是糧草,並且糧草異常幹燥,稍見火星便會染著了。


    途徑一個亮著微光的帳篷,隱隱的聽到裏麵有說話之聲,顏懷瑾忍不住在窗外駐足,將眼睛貼近透氣窗的縫隙之處朝裏麵看了進去。


    帳篷之內有不少的人,顏懷瑾一眼便看見了楚東霆,其餘還有小山,以及其他的一些她並不認識的大將。


    幾人圍著圖紙在商討著什麽,極為認真,於是並未留意到帳篷後方透氣小窗外的顏懷瑾。


    “殿下,這些糧草乃是咱們五萬兵馬半個月的口糧,隻要能夠在半個月內將駐紮在北疆邊界的花月國士兵驅逐出境外,便是給了花月國致命的一擊,可以使花月國短期之內不敢侵擾我國領土了。”一名大將軍道。


    小山說道:“將那些花月國的士兵趕出去以後,殿下便再也不用看朗月公主的臉色,更加不用競選什麽駙馬以保住本來就屬於殿下的太子之位了。”


    楚東霆微微頷首,淡淡道:“這一役事關重大,倘若失敗,孤王便很難重振旗鼓,恐怕永無翻身的機會,隻能對朗月公主這一介女流之輩搖尾乞憐。屆時便隻能眼見花月國士兵魚肉我楚國百姓而無計可施。為了不使百姓被欺淩,也不使孤王對一個女人諂媚,孤王命令你們這一役隻能勝,不能敗!”


    幾員大將一想到若是打了敗仗會使自己的主子陷入要依靠敵國公主才能安身立命,不免紛紛覺得那是奇恥大辱,紛紛打定主意決計不能使自己的主子陷入那般尷尬的境地。


    “殿下放心,屬下一定竭盡全力打走敵軍,保護楚國河山!”幾人異口同聲許下諾言。


    楚東霆揉了揉鼻梁骨,長期以來的內憂外患的壓力使他很是疲勞,好在每日裏可以看一看顏懷瑾那張天真無邪的笑顏,聊以慰藉。


    “開戰之時,記住通知全軍上下,不可將無辜的百姓卷入戰爭,老弱婦孺要尤為寬待。敵國的百姓也是人。戰爭是掌權者的遊戲,與百姓無關。”


    楚東霆的聲音雖然清冷,然而卻字字溫暖。


    顏懷瑾聽到了楚東霆的話語,似乎理解了楚東霆看到那些花月國士兵奸.淫楚國婦女之時那種神色了,那是一種對自己子民的心疼與擔憂。


    顏懷瑾將手中那還未點燃的火把攥了一攥,自己卻打算稍後便點燃了那五萬兵馬半個月的口糧,並且還要與風鈴教大軍裏應外合滅了楚東霆的五萬大軍。


    她即將要毀掉他的護國夢。


    他會恨她吧?


    然而,她別無選擇,她看到楚國風雨飄搖的成為喪家之犬心中著實大是暢快。再有,師命難違,風鈴教那被楚東霆滅掉的一千多條人命需要被祭奠。所以,她不得不這麽做。哪怕他會恨她。


    “師妹,不抓緊時間,發生麽楞?”風十四在顏懷瑾耳邊催促。


    顏懷瑾迴了神,緊了緊牙關,便和風十四來到了上風向,將火把點燃了,而後望著綿延不見終點的糧草有些失神,她的雙目緩緩的有些模糊了,或許是風有些大,吹得她眼睛發酸升起了淚跡。


    倏地一聲,風十四將他手中的火把扔在了糧草之上,枯幹的糧草瞬時間便被燃著了,唿的一聲竄起甚高的火舌,借著風勢,火舌片刻便吞沒了半丈見方的糧草,再一眨眼已經燃氣了兩丈多遠的大火。


    “師妹,快些將火把丟到你那邊的糧草上麵去啊!守夜的士兵很快就會尋過來了!難道你想被抓到麽?”風十四厲聲叫道。


    顏懷瑾握著火把的手猛地一震,隨即毫不遲疑的將火把扔在了另外一摞糧草上麵,大火很快便和旁邊的火勢黏連在一起,一時之間大火鋪天蓋地的彌漫了開來。


    顏懷瑾的麵頰上麵搖曳著熊熊火光,她的麵頰忽明忽暗,亦猶如她的心,久久難以平靜。她知道她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她與楚東霆不可能再和睦共處了,於是對風十四道:“師兄,咱們快走,若是教太子捉到了,恐怕九死一生。”


    風十四點了點頭,“走。”


    於是兩人施展輕功,快速朝著空曠之處奔去。


    巡夜的楚國士兵見到糧草著了火並且以不可逆轉之勢被大風越吹越遠,不由得大是驚慌,歇斯底裏的叫道:“不好啦!糧草著火啦!不好啦!糧草著火啦!”


    又有士兵叫道:“有人往那邊跑了,一定是放火的賊人,你等隨我去追,決不可教他們跑了!”


    接著這士兵便帶著大批騎兵朝著顏懷瑾和風十四逃離的方向追了過去,並且邊走便知會沿途的兵馬道:“所有的士兵聽令,有賊人放火燒了咱們的糧草,你們隨我去追拿賊人!快!”


    這人邊走便召集兵馬,不多時便使得糧草區的兵馬從四麵八方圍堵了過來。


    顏懷瑾和風十四四麵逃竄,卻皆被快騎趕至的楚國兵馬圍堵住了,隻有山坡那一邊還可逃脫,於是兩人急忙便往山坡之上逃脫,然而待兩人逃到半山腰之時,原本漆黑的山坡之上突然亮起了火把的光芒。


    顏懷瑾和風十四猛然頓步。


    突然的亮光使得顏懷瑾的眼睛有些睜不開,待她適應了亮光,將雙眼張開之時,終於將眼前之人看了清楚。


    一眾兵馬簇擁著一名女子堵在前路,那女子不是旁人,而是花月國的公主朗月。


    顏懷瑾心內一沉,暗道不好,想必這次要在朗月手裏栽跟頭。


    就在此時,楚國的追兵也從身後各個方向堵了過來,前有狼後有虎,顏懷瑾與風十四再無處可以逃遁。


    朗月的麵頰在火光之下滿是狠厲之色,淡淡笑道:“若是楚大哥知道他心愛的妻子居然燒掉了他五萬兵馬的半個月的口糧,很可能使五萬兵馬未戰已然先餓死,不知楚大哥會是什麽表情?”


    顏懷瑾抿著唇,冷冷嗤了一聲,沒有搭腔。


    風十四見四麵八方皆有追兵,隻有眼前朗月這邊的圍困比較薄弱,於是風十四猛地提起了顏懷瑾的後背衣裳。


    顏懷瑾心底一顫,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低聲問道:“師兄,你要幹什麽?”


    “你一個人被抓好過咱們兩個人都死。你放心,以後每逢初一我會給你燒紙的。”風十四說著便將顏懷瑾的身子舉過頭頂,飛快的朝著朗月的方向奔了過去,來到朗月的身近,猛地將顏懷瑾的身體拋了出去,重重砸向了朗月。


    這一著當真意料不到,朗月的兵馬著急護著朗月,便讓風十四有機可乘,尋了一個空隙便飛奔逃出了包圍圈。


    士兵們紛紛將盾牌拿了出來,擋在朗月的身前保護周全。


    顏懷瑾的身子砰地一聲重重的跌在盾牌之上,接著滾落在碎石林立的山坡之上,雖身上穿著銀絲甲並未受傷,然而臉上卻被石頭掛的滿是傷痕。


    朗月厲聲道:“將她給本公主拿了!”


    顏懷瑾迅速的彈跳起來意欲立起身子,忽覺身上一緊,教幾條手腕粗的鐵鏈給捆住了,她不住掙紮,可是卻掙越緊,掙紮到後來竟而被捆的動彈不能。


    ***


    楚東霆與諸位將軍正在商討攻敵策略,忽然一名士兵連滾帶爬的進來帳篷,結結巴巴的嚇得連話都幾乎說不清了,“殿下,糧草被人點著了,眼下大火越燒越兇,此處處於深山隱蔽之處,離水源尚遠,糧草怕是……保不住了!”


    聞言,楚東霆大驚,震怒道:“怎麽如此不小心?孤王不是令你們一夜三班輪值看守麽?快些救火,糧草能保住多少是多少!”


    “殿下,點火之人不是外麵闖進來的,倒像是內鬼!”那士兵道:“咱們一夜連眼都不敢合,生怕糧草出事,連一個蒼蠅都沒放進來糧草區的。今夜除了殿下帶著太子妃進來時咱們給讓開了路,其餘的可沒有旁人進來。”


    楚東霆的麵色漸漸沉下,竟想不到他的身邊竟出了內鬼!


    “將這內鬼給孤王揪出來!”楚東霆大步出屋,果見糧草已然被大火吞沒,士兵們從遠處的河中打水來滅火根本杯水車薪,毫無用處,“孤王要將這內鬼碎屍萬段!”


    楚東霆言畢,便突然想起顏懷瑾還在不遠處的大帳篷裏,那帳篷離火源很近,若是教大火侵了可就壞了。


    楚東霆的腳步越來越快,終於催動內力疾馳而去,來到帳篷外,見那帳篷竟已然被火燒了一半,他心內一緊,便要進帳篷之內。


    小山連忙拉住,“爺,火勢那麽大,貿然進去太危險了!”


    “瑾兒還在裏麵!”


    楚東霆將小山的手震開,而後毅然進了帳篷,帳篷內充滿了濃煙,他吸了幾口便覺得頭昏腦漲,猛烈的咳嗽了起來,他用手揮開烈焰燃燒的雜物,四處翻著著顏懷瑾的蹤跡,他的嗓音被煙嗆得極為粗糙,他第一次如此慌張的喊道:“瑾兒!”


    但是迴答他的隻有熊熊火焰燃燒的畢啵之聲。


    楚東霆心中愈發緊張,倘若瑾兒熟睡之際被大火燒至,那可就……


    想到此處,心中越發揪緊。他赤手一件件將帳篷內滾燙的物件揮開,四處翻遍了也不見顏懷瑾的身影,他才吐了一口氣,沒見到身影,反倒是件好事,興許她逃了出去呢。他未意識到自己的雙手已然被燙成滿手的水泡,有些肌膚直接被高溫的物件粘掉了皮膚,赤紅的血漬縱橫溢了出來。


    楚東霆走出了帳篷,迎麵便見朗月帶著一堆兵馬踱來。


    “楚大哥,可有時間借一步說話?”


    “如你所見,孤王沒有時間。”楚東霆蹙眉,他要營救糧草,要找瑾兒,他是真沒時間更沒心情。


    朗月見楚東霆態度生冷的已然走出甚遠,便不緊不慢的說道:“難道楚大哥不想知道是誰放火燒了你的糧草?”


    楚東霆的腳步頓下,迴轉了身,睨著朗月:“你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抓到了放火燒你糧草的賊人。”朗月笑的極有深意。


    楚東霆心中有些異樣的不安,緊抿著薄唇不言語。


    朗月將兩手拍了一拍,吩咐道:“將人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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