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到聖誕節,學校馬上就要放兩周的假,上次放假的時候,大家一塊兒乖乖地迴家。但是這次莉迪亞提早就受安德烈夫人的邀請打算去老師家過節。瑪麗寫信請示了下貝內特先生的意見,得到了父親的準許之後,便告訴妹妹她可以不用一起搭馬車迴家。


    “至於你和基蒂,如果有要好的夥伴邀請你們,你們也可以一個都不用迴來。我保證即便你們不迴家,你們的母親和姐姐也能過好聖誕節,除去為你們迴家準備的那些東西,我看隻要多準備一些手帕和嗅鹽,就差不多能把節日打發過去了。”


    瑪麗對於貝內特先生日常的打趣已經非常習慣了,她對父親的吐槽一笑了之,但她看到那封信之後又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既然父親對她們現在的交際看得十分放心信任,那麽何不把自己的朋友介紹給他呢?貝內特先生不好出門,卻十分喜歡家裏多來客人。於是她就快手快腳的寫了封短信寄了迴去。


    “恐怕您不能這麽輕鬆的度過假日了,雖然莉迪亞不在迴家之列,但是我計劃帶一個人迴來彌補她造成的缺憾。那是我們在學校認識的朋友……”


    做父親的欣然答應了女兒的請求,並違背了一向來做事拖拉的準則,把這個決定及時的告知給了她。讓瑪麗有較為充足的時間得以在迴家之前向海倫發出正式邀請。她囑咐基蒂向海倫提出邀約,自己則去爭取獲得校長嬤嬤的首肯。這兩頭都辦的很順利,校長嬤嬤看起來雖不是十分高興的同意這件事,但以她一貫的性格來說已經是足夠高興了。她性格仁慈自然希望學校裏的孩子們都能好好的過節,每次聖誕節海倫都無處可去,這次能夠幸免的話當然是再好不過了。當然她還是有點擔心新教信仰的問題會對這次邀請帶來不快,不過一想到海倫修女不過是個因為環境的關係不得不發下初願的小姑娘,就覺得信仰的小差異不會成為關鍵問題。(.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她還十分盡責的給海倫的監護人送去一封信,說明這個孩子接下來半個多月的去向,不過和往常一樣,這顯然是一封不值得受到迴饋反應的信。不過從令人高興的角度來講,沒有消息也是一種好消息,至少海倫修女不會在旅行即將成行的時候得到別的難以預料的阻礙了。


    換車的驛站,路上的時間,來往照顧陪伴她們的人都一一事先確認好了。安排的極為妥當,任誰也瞧不出什麽疏漏。三位小姐隻管花心思打發在馬車上的那些時間就行了。基蒂起得太早,加之身邊有個人可以依賴就能隨時隨地變輕鬆的習慣,她一上車就裹緊鬥篷,調整在座位上的姿勢,靠著瑪麗睡著了。海倫一開始還十分謹慎的觀察四周同行的陌生人,不過看來看去都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物,便轉頭看瑪麗如何孜孜不倦翻著花樣的玩手裏的撲克牌――她似乎是有什麽門道,可以把自己當做兩個人,因此隨時隨地也有一個對手。隻見她兩隻手各抓一把牌,時而左邊時而右邊,自己跟自己打的不亦樂乎。


    海倫對瑪麗的獨處能力(或者說是自娛自樂的能力)深有感悟。在這個社交禮教以及禮儀都要求淑女有同性陪伴的上流社會,女士們獨處的能力按理說不應該有像瑪麗這麽強的。她幾乎完全不需要別人,她不需要別人和她聊天,不需要有人參與她每日的散步,甚至她練習彈琴的時候也不需要有人在一旁鑒賞監督。她就像真正的離群索居的那種女修士,很少對旁人提出要求也不期待別人為她做些什麽。但是她的性格卻不是那種帶著古裏古怪的,她雖然不需要別人,卻依然能夠接受別人的體貼與善意,依然能和別人相處融洽,依然能把她所在的場合搞得氣氛熱烈。(.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如果你覺得累了,就和基蒂一樣靠我身上睡一會兒吧。放心,我是不會在半路上睡著的,該換車的時候我會提前叫醒你們。你大可以相信我。”蘇表情嚴肅的凝視著右手上攥著的那些背麵對著自己的牌,用左手的食指以一種企圖戳穿另一麵花色的勁頭在牌沿上逐一略過。過了一會兒,她終於像是選定了一張,把它從右手那些牌裏抽了出來。那是一張紅心的七,不過左邊放著的那些牌裏並沒有可以與之湊成對子的。


    海倫眼瞅著她撇了撇嘴角,放下右手的牌。然後換了方向,把左邊的牌重新排列了一下再背麵朝自己的展開成扇形,這迴用右手去抽牌。


    “我不累。”海倫答道。


    “如果你想要跟我一起玩牌,那再稍微等一會兒。”瑪麗笑道,“等這輪分出勝負,很快了。”她的手風很順,順利的話隻要兩個對子就能打光手裏的牌了。


    “不用了,我打算過會兒看點書。不過……勝負?左手和右手間的勝負?”


    “是啊,覺得無聊的時候,你可能也會嚐試著這樣玩的。”


    “這樣……能真的分出勝負嗎?”


    “理論上是不能的。不過我隻是放鬆精神,隨便和自己玩玩啊。”


    隨便玩玩也要分出勝負?


    一分鍾後,右手率先打光牌,幹脆利落的幹掉了左手。然後,它執筆在紙上記下戰績。海倫偷偷看了一眼,隻見一頁紙上很隨意的寫著字母“s”和“m”。而且每個字母下麵都劃了不少橫道。都是五個筆畫一組的,兩個劃道的式樣還不大一樣,m下麵畫的是常規可見的四豎一橫,s下麵畫的是有些古怪的“正”字形。


    這……這不是玩的挺認真嚴肅嘛?海倫看得目瞪口呆,她對於瑪麗的這個本事佩服極了。她拿著書沒有仔細看上幾頁,卻總是忍不住留神觀察瑪麗接下來要玩些什麽新花樣。


    左手和右手又抽了幾迴牌。接著玩了接龍,鬥大小,後來又拿出一副很小的象棋在抖動的車廂裏玩了起來。她又邀請了海倫幾次,讓她賞臉陪她玩幾局。海倫試著和瑪麗的左手和右手分別下了幾局,耗時有長有短,互有勝負,最後隻得出一個一看就很荒謬的結果:左手的棋力和自己差不多,右手的水準則要高過她倆――海倫覺得一定是自己太累的緣故。


    在和瑪麗下棋的期間,海倫陸陸續續的聽她介紹起浪博恩的情況。她原本隻知道瑪麗雖然在學校裏管束著兩位妹妹,但並不家中的長女。現在倒是很清楚的了解到瑪麗還有兩位姐姐。一個是讓人危機感加重的貌美如花的姐姐,而另一個的情況比貌美如花還要嚴重。但到底怎樣的嚴重法,她聽得出那種感覺卻講不出來。一般來說,家庭裏年幼的妹妹都巴望著自己漂亮的姐姐早點結婚,以此期望自己的出頭之日。可是從瑪麗的語氣裏可以聽出,比起美麗動人的大姐,她似乎更加期望二姐早點靠近聖壇。如果她那不知該如何描述的二姐不能早早定下終生,似乎將對她的人生造成巨大影響。


    後來瑪麗又懷著預備的心態,簡單明了的介紹了下父母的性格――他們雖然脾氣性格各有特點,但是她可以擔保他們都是非常可親的長輩。


    “伊麗莎白的性子大部分像爸爸,天賦也很像爸爸。當然長得比較像媽媽,性子裏也有不能說沒有像媽媽的部分。”基蒂在她們聊天的時候醒過來,插了幾句嘴,她懷著少許羨慕的語調說道,“莉迪亞和我都覺得她是爸爸媽媽的代表作,就是脾氣有點大。”她說的極為準確,隻是不能用更加精確理性詩意的文字來分析自己的觀點。然而做妹妹在客人麵前如此評價姐姐是不大合宜的,於是她被瑪麗瞥了一眼後,便乖乖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就像莉迪亞的拳擊技術稱得上是安德烈先生授課的代表作那樣。”瑪麗笑了笑,“值得誇耀的典範。”接著她又用同樣詼諧的語氣談起將會展現在客人麵前的父母別的代表作,例如家裏那位訓練有素非常幹練能夠提供貼心服務的管家太太。聽她一片深情的講起那棟房子的幾個舒適的小房間,從不同的房間裏望出去的那些在有心人眼裏動人的景色,海倫由衷的從心裏升起一種向往,渴望走到那些房間裏去,渴望和那些房間裏的人相識。


    “可惜我們沒有兄弟,在戶外活動上因此不得不受到一點影響,這種影響不是一時的,而是永久貫徹我們全部生活狀態的。沒有哥哥,就沒有冒險也沒有保護……所以家裏不大有人愛騎馬,也沒有人會教我們騎馬。我想簡興許已經很熟練了,她應該從夏洛特那裏學會騎馬了。夏洛特的弟弟都比簡的年紀要大呢。”基蒂又忍不住說道,這次她得到了更加嚴厲的瞪視。


    瑪麗不樂意基蒂在客人麵前討論哥哥這個話題,這實在不是一個合適的安全的話題。因此一句話終止了這個話題:“是的,哪怕是個弟弟也能改善我們的命運,可是我還是比較喜歡妹妹。如果不是這樣,我想你一定感覺的出來……現在我們還是看看窗外吧,浪博恩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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