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懷瑾自嘲的笑了一笑,突然覺得自己很多餘。她邁開步子準備離去。卻陡然間覺得後背衣衫教人攥住了,她迴過頭去查看狀況,隻見身後一條身影猛然朝她欺來。


    她有些猝不及防,便被那突然而至的身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便往旁邊連連躲開四五大步。這時卻是有效的將背後那黑影甩了開去,隻聽啪的一聲,那黑影重重墜地。


    顏懷瑾驚魂甫定朝那黑影看去,一看之下,吃了一驚,我靠,被自己甩將出去摔在地上的不是什麽黑影,而是突然如同迴光返照一般猛地追著她而來的溫世卿攖。


    那匕首原來隻是刺入了溫世卿的腹部,被顏懷瑾連邁四五大步這麽一甩,溫世卿便正麵朝下趴在了地上,噗的一聲,匕首從前腹貫透後背將溫世卿生生紮透氣了……


    暈啊,她真的不是故意將溫世卿紮透氣的,誰能想到溫世卿都是快死的人了,會突然迴光返照的向她撲過來償。


    顏懷瑾小心翼翼的朝著楚東霆看了過去,隻見楚東霆的一張麵頰基本黑透了,明顯的心情欠佳。


    顏懷瑾覺得自己該解釋一下自己不是有意將溫世卿往死裏搞的,可是看見楚東霆那難看的臉色,她便知道了自己無論怎麽解釋都很無力,反正都已經紮透氣了,還不如自己立刻離開讓溫世卿趕緊就醫呢。


    楚東霆被顏懷瑾這一連串的動作和古怪的表情整的完全沒脾氣,他抿著薄唇盯她,她是不是上天派來專門給他惹麻煩的,良久淡淡道:“若她死了,你的小命也難保!”


    丞相為人陰狠毒辣,若其女因瑾兒而死,丞相一定會想盡辦法害死瑾兒的。


    顏懷瑾聞言更覺委屈,為了溫世卿,他竟然要殺了她抵命麽,孰輕孰重已見分曉,輕如鴻毛的人便不留在這裏討人嫌了,顏懷瑾舉步便欲瀟灑離去。


    “妹妹……不要生殿下的氣,這一切都是世卿的錯。殿下的心裏隻有妹妹一個人……”


    顏懷瑾的腳步再度被阻止,這次是教又一次迴光返照的溫世卿捉住了腳腕,她恐怕自己一抄步子又將溫世卿甩飛讓匕首在溫世卿的腹部內穿來刺去,故而小心翼翼的停下了腳步,低聲道:“姐姐莫要多想。你如今要養好身子才是啊。”


    “妹妹你還是怪我了,是麽?”溫世卿轉而絕望的望向楚東霆,淒楚道:“殿下快不要管我了,快些去哄慰妹妹吧,若是因為我而使得你們二人之間不愉快,那我死也不能瞑目了。”


    顏懷瑾很有些動容,溫世卿都已經傷重如斯了,居然還替旁人著想,看來溫世卿愛楚東霆已然入骨。自己亦喜歡楚東霆,卻隻是想著能夠與楚東霆朝夕相處兩情相悅,自問無法做到溫世卿這般的心胸寬廣,溫世卿寧可自己卑微之極也可以忍受並且成全太子的種種傷害和拋棄。


    一時之間,顏懷瑾竟失落起來。


    可是,愛一個人真的要這般慘烈麽。難道不是應該發乎情止於禮,若相愛便在一起,若不相愛便瀟灑放手麽?溫世卿如此執著,為了一個男人幾度尋死,這方式真的妥當麽?不過,似乎溫世卿已經得到了楚東霆的眷顧了。她種種付出也算是有了善果。


    “你自己的身子都成這樣了,便不要替旁人操心了。”楚東霆將溫世卿扶了起來,進而攙迴床邊使其躺在榻上,尋思決計不能教溫世卿死在東宮,“如今孤王誰也不去哄慰,你脫離生命危險之前,孤王會寸步不離的守在你的身旁。”


    溫世卿緊緊的攥住了楚東霆的手,淒然道:“有殿下這句話,世卿縱是死了也無憾了。”


    顏懷瑾心中的苦澀漸漸蔓延至深,她決定不打擾這一對璧人互訴衷腸,於是灑脫的轉身離開此屋。


    顏懷瑾迴至自己的臥房,在椅子呆坐良久,心中那股苦澀酸楚之感怎麽也無法消退,她緊緊攥住心口的衣衫良久也不見好轉。


    誠然,暗戀一個花心的男人感覺真特麽難受,可是如果此時大哭一場顯然就遜斃了,於是顏懷瑾決定爬到床底下將裝滿銀票的包袱拿出來打開,數銀票玩兒,用金錢麻痹自我。


    可是將五十萬兩銀票點數了無數遍,仍舊沒有辦法使自己內心的絞痛稍稍平複,顏懷瑾覺得一定是自己的錢還不足夠多,得玩命賺錢直到將自己麻痹到不會因為男人而心痛為止!


    顏懷瑾一夜未睡將自己熬成了熊貓眼。


    突然靈光一閃覺得潘金蓮很牛逼,看自己男人不順眼便喂碗毒湯直接毒死了,自己如今看楚東霆便十分的不順眼,想必可以效仿此方。


    於是顏懷瑾再度鑽到床底下,將藏在磚縫裏的那包慢性毒藥拿了出來。


    哼,既然姑娘暗戀他不成,幹脆慢慢毒死他算了,就讓畫風立刻暗黑,她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顏懷瑾將毒藥包打開,用指甲刮了一點彈到茶壺之中緩緩的攪合勻了,她接著倒了一杯毒茶,將茶水端起來,隨即便打算去隔壁臥室給楚東霆奉茶。


    顏懷瑾站起身來,方邁開步子,便見小山神色匆匆的走進了屋來,小山喘著粗氣,似乎才從外麵辦事迴來,極是勞累。


    “夫人,殿下不在此處麽?”小山急聲問道。


    顏懷瑾搖了搖頭,“不在。應該在隔壁照顧溫小姐吧?”


    “屬下去過隔壁了的,沒見殿下人啊。”小山納悶。


    “那我就不知道了。”顏懷瑾聽到楚東霆並不在隔壁,自己這毒茶是白沏了,於是打算倒掉算了。


    小山見顏懷瑾要將茶倒掉,慌忙將茶接了過來,一飲而盡,而後擦了擦嘴角說道:“倒了可惜了,正巧屬下口好渴,便賞給屬下喝了吧。”


    這一著顏懷瑾實屬未曾料到,當真心驚肉跳,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試探性的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啊,隻是沒喝夠,還是渴的厲害,還能再給屬下喝一碗麽?”小山邊舔著嘴唇邊道。


    顏懷瑾嘴角有些抽搐,這傻帽喝毒茶還喝上癮了啊,“沒了。別處找水喝去吧。”


    小山明明看見夫人桌子上的茶壺裏還有蠻多的水,不禁覺得夫人這人真小氣,連杯水都舍不得給喝。小山笑了一笑便出去了。


    顏懷瑾尋思這是慢性毒藥,喝上一點應該是死不了的,頂多就是身體機能紊亂。她坐迴椅上,方一落座就聽到楚東霆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瑾兒,在麽?”


    “在。”顏懷瑾答應了一句。


    楚東霆這時已然走入屋內,手中拿著一摞書籍,走至近處便放在了桌案之上。隨即便從藥箱拿出了棉球沾著藥水幫顏懷瑾擦拭昨夜裏教茶杯碎屑弄傷的頸項上的肌膚。


    他的動作極是輕柔,顏懷瑾竟忘了反抗,待他為她擦拭完傷口,顏懷瑾笑了一笑,便倒了一杯毒茶給楚東霆奉上,“相公,照顧病人照顧了一夜,想必累壞了吧,喝杯茶提提神吧。”


    楚東霆有些受寵若驚,這孩子突然便長大懂事了,都知道心疼人給他奉茶了,他將茶接了過來,輕聲道:“今日怎麽這麽乖呀?”


    顏懷瑾吐吐舌頭,俏皮道:“畢竟再過一個月就要和相公成親了,我總該學會侍奉相公才是呀。”


    楚東霆微微笑了,‘侍奉相公’四個字令他覺得很是受用,他慢慢的將茶杯舉至嘴邊準備飲茶。


    顏懷瑾緊張的望著楚東霆,像楚東霆這樣的狡猾狐狸居然肯毫無戒備的肯喝茶,真令人匪夷所思。顏懷瑾哪裏知道楚東霆隻是對她才如此的放鬆警惕。


    就在茶杯即將碰住楚東霆的嘴唇之時,小山再次慌慌忙忙的走了進來,他滿頭大汗,想必是四處找尋楚東霆廢了不少氣力。


    “爺……屬下……”小山急促的喘著,說話間難以成句,他緩了一緩,說道:“爺,可以賞屬下一杯水喝麽,屬下在外麵奔波一天一口水沒喝呢。”


    楚東霆順勢將手中毒茶遞給小山,“什麽事啊,急成這樣,不能去喝飽了水再來稟報?”


    小山接過毒茶再次一飲而盡,茶杯甚小,基本一口半就解決了。


    顏懷瑾忍不住直抽涼氣,我的媽呀,小山又喝一碗毒茶,這是造的什麽孽呀……


    楚東霆見那一杯茶水對小山來說根本不夠,便將整壺茶水拎起來遞給小山,“都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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