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女主的綠茶姐姐04
綠茶病美人鯊瘋了[快穿] 作者：酥小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齊文淵的聲音雖然小,但還是傳到了其他同事耳中，繼而不斷收到關注的視線。</p>
齊文淵結婚太突然，至今大家還沒適應過來。</p>
時玥聽到電腦忽然沒聲音,便連忙比一個“抱歉”的口型,隨後匆忙走到一邊。</p>
不過她沒有離開書房，而是自己在角落尋個舒適的地方待著。</p>
齊文淵跟所裏的老幹部們都是喝茶比較多,要麽就是蹭別人的菊花枸杞,很少碰咖啡。</p>
他抿一口咖啡,倒也能接受，空氣中飄散著香濃的氣息,更是讓人精神一振,以至於他頻繁分心,餘光時不時往角落的沙發上掃去。</p>
她拿的應該是他昨晚隨手放那兒的期刊。</p>
“文淵,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斜視了,那邊有什麽你老是瞟？”</p>
電腦裏傳出這道大嗓門,齊文淵不慌不忙將音量降低。</p>
時玥側頭看一下，沒什麽反應，又低頭看迴手裏期刊那晦澀難懂的文字上,齊文淵所在的研究所是直屬中科院的科研事業單位,研究深海探測裝備,挺深奧的內容。</p>
時玥看一會兒,就開始打嗬欠，連咖啡都救不了她,她將放下期刊，往沙發上一窩，就閉眼睡了過去。</p>
書房門口，陳嫂嘿嘿笑著,轉頭小跑離開。</p>
齊老太太正在院子裏盯著那一大片的百日草，交雜在一起的鮮豔顏色，花瓣繁複，異常漂亮，聽到陳嫂誇張地描述一番，她也馬上喜笑顏開。</p>
不過想了想，她又有些發愁，“整天不是呆在所裏就是出海，我是怕他連怎麽跟女孩子說話都不知道，都在家裏了，還盯著電腦看，玥玥都會嫌他無聊吧。”</p>
“這……”陳嫂想到時玥在沙發上睡過去的身影，沒法反駁，“那老太太提點提點？”</p>
“我沒那個老臉，年輕人的事情，我老插手算什麽啊？”齊老太太歎息，“把這婚姻敲下來，我都覺得對不起玥玥那丫頭了。”</p>
她也不是沒聽過關於玥玥的風言風語，但是她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是不是好孩子，她心裏還是有點底的。</p>
那丫頭的媽媽沒享受幾天好日子就去了，樊晉國娶新婦，又生一對兒女，雖然李芬對外是說把玥玥當親女兒，實際上怎麽樣，從玥玥的待遇就能看得出來。</p>
那也不過是個缺人疼愛的孩子。</p>
“那老太太，我還需不需要繼續盯著看？”陳嫂問。</p>
“……”老太太看著花，嚴肅地點頭，“當然要。”</p>
雖然說不幹涉，但是不盯著點兒，她心裏不踏實啊。</p>
家裏就沒有一個聽話的，這個不生孩子，那個晚點生，這家裏整天冷冰冰的，她還擔心文淵連老婆都守不住。</p>
陳嫂再迴到書房，給齊文淵拿來一條毯子。</p>
齊文淵正好結束會議，他抬頭示意，“陳嫂，我不需要。”</p>
陳嫂臉上堆著笑容，往另一邊看一眼，然後放輕腳步離開。</p>
齊文淵：“……”</p>
他微微歎息，拿著毯子起身，朝女人的方向走去。</p>
她唇上有一道小小的紅色口子，好像是昨晚她自己咬的，早上看還不明顯，現在越發深紅，大概是剛才又不小心碰著了。</p>
他立在一旁，嫌少透露情緒的眼眸暗光閃爍，將毯子披到她身上，他轉身又迴到桌子前。</p>
可是沒一會兒，他聽到沙發上傳來些動靜，忍不住將視線投去。</p>
時玥因為胃部的刺痛醒來，她捂著肚子坐起身，當即把目光放在咖啡上，差點忘記原主那胃痛的毛病。</p>
她靠著沙發緩一會兒，聽到那輕微的敲鍵盤的聲音傳來，隨後是綠茶係統輕快地匯報——</p>
【齊文淵好感度+1%！】</p>
時玥側頭看去，對方並沒有看來，她抱著毯子起身離開，走過齊文淵麵前時，小聲留下一句“謝謝”，也不等他有反應，就小心翼翼地離開。</p>
齊文淵等那扇門打開又合上時，才抬眸看過去，好半晌沒能再集中注意力。</p>
本來以為這場婚姻對他不會造成任何影響，但是事實證明，還是有的。</p>
時玥迴房間翻找胃藥，等緩解疼痛後，才去餐廳。</p>
就跟齊文淵說的那樣，白天裏齊家除了老太太，其他人都各自忙著，所以見不到人。</p>
時玥去廚房看一眼，有專業廚師負責一家的三餐，想吃什麽也可以提前跟廚師說。</p>
原主也算是在富豪之家長大的，但是來到這裏，也算是長見識了。</p>
齊老太太今天沒出來用餐，許是故意給時玥和齊文淵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p>
不過很可惜，齊文淵一直在加班，時玥吃完迴房間，他的那份也是陳嫂送去書房的。</p>
下午的時候，齊文淵迴房簡單收拾東西，對時玥說，“我有急事要先迴所裏，你可以在這裏繼續住。”</p>
時玥搖頭，“我也要迴公司。”</p>
再不迴公司，她這個月的錢都要被扣光了。</p>
齊文淵聞言抬頭凝她，“跟我一起走？”</p>
“好。”</p>
時玥點頭，也跑去收拾行李箱。</p>
齊文淵望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才繼續低頭收拾文件。</p>
齊文淵開車，不過半個多小時，便來到研究所。</p>
時玥在車裏等，也就十來分鍾，他重新走出來。</p>
“可以迴家了？”時玥看向他詢問。</p>
因為那兩個字，齊文淵扣安全帶的動作頓一下，隨即點頭，“嗯。”</p>
大平層很寬敞，因為提前布置過，入戶屏風處貼著紅色雙喜，看得出還購置不少新家電，上麵也按照習俗貼著囍。</p>
時玥放下行李，齊文淵給她拿新的拖鞋，“你先看看。”</p>
她點點頭，隨口說，“這裏也像樣板間。”</p>
“……”齊文淵一怔，眼眸深邃，沒有波動，“嗯，我平時不怎麽買東西。”</p>
裝修的時候是怎麽樣，現在就是怎麽樣，不過最近他父母給他添置不少智能家電。</p>
時玥掃一眼開放式廚房，“那你平時自己做飯？”</p>
看起來是動過廚房的……</p>
“嗯。”齊文淵有一句迴一句，“大部分時候，在所裏吃。”</p>
見時玥打開冰箱看，他補充道，“想吃什麽，可以跟保姆說，她可以每天過來做飯、搞衛生。”</p>
“好。”時玥點頭，“不過我也會做飯。”</p>
此後兩人都安靜下來，齊文淵走進主臥，看到自己本來的床上用品全部被換成紅彤彤的，頓時僵在門口……</p>
時玥從他身後看進來，也笑出來，“好喜慶~”</p>
就是跟他的極簡風格極其不搭。</p>
齊文淵視線掠過她，微微勾唇，轉瞬又恢複冷淡。</p>
他沒問她是否要單獨住一個房間，便直接將她的行李房放在主臥，他並不抵抗兩人現在的相處方式，甚至覺得這樣才是最好的。</p>
晚飯是時玥做的，齊文淵洗完澡出來，她已經煎好兩份牛排。</p>
見他走過來，她一邊收拾廚房，一邊解釋，“冰箱裏好多牛排，我突然有點想吃。”</p>
“嗯，麻煩你了。”齊文淵倒不在意吃什麽，平時主要貪方便。</p>
時玥擦擦手坐過來，聽到齊文淵說，“煎得很好，醬料自己調的？”</p>
“嗯，我平時貪方便也喜歡囤這些，而且我容易長胖，不能吃太多主食。”</p>
齊文淵手微頓，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不胖。”</p>
怎麽定義胖不胖呢？他覺得她瘦，但是……該有肉的地方，也有。</p>
齊文淵趕走腦中忽然冒出的綺思，聽到對麵的女人略顯苦惱地說，“上鏡就會胖的……”</p>
他想起她的本職工作，隨即說，“不管用別人怎麽說，健康最重要。”</p>
仿佛他的話戳到她心窩，她忽然掀眸看他。</p>
他猝不及防看進那深棕色澤的漩渦裏，差點，走不出來。</p>
她有極大的資本，去勾動男人的征服欲、占有欲。</p>
“第一次有人這樣對我說。”她說。</p>
世上所有人包括女人本身，都對女人太過苛刻。</p>
齊文淵斂眸，嗓音尚算平靜，“那是因為你見到的人還少。”</p>
時玥：“可是，我比你大一歲。”</p>
齊文淵頓時啞言。</p>
昨晚她讓他喊她姐姐的場景驀地在腦子裏跳出來。</p>
兩人都微微低頭，看著餐盤，默契地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p>
空氣中仿佛有什麽在醞釀著，酥酥癢癢刮在人心頭上。</p>
【齊文淵好感度+1%！】</p>
——</p>
齊文淵很快收拾好廚房，他在書房裏能聽到主臥裏時不時傳來的動靜，時玥洗澡敷麵膜化妝，最後拿上包包走出來。</p>
她沒去打擾齊文淵，而是直接出門，坐電梯的時候，她給那個剛加上的微信發消息：齊文淵，我去公司，明天早上才能迴來。</p>
齊文淵很快迴複：好</p>
連多餘的符號都沒有，老婆夜不歸宿，他也沒多問一句。</p>
時玥看著消息勾了勾唇，他未免太放心了點？</p>
她也沒迴，走出小區後，打車離開。</p>
二十多分鍾後，時玥走進公司，原主大學學的是新媒體，不過陰差陽錯當起主播，因為沒有專業設備，一直都是在公司裏直播。</p>
時玥還沒打算解約，所以直接朝自己的直播工位走去，狹小的直播間宛若一個艙位，顯示屏，麥克風，攝像頭等設備都是一體式的，隻要按一下開關，就能一鍵開啟直播，一個個主播坐在裏麵，宛若一條流水線。</p>
將門關上後，工位之間還能隔音，主播之間不會相互影響。</p>
時玥剛坐下，就有人抱來產品，匆忙地吩咐，“你沒來開會，先熟悉一下這些產品！”</p>
時玥雖然白天沒來，但是產品說明她已經記下，現在簡單對照一下就好，公司給她這些底層主播的選品，都是給錢就能上的，至於質量，還真的沒怎麽把關。</p>
所以後來畢長林揪住這一點，把她踩得死死的，事實上她不過一個打工人而已。</p>
“鏡頭吃妝，你就這麽素？”隔壁相熟的一個女人來到時玥身旁，不等她迴答又開始八卦，“你真的是迴去結婚？之前都沒聽你說有男朋友，怎麽這麽忽然？”</p>
時玥頭也沒抬，“相親的。”</p>
女人叫楊有姝，跟原主一起來這個公司的，比她小好幾歲，兩人算是公司裏比較能說得上話的，但是……也沒有深交過。</p>
應該說，原主跟誰都沒法深交，更喜歡獨來獨往。</p>
“相親？你這條件去相親？你還不如在直播間征婚呢，說不定能遇到有錢的啊！”</p>
楊有姝震驚不已，湊過來時，一身濃鬱的香水味也撲麵而來，時玥抬頭看她，“我老公是事業單位的，也挺好。”</p>
“啊，這也行，鐵飯碗……”楊有姝這迴沒法反駁，畢竟她父母就很想她找個端鐵飯碗的，老師公務員都行。</p>
“白天開會還說什麽了？”時玥趁機詢問。</p>
提到這個楊有姝就麵色凝重，“公司要引進新的主播，業績不達標的，可能要被辭退，咱倆得加油。”</p>
時玥也不著急，“那我就迴家呆著，讓老公養唄。”</p>
楊有姝一言難盡，似乎忍不住，離開前對她說，“姐，我跟你說，女人還是別總想靠男人，哪怕是結婚了，否則以後吵架都不能理直氣壯，那多憋屈啊……”</p>
時玥看著她那神情，若有所思點點頭，“是這個道理，謝謝你跟我說這些。”</p>
楊有姝頗有感慨，“我就是覺得吧，你沒其他人那麽市儈，雖然也不好相處，但是我不擔心被你坑。”</p>
時玥：“……”</p>
這算是好話嗎？</p>
見她愣住，楊有姝笑開顏，花枝招展地離開。</p>
按照原主之前的排班，她的直播會從晚上十點開始，一直到淩晨五點，每次原主離開公司，都六七點的時候。</p>
她主要帶化妝品和服裝類的產品，直播間已經有固定的粉絲，三萬來人，男女粉各占一半吧。</p>
晚上十點，算是流量比較好的時刻，時玥的臉出現在鏡頭前，她看著顯示屏自己整理一下著裝。</p>
她還沒來得及買新衣服，隻是從原主那裏挑來比較順眼的，白色蕾絲小吊帶內搭，外麵穿著針織外套，把自己遮擋嚴實，也抵禦著中央空調的冷氣。</p>
雖然有一定的粉絲，但實際上來觀看的沒幾個，時玥也不管這些。</p>
今晚的商品中，有一款聚攏型內衣，選品那邊給的文案也是比較擦邊的。</p>
這件產品上架的時候，流量忽然多起來，評論區也變得帶上顏色。</p>
“主播試試唄嘿嘿嘿”</p>
“看不到效果，穿上看看！”</p>
“試穿就送遊艇！”</p>
“嘿嘿嘿，主播多少錢一晚？”</p>
“主播今天好冷漠，都沒笑過，但是爺愛這款。”</p>
“為什麽不試穿？要不然怎麽看效果？”</p>
……</p>
時玥基本上當做沒看到這些，該解釋的解釋，沒人詢問的時候，她就跳到下一個產品，嚴肅，淡定，偶爾掃過屏幕下方時，那眼神宛若看著小醜一般。</p>
淩晨五點，時玥下播，剛好楊有姝也出來，兩人一起往外走。</p>
楊有姝問，“年中購物節剛過去沒多久，根本沒有多少成交量，今天白忙活，你那邊怎麽樣？”</p>
“還行吧，跟以前一樣。”內.衣賣得比較好。</p>
不過時玥被主管訓了一頓，因為她修改過內衣的文案。</p>
時玥迴到家時，齊文淵已經離開。</p>
她洗一個澡，就躺下睡覺。</p>
——</p>
齊文淵接到大堂嫂的電話時，走出了辦公室。</p>
梁曉瑩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文淵，你跟玥玥在一起嗎？”</p>
齊文淵一怔，“沒有，我在所裏。”</p>
“啊，這樣啊……我剛才看到她的話題，她沒事吧？”</p>
齊文淵沉默一會兒才說，“我待會兒看看。”</p>
他聽得出來她語氣的異樣，似乎事情還不小。</p>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你安慰安慰她。”</p>
“好。”</p>
齊文淵掛電話後沒走迴去，而是打開梁曉瑩發來的鏈接。</p>
他不太熟悉什麽叫帶貨主播，好像是最近新興行業，視頻裏樊時玥輪廓更加柔和，她聲音慵懶，卻利索，似乎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安靜的模樣。</p>
不過齊文淵很快皺眉。</p>
總有一些蛆蟲，戴著有色眼鏡看別人。</p>
但是從始至終，直播間裏的女人似乎都沒被那些言論影響，她的神情一直是專注而認真的。</p>
齊文淵沒去看別的，他退出來，又點開“樊時玥”三個字。</p>
僅有的兩條聊天記錄，顯得屏幕空蕩蕩的。</p>
這個時候她應該睡下了，他抿一下唇，收起手機走迴去。</p>
時玥一直睡到下午一點多，被公司一個電話吵醒，說是讓她早點去公司，直播時間要加長，而且還是流量最好的時間段！</p>
時玥掛電話後，看到楊有姝給她發的鏈接。</p>
楊有姝：姐妹，你上熱搜了！</p>
時玥直接打開微博，果然看到自己的直播間片段。</p>
#女主播被羞辱依舊淡定直播#</p>
“臥槽，這些臭男人惡不惡心啊，人家正常帶貨而已！”</p>
“別來搞男女對立好吧，如果穿成這樣還推銷內.衣，不就是故意吸人眼球？”</p>
“怎麽這麽多蛆蟲，人家穿衣正常好吧，露哪兒了？大胸就不能賣內衣嗎？”</p>
“這個主播姐姐我熟悉，在她直播間買過挺多東西，不過她這種是要聽公司的，所以選品怪不到她頭上。”</p>
“我感覺姐姐的文案都挺好的，而且麵對這麽多惡心言論也沒失態，感覺她心理好強大。”</p>
“內部消息透露，文案是主播自己改的，本來的的確很擦邊來著……”</p>
“姐姐直播間在哪兒？好漂亮啊~”</p>
“我去頂一個，實不相瞞，姐姐眼神殺到我！”</p>
……</p>
話題隻是出現在熱搜尾巴上，討論熱度並不是很高，但是對於小主播來說，的確是很大的流量。</p>
怪不得公司讓她趕緊迴去。</p>
時玥吃過午飯才迴公司，馬上就被拉去開會。</p>
原主記憶裏，她新婚迴來後上直播，也因為內.衣這個產品被調侃得麵紅耳赤，後來也成為被人詬病的一點——擦邊。</p>
所以時玥昨晚在直播的時候，把公司準備的文案給改掉，也沒有按照主管要求，拿著內.衣在胸口比對，她隻是大致介紹產品的功能性和材質。</p>
沒想到，反而有這樣的效果。</p>
“玥玥，你的光輝時刻要來了，要抓住這個機會啊。”楊有姝坐在時玥身旁，跟她咬耳朵。</p>
“說不定是禍是福呢。”時玥也放低聲音。</p>
公司在營銷方麵多少有點能力，趁時玥還在熱搜上，馬上便給她安排一場直播，怕她應付不過來，便讓她選一個搭檔。</p>
公司給她推薦的都是頂部主播，時玥選的卻是楊有姝。</p>
似乎嫌棄時玥的衣服太普通，公司讓她去倉庫選一套穿上，時玥也不客氣，她選的是黑色襯衫裙，腰帶勒出細腰，暗色而中性的裝扮，將她妖豔的氣質中和，帶上幾分颯爽。</p>
她去化妝間，將頭發卷出更明顯的弧度，嘴唇染上紅酒的豔色，複古的造型，讓她更加豔光四射。</p>
“草……”楊有姝看著時玥走來，終於明白什麽叫又美又颯，這是可以直接出道的程度了吧？</p>
晚上七點，兩人擠在小小的主播間，看著在線人數一個個網上蹦。</p>
大多是順著熱搜過來的。</p>
楊有姝緊張得直哆嗦，看一眼身旁的人，又漸漸淡定下來，反正這熱度都是蹭來的，當事人不緊張，她緊張個屁啊！</p>
這場直播一直到十二點，時玥嗓子開始發啞，楊有姝才替她頂上。</p>
不過這時候時玥因為造型再次上熱搜，直播間人氣斷層式領先。</p>
再看時玥的個人粉絲，一下子漲到二十萬，相當於一晚上漲了十七萬，而且銷售量猛漲，給公司帶來傭金更是可觀。</p>
連帶著楊有姝，經過今天後，在公司的地位也稍微提高。</p>
淩晨四點多，時玥打車迴到家，在外麵的浴室洗完澡，才走到主臥。</p>
雖然房間挺多，但是兩人一直躺一張床。</p>
她摸黑爬上.床，小心扯被子過來，許是動作太大，旁邊傳來一點動靜。</p>
“這麽晚。”齊文淵忽然開口。</p>
“吵醒你了？對不起啊……”</p>
“……沒事。”齊文淵看著漆黑的天花板，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又覺得已經沒必要，於是說，“睡吧。”</p>
時玥：“晚安。”</p>
她實在太累了，剛說完，就閉上眼。</p>
齊文淵還沒再次入睡，就聽到旁邊的人沉沉睡過去，大概神經過於緊張，時不時就發出一聲囈語。</p>
像是在念她直播的文案。</p>
——</p>
接下來的日子，時玥幾乎都是早上迴，下午離開，剛好跟齊文淵的時間錯開。</p>
時玥很多次都以為自己單獨霸占著這套大平層。</p>
半個月後，時玥已經穩穩坐到公司一姐的位置。</p>
她幾乎每天都會以新造型出現在直播間，明明是魔鬼身材，性感妖冶，但是她的神情很多時候是給人清冷感，似乎很難接近，那種若即若離的蠱惑，讓人難以自拔。</p>
時玥的直播在淩晨一點就結束，但是為了明天的直播，她還得繼續在公司開會，人氣越高，要準備的工作就越多。</p>
兩個小時後，時玥和楊有姝準備離開公司，等電梯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p>
“玥玥。”</p>
戴著厚重眼鏡，肥頭大耳的主管走過來，他上下打量時玥，眼睛笑得眯縫，“玥玥今天精神不錯啊，結婚了果然就不一樣啊，看這氣質，男人看了都要腿軟！”</p>
時玥點點頭，冷淡地說，“嗯。”</p>
原主平時也不怎麽會說話，所以主管也沒覺得她態度有異，但是那雙眼睛就離不開時玥，灼熱得讓人惡心。</p>
“主管，您怎麽還在呢？”楊有姝僵硬地笑，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先走。</p>
主管本身是有老婆孩子，一下班就走得飛快，今晚還留在這兒，怎麽看都覺得奇怪吧。</p>
而且，任誰都看得出來，主管對時玥有點意思啊。</p>
這個豬頭惡心男！</p>
“楊有姝，你先走吧，玥玥這直播事業剛起步，有些事我還得交代一下。”主管已經假裝正色，又看向時玥，“你跟我來辦公室。”</p>
楊有姝看向時玥，忍不住說，“可是玥玥答應要給我一起打車走，要不我等等？”</p>
“這個點了，你還等，趕緊迴去休息吧，我待會兒把玥玥送迴去就行。”</p>
時玥對楊有姝說，“沒事，你先迴去。”她知道楊有姝是想幫自己解圍，不過，她自己能搞定。</p>
楊有姝見此，也隻能先離開。</p>
時玥跟著主管走向一個辦公室。</p>
記憶中，某天直播結束後，主管半夜趕迴來，把原主帶去辦公室上下其手，各種語言羞辱，讓她更加抬不起頭。</p>
幸好這個主管是個花架子，原主得以從他這裏逃走，不過第二天開始，主管就有意無意給她使絆子，直播時間也一直固定在淩晨，讓她身體越來越吃不消。</p>
“玥玥，喝杯水吧，嗓子都幹了吧？”主管進門後，殷勤地給時玥倒一杯水。</p>
時玥擺手，“不用，主管，你要跟我說什麽？我老公還在等我……”</p>
主管覺得無趣似的看她一眼，“你說你，看著挺獨立的，結婚後就離不開老公？”</p>
他走過來，伸手要拽她的胳膊，但是她剛好去拿水杯，就避開了他。</p>
跟記憶裏一樣，主管一次沒摸著，就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將時玥堵在辦公桌前。</p>
那個油膩的豬頭深情款款跟她說，“玥玥，你還要我怎麽跟你表示呢？我這見到你，心就亂了，讓我抱一下好不好？隻要你上了我的床，你想什麽時候直播就什麽時候直播……”</p>
“主管，你這樣太過分了！”</p>
時玥嚴聲低喝，忍著惡心將人推開。</p>
主管當做她跟自己玩兒呢，越發地燥熱，“你就是不開竅，讓哥哥帶你體會一下男人的滋味如何？”</p>
時玥沒等他碰到自己，抬腳就踹過去，男人被她踹倒在地上，憤怒又痛苦地翻滾，怒吼道，“樊時玥！你找死啊！臭婊.子！”</p>
時玥亮出手裏的手機，更加對準主管那醜態，此時她的神情哪裏還有隱忍？</p>
主管看到手機才醒悟過來，神色忽然慌亂，“你敢偷拍？！”</p>
在他爬起來要再衝過來時，時玥麵無表情尖叫一聲驚動外麵的人，又用力給他一腳！</p>
高跟鞋直接擊中他，那痛苦可想而知。</p>
時玥嘖一聲，往旁邊地板上一坐。</p>
還在值班的同事聞聲都趕過來，隻看到主管麵色猙獰，朝著癱軟在地上一臉蒼白的女人走去，於是連忙製止——</p>
“主管，住手啊！”</p>
楊有姝看到群信息後，去而複返，看到警察都來了。</p>
時玥坐在角落，雙手抱著杯子，低垂著眼眸，依舊美.豔動人，卻也蒼白脆弱。</p>
她以前就覺得樊時玥這人不夠自信，生生毀掉她那張臉和那身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p>
樊時玥結婚後，好像忽然挺直了胸膛，眼神再也沒有逃避過，無形間氣質也在發生變化，這半個月樊時玥的成長，她看得清清楚楚。</p>
“你沒事吧？”楊有姝看一眼亂糟糟的人群，走到時玥身旁，安慰似的拍一下她肩膀。</p>
“沒事。”時玥抬頭，用力挽一下唇角，但是這個笑容怎麽看就怎麽可憐，充滿了晦澀和淒涼。</p>
“幸好你機智……”楊有姝壓低聲音說，“你放心吧，群裏很多同事都保守主管的欺壓，她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p>
楊有姝本不想多管閑事，因為她的日子已經夠難過，但是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p>
半個小時後，公司老板還親自來找過時玥，就豬頭主管的事情跟她道歉，也讓她別把事情鬧大，對女孩子名聲不好什麽的……</p>
時玥當時沒說什麽，錄完口供，在楊有姝的陪同下離開。</p>
楊有姝忍不住笑，“這豬頭要坐牢，以後在公司肯定待不下去了，聽說老總迴辦公室發了很大的火。”</p>
“最多也就關十天，十天是不是太短了？”時玥語氣太過平靜。</p>
楊有姝眼皮一跳，看向她，不過沒看出過所以然來，“但是，也隻能這樣了。”</p>
時玥點點頭，“好可惜。”</p>
楊有姝：“……”</p>
雖然但是，她覺得她一點兒都不害怕是怎麽迴事？</p>
“不管怎樣，我們這些小人物，隻能聽天由命了，既然這樣，我們畫個圈圈詛咒豬頭主管痛失下半身幸福吧。”時玥語氣越來越沮喪。</p>
楊有姝連忙安慰她，“對，詛咒他！”</p>
時玥手裏的視頻隻給了警方，但是當時跑進來的同事倒是拍了不少豬頭主管兇神惡煞的視頻，也在公司群裏發過。</p>
豬頭主管丟臉丟大了，但是時玥覺得還是太便宜他。</p>
時玥沒有什麽金手指，上個世界的滿分獎勵也很雞肋，是詛咒技能。</p>
“楊有姝，我要解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幹？”時玥忽然認真起來。</p>
楊有姝卻愣住，“可是我……什麽都不會啊。”</p>
她早有預感樊時玥要單幹。</p>
樊時玥爆紅很快，但是她並不是沉浸在公司當紅主播的喜悅裏，她一直認真地跟運營和選品部門打交道。</p>
那時候她就知道，樊時玥看著嬌嬌柔柔，但是肯定有野心的。</p>
“那你考慮考慮吧。”時玥也不強求，她隻是覺得對方人還不錯。</p>
鑒於已經到了早上，兩個女人還一起吃完早餐才各自倆開。</p>
——</p>
時玥疲憊迴到家裏，發現齊文淵的鞋子還在，她從玄關走進來，看到餐桌上有道身影。</p>
“吃過了？”齊文淵眼睫微抬，神情寡淡，這一聲招唿顯得有些隨意。</p>
時玥點點頭，看一眼時間，八點半，他竟然還沒走。</p>
據她觀察，他應該是每天六點起床，運動後吃早餐，八點出門。</p>
“你今天不上班？”她一邊詢問，一邊靠近。</p>
齊文淵煮了西紅柿雞蛋麵，很簡單，但是聞起來好香。</p>
她很少吃早餐來著，當然，她也根本起不來。</p>
“今天休息。”</p>
他說完，又問，“要不要吃？”</p>
時玥已經吃過豆漿油條，此時搖搖頭，“我困了。”</p>
齊文淵低眸，“去洗澡躺一下吧。”</p>
他沒見過這麽日夜顛倒的人，飲食也極其不節製。</p>
他應該很難接受跟這樣的人一起生活，但是……至今他還沒覺得哪裏不適應。</p>
他跟她明明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但是幾乎沒怎麽見過麵，就連生物鍾也錯峰。</p>
剛才那麽一看，她似乎更加清減，精神也不太好。</p>
時玥不知道齊文淵在想些什麽，她這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腦子沒停下來過，現在還是黏糊糊的。</p>
不過從今天開始，她可以自由了。</p>
她洗完澡，又跑出去，在書房裏找到齊文淵。</p>
“齊文淵，你能不能幫我看看合同，我想跟公司解約。”</p>
鑒於今天這種事情，公司本來沒多大的理由留人，但是又想拖著她，不讓她簽約別的公司，所以對於解約，公司給的答案模棱兩可，讓她等消息。</p>
時玥本來可以自己解決，但是她記得三堂哥是很出名的律師，說一句話就能扭轉乾坤那種……</p>
有他插手，那她跟公司解約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p>
“好。”齊文淵幾乎是沒有猶豫地應下來。</p>
時玥朝他小跑過去，將合同放在他麵前。</p>
他沒有抬頭，隻道，“你先去睡，我看看。”</p>
“嗯嗯。”時玥這才走迴主臥，躺下來後秒睡。</p>
齊文淵將合同看完，為了穩妥起見，還拍給了齊文義過目。</p>
齊文義還挺驚訝，這種小公司，齊家動動手指就能弄垮，但是……當然要按程序來辦事。</p>
下午三點，時玥悠悠轉醒，起來打個滾，轉頭又閉上眼。</p>
齊文淵聽到動靜，進來看一眼，隻見她橫躺在床上，被子踢到一邊，又睡了過去。</p>
他皺眉走過來，將被子往她身上蓋。</p>
她的手機調了靜音，剛好這時候有人打電話進來。</p>
他幫忙接通，正要說話，那邊就傳來尖銳的叫聲，“你這個婊.子！勾.引我老公還想讓他坐牢，我弄死你！”</p>
齊文淵眼神驀地森冷下來，他拿著手機走出主臥，才應一聲，“哪位？”</p>
沒多久，齊文義再次接到齊文淵的電話。</p>
齊文義跟堂弟打完電話，輕笑一聲，不容易啊，這堂弟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比任何人都難搞，剛才他聽他那聲音，似是帶著怒意呢。</p>
想到家裏日夜操心的老太太，齊文義給她撥通電話。</p>
——</p>
時玥起來時，天已經黑了，她呆呆看著窗外亮起來的城市夜景，感覺心頭一陣落寞。</p>
很多次，原主一覺醒來，天都黑了，她肚子很餓，身邊沒有說話的人，打開手機卻發現甚至都沒人給她發過任何消息。</p>
那時候她往往會變得更加抑鬱。</p>
時玥摸著微微刺痛的腹部，歎一口氣，這段時間她盡量帶點吃的在身邊，基本上很少胃疼，今天太過放肆，白天沒怎麽吃東西，現在起來又開始胃疼。</p>
忽然，頭頂的燈亮了起來，時玥伸手擋一下眼睛。</p>
視線從指縫看出去，隻見頎長的身影朝她走來。</p>
“不舒服？”齊文淵嗓音冷冷淡淡的，表情也不見得多關心人，但是這一刻，時玥感覺剛才的矯情都沒了，整個人被治愈。</p>
這軀體，連同記憶，都是孤零零的，的確很容易被感動。</p>
原主那麽在意樊思夢，可是在她麵前，她卻極少透露自己的脆弱，樊思夢的人設就是被寵著的大小姐，大大咧咧，更加不會主動來關心原主。</p>
“嗯，胃疼……”時玥把自己的脆弱全部袒露，貝.齒咬著下唇，往日嬌豔的唇珠也變得蒼白，仿佛經曆風霜，惹人憐愛。</p>
齊文淵先前就猜測她有胃病，但是她不說，隻是偷偷吃藥，所以他便不會問。</p>
如今她開口，他卻沒有想象中那麽淡定和坦然。</p>
“先吃點東西，再吃藥。”他朝她伸手過來。</p>
時玥將手搭上去，借著他支撐的力量起來。</p>
不過她沒走兩步就彎下腰，一直捂著胃部，齊文淵幹脆將她抱起來，走到餐桌前，才將她放下。</p>
“我剛好煮了粥。”</p>
他轉身去廚房，給她盛了一碗粥。</p>
“你煮的？”</p>
“嗯。”</p>
時玥聞到濃鬱香甜的紅棗味，好像還有雞湯的鮮甜。</p>
“你跟保姆學的嗎？”時玥猜測。</p>
說來也怪，她來這裏之後，還沒見過保姆呢。</p>
齊文淵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他說，“最近她隔天才來，搞完衛生就走。”</p>
“晚上來的？”</p>
齊文淵點頭，沒再說什麽。</p>
時玥卻猜到他可能怕保姆吵到她休息，所以才讓保姆晚上過來。</p>
她喝下幾口，感覺胃部暖洋洋的，沒有剛才那麽疼了。</p>
“你吃過了？”她又搭話。</p>
“嗯。”</p>
齊文淵應著，又走向廚房，“冰箱裏有水果，你平時多吃點。”</p>
“好，我之前隻是沒時間。”時玥解釋。</p>
齊文淵收拾著廚房，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p>
時玥幾次偷偷看過去，心裏忍不住感慨，說他貼心且低調的行為舉止不像富裕之家出來的，但是他那身氣質騙不了人。</p>
這男人在這方麵看來，卻是適合居家的。</p>
當然，他嚴苛起來，又讓她大掉眼鏡。</p>
【齊文淵好感度+2！】</p>
冷不丁的提醒，讓時玥彎唇，他應該是喜歡細水長流的溫馨感吧，又或者容易被日常一些小細節打動，比如她享受地把這碗粥喝完，比如她偷偷看他……</p>
她想著，又側頭往廚房的方向看。</p>
“齊文淵……”她忽然喊他的名字。</p>
他看過來的時候，黑眸帶著疑惑。</p>
可是她隻是笑一下，又低頭繼續喝粥，沒有說話。</p>
【齊文淵好感度+1%！】</p>
時玥足足喝下兩碗粥，沒吃胃藥，又躺迴床上休息。</p>
“齊文淵，電腦能不能借我？”</p>
齊文淵走出去，沒一會兒拿著筆電進來，卻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別躺著看。”</p>
時玥見他神情嚴肅，沒有忤逆他，從床上挪下來，正兒八經在桌前坐好，挺直腰背。</p>
齊文淵瞥一眼，才走出去。</p>
時玥錯過很多電話，不過她已經收到人事發來的消息，公司答應解約。</p>
人事是一位大姐，平時還挺好說話的，她發來一句：你的人脈還不錯啊，姐相信你的未來一定很輝煌的。</p>
雖然齊文淵沒說，但是時玥感覺他已經讓齊文義插手。</p>
隨即時玥又看到人事的消息——</p>
不過那豬頭就慘了，好解氣！</p>
時玥問：怎麽了？</p>
人事：你不知道？我以為是你幹的呢，一天之內，那豬頭被好幾個主播告性.騷.擾，聽說還有一個被強.暴的，現在都還在配合警方調查呢，豬頭這迴出不來了。</p>
時玥：“……”</p>
這個發展，是她始料未及的。</p>
她看向門口，不會是齊文淵吧？</p>
但是主管的事情，她沒跟他說啊。：，，.</p>
齊文淵結婚太突然，至今大家還沒適應過來。</p>
時玥聽到電腦忽然沒聲音,便連忙比一個“抱歉”的口型,隨後匆忙走到一邊。</p>
不過她沒有離開書房，而是自己在角落尋個舒適的地方待著。</p>
齊文淵跟所裏的老幹部們都是喝茶比較多,要麽就是蹭別人的菊花枸杞,很少碰咖啡。</p>
他抿一口咖啡,倒也能接受，空氣中飄散著香濃的氣息,更是讓人精神一振,以至於他頻繁分心,餘光時不時往角落的沙發上掃去。</p>
她拿的應該是他昨晚隨手放那兒的期刊。</p>
“文淵,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斜視了,那邊有什麽你老是瞟？”</p>
電腦裏傳出這道大嗓門,齊文淵不慌不忙將音量降低。</p>
時玥側頭看一下，沒什麽反應，又低頭看迴手裏期刊那晦澀難懂的文字上,齊文淵所在的研究所是直屬中科院的科研事業單位,研究深海探測裝備,挺深奧的內容。</p>
時玥看一會兒,就開始打嗬欠，連咖啡都救不了她,她將放下期刊，往沙發上一窩，就閉眼睡了過去。</p>
書房門口，陳嫂嘿嘿笑著,轉頭小跑離開。</p>
齊老太太正在院子裏盯著那一大片的百日草，交雜在一起的鮮豔顏色，花瓣繁複，異常漂亮，聽到陳嫂誇張地描述一番，她也馬上喜笑顏開。</p>
不過想了想，她又有些發愁，“整天不是呆在所裏就是出海，我是怕他連怎麽跟女孩子說話都不知道，都在家裏了，還盯著電腦看，玥玥都會嫌他無聊吧。”</p>
“這……”陳嫂想到時玥在沙發上睡過去的身影，沒法反駁，“那老太太提點提點？”</p>
“我沒那個老臉，年輕人的事情，我老插手算什麽啊？”齊老太太歎息，“把這婚姻敲下來，我都覺得對不起玥玥那丫頭了。”</p>
她也不是沒聽過關於玥玥的風言風語，但是她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是不是好孩子，她心裏還是有點底的。</p>
那丫頭的媽媽沒享受幾天好日子就去了，樊晉國娶新婦，又生一對兒女，雖然李芬對外是說把玥玥當親女兒，實際上怎麽樣，從玥玥的待遇就能看得出來。</p>
那也不過是個缺人疼愛的孩子。</p>
“那老太太，我還需不需要繼續盯著看？”陳嫂問。</p>
“……”老太太看著花，嚴肅地點頭，“當然要。”</p>
雖然說不幹涉，但是不盯著點兒，她心裏不踏實啊。</p>
家裏就沒有一個聽話的，這個不生孩子，那個晚點生，這家裏整天冷冰冰的，她還擔心文淵連老婆都守不住。</p>
陳嫂再迴到書房，給齊文淵拿來一條毯子。</p>
齊文淵正好結束會議，他抬頭示意，“陳嫂，我不需要。”</p>
陳嫂臉上堆著笑容，往另一邊看一眼，然後放輕腳步離開。</p>
齊文淵：“……”</p>
他微微歎息，拿著毯子起身，朝女人的方向走去。</p>
她唇上有一道小小的紅色口子，好像是昨晚她自己咬的，早上看還不明顯，現在越發深紅，大概是剛才又不小心碰著了。</p>
他立在一旁，嫌少透露情緒的眼眸暗光閃爍，將毯子披到她身上，他轉身又迴到桌子前。</p>
可是沒一會兒，他聽到沙發上傳來些動靜，忍不住將視線投去。</p>
時玥因為胃部的刺痛醒來，她捂著肚子坐起身，當即把目光放在咖啡上，差點忘記原主那胃痛的毛病。</p>
她靠著沙發緩一會兒，聽到那輕微的敲鍵盤的聲音傳來，隨後是綠茶係統輕快地匯報——</p>
【齊文淵好感度+1%！】</p>
時玥側頭看去，對方並沒有看來，她抱著毯子起身離開，走過齊文淵麵前時，小聲留下一句“謝謝”，也不等他有反應，就小心翼翼地離開。</p>
齊文淵等那扇門打開又合上時，才抬眸看過去，好半晌沒能再集中注意力。</p>
本來以為這場婚姻對他不會造成任何影響，但是事實證明，還是有的。</p>
時玥迴房間翻找胃藥，等緩解疼痛後，才去餐廳。</p>
就跟齊文淵說的那樣，白天裏齊家除了老太太，其他人都各自忙著，所以見不到人。</p>
時玥去廚房看一眼，有專業廚師負責一家的三餐，想吃什麽也可以提前跟廚師說。</p>
原主也算是在富豪之家長大的，但是來到這裏，也算是長見識了。</p>
齊老太太今天沒出來用餐，許是故意給時玥和齊文淵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p>
不過很可惜，齊文淵一直在加班，時玥吃完迴房間，他的那份也是陳嫂送去書房的。</p>
下午的時候，齊文淵迴房簡單收拾東西，對時玥說，“我有急事要先迴所裏，你可以在這裏繼續住。”</p>
時玥搖頭，“我也要迴公司。”</p>
再不迴公司，她這個月的錢都要被扣光了。</p>
齊文淵聞言抬頭凝她，“跟我一起走？”</p>
“好。”</p>
時玥點頭，也跑去收拾行李箱。</p>
齊文淵望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才繼續低頭收拾文件。</p>
齊文淵開車，不過半個多小時，便來到研究所。</p>
時玥在車裏等，也就十來分鍾，他重新走出來。</p>
“可以迴家了？”時玥看向他詢問。</p>
因為那兩個字，齊文淵扣安全帶的動作頓一下，隨即點頭，“嗯。”</p>
大平層很寬敞，因為提前布置過，入戶屏風處貼著紅色雙喜，看得出還購置不少新家電，上麵也按照習俗貼著囍。</p>
時玥放下行李，齊文淵給她拿新的拖鞋，“你先看看。”</p>
她點點頭，隨口說，“這裏也像樣板間。”</p>
“……”齊文淵一怔，眼眸深邃，沒有波動，“嗯，我平時不怎麽買東西。”</p>
裝修的時候是怎麽樣，現在就是怎麽樣，不過最近他父母給他添置不少智能家電。</p>
時玥掃一眼開放式廚房，“那你平時自己做飯？”</p>
看起來是動過廚房的……</p>
“嗯。”齊文淵有一句迴一句，“大部分時候，在所裏吃。”</p>
見時玥打開冰箱看，他補充道，“想吃什麽，可以跟保姆說，她可以每天過來做飯、搞衛生。”</p>
“好。”時玥點頭，“不過我也會做飯。”</p>
此後兩人都安靜下來，齊文淵走進主臥，看到自己本來的床上用品全部被換成紅彤彤的，頓時僵在門口……</p>
時玥從他身後看進來，也笑出來，“好喜慶~”</p>
就是跟他的極簡風格極其不搭。</p>
齊文淵視線掠過她，微微勾唇，轉瞬又恢複冷淡。</p>
他沒問她是否要單獨住一個房間，便直接將她的行李房放在主臥，他並不抵抗兩人現在的相處方式，甚至覺得這樣才是最好的。</p>
晚飯是時玥做的，齊文淵洗完澡出來，她已經煎好兩份牛排。</p>
見他走過來，她一邊收拾廚房，一邊解釋，“冰箱裏好多牛排，我突然有點想吃。”</p>
“嗯，麻煩你了。”齊文淵倒不在意吃什麽，平時主要貪方便。</p>
時玥擦擦手坐過來，聽到齊文淵說，“煎得很好，醬料自己調的？”</p>
“嗯，我平時貪方便也喜歡囤這些，而且我容易長胖，不能吃太多主食。”</p>
齊文淵手微頓，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不胖。”</p>
怎麽定義胖不胖呢？他覺得她瘦，但是……該有肉的地方，也有。</p>
齊文淵趕走腦中忽然冒出的綺思，聽到對麵的女人略顯苦惱地說，“上鏡就會胖的……”</p>
他想起她的本職工作，隨即說，“不管用別人怎麽說，健康最重要。”</p>
仿佛他的話戳到她心窩，她忽然掀眸看他。</p>
他猝不及防看進那深棕色澤的漩渦裏，差點，走不出來。</p>
她有極大的資本，去勾動男人的征服欲、占有欲。</p>
“第一次有人這樣對我說。”她說。</p>
世上所有人包括女人本身，都對女人太過苛刻。</p>
齊文淵斂眸，嗓音尚算平靜，“那是因為你見到的人還少。”</p>
時玥：“可是，我比你大一歲。”</p>
齊文淵頓時啞言。</p>
昨晚她讓他喊她姐姐的場景驀地在腦子裏跳出來。</p>
兩人都微微低頭，看著餐盤，默契地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p>
空氣中仿佛有什麽在醞釀著，酥酥癢癢刮在人心頭上。</p>
【齊文淵好感度+1%！】</p>
——</p>
齊文淵很快收拾好廚房，他在書房裏能聽到主臥裏時不時傳來的動靜，時玥洗澡敷麵膜化妝，最後拿上包包走出來。</p>
她沒去打擾齊文淵，而是直接出門，坐電梯的時候，她給那個剛加上的微信發消息：齊文淵，我去公司，明天早上才能迴來。</p>
齊文淵很快迴複：好</p>
連多餘的符號都沒有，老婆夜不歸宿，他也沒多問一句。</p>
時玥看著消息勾了勾唇，他未免太放心了點？</p>
她也沒迴，走出小區後，打車離開。</p>
二十多分鍾後，時玥走進公司，原主大學學的是新媒體，不過陰差陽錯當起主播，因為沒有專業設備，一直都是在公司裏直播。</p>
時玥還沒打算解約，所以直接朝自己的直播工位走去，狹小的直播間宛若一個艙位，顯示屏，麥克風，攝像頭等設備都是一體式的，隻要按一下開關，就能一鍵開啟直播，一個個主播坐在裏麵，宛若一條流水線。</p>
將門關上後，工位之間還能隔音，主播之間不會相互影響。</p>
時玥剛坐下，就有人抱來產品，匆忙地吩咐，“你沒來開會，先熟悉一下這些產品！”</p>
時玥雖然白天沒來，但是產品說明她已經記下，現在簡單對照一下就好，公司給她這些底層主播的選品，都是給錢就能上的，至於質量，還真的沒怎麽把關。</p>
所以後來畢長林揪住這一點，把她踩得死死的，事實上她不過一個打工人而已。</p>
“鏡頭吃妝，你就這麽素？”隔壁相熟的一個女人來到時玥身旁，不等她迴答又開始八卦，“你真的是迴去結婚？之前都沒聽你說有男朋友，怎麽這麽忽然？”</p>
時玥頭也沒抬，“相親的。”</p>
女人叫楊有姝，跟原主一起來這個公司的，比她小好幾歲，兩人算是公司裏比較能說得上話的，但是……也沒有深交過。</p>
應該說，原主跟誰都沒法深交，更喜歡獨來獨往。</p>
“相親？你這條件去相親？你還不如在直播間征婚呢，說不定能遇到有錢的啊！”</p>
楊有姝震驚不已，湊過來時，一身濃鬱的香水味也撲麵而來，時玥抬頭看她，“我老公是事業單位的，也挺好。”</p>
“啊，這也行，鐵飯碗……”楊有姝這迴沒法反駁，畢竟她父母就很想她找個端鐵飯碗的，老師公務員都行。</p>
“白天開會還說什麽了？”時玥趁機詢問。</p>
提到這個楊有姝就麵色凝重，“公司要引進新的主播，業績不達標的，可能要被辭退，咱倆得加油。”</p>
時玥也不著急，“那我就迴家呆著，讓老公養唄。”</p>
楊有姝一言難盡，似乎忍不住，離開前對她說，“姐，我跟你說，女人還是別總想靠男人，哪怕是結婚了，否則以後吵架都不能理直氣壯，那多憋屈啊……”</p>
時玥看著她那神情，若有所思點點頭，“是這個道理，謝謝你跟我說這些。”</p>
楊有姝頗有感慨，“我就是覺得吧，你沒其他人那麽市儈，雖然也不好相處，但是我不擔心被你坑。”</p>
時玥：“……”</p>
這算是好話嗎？</p>
見她愣住，楊有姝笑開顏，花枝招展地離開。</p>
按照原主之前的排班，她的直播會從晚上十點開始，一直到淩晨五點，每次原主離開公司，都六七點的時候。</p>
她主要帶化妝品和服裝類的產品，直播間已經有固定的粉絲，三萬來人，男女粉各占一半吧。</p>
晚上十點，算是流量比較好的時刻，時玥的臉出現在鏡頭前，她看著顯示屏自己整理一下著裝。</p>
她還沒來得及買新衣服，隻是從原主那裏挑來比較順眼的，白色蕾絲小吊帶內搭，外麵穿著針織外套，把自己遮擋嚴實，也抵禦著中央空調的冷氣。</p>
雖然有一定的粉絲，但實際上來觀看的沒幾個，時玥也不管這些。</p>
今晚的商品中，有一款聚攏型內衣，選品那邊給的文案也是比較擦邊的。</p>
這件產品上架的時候，流量忽然多起來，評論區也變得帶上顏色。</p>
“主播試試唄嘿嘿嘿”</p>
“看不到效果，穿上看看！”</p>
“試穿就送遊艇！”</p>
“嘿嘿嘿，主播多少錢一晚？”</p>
“主播今天好冷漠，都沒笑過，但是爺愛這款。”</p>
“為什麽不試穿？要不然怎麽看效果？”</p>
……</p>
時玥基本上當做沒看到這些，該解釋的解釋，沒人詢問的時候，她就跳到下一個產品，嚴肅，淡定，偶爾掃過屏幕下方時，那眼神宛若看著小醜一般。</p>
淩晨五點，時玥下播，剛好楊有姝也出來，兩人一起往外走。</p>
楊有姝問，“年中購物節剛過去沒多久，根本沒有多少成交量，今天白忙活，你那邊怎麽樣？”</p>
“還行吧，跟以前一樣。”內.衣賣得比較好。</p>
不過時玥被主管訓了一頓，因為她修改過內衣的文案。</p>
時玥迴到家時，齊文淵已經離開。</p>
她洗一個澡，就躺下睡覺。</p>
——</p>
齊文淵接到大堂嫂的電話時，走出了辦公室。</p>
梁曉瑩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文淵，你跟玥玥在一起嗎？”</p>
齊文淵一怔，“沒有，我在所裏。”</p>
“啊，這樣啊……我剛才看到她的話題，她沒事吧？”</p>
齊文淵沉默一會兒才說，“我待會兒看看。”</p>
他聽得出來她語氣的異樣，似乎事情還不小。</p>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你安慰安慰她。”</p>
“好。”</p>
齊文淵掛電話後沒走迴去，而是打開梁曉瑩發來的鏈接。</p>
他不太熟悉什麽叫帶貨主播，好像是最近新興行業，視頻裏樊時玥輪廓更加柔和，她聲音慵懶，卻利索，似乎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安靜的模樣。</p>
不過齊文淵很快皺眉。</p>
總有一些蛆蟲，戴著有色眼鏡看別人。</p>
但是從始至終，直播間裏的女人似乎都沒被那些言論影響，她的神情一直是專注而認真的。</p>
齊文淵沒去看別的，他退出來，又點開“樊時玥”三個字。</p>
僅有的兩條聊天記錄，顯得屏幕空蕩蕩的。</p>
這個時候她應該睡下了，他抿一下唇，收起手機走迴去。</p>
時玥一直睡到下午一點多，被公司一個電話吵醒，說是讓她早點去公司，直播時間要加長，而且還是流量最好的時間段！</p>
時玥掛電話後，看到楊有姝給她發的鏈接。</p>
楊有姝：姐妹，你上熱搜了！</p>
時玥直接打開微博，果然看到自己的直播間片段。</p>
#女主播被羞辱依舊淡定直播#</p>
“臥槽，這些臭男人惡不惡心啊，人家正常帶貨而已！”</p>
“別來搞男女對立好吧，如果穿成這樣還推銷內.衣，不就是故意吸人眼球？”</p>
“怎麽這麽多蛆蟲，人家穿衣正常好吧，露哪兒了？大胸就不能賣內衣嗎？”</p>
“這個主播姐姐我熟悉，在她直播間買過挺多東西，不過她這種是要聽公司的，所以選品怪不到她頭上。”</p>
“我感覺姐姐的文案都挺好的，而且麵對這麽多惡心言論也沒失態，感覺她心理好強大。”</p>
“內部消息透露，文案是主播自己改的，本來的的確很擦邊來著……”</p>
“姐姐直播間在哪兒？好漂亮啊~”</p>
“我去頂一個，實不相瞞，姐姐眼神殺到我！”</p>
……</p>
話題隻是出現在熱搜尾巴上，討論熱度並不是很高，但是對於小主播來說，的確是很大的流量。</p>
怪不得公司讓她趕緊迴去。</p>
時玥吃過午飯才迴公司，馬上就被拉去開會。</p>
原主記憶裏，她新婚迴來後上直播，也因為內.衣這個產品被調侃得麵紅耳赤，後來也成為被人詬病的一點——擦邊。</p>
所以時玥昨晚在直播的時候，把公司準備的文案給改掉，也沒有按照主管要求，拿著內.衣在胸口比對，她隻是大致介紹產品的功能性和材質。</p>
沒想到，反而有這樣的效果。</p>
“玥玥，你的光輝時刻要來了，要抓住這個機會啊。”楊有姝坐在時玥身旁，跟她咬耳朵。</p>
“說不定是禍是福呢。”時玥也放低聲音。</p>
公司在營銷方麵多少有點能力，趁時玥還在熱搜上，馬上便給她安排一場直播，怕她應付不過來，便讓她選一個搭檔。</p>
公司給她推薦的都是頂部主播，時玥選的卻是楊有姝。</p>
似乎嫌棄時玥的衣服太普通，公司讓她去倉庫選一套穿上，時玥也不客氣，她選的是黑色襯衫裙，腰帶勒出細腰，暗色而中性的裝扮，將她妖豔的氣質中和，帶上幾分颯爽。</p>
她去化妝間，將頭發卷出更明顯的弧度，嘴唇染上紅酒的豔色，複古的造型，讓她更加豔光四射。</p>
“草……”楊有姝看著時玥走來，終於明白什麽叫又美又颯，這是可以直接出道的程度了吧？</p>
晚上七點，兩人擠在小小的主播間，看著在線人數一個個網上蹦。</p>
大多是順著熱搜過來的。</p>
楊有姝緊張得直哆嗦，看一眼身旁的人，又漸漸淡定下來，反正這熱度都是蹭來的，當事人不緊張，她緊張個屁啊！</p>
這場直播一直到十二點，時玥嗓子開始發啞，楊有姝才替她頂上。</p>
不過這時候時玥因為造型再次上熱搜，直播間人氣斷層式領先。</p>
再看時玥的個人粉絲，一下子漲到二十萬，相當於一晚上漲了十七萬，而且銷售量猛漲，給公司帶來傭金更是可觀。</p>
連帶著楊有姝，經過今天後，在公司的地位也稍微提高。</p>
淩晨四點多，時玥打車迴到家，在外麵的浴室洗完澡，才走到主臥。</p>
雖然房間挺多，但是兩人一直躺一張床。</p>
她摸黑爬上.床，小心扯被子過來，許是動作太大，旁邊傳來一點動靜。</p>
“這麽晚。”齊文淵忽然開口。</p>
“吵醒你了？對不起啊……”</p>
“……沒事。”齊文淵看著漆黑的天花板，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又覺得已經沒必要，於是說，“睡吧。”</p>
時玥：“晚安。”</p>
她實在太累了，剛說完，就閉上眼。</p>
齊文淵還沒再次入睡，就聽到旁邊的人沉沉睡過去，大概神經過於緊張，時不時就發出一聲囈語。</p>
像是在念她直播的文案。</p>
——</p>
接下來的日子，時玥幾乎都是早上迴，下午離開，剛好跟齊文淵的時間錯開。</p>
時玥很多次都以為自己單獨霸占著這套大平層。</p>
半個月後，時玥已經穩穩坐到公司一姐的位置。</p>
她幾乎每天都會以新造型出現在直播間，明明是魔鬼身材，性感妖冶，但是她的神情很多時候是給人清冷感，似乎很難接近，那種若即若離的蠱惑，讓人難以自拔。</p>
時玥的直播在淩晨一點就結束，但是為了明天的直播，她還得繼續在公司開會，人氣越高，要準備的工作就越多。</p>
兩個小時後，時玥和楊有姝準備離開公司，等電梯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p>
“玥玥。”</p>
戴著厚重眼鏡，肥頭大耳的主管走過來，他上下打量時玥，眼睛笑得眯縫，“玥玥今天精神不錯啊，結婚了果然就不一樣啊，看這氣質，男人看了都要腿軟！”</p>
時玥點點頭，冷淡地說，“嗯。”</p>
原主平時也不怎麽會說話，所以主管也沒覺得她態度有異，但是那雙眼睛就離不開時玥，灼熱得讓人惡心。</p>
“主管，您怎麽還在呢？”楊有姝僵硬地笑，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先走。</p>
主管本身是有老婆孩子，一下班就走得飛快，今晚還留在這兒，怎麽看都覺得奇怪吧。</p>
而且，任誰都看得出來，主管對時玥有點意思啊。</p>
這個豬頭惡心男！</p>
“楊有姝，你先走吧，玥玥這直播事業剛起步，有些事我還得交代一下。”主管已經假裝正色，又看向時玥，“你跟我來辦公室。”</p>
楊有姝看向時玥，忍不住說，“可是玥玥答應要給我一起打車走，要不我等等？”</p>
“這個點了，你還等，趕緊迴去休息吧，我待會兒把玥玥送迴去就行。”</p>
時玥對楊有姝說，“沒事，你先迴去。”她知道楊有姝是想幫自己解圍，不過，她自己能搞定。</p>
楊有姝見此，也隻能先離開。</p>
時玥跟著主管走向一個辦公室。</p>
記憶中，某天直播結束後，主管半夜趕迴來，把原主帶去辦公室上下其手，各種語言羞辱，讓她更加抬不起頭。</p>
幸好這個主管是個花架子，原主得以從他這裏逃走，不過第二天開始，主管就有意無意給她使絆子，直播時間也一直固定在淩晨，讓她身體越來越吃不消。</p>
“玥玥，喝杯水吧，嗓子都幹了吧？”主管進門後，殷勤地給時玥倒一杯水。</p>
時玥擺手，“不用，主管，你要跟我說什麽？我老公還在等我……”</p>
主管覺得無趣似的看她一眼，“你說你，看著挺獨立的，結婚後就離不開老公？”</p>
他走過來，伸手要拽她的胳膊，但是她剛好去拿水杯，就避開了他。</p>
跟記憶裏一樣，主管一次沒摸著，就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將時玥堵在辦公桌前。</p>
那個油膩的豬頭深情款款跟她說，“玥玥，你還要我怎麽跟你表示呢？我這見到你，心就亂了，讓我抱一下好不好？隻要你上了我的床，你想什麽時候直播就什麽時候直播……”</p>
“主管，你這樣太過分了！”</p>
時玥嚴聲低喝，忍著惡心將人推開。</p>
主管當做她跟自己玩兒呢，越發地燥熱，“你就是不開竅，讓哥哥帶你體會一下男人的滋味如何？”</p>
時玥沒等他碰到自己，抬腳就踹過去，男人被她踹倒在地上，憤怒又痛苦地翻滾，怒吼道，“樊時玥！你找死啊！臭婊.子！”</p>
時玥亮出手裏的手機，更加對準主管那醜態，此時她的神情哪裏還有隱忍？</p>
主管看到手機才醒悟過來，神色忽然慌亂，“你敢偷拍？！”</p>
在他爬起來要再衝過來時，時玥麵無表情尖叫一聲驚動外麵的人，又用力給他一腳！</p>
高跟鞋直接擊中他，那痛苦可想而知。</p>
時玥嘖一聲，往旁邊地板上一坐。</p>
還在值班的同事聞聲都趕過來，隻看到主管麵色猙獰，朝著癱軟在地上一臉蒼白的女人走去，於是連忙製止——</p>
“主管，住手啊！”</p>
楊有姝看到群信息後，去而複返，看到警察都來了。</p>
時玥坐在角落，雙手抱著杯子，低垂著眼眸，依舊美.豔動人，卻也蒼白脆弱。</p>
她以前就覺得樊時玥這人不夠自信，生生毀掉她那張臉和那身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p>
樊時玥結婚後，好像忽然挺直了胸膛，眼神再也沒有逃避過，無形間氣質也在發生變化，這半個月樊時玥的成長，她看得清清楚楚。</p>
“你沒事吧？”楊有姝看一眼亂糟糟的人群，走到時玥身旁，安慰似的拍一下她肩膀。</p>
“沒事。”時玥抬頭，用力挽一下唇角，但是這個笑容怎麽看就怎麽可憐，充滿了晦澀和淒涼。</p>
“幸好你機智……”楊有姝壓低聲音說，“你放心吧，群裏很多同事都保守主管的欺壓，她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p>
楊有姝本不想多管閑事，因為她的日子已經夠難過，但是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p>
半個小時後，公司老板還親自來找過時玥，就豬頭主管的事情跟她道歉，也讓她別把事情鬧大，對女孩子名聲不好什麽的……</p>
時玥當時沒說什麽，錄完口供，在楊有姝的陪同下離開。</p>
楊有姝忍不住笑，“這豬頭要坐牢，以後在公司肯定待不下去了，聽說老總迴辦公室發了很大的火。”</p>
“最多也就關十天，十天是不是太短了？”時玥語氣太過平靜。</p>
楊有姝眼皮一跳，看向她，不過沒看出過所以然來，“但是，也隻能這樣了。”</p>
時玥點點頭，“好可惜。”</p>
楊有姝：“……”</p>
雖然但是，她覺得她一點兒都不害怕是怎麽迴事？</p>
“不管怎樣，我們這些小人物，隻能聽天由命了，既然這樣，我們畫個圈圈詛咒豬頭主管痛失下半身幸福吧。”時玥語氣越來越沮喪。</p>
楊有姝連忙安慰她，“對，詛咒他！”</p>
時玥手裏的視頻隻給了警方，但是當時跑進來的同事倒是拍了不少豬頭主管兇神惡煞的視頻，也在公司群裏發過。</p>
豬頭主管丟臉丟大了，但是時玥覺得還是太便宜他。</p>
時玥沒有什麽金手指，上個世界的滿分獎勵也很雞肋，是詛咒技能。</p>
“楊有姝，我要解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幹？”時玥忽然認真起來。</p>
楊有姝卻愣住，“可是我……什麽都不會啊。”</p>
她早有預感樊時玥要單幹。</p>
樊時玥爆紅很快，但是她並不是沉浸在公司當紅主播的喜悅裏，她一直認真地跟運營和選品部門打交道。</p>
那時候她就知道，樊時玥看著嬌嬌柔柔，但是肯定有野心的。</p>
“那你考慮考慮吧。”時玥也不強求，她隻是覺得對方人還不錯。</p>
鑒於已經到了早上，兩個女人還一起吃完早餐才各自倆開。</p>
——</p>
時玥疲憊迴到家裏，發現齊文淵的鞋子還在，她從玄關走進來，看到餐桌上有道身影。</p>
“吃過了？”齊文淵眼睫微抬，神情寡淡，這一聲招唿顯得有些隨意。</p>
時玥點點頭，看一眼時間，八點半，他竟然還沒走。</p>
據她觀察，他應該是每天六點起床，運動後吃早餐，八點出門。</p>
“你今天不上班？”她一邊詢問，一邊靠近。</p>
齊文淵煮了西紅柿雞蛋麵，很簡單，但是聞起來好香。</p>
她很少吃早餐來著，當然，她也根本起不來。</p>
“今天休息。”</p>
他說完，又問，“要不要吃？”</p>
時玥已經吃過豆漿油條，此時搖搖頭，“我困了。”</p>
齊文淵低眸，“去洗澡躺一下吧。”</p>
他沒見過這麽日夜顛倒的人，飲食也極其不節製。</p>
他應該很難接受跟這樣的人一起生活，但是……至今他還沒覺得哪裏不適應。</p>
他跟她明明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但是幾乎沒怎麽見過麵，就連生物鍾也錯峰。</p>
剛才那麽一看，她似乎更加清減，精神也不太好。</p>
時玥不知道齊文淵在想些什麽，她這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腦子沒停下來過，現在還是黏糊糊的。</p>
不過從今天開始，她可以自由了。</p>
她洗完澡，又跑出去，在書房裏找到齊文淵。</p>
“齊文淵，你能不能幫我看看合同，我想跟公司解約。”</p>
鑒於今天這種事情，公司本來沒多大的理由留人，但是又想拖著她，不讓她簽約別的公司，所以對於解約，公司給的答案模棱兩可，讓她等消息。</p>
時玥本來可以自己解決，但是她記得三堂哥是很出名的律師，說一句話就能扭轉乾坤那種……</p>
有他插手，那她跟公司解約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p>
“好。”齊文淵幾乎是沒有猶豫地應下來。</p>
時玥朝他小跑過去，將合同放在他麵前。</p>
他沒有抬頭，隻道，“你先去睡，我看看。”</p>
“嗯嗯。”時玥這才走迴主臥，躺下來後秒睡。</p>
齊文淵將合同看完，為了穩妥起見，還拍給了齊文義過目。</p>
齊文義還挺驚訝，這種小公司，齊家動動手指就能弄垮，但是……當然要按程序來辦事。</p>
下午三點，時玥悠悠轉醒，起來打個滾，轉頭又閉上眼。</p>
齊文淵聽到動靜，進來看一眼，隻見她橫躺在床上，被子踢到一邊，又睡了過去。</p>
他皺眉走過來，將被子往她身上蓋。</p>
她的手機調了靜音，剛好這時候有人打電話進來。</p>
他幫忙接通，正要說話，那邊就傳來尖銳的叫聲，“你這個婊.子！勾.引我老公還想讓他坐牢，我弄死你！”</p>
齊文淵眼神驀地森冷下來，他拿著手機走出主臥，才應一聲，“哪位？”</p>
沒多久，齊文義再次接到齊文淵的電話。</p>
齊文義跟堂弟打完電話，輕笑一聲，不容易啊，這堂弟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比任何人都難搞，剛才他聽他那聲音，似是帶著怒意呢。</p>
想到家裏日夜操心的老太太，齊文義給她撥通電話。</p>
——</p>
時玥起來時，天已經黑了，她呆呆看著窗外亮起來的城市夜景，感覺心頭一陣落寞。</p>
很多次，原主一覺醒來，天都黑了，她肚子很餓，身邊沒有說話的人，打開手機卻發現甚至都沒人給她發過任何消息。</p>
那時候她往往會變得更加抑鬱。</p>
時玥摸著微微刺痛的腹部，歎一口氣，這段時間她盡量帶點吃的在身邊，基本上很少胃疼，今天太過放肆，白天沒怎麽吃東西，現在起來又開始胃疼。</p>
忽然，頭頂的燈亮了起來，時玥伸手擋一下眼睛。</p>
視線從指縫看出去，隻見頎長的身影朝她走來。</p>
“不舒服？”齊文淵嗓音冷冷淡淡的，表情也不見得多關心人，但是這一刻，時玥感覺剛才的矯情都沒了，整個人被治愈。</p>
這軀體，連同記憶，都是孤零零的，的確很容易被感動。</p>
原主那麽在意樊思夢，可是在她麵前，她卻極少透露自己的脆弱，樊思夢的人設就是被寵著的大小姐，大大咧咧，更加不會主動來關心原主。</p>
“嗯，胃疼……”時玥把自己的脆弱全部袒露，貝.齒咬著下唇，往日嬌豔的唇珠也變得蒼白，仿佛經曆風霜，惹人憐愛。</p>
齊文淵先前就猜測她有胃病，但是她不說，隻是偷偷吃藥，所以他便不會問。</p>
如今她開口，他卻沒有想象中那麽淡定和坦然。</p>
“先吃點東西，再吃藥。”他朝她伸手過來。</p>
時玥將手搭上去，借著他支撐的力量起來。</p>
不過她沒走兩步就彎下腰，一直捂著胃部，齊文淵幹脆將她抱起來，走到餐桌前，才將她放下。</p>
“我剛好煮了粥。”</p>
他轉身去廚房，給她盛了一碗粥。</p>
“你煮的？”</p>
“嗯。”</p>
時玥聞到濃鬱香甜的紅棗味，好像還有雞湯的鮮甜。</p>
“你跟保姆學的嗎？”時玥猜測。</p>
說來也怪，她來這裏之後，還沒見過保姆呢。</p>
齊文淵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他說，“最近她隔天才來，搞完衛生就走。”</p>
“晚上來的？”</p>
齊文淵點頭，沒再說什麽。</p>
時玥卻猜到他可能怕保姆吵到她休息，所以才讓保姆晚上過來。</p>
她喝下幾口，感覺胃部暖洋洋的，沒有剛才那麽疼了。</p>
“你吃過了？”她又搭話。</p>
“嗯。”</p>
齊文淵應著，又走向廚房，“冰箱裏有水果，你平時多吃點。”</p>
“好，我之前隻是沒時間。”時玥解釋。</p>
齊文淵收拾著廚房，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p>
時玥幾次偷偷看過去，心裏忍不住感慨，說他貼心且低調的行為舉止不像富裕之家出來的，但是他那身氣質騙不了人。</p>
這男人在這方麵看來，卻是適合居家的。</p>
當然，他嚴苛起來，又讓她大掉眼鏡。</p>
【齊文淵好感度+2！】</p>
冷不丁的提醒，讓時玥彎唇，他應該是喜歡細水長流的溫馨感吧，又或者容易被日常一些小細節打動，比如她享受地把這碗粥喝完，比如她偷偷看他……</p>
她想著，又側頭往廚房的方向看。</p>
“齊文淵……”她忽然喊他的名字。</p>
他看過來的時候，黑眸帶著疑惑。</p>
可是她隻是笑一下，又低頭繼續喝粥，沒有說話。</p>
【齊文淵好感度+1%！】</p>
時玥足足喝下兩碗粥，沒吃胃藥，又躺迴床上休息。</p>
“齊文淵，電腦能不能借我？”</p>
齊文淵走出去，沒一會兒拿著筆電進來，卻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別躺著看。”</p>
時玥見他神情嚴肅，沒有忤逆他，從床上挪下來，正兒八經在桌前坐好，挺直腰背。</p>
齊文淵瞥一眼，才走出去。</p>
時玥錯過很多電話，不過她已經收到人事發來的消息，公司答應解約。</p>
人事是一位大姐，平時還挺好說話的，她發來一句：你的人脈還不錯啊，姐相信你的未來一定很輝煌的。</p>
雖然齊文淵沒說，但是時玥感覺他已經讓齊文義插手。</p>
隨即時玥又看到人事的消息——</p>
不過那豬頭就慘了，好解氣！</p>
時玥問：怎麽了？</p>
人事：你不知道？我以為是你幹的呢，一天之內，那豬頭被好幾個主播告性.騷.擾，聽說還有一個被強.暴的，現在都還在配合警方調查呢，豬頭這迴出不來了。</p>
時玥：“……”</p>
這個發展，是她始料未及的。</p>
她看向門口，不會是齊文淵吧？</p>
但是主管的事情，她沒跟他說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