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聯廠好啊。”時玥說完,忍不住吞一下口水。</p>


    岑肆:“……”</p>


    在肉聯廠上班的確有些福利,比在村裏種地好,他也見過很多羨慕嫉妒的目光,隻是……她這眼神,更像是單純的嘴饞。</p>


    不過她的確很瘦小,像是沒有碰過葷腥一樣,十四五歲的樣子,輕薄得像一張透光的紙張,一碰就會碎掉。</p>


    岑肆將她當小孩兒,所以沒多少忌諱,見她走路不穩還會伸手扯一下她寬厚的大衣,像是出來遛娃一樣。</p>


    時玥抬頭看他,眼底的亮光更甚。</p>


    她對綠茶係統說,【得想個辦法把他弄到手才行。】</p>


    綠茶係統卻直接將她的心思戳穿,【我看你是想吃肉。】</p>


    時玥:【就這麽愉快地敲定了,攻略他。】</p>


    綠茶係統:?</p>


    宿主這迴甚至沒問它任何關於岑肆的信息!</p>


    太兒戲了!</p>


    好一會兒,綠茶係統才說,【岑肆初始好感度60%,他是通過白躍知道你的,估計把你當成小妹妹看待,而且岑肆為人古板嚴苛,心中有大愛,生活裏卻不夠細膩體貼,感情線很難打開,玥玥,咱換個人吧。】</p>


    時玥難得從係統那裏聽到這些建設性的話,不過她偏不聽。</p>


    綠茶係統:“……”這一屆宿主好難帶。</p>


    時玥身上穿的是白躍的軍大衣,衣擺一直垂到腳踝處,她步子也不大,踉踉蹌蹌的,讓她看起來像一隻剛學走路的軍綠色企鵝。</p>


    岑肆一開始隻認出白躍的衣服,後來才將她和白躍的病秧子妹妹聯係起來。</p>


    他見她一股腦走向水庫,還以為她想不開,現在再看她那亮晶晶的眼眸,他才意識到自己看走眼了,這女孩對生活可是充滿追求和希望的。</p>


    走迴半山腰,可見白家落魄的幾間小屋,矮牆上的木門基本上是裝飾用的。</p>


    院子裏的白躍正慌著呢,抬頭就看到時玥的身影,連忙走來。</p>


    “玥玥,你跑哪兒了?”</p>


    “我出去走動一下。”時玥說,“剛好碰到岑肆哥哥哦。”</p>


    白躍這才注意到岑肆的存在,“岑肆,你怎麽來了?”</p>


    岑肆掏出一個信封來,遞給他,“本來昨晚該給你的,你走得太著急了。”</p>


    白躍接過來,眼底升起一絲晦暗,隨後將信封塞口袋裏,“進來坐會兒?”</p>


    岑肆怕白家不方便,剛要搖頭,旁邊的女孩就猛點頭,“對,坐!”</p>


    岑肆:“……”</p>


    他很懂怎麽拒絕人,但是,算了……</p>


    岑肆唯有頷首,跟著兩人進門。</p>


    可以看得出院子和堂屋都是剛收拾出來的,幹淨整潔。</p>


    最近大隊組織修路,每戶出一個人,白盛已經出門。</p>


    劉翠花今天也帶著老大白烈去跟談好的對象見麵,白小雪還窩在房間裏,聽到動靜後,她從房間裏走出來,瞄到八仙桌邊上那個男人時,眼睛瞬間亮了。</p>


    那張臉,那氣勢,是普通農家養不出來的!</p>


    白小雪眼裏發出精光,盯著幾眼後,馬上跑迴房間去換衣服!</p>


    她已經十九歲,考了兩年大學沒考上,索性沒再念書,如今她也該到談婚論嫁的年齡,但是她上麵兩個哥哥還在談,下邊又有個病秧子妹妹,花銷巨大,所以她急也急不來。</p>


    白躍從爐子那邊把煮滾的水壺拿過來,給時玥和岑肆都倒一杯。</p>


    時玥抱著搪瓷杯暖手,黑亮的眼眸還盯著對麵的岑肆看。</p>


    白躍察覺些什麽,嘴角含笑,伸手彈一下她腦殼,“看什麽這麽出神?”</p>


    “肉……”時玥剛張嘴,又馬上閉上。</p>


    白躍疑惑,岑肆卻淡定地接話,“肉聯廠?”</p>


    自從他提到這個後,女孩看他就像是看行走的肥肉。</p>


    時玥矜持地低頭,喝一小口水,才說,“……就很厲害啊。”</p>


    聞言,岑肆不苟言笑的臉都軟化了幾分,“把口水收一下。”</p>


    時玥:“吸溜。”</p>


    白躍:“?”發生了什麽事情?</p>


    然而,接下來時玥的話,更讓他震驚——</p>


    “岑肆哥哥,你有對象嗎?”</p>


    時玥將搪瓷杯放下,雙手還緊緊握著,眼神求知欲十足。</p>


    “咳咳咳……”白躍連忙朝岑肆解釋,“我妹妹很少跟外人接觸,你別介意。”</p>


    哪有女孩子家這樣直接問的?</p>


    岑肆倒不覺得是什麽大事,他搖頭,迴答,“沒有。”</p>


    時玥當即挺起小胸脯,咧嘴笑開,“那你看我怎麽樣?”</p>


    那驕傲勁兒,也不知道哪兒來的。</p>


    岑肆罕見地笑一聲,“小丫頭片子。”</p>


    白躍也無奈地點點她額頭,“玥玥,你才多大?知不知羞?”</p>


    顯然,都沒把她的話當真。</p>


    時玥捂著額頭,嘴裏嘟囔,“我十七了,再養兩年我就能嫁人啦。”</p>


    白躍嘴角的弧度稍微僵滯,眼底的晦澀一閃而過,“嗯,再過兩年,玥玥要嫁人,哥哥可要舍不得的。”</p>


    岑肆微微抿唇,將兄妹兩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裏,也沒多說什麽。</p>


    反而是時玥提到這個話題就興致勃勃的,一點兒害羞的意思都沒有,她甚至伸手過來,在他手臂上戳一下,說,“岑肆哥哥,你不著急結婚的話,就等等我啊,我當你對象。”</p>


    岑肆低頭看一眼她的手,從衣袖裏露出的指尖,有幾節是通紅腫脹的,是長凍瘡了。</p>


    他還真的點頭了,“好。”</p>


    白躍低笑一聲,知道岑肆就是在哄小孩兒。</p>


    時玥當即伸出右手尾指,“拉鉤。”</p>


    他看一眼白躍,沒去勾她的手。</p>


    白躍愣一下,時玥已經強行扒著岑肆的手,勾住他的尾指,迅速蓋章。</p>


    “嘿,成了。”</p>


    可能因為情緒高漲,她嗓音有些嘶啞。</p>


    她縮迴手,扭頭到一邊,低低咳嗽幾聲,眼淚都咳了出來,嗓子疼得厲害,仿佛一直扯到肺葉,本來透白瘦削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p>


    白躍連忙走到她身旁,手掌在她背後輕拍,等她緩過來一些,才將搪瓷杯送到她唇邊,“喝一口水潤潤。”</p>


    時玥點點頭,一陣咳嗽後,明亮的眼神再次被霧氣籠罩,唇色也是青白的。</p>


    白躍注意到她手上的凍瘡,一時間眉頭鎖得更緊,他索性扶著時玥起身,把她帶迴房間去。</p>


    時玥躺迴床上,發現身上蓋的被子已經換過,比之前的保暖很多。</p>


    也不知道哥哥是從哪裏找出來的。</p>


    白躍沒有馬上離開,他抓起她的手看一下,又扒掉她的襪子,果然看到她腳趾上也全是凍瘡,腳踝處不知道怎麽迴事,也是腫起一片,摸著皮膚都是硬的。</p>


    白躍緊咬著牙關,心疼得不行,他以前來去匆匆,根本沒發現這些。</p>


    “這凍瘡長多久了?”他啞聲問。</p>


    “沒多久……”時玥聲音含糊。</p>


    凍瘡很折磨人,又疼又癢,紅腫起來更是難看,她直接又把腳縮迴被窩裏。</p>


    岑肆剛才也跟著走了進來,但是沒靠近木床,屋子裏彌漫著濃鬱的黴味和中藥味,沒有一點人氣。</p>


    “二哥!”</p>


    一道嬌俏又發嗲的聲音從外麵傳來。</p>


    隨後白小雪走進來,她剛換上了今年入冬剛買的棉襖,打扮得清爽靚麗,還費勁兒紮起兩條辮子,把自己最溫婉的模樣展現出來。</p>


    但是她俏生生往這裏一站,卻顯得格格不入。</p>


    乍一看到門邊杵著高大身影,她便停在那兒,嬌羞地垂著臉,“二哥,你有朋友過來啊……”</p>


    岑家其實也在青頭村,但是離白家遠著,岑肆又跟白躍一樣常年不迴來,所以白雪自然也不認識,隻以為是白躍帶了戰友迴來。</p>


    “嗯。”白躍隻是應一聲,也沒有要介紹的意思,隨後問,“小雪,村裏有沒有人種蘿卜?”</p>


    白小雪有些不樂意,但是也沒表現出來,“屋後也種了一點,媽說要留著過年的。”</p>


    每家都有一小塊自留地,也就種那麽一點作物。</p>


    白躍聽罷,對時玥說,“玥玥,我去摘點蘿卜葉子,待會兒給你泡一下手腳。”</p>


    時玥點點頭,“好。”</p>


    白躍步履匆匆離開,岑肆跟他走出去。</p>


    白躍迴頭對他說,“今天勞煩你過來一趟了,家裏事情多,你要是忙的話,就先迴去吧,我改天找你。”</p>


    岑肆慢悠悠說,“不急。”</p>


    他頓一下,繼續開口,“白躍,你想好了嗎?真的要離開部隊?”</p>


    白躍眼眸都沒抬,“還不夠清楚嗎?我傷還沒好呢,而且,我不放心玥玥現在這樣子。”</p>


    他也沒提其他,但是岑肆已經看出他的決心,所以隻是點點頭,“行,我知道了。”</p>


    他隻是覺得白躍適合軍營,是個難得人才。</p>


    白小雪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跺了跺腳,又迴頭瞪向時玥。</p>


    她來到床邊,皺眉看著她,“我說你今天又是怎麽迴事?大半夜開始,你就沒消停過,我看你不是好好的嗎?”</p>


    “嗯。”時玥根本沒力氣應付,直接閉上眼睛。</p>


    原主在這個家裏,被所有人忽視著,白小雪平時不怎麽搭理原主,而且她之前在鎮上讀書,需要住宿,有時候一個月才迴來一次,所以兩人之間的關係更是一般。</p>


    “你啞巴了?能不能好好說話?”白小雪有些不耐煩。</p>


    時玥翻一個身,背對著她。</p>


    反正原主也經常這樣,不願意搭理的人,也是直接忽略那些吵雜的聲音。</p>


    白小雪果然氣得不輕,但是她還是粗聲粗氣地問,“二哥帶迴來的男人,你認識?”</p>


    “我對象。”這迴時玥張嘴說話了,說完就咳得不行,又把嘴巴嚴實地閉上。</p>


    白小雪直接炸毛,聲音尖銳刺耳,“什麽?白時玥,你要不要臉?”</p>


    時玥沒出聲,白小雪便伸手來拉她後衣領,“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都沒出過門,怎麽會跟他認識?你就是胡扯吧?誰看得上你這瘦巴巴的癆病鬼?!”</p>


    “玥玥。”</p>


    磁沉有力的嗓音自門口傳來。</p>


    白小雪嚇得一哆嗦,她沒想到男人忽然走迴來,此時她就這麽僵住,表情也十分尷尬。</p>


    而岑肆已經走過來,隻是瞥一眼白小雪,隨後朝背對著他的時玥說,“你哥哥不放心你自己呆著,讓我看看你。”</p>


    “嗯……”時玥這才翻身看過來。</p>


    白小雪這才調整好表情,擠出笑容看岑肆,“你是二哥的朋友,我要怎麽稱唿你?”</p>


    岑肆:“岑肆。”</p>


    白小雪點點頭,乖巧叫一聲,“岑大哥。”</p>


    隨後她解釋,“剛才我太驚訝了……玥玥竟然說你是她……不過玥玥年紀小,就愛胡說八道。”</p>


    說完,她緊張瞥向岑肆冷硬的側臉輪廓,眼神有些癡迷。</p>


    時玥也看著岑肆,手指間纏.繞著自己幹枯的發梢,小聲說,“我沒說錯啊,你就是我對象。”</p>


    語氣有些委屈。</p>


    岑肆想到剛才在堂屋跟她拉過勾的事,於是點點頭,“嗯。”</p>


    白小雪算是看出點什麽,岑肆怕不是在哄小孩兒而已,於是她心裏也輕鬆了一些。</p>


    不過看到時玥病態蒼白的那張臉,她又覺得不是滋味。</p>


    據說二哥和她那早死的娘是十裏八鄉出名的美人,兩兄妹都長得相當俊俏,哪怕時玥被病魔纏身,也依舊能窺得那精美五官下的絕色。</p>


    以前村子裏的人還說,那病西施也莫過於此,隻是時玥年紀還小,少了點豔麗風.情。</p>


    最重要的是,村裏的神婆和醫生都說過,白時玥的身體熬不過幾年的。</p>


    所以長得再好看又有什麽用呢?誰家會願意娶這麽一個病秧子迴去?不是白瞎一筆錢嗎?</p>


    白小雪相信是個男人都會知道怎麽選。</p>


    這麽想著,白小雪更加挺直身板,看向岑肆的目光也越發頻繁,不過礙於他那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遠氣息,她沒再跟他搭話。</p>


    岑肆當做沒察覺她的目光,他不好在床邊坐下,所以隻是在一邊半蹲下來。</p>


    即便是這樣的姿態,他身上的凜然冷冽的氣勢也沒有減少半分,他習慣用一張冷臉去對待自己手底下的兵,漸漸地,這也成為他慣用的麵具。</p>


    女孩睜著幼貓似的清澈眼眸看他,眼底的好奇和鑽研絲毫不加掩飾。</p>


    岑肆微微意外,她倒是一點兒都不怕他。</p>


    “把手給我。”他說。</p>


    時玥看向他伸來的左手,寬厚的掌心,修長的手指,虎口和食指兩側都有著更明顯的繭子。</p>


    岑肆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她知道他身上很溫暖,那股正直不阿的陽剛之氣,也讓她不自覺地想要靠近。</p>


    她將滿是凍瘡的手遞過去。</p>


    岑肆斂眸,“另一隻。”</p>


    時玥把另一隻手也遞過去。</p>


    岑肆當新兵的時候也長過凍瘡,發炎爛掉一塊肉最後還是會挺過來。</p>


    她這手上的還好,剛才他瞥到她腳踝那一處,是最嚴重的。</p>


    白小雪看到這一幕,酸得掉牙,她連忙說,“我也長凍瘡,可難受了,塗藥好麻煩!”</p>


    她把手伸出來,可惜那個凍瘡已經消掉。</p>


    岑肆抬頭看一眼,直接問,“藥在哪兒?”</p>


    白小雪咬了咬唇,那藥膏貴著呢,她媽囑咐過不讓白時玥用的。</p>


    可是她已經說漏嘴,現在為了表現自己,她也隻能轉身走出去,“我、我去拿……”</p>


    岑肆收迴目光,“麻煩你了。”</p>


    他算是看出來了,白躍不在的時候,他這病秧子妹妹雖然沒有被虐待,但是也沒有過上一天的好日子。</p>


    眼前這個紅棉襖女生,光鮮亮麗,似乎沒幹過農活,或許還讀過書,跟病床上這小可憐形成極大的反差。</p>


    白小雪一走開,時玥嘴角就抿出一個笑。</p>


    岑肆注意到,問一句,“笑什麽?”</p>


    “感覺賺到了。”她說。</p>


    白小雪嬌貴著呢,那支止痛膏是她見同學有,她也非要纏著劉翠花要,那藥膏見效的確也快,就是挺貴的。</p>


    “……”岑肆定定看她一眼,“那也是你親哥哥的錢。”</p>


    時玥瞬間笑容停滯,嘴.巴緩緩癟起。</p>


    岑肆看著她變臉,嘴角幾不可察勾一下,很快又平複。</p>


    時玥岔開心思,蔫蔫地問,“你剛才算不算是使用美人計?”</p>


    岑肆板著臉,英挺的眉峰,深邃的眼眸,很會嚇唬人,“別胡說。”</p>


    隨後又問,“你還知道美人計?”</p>


    他知道她因為身體原因沒上過學,都是白躍教她識字的。</p>


    “嗯,我也看書的。”時玥點頭。</p>


    “看什麽書?”</p>


    “什麽都看,家裏的書,都看過。”</p>


    她語氣開始變得驕傲,嘴角微微揚著。</p>


    岑肆相信她的話,他目光落在她臉上,忽然說,“你在你哥哥麵前,沒有這麽多話。”</p>


    隨後他便看著她自豪的小表情,塌下來。</p>


    “哥哥已經夠辛苦了。”她說完這句話,便抿起唇,眼皮耷拉下來,似乎再也沒有說話的欲.望,那長長的睫毛,也將明亮的眼眸遮住。</p>


    岑肆張口欲言,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他在聊天這方麵本就不擅長,更別說是麵對一個比他小將近十歲的女孩。</p>


    這時白小雪捏著一隻藥膏走進來,遞給岑肆,“岑大哥,給你……”</p>


    岑肆看一眼那隻藥膏,對時玥說:“這個今晚你睡覺的時候再塗。”</p>


    時玥點頭,“好。”</p>


    白小雪感覺自己又成透明人,於是主動開聲,“玥玥,晚點我過來幫你塗啊。”</p>


    時玥看向她,弱弱開口,“好的三姐。”</p>


    白小雪臉上堆出笑容,心裏卻嘔得要死,白時玥就是家裏甩不開的包袱,吸血蟲。</p>


    岑肆沒在女孩房裏呆很久,就走出院子。</p>


    白小雪跟著出來,想要搭話,但是又被對方那張冷臉嚇得不輕,半晌沒敢走近。</p>


    白躍拎著背簍走迴來,又趕忙去灶房。</p>


    新鮮的蘿卜葉子煮水能治療凍瘡,岑肆在他衝洗葉子上的泥土時,三兩下幫他燒起火來。</p>


    “你這一遭,飯沒吃著,還得給我打下手,你說你圖什麽呢?”白躍歎一口氣感慨著。</p>


    “不在你這兒,我可能在某個小飯館相親。”岑肆一本正經地迴道。</p>


    “那歡迎你時常過來。”白躍一堆事情要忙,正好抓個閑人來幫自己。</p>


    岑肆想起什麽,問道,“喜宴什麽時候?”</p>


    白躍笑意收斂,“沒影了。”</p>


    岑肆掃一眼過去,沒多問,白躍滿心滿眼隻有家鄉裏的那位,文工團那麽多女生,他都沒看上,被逼婚也沒有妥協……如今迴鄉後,婚禮卻沒影了?</p>


    不過岑肆也不感到意外,他有時候感覺自己挺像一台機械,缺乏常人的情感,也沒法對白躍嘴裏矢誌不渝的愛情產生概念。</p>


    “岑肆,你今天為什麽會留下?”白躍忽然問,“按照你的性格,你隻會扔下政委的信,勸我兩句就走。”</p>


    岑肆微怔,“我這麽無情?”</p>


    “你不愛管別人的事。”</p>


    半晌,岑肆說,“我同情你。”</p>


    白躍表情怪異看著他,不過卻說,“倒也有點說服力。”</p>


    ——</p>


    時玥手腳都泡過蘿卜葉子煮的水,從溫熱泡到水變涼,發現凍瘡的位置果然能夠暫時地不癢不疼。</p>


    家裏一切重要物資幾乎都鎖在劉翠花和白盛的房間,鑰匙是劉翠花隨身帶的,但是白躍三兩下就弄開鎖,隨後煮了一鍋米飯。</p>


    白小雪在一旁看著幹著急,她平時沒少吃白米飯,但是也知道她媽多在乎那一缸米,二哥一下子煮那麽多,她能不心疼嗎?</p>


    還有臘肉,過年才能吃的臘肉!都要喂到白時玥肚子裏?!</p>


    白躍從小做飯,在灶房裏忙活一下,三菜一湯就搞了出來。</p>


    他倒是有些肉票,隻是沒來及去買肉,所以家裏有什麽,他便做些什麽。</p>


    時玥早就聞到空氣中飄來的香氣,她摸著咕咕直叫肚子,迅速給自己穿好襪子,把腳塞到棉鞋裏,小跑著出去。</p>


    岑肆正將盤子放在八仙桌上,餘光看到軍綠色小企鵝鑽過來,還沒來及說什麽,她已經乖乖在凳子上坐好。</p>


    她全神貫注盯著那道蒜薹炒臘肉,眼眸賊亮,粉白的嘴.巴微微抿緊又鬆開,像是在暗暗吞口水。</p>


    “肉。”她張嘴,說了一個字。</p>


    接著,岑肆便聽到一陣咕咕的聲音,從她肚子裏傳來的。</p>


    “沒吃過?”岑肆問。</p>


    “半年了,哥哥迴來有肉吃。”時玥掰著指頭算一下,又把目光放迴那切得薄薄的臘肉片上,上麵滋出的油光,簡直不要太誘.人。</p>


    岑肆沉默,好一會兒,白躍端著湯鍋過來時,他才對時玥說,“多吃點。”</p>


    “你這話說得,好像這是我的斷頭飯一樣。”時玥笑著抬頭看他。</p>


    岑肆皺眉睨著她,還是那樣冷冷淡淡的話,“別胡說。”</p>


    於是時玥伸手拍一下木桌子,乖乖說,“好的,拍拍木頭,就當收迴我剛才的話。”</p>


    “怎麽了?”白躍走近後問。</p>


    時玥搖搖頭,故作神秘,扯著嘶啞的嗓子說,“這是我和岑肆哥哥的秘密。”</p>


    白躍轉向岑肆,微微挑眉,目光帶著詢問的意味。</p>


    岑肆:“……秘密。”</p>


    斷頭飯什麽的,實在不適合再提起。</p>


    白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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