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昏迷的慕世安,總看到一個身影,模模糊糊。


    仙君......


    這兩個字,就像是一道噩夢般,在她的夢中迴旋縈繞,可分明,這是她所不知道的。


    靈都,望天水涯之下。


    望天水涯之下,靈都之上,四麵環水,孤峰獨立,山上樹木繁茂,翠竹成蔭。


    望天水涯讓人們渴望進入,那裏足以讓所有人為之瘋狂。有多少人為了進入那裏努力修仙,可真正能夠進去的,從來沒有,相對而言,其下的島嶼,倒是讓眾多人前往。


    翠竹深處,一間用竹子做成的小屋子屹立在那兒,小屋四周同樣環水,就是一間坐落在水上的屋子,看起來特別吸引人,讓人向往。


    屋子對麵的岸邊,此刻正站著五個人,似乎在等著什麽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可那屋子裏麵仍然沒有人走出來,五人不禁麵麵相覷,有些無奈。


    就在大家眼裏要蒙上失落的時候,竹屋卻打開了,不過出來的並不是他們要等的人,而是那個人的手下,名為影洵。


    “各位神君還是離開吧,主子不接見任何人。”


    剛毅的臉部沒有任何的情緒,冷冷的說完,便又進了屋子,隻留下幾人站在原地。


    洛汐然最先歎了一口氣,失望的暮光看著大家,無力的口吻。


    “今日看來是等不到了,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


    在她身旁的正是消失的南斯,她無奈地看著緊閉的竹屋,眼底閃過濃濃的失望,而那失望的背後確實濃烈的愛意。


    整個修仙界隻要稍微有點成就的人幾乎都知道,這玄武神君隻傾心一人,即便南斯再多情,也是徒勞。


    玄武除了竹屋哪兒也沒有去過,南斯一個女子是不能隨意前來,這一次,也是因為要在這裏等一個人,這才前來拜訪,誰知,就被堵在了門外。


    大家看著朱雀那麽失望的表情並未覺得奇怪,這五界,除了泫華以外,也就隻有玄武這般不近人情了。


    “哎!我們還是迴吧,她自己的路終究不可能因為我們變得好走一些。讓她自己努力為她打造一條大路出來吧,我們要做的隻能是在她的身後支持她,要不然,即使這一世過去了,她仍然不會有大的提升,或許連那一關都不可以通過……那我們不就是害她嗎?”


    沉吟了半天,洛汐然才歎了一口大氣,眼中帶著擔憂,語氣無奈的說著,兩大神君盒南斯明顯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原本找他們來求玄武的她此刻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一瞬間這裏陷入了寧靜,都開始思考洛汐然說的話,雖然話說是洛汐然請他們來找玄武的,但他們比誰都清楚,為了她,為了她的這一世能夠平安度過,就算洛汐然不來他們也會來的。


    待想通之後,三人眼中都帶著笑意看著洛汐然,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汐然妹妹,一千年過去了,距離我們上一次相聚已經有幾千年了。是不是這一次我等應該好好找個地方比試一下?哈哈……”


    說話的人正是青龍神君,杆般筆挺的修長身材,小麥色的健康膚色,刀削般的濃眉此刻微微下彎,薄涼的唇此刻也勾勒出一絲笑意。一雙漆黑的眼珠時而閃過精光與壞笑。即使這樣,他身上任然有一種大隱隱於海的薄涼氣息,如果不是他自己願意把自己的心情透露出來的話,根本讓人猜不中他的心思。眼底的笑意告訴著他們,對於他們是沒有任何壞意的。


    聽聞他的話,洛汐然的眼中突然閃過千年前與他們的比武。


    那年是在望天水涯,不過卻事冬天。


    沒有滿山的桃花隨風飄零,沒有陽光的照耀。卻有堅韌的寒梅在微風中綻放,花香飄逸在他們的鼻尖,朱雀起舞,玄武作曲,青龍舞劍,白虎吹簫,汐然撫琴。絕世的比試讓她們都覺得意猶未盡。


    想到這裏,洛汐然的眼中不禁帶著對那個場景濃濃的眷戀與笑意。可還未等她開口說話,一襲玄色錦衣的白虎便已經搶先開口了。


    “當年,子書隕落後,望天水涯便被望輕依看著,如今也千年過去了,小北......”


    提到這個名字,大家都有些傷感,卻很快轉移開。


    “我們守在各界等待子書的轉世,並且守護望天水涯,如今,這兩件事都已經做好了……沒想到時間流逝得如此之快,還沒反應過來,子書就已經轉世。這千年來,不知道經曆了多少風吹雨打,多少痛苦磨。千年前,那場絕世比試過後,汐然妹妹與吾等兄妹幾人許下諾言,待子書轉世再入水涯之日,便是實現諾言之時。如今時間已到,吾等人是否也應該去完成許諾的那場音律和瑟了。”


    幾人聽白虎這樣說,都將目光看向洛汐然。


    洛汐然何嚐不知道他們的心思,隻是,如今大亂之際,也不知道子書她到底有沒有遇到那些人。


    “汐然姐姐,有什麽心事嗎?或者是你不想和哥哥們音律和瑟?”


    沉思中的洛汐然聽到朱雀的聲音,一下子迴過神來,將目光放在朱雀的身上,眼底帶著無人察覺的寒冰,麵前這個人並非真的朱雀,這些年,她一直藏著掖著,就算是別人不知,自己可是很清楚的。自以為瞞天過海,卻不知還是有明白人。


    嘴角趁人不備閃過冷笑,隨即又一臉和善地看著朱雀。


    既然人家想和自己玩變臉,那自己為何不接招呢?


    這千年來,每每想起子書隕落的那個場景,她就會有無數的怒火不知道往哪兒發泄。


    正如仙君隕落時候所說,這五界,總會被滅,這朱雀,也就讓她再嘚瑟幾天。


    隻是聽聞,最近冥尊不知道為何,竟然踏上九重天。


    其中緣由,她可是很清楚的。


    粉紅玫瑰色的緊身袍袍袖外衣,裏麵一身鮮紅的羅裙長衣穿在朱雀身上,讓人覺得很柔美,洛汐然突然覺得有些諷刺。眼底蒙上一層淡漠。


    “神君折煞洛汐然了,神君出生之時,吾不過一介小輩,怎敢做神君的姐姐,況且汐然的身份不能和神君高貴的身姿相比,又何來姊妹一說?”


    “況且,汐然不過是在想仙君的事,神君何事聽聞吾說不想實現諾言?難道,神君就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可以隨意猜測一個人的心思嗎?”


    朱雀眼中飛快閃過狠絕,冷冷地看著不給她一點麵子的洛汐然,並沒有迴答她的話。


    細心的白虎捕捉到了汐然眼中那很微小的憂愁,微微歎了一口氣,才淺淺地開口。


    “她都已經要迴來了,你們就別再吵了,子書不喜歡這樣。”


    洛汐然冷笑,這四大神君,自神界封印以後,在這五界,便是身份高貴得不行,當年若不是朱雀迫害,子書又怎麽會隕落?


    如今這般好言相對,不過是為了瞞過仙界那幫人,好進入望天水涯,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脾氣。


    與她一樣,南斯也冷冷的看著這幾人。


    “早就聽聞朱雀神君蛇蠍心腸,原來還有白虎神君為虎作倀啊,今日倒是見識了。”


    但凡不提到子書,她們都能忍,可這幾個人,明明都知道,當年子書隕落,與朱雀脫不了幹係,這會兒還這樣說。


    “南斯上仙可別胡言亂語,小心禍從口出。”


    朱雀冷笑。


    洛汐然攔住南斯,皮笑肉不笑:“朱雀神君,還是先看好你自己吧,我可是聽說,冥尊入九重天了,這代表著什麽,你不會不清楚,當年沒有算完的賬,總會有時間算的。”


    因果輪迴,種下什麽因,就有什麽果。


    這麽些年,就算是他們假裝忘記那件事,也終究會有人記得。


    “還有啊,冥尊可不是那種濫殺無辜之人,仙界當年死傷無數,到底是因為什麽,別人不知道,我們北塢宮的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絲毫不畏懼,如今時機已經成熟,她們根本就不用如以前一樣苟且偷生,隻要望天水涯的封印解開,那麽這個五界,就是時候該變一下了。


    至於這幾位神君,除了玄武,其他三位就沒一個好東西,早就該死了。


    “既然玄神君助紂為虐,不願意認清現實,那我們兩姐妹,也不叨擾了,隻是記住了,世道輪迴,當年欠下的,你們一個個的,都得還迴來。”


    不願意再和他們說話,洛汐然拉著南斯便往外走,留下幾人麵麵相覷,南斯也跟上前,反正她們如今,不必依靠誰才能活,時間算一下也差不多了,該來的,要來了。


    暴風雨前的寧靜,就讓它再安靜一下吧。


    在她們離開後不久,木屋的門,被打開了。


    那個讓洛汐然和南斯想要見到玄武,從木屋中走出來,目光冷清,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苦澀。


    “朱雀。”


    他開口,冷漠至極,“逃離九重天,死罪。”


    不帶任何的情緒,冷漠得讓朱雀心中一驚,她連忙跪在地上,聲音微微顫抖。


    “兄長,朱雀是你的妹妹!”


    這話,讓玄武眸間多了一絲寒意,將目光放在朱雀身上。


    “妹妹?”他冷笑,“本君可沒有心腸毒辣的妹妹,你若還知道悔改,離開這裏,迴九重天。”


    “大哥,你怎麽能這樣說呢,朱雀她受了多少罪啊!”


    白虎和青龍在一旁聽到玄武的話,都震驚的看著他,這件事情,他們之前也吵過,但是從來沒有這麽冷酷的談起。


    “受罪也是她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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