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虜吞並了蒙古抄花一夥部落,以七大恨誓師告天,誓滅大明皇朝,對內稱大金汗國,對外稱滿洲。


    金虜初占撫順清河,再以八旗兵攻下開元鐵嶺,大明二十四萬兵馬,在楊經略指揮下,於薩爾滸山全軍覆沒。


    接著,熊廷粥以堅壁清野戰術,擋住了氣焰萬丈的努爾哈赤。


    最後,奸臣與賣國賊擠走了熊廷粥,由袁應泰經略遼東,一口氣丟掉了沈陽遼陽,至此遼東盡失,朝鮮已被切斷,十餘萬遼東的屯民,一部分往關內逃,一部分則成了大金汗網的順民。


    大明皇朝先後受到兩次致命的打擊,居然不知大禍之將至,豈不可悲?


    風雨欲來,謠言四起。


    辛文昭知道巨變將生,暗中準備應變。


    南城指揮司位於宣武門外東端。未牌時分,辛文昭帶了-名從人,從小西市折入宣武門大街,向指揮司衙門定會。他有幾件消息需要證實,希望能找到薑副指揮求取答案。


    街上行人甚多,兩側的店鋪客商雲集。


    正走間,右後方-位穿青直裰麵有菜色的中年人,低頭直走,似有要事在身,匆匆經過他的身側。


    突然側跨一步,恰好到了他的身右,左手一抄,便挽住了他的右臂,右手袖口吐出一把鋒利的小匕首,抵住了他的脅肋,低聲冷厲地說:“不要停下,老兄,跟我走。”


    變生倉促,街上行人甚多,誰知道有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於鬧市行兇?


    他心中暗驚,扭頭迴望。他的從人巳被另外兩名中年人所挾持,正用絕望的眼神向他求救。


    製住他的人手上一緊,匕尖透衣脅下生寒,又道:“知趣些,在下可是行家,道中的高手。”


    他當然知道對方是高手,匕尖認位奇準隻稍輕輕往前一送,匕尖便可貼肋深入內髒,隻要不移動匕首,人是死不了的,仍可任意走動,但叫不出聲音,叫則創口一震,死定了。


    他依言任由對方挾持而行,鎮定地問;“朋友,咱們有過節麽?你沒認錯人?”


    “不許問。哼!你不希望匕首入體一寸吧?”中年人兇狠地反問。


    “好漢不吃眼前虧,在下並不糊塗,這不是已聽閣下的擺布了麽?我想閣下並不想要在下屍橫街心,沒錯吧?”


    “所以你得放明白些。”


    右首一間店鋪裏麵,突然閃出一名潑皮打扮的年輕人,舉手響了一聲叫:“辛兄,看對街,徐兄弟正在找你。”


    他就利用扭頭左望的刹那間機會,乘對方分心的瞬間扭身甩手。


    危在毫發,險極!


    “齧!”匕首割破脅衣,割裂了一條小血縫,好險。


    製他的中年人驟不及防,抓不住他的手臂,被震飄八尺,匕首失去作用。


    這瞬間,他飛撲而上,奮勇擒人。


    中年人想逃,已來不及了。


    逃不掉隻好拚命,拉開馬步,匕首一揮,斜削他伸來的手。


    匕首揮勢倏止,中年人上身一挺,嗯了一聲,搖搖欲倒。他恰好抓住了對方握匕首的手腕,猛地放手,一聲虎吼,撲向街角的一個青衣人。


    “砰!”挾製他的中年人終於摔倒,右脅下出現一把飛刀柄。


    又是殺人滅口,飛刀的勁道極為可怕。


    街角的青衣人向巷內退,一閃不見。


    相距在三丈外,辛文昭不得不止步,迴頭撲救同伴。


    可是,挾持從人的兩個中年人,已經放棄了獵物,竄入人叢溜之大吉。從人臉色灰敗,搖搖晃晃正要向下栽倒。


    他大驚,搶上伸手急扶,人到手,知道完了,從人的脅下沁出一大片血跡,受到致命的創傷。


    街上人群頓時大亂。有人大叫:“殺死人了……”


    潑皮打扮的人搶近,低聲道:“走,跟我來。”


    他抱起受傷的同伴,匆匆脫離現場。


    潑皮打扮的人,則帶了被飛刀擊斃的人撤走。


    到了一處小巷中的住宅,室內有辛文昭的幾個朋友。


    一位年輕人看了中飛刀的人一眼,脫口叫道:“他是三手楊,薊州三霸的得力臂膀呢!”


    辛文昭哼了一聲,說:“好!去找他們。人暮時分,東便門外大通橋頭會合。但彼此不必打招唿。化整為零。”


    沿大通河往東行,河北岸的小徑平時行旅不多,天黑後更是罕見人跡。


    辛文昭僅帶了兩名同伴,領先沿小徑東行。


    薊州來的人,以一座小村落作隱身聚會處,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其實完全在辛文昭的眼線監視下。


    這座小村落距城約在五裏左右,毫不引人注意。


    晚霞滿天,大地一片紅。


    河岸的柳樹叢中,閃出兩個披大紅袈裟的和尚,攔住去路。接著,三個青衣人從容踱,領先的人赫然是喪門煞。


    辛文昭將佩劍挪至順手處,泰然向對方接近。


    喪門煞怪笑著,抱拳為禮道:“辛兄,劉某並無敵意。”


    他淡淡一笑,虎目掃過路兩旁的樹林,說:“那麽,閣下林內埋伏的弟兄、為何不現身呢?”


    “嗬嗬!他們是否現身,得看辛兄的態度而定。”


    “哦!原來如此,薊州王霸的腦袋,在下收到了。劉兄是否需要在下道謝?”


    “嗬嗬!豈敢豈敢。兄弟知道,辛兄為了此事,相當不愉快。可是,兄弟的確有困難,他們是自盡而亡的,不愧為明時勢的硬漢。未能為辛兄留下活口,兄弟深感抱歉。”


    “過去的事不必提了,總而言之,在下乃然感激不盡。劉兄率人攔住去路,不知有何見教?”


    “辛兄可知薊州三霸的爪牙,找兄弟晦氣的事麽?”


    “在下曾有耳聞。”


    “他們已暗殺了劉某六位弟兄。”


    “他們確也太大膽了些.在下深感抱歉。”


    “因此,兄弟與他們誓不兩立,所以出動了全部精英,與他們一決生死,不知辛兄肯否讓兄弟同行。聯手對付他們?”


    “在下亦打算全力以赴,劉兄不必勞師動眾了,在下的人對付得了。”辛文昭斷然地拒絕。


    “這是不公平的。”喪門煞悻悻地說。


    “劉施主,咱們就自行前往吧!貧僧相信,他們三二十個跳梁小醜,咱們足可應付裕如。”一名中年和尚高叫,似乎對辛文昭拒絕的態度極為不滿。


    辛文昭心中一動,淡淡一笑道:“兄弟以往的所作所為,並未絕對守秘,唯有這一件事,敢說計劃周詳而極端秘密。今晚所來的人,迄今尚不知所為何事,隻有在下的幾位親信,方知此行的概略。


    可是,劉兄居然知道了,而且在此等候,兄弟不得不佩服劉兄神通廣大,具有末卜先知的神通呢!請稍候,兄弟轉迴去知會弟兄們一聲。”


    喪門煞嗬嗬笑,說:“辛兄的行動,兄弟僅是猜想而已,其實……”


    活末完,辛文昭已帶了兩位同伴悄然走了。


    一個和尚走近喪門煞,低聲說道:“劉施主,你不該放他走的。”


    “等他的人全部到來後,一網打盡豈不省事?放心啦!咱們對付得了他們的。等會兒,聽我的信號動手。”喪門煞兇狠地低聲說。


    他們在等,左等不來,右等還是不來,等得心中冒火。


    喪門煞終於醒悟了,咬牙道:“好小子,被他看出破綻溜掉了,走!到城裏他的龜窩裏去找他,殺他個落花流水。”


    四麵埋伏的人全部都出來了,總人數超過五十名之多,立即分為三批,偷渡城關進入外城。


    同一期間,辛文昭已帶了二十餘名同伴,悄然繞道急趨薊州三霸的爪牙們潛藏處。


    不遠處留置在現場附近潛伏的兩個人,直等到喪門煞一群人動身之後,方繞道撲奔正東,向辛文昭稟報一切。


    辛文昭找到了在村外潛伏監視的眼線,眼線稟稱天黑之前,二十餘名薊州三霸的爪牙已經進村,迄今尚無動靜,不見有何活動。


    四周堵截的人各按方位布置停當,他帶了四個人直入村內。


    小村僅有個十餘戶人家,一陣犬吠,一座木屋門開處,出來一個雞皮鶴發的老太婆,向大踏步而來的辛文昭道:“你們是城裏來的人麽?寄居本村的二十餘位客人,已經走了片刻,他們留下話說,後會有期。”


    辛文昭一怔,問道:“他們是怎麽走的?”


    “村南有一條深溝,深與人齊,直抵漕河。他們二二兩兩悄然走了,乘小船走的。”老太婆說。


    他籲出一口長氣,扭頭就走。


    又一次失敗,所有的人繞道撤走。


    不久,村北一座農舍中,廳堂亮起了燈火,五名驃悍的大漢,坐在八仙桌四周,一個個臉色陰沉。


    為首的大漢豹頭環眼,佩了一把狹鋒單刀,咬牙切齒地說“他們都走了。風聲緊急,咱們不能久留。”


    下首一名大漢恨聲道:“原二哥。你有何打算?難道咱們就此撤走不成?”


    “撤走?哼!”原二哥厲聲說、“不殺京都三煞與四海邪神替三位前輩報仇。咱們能撤麽?”


    “那原二哥的意思……”


    “咱們勢薄力薄,硬碰硬當然拚不過他們這群地頭蛇。因此,咱們必須全力暗殺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在最近期間,斃了他們……”


    話末完,後堂口人影乍現,接口道:“暗殺已經失敗,還想重施故技?”


    五人大驚失色,原二哥一腳撥開八仙桌,咬牙道:“是你四海邪神辛文昭,你又迴來了,咱們跟你拚了。”


    “鏘!”單刀出鞘、其他四人也緊接著拔兵刃。


    一聲虎吼,原二哥首先發難,猛撲向雙手叉腰而立的辛文昭刀光一閃,勢如電耀霆擊。


    辛文昭疾退兩步,手動電虹疾射,聽到劍出艄的嘯鳴,劍揮出。恰好接住劈來的第二刀。


    “錚!”刀劍相接,火星飛濺。


    刀被震偏,劍乘勢排空而入。


    原二哥駭然暴退,堂門狹小,這一退,反將跟來的四位同伴擋住,而且慌亂地一同急向後退。


    劍來勢太快,刀又倉促間收不迴來,退勢未定,徹骨奇寒的劍尖已停在咽喉下,沉叱聲震耳:“站穩了,辛某有事請教。”


    原二哥心膽俱寒,止步發僵。


    其他四人來不及搶救,不敢貿然出手,也僵住了。


    “有種你就殺了我。”原二哥咬牙叫。


    “我不殺你。我要你好好迴答問題。”辛文昭沉著地說。


    “你休想要口供。”


    “我知道你出山虎原毅是條硬漢、當然你也知道我四海邪神辛文昭不是善男信女。說吧!誰告訴你在下今晚要來的?”


    “我也不知道,黃昏前有個老農打扮的人,說你今晚要來,因此咱們隻好撤走避風頭,硬拚對咱們毫無好處。”


    出山虎不假思索地說,這消息說出來無關大局。


    “那是誰?”辛文昭追問。


    “不知道,那老農匆匆說完匆匆走了。”


    “哦!薊州三霸為何到保定府作案?”


    “這事與你有何幹連?”


    辛文昭臉一沉,聲色俱厲地說:“這件事不但與在下有關,而且關乎咱們大明皇朝的興亡。”


    “放屁!你這算是什麽話?”


    “這是老實話。金虜已占了遼東,眼看要進兵關內。他們的奸細已混入京都、刺探朝廷的動靜、在保定府的邸報公文動手腳踩探消息。而薊州三霸卻是替奸細做走狗的賣國賊。”


    辛文昭大聲說。


    出山虎一怔,怒叫道:“混帳,你怎麽血口噴人?咱們在薊州雖說不是什麽好東西。但絕不會也不屑做賣國賊。”


    “真的?好,咱們平心靜氣談談、我希望你這條硬漢能提出反證,以洗清三霸的賣國罪嫌。”辛文昭收創說.舉步走向廳堂,又道:“喪門煞是如何殺了三霸的,在下毫無所知,反正他們殺了薊州三霸,等於是切斷了在下追查奸細的線索。如果你們是真正的英雄好漢,便應該與我合作。”


    賣國賊,這個罪名太大了。


    出山虎極為震驚,夢遊似的跟在後麵,臉色發青。


    辛文昭拖條長凳坐下,將追查奸細的經過說了。最後說:“原兄,咱們的曾祖輩以上的先人,曾經一度做過遼虜的順民,再做金虜的順民,然後是蒙古人九十年的牛馬,你說,咱們能再做金虜的奴才麽?”


    出山虎久久方平靜下來,莊嚴地說:“辛兄以天下大義相責,在下已別無選擇,隻有與你合作。但我可以告訴你,你看錯了人,三位前輩都是有骨氣的好漢,絕不會喪心病狂做賣國賊。


    一個月前,有個叫韓宗功的人,與三位前輩過去是朋友,邀請三位前輩到京都來散散心。三位前輩各帶一位仆人,姓韓的卻帶了五位女眷同行。


    早些天,一位仆人幸而逃出他們的毒手,迴到薊州傳兇訊。


    據他說,他們在京都為了方便,化裝易容到處閑逛京都名勝。


    在徐家莊大覺寺。恰好碰上保定府推官宋長卿帶了家小至黑龍潭省墓。隨行有二十四名巡捕與甲士,雙方衝突,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三位前輩寡不敵眾,含恨退走。


    迴城之後,韓宗功用話一激。三位前輩一怒之下,由姓韓的派了兩個熟悉保定府衙的人前往尋仇報複。三位前輩並未放火,那是府衙自己失火的。”


    辛文昭接口道、“姓韓的人目下在何處?”


    出山虎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你說他帶有五個女眷?”辛文昭追問。


    “是的,好像都很美。”


    “她們會武?”


    “不知道,好像不會,韓宗功本人也僅諳防身拳腳。”


    “三霸是怎麽死的?”


    “喪門煞父子帶了一大群人,突然襲擊遂下毒手,逃出的仆人命大,恰好鬧肚子入廁,聽風聲不對,不顧汙臭躲入糞缸,方逃得性命。”


    “今晚有人報信,原兄真不知是誰?”


    “真不知道。”


    辛文昭離座。淡淡一笑道:“我想,三霸乃是被人利用的可憐蟲。過了後天,在下便可證實一些事了。


    原兄,你們最好趕快迴薊州,今後你們的處境,將萬分險惡。


    報仇的事,如果我能找出這些奸細。公私兩便不勞你們費心,在下要走了,後會有期,請早離險地,遲恐不及。”


    後天,是邸報發送之期。


    京師八府是五日一發,其他天下各地,由各地衙門雇請的書吏抄寫、一月一發。


    京師八府是順天、保定、河間、真定、順德、廣平、大名、水平。最東一府是永平,永平東南便是山海關。


    發送水平的邸報,必須經過薊州。


    一艘小舟沿大通河東行,四十裏到通州,已是日上三竿。通川是水陸大站,運河在此南下。


    小舟的四個村夫,背了包裹舍舟就陸,走上了東行的官道。


    這條通山海關的大路,可供六車並行。徒步趕路當然沒有車馬快,而這條路上車馬比徒步的人還要多。


    十裏外,是太平坊。


    至永平的普通公差,平時乘的交通工具是騎和傳。不論騎和傳,皆在三河縣投宿,一百一十裏算是一程。


    因此,太平坊算是中途站,車馬可在此地打尖。


    傳車也稱官車或郵車,專供因公往來的兵勇差役乘坐,通常是兩匹馬,五個座位,需換馬時由驛站供給。


    近午時分,傳車緩緩駛入太平坊。


    太平坊唯一的村店,內外四名店夥中。有四名是新麵孔,他們是四位偽裝村夫的人所扮成,他們早半天控製了這家村店。


    車在店側的廣場停下,車夫跳下車座叫:“公爺們,在此她打尖,半個時辰後動身,請不要耽誤了。”


    說完,自顧自卸馬,招唿夥計準備水與草料。


    車內出來了四位公爺,兩位是薊州衙的軍官,穿了公服佩了軍刀,兩位是永平府的傳差,各背了一隻大型招文袋,穿了身公服,一提水火棍,一佩單刀。


    四個人身材都夠健壯,可惜臉有病色,晦氣臉、無精打采。四個人有說有笑。一麵抖撣著衣上的灰塵,一麵往店內走。


    兩名店夥迎出含笑打招唿。


    一位軍官說:“夥計,替咱們弄些酒食來,不必急,還得在店內歇息兒。咦!兩位奸像是新來的,本官每月都走一兩次這條路,以往好像沒看見過你們?”


    一名店夥陪笑道:“小的是三天前才來的,這間店的店東是家叔,最近店裏全換了人啦!”


    談話間,店夥將四位公爺往後食廳裏引,先奉上水與淨手巾,再奉上香茗,招待殷勤,一口和氣。


    四伉公爺大概是口渴了,就在店夥忙著張羅期間,四杯茶全光了。


    隻片刻間,一位傳差突然叫:“咦!怎……怎麽啦?頭……頭好暈……”


    “我……我好因……”一位軍官說,往桌上一搭,立即睡著了。


    四個人先後伏在桌上夢入南柯,前後相隔僅片刻工夫。


    “砰!”一聲響,食廳門閉上了。


    三名店夥皆倏然搶到,兩人迅速取過招文袋,一個將藏在壁角的一隻背囊提放在桌上,取出文房四寶和已刷了水印的稿紙,叫:“快!先抄邸報。”


    兩名店夥共有五冊邸報,迅速地揭至有關遼東軍政的旨諭與臣下的奏章,逐張拆頁取出,交與負責抄寫的人抄寫。


    三個人聚精會神工作,像是忘了四位公爺。


    正在緊要關頭,突聽身旁有人說:“你們抄得太慢了,其實,你們可以在通政司安插一些人,豈不省事得多?”


    三名店夥大驚,丟下工作虎跳而起,火速拔出衣內暗藏的匕首。


    兩位軍官與兩位專差,守住前後門不住冷笑。


    “咦!你……你們……”


    一名軍官嘿嘿笑,說:“有蒙汗藥的茶,已經倒掉了。老兄,咱們在此地等你們上鉤,你們感到意外麽?


    其實,說穿了平常得很。在下斷定以往你們為避嫌疑,皆在南七府動手腳,這裏風聲太緊,不得不在永平府打主意。


    在下猜想你們必定下手,因為這次邸報,載有禦史江秉謙大人彈劾禦史馮三元一群陷害熊經略的狗官。追言熊經略保守危遼功勞的奏章。也有今上複招熊大人經略遼東的聖旨。所以,你們非下手不可,果然被在下料中了。”


    三名店夥臉色大變,其中一人問:“閣下是……”


    軍官從容摘下假粗眉與大八字假須.笑道:“我!四誨邪神辛文昭。”


    “有人認識我易了容的黑煞榮均麽?”另-名軍官叫。


    “我,鬼手煞管鹹。”化裝傳差的人說。


    “在下無名小卒李化鵬。”另一名假傳差說、徐徐舉起了水火棍,大吼道:“賣國賊!


    該死的東西!”


    三名假店夥已別無抉擇,同聲大吼、手執兵刃同向外廳衝,意在奪路。


    辛文昭軍刀一揮,“錚!”一聲震開一把匕首,揉身切入刀光再閃,“哧!”一聲輕響,一名假店夥的右臂齊肘而斷,再一腳將假店夥踢倒。


    “錚錚!”另兩把匕首也被軍刀崩開。


    “噗!”黑煞榮均撿了便宜,一刀背敲倒了一個。


    李化鵬也像狂風般卷到!水火棍貼地掃出,把最後一名假店夥的右足踝打碎了。


    外麵,扮車夫的人,已將另兩名店夥打昏了。


    計算得十分精確,門外已到了五匹健馬,五騎是換了便裝的真軍官與真傳差。


    雙方換衣、換馬,辛文昭五個人,帶了四名俘虜動身,動作迅速,前後不過片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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