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若是我昨天不慫恿盛夏出去逛商場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她哭的止不住,哽咽著說。


    盛夏現在相安無事,楚斯年對於唐淺晴的態度溫和了許多,難得去安慰除了盛夏和楚靈薇以外的女人。


    他說:“不要自責了,夏夏已經沒事了,再說,這不關你的事,那兩人遲早會下手的。”


    “若是我不和盛夏分開……”越是安慰唐淺晴越是自責。


    “晴子姐……你給我帶了什麽……好餓啊……”


    不想讓唐淺晴一直自責,盛夏看到她手上拎著的保溫桶,連忙岔開話題。


    “鯽魚湯。”


    唐淺晴抹了眼淚,捧著保溫桶走到病床前,卻被楚斯年不露聲色的攔住:“我來吧。”


    “倒得時候小心燙。”唐淺晴識趣的將保溫桶遞給楚斯年,還不忘提醒道。


    奶白色的鯽魚湯倒入碗中熱氣騰騰,淡淡的鮮味在病床旁的矮櫃上飄散開,楚斯年一手端著碗一手握著湯匙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吹,確定不燙嘴這才遞到盛夏的嘴邊……


    在楚斯年吹氣的時候,一縷濃鬱的魚腥氣進入鼻端,盛夏感到胃裏一陣翻湧,下意識的捂住嘴,念在魚湯是唐淺晴專程送來的,不好在她麵前幹嘔,硬是將胃裏的酸水逼了迴去,臉色刷白如紙。


    “怎麽了?”楚斯年劍眉一擰,滿目擔憂。


    “有些口幹,想先喝點白水。”胃裏那股子幹嘔的衝動過去,盛夏唇角扯出一抹安撫的淺笑。


    楚斯年也沒有多疑,擱下碗,又端起矮櫃上的水杯,作勢要親自給盛夏喂。


    看到唐淺晴紅唇噙著一抹笑,盛夏害羞的臉色泛紅,“我自己喝。”


    楚斯年竟是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輕哄道:“乖,張嘴。”


    唐淺晴和羅嘉慕頓時驚呆了——這還是我們心目中冷峻堅毅沉默寡言的楚斯年嗎?


    盛夏麵對著唐淺晴和羅嘉慕看景的眼神,羞赧的恨不得用被子將自己蒙起來,哪裏還好意思大咧咧的接受楚斯年喂她喝水。


    楚斯年轉眸給沒眼色的羅嘉慕送去一記眼刀子,俊臉分明寫著‘趕快離開’四個大字。


    羅嘉慕佯裝視而不見,直到楚斯年的俊臉烏雲密布時,長臂一伸,攬過自己的女人,柔聲說道:“老婆,我們該迴家了。”


    唐淺晴眉尾一揚,一臉詫異的望著自家老公:“才剛來就走啊?”


    “你沒看出人家已經下逐客令了嗎?”羅嘉慕抬眸用下巴指了指對前方別扭的倆人,不等唐淺晴明白,俯身提起沙發上的女包,攬著唐淺晴的肩強迫著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們也該迴家休息了。”


    “等下,讓我和盛夏說聲再見。”


    唐淺晴欲要迴頭望向病房,羅嘉慕卻是將她的小臉扳向她,“我們兩天都沒那個了,今天剛好不上班,擇日不如撞日,趕緊迴家。”


    “……”


    楚斯年目送完羅嘉慕兩口子,迴過頭時,盛夏發現他的唇角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魅笑,便好奇的問道——


    “你笑什麽?”


    “老婆……”楚斯年極具神情的喚了聲,黑眸深深的凝睇著她,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們也兩天沒那個了。”


    楚斯年沒有得到預想的白眼和粉拳,隻見盛夏的美眸中快速的蓄滿淚水。


    楚斯年記得第一次和她在校園邂逅就是被她這雙明亮澄淨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睛所吸引,後來她搬進家裏來住,每次被他批評後看到她眼中含淚的樣子心就軟的一塌糊塗,但麵上故意表現出煩躁的感覺,說白了那個時候的他隻是不願被讓自己的心主使。


    以前,聽宋傑笑話羅嘉慕,說晴子一哭他就跟孫子一樣,那時候他還跟著嗤之以鼻,可原來真的有那麽一個人是你不忍心看到她落淚,隻是那時候他還沒有遇到……


    ————————————————


    “對不起……我是想逗你笑一笑的。”


    楚斯年放下水杯,捧著她嫩滑的臉頰,拇指輕柔的替她拭去已經奪眶而出的淚水,看她還是淚流不止,心疼的俯唇親吻她的淚眼,將鹹澀的淚水吻進嘴裏,感受著她的傷心和委屈。


    盛夏吸了吸鼻子,將頭埋入他的胸前,哽咽著呢喃:“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尤其是在龍昆讓他的兩個手下把她吊起來,還要強、暴她的時候,那時滿心的恐懼和不舍,像是被卷入了黑暗的漩渦,不能自已。


    楚斯年順勢將盛夏緊緊的擁入懷中,極盡溫柔的親吻她的發旋,而後下巴輕輕的抵在她柔軟絲滑的發頂,胸腔脹滿了心疼和自責——


    “對不起……”


    綁匪麵前佯裝的無所畏懼在這一刻全部轉化為委屈,心裏頭綿軟發酸,纖細的胳膊繞到她的背後緊緊的抱住他,哭的雙肩一聳一聳的。


    楚斯年耐心的安撫,直到她不哭了才說:“你一天沒吃東西,先喝點湯吧。”


    盛夏哭的天昏地暗,聞聲,驀地揚起頭來,聲音軟糯:“我不想喝魚湯。”


    楚斯年抬手將盛夏纏繞在臉上的一縷秀發撥開,“你想吃什麽?我去買。”


    “麻辣燙。”幾乎是不過腦子的,盛夏脫口而出。


    楚斯年眉頭一蹙,“不行,一下子吃太刺激的食物對胃不好。”


    “不嘛,不嘛,我就是想吃。”盛夏有種吃不到就會發瘋的感覺。


    楚斯年終是拿她沒辦法,又顧及到她的身體,隻好妥協:“你先喝一點魚湯墊墊,我在去給你買。”


    聽到‘魚湯’二字,盛夏的胃裏又是一陣翻湧,捂著嘴兒,忙不迭的跳下床,在楚斯年跟過來之前,關上衛生間的門,趴在馬桶上一陣幹嘔。


    “夏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楚斯年站在門口,語氣裏充滿了擔憂。


    “沒事。”


    盛夏胳膊撐在盥洗台上,看著鏡子自己蒼白的臉,好奇怪,一直對魚不感冒的,現在怎麽反感到如此地步?


    可能是天氣炎熱的緣故吧……


    盛夏漱了漱口,害怕楚斯年擔憂,專門洗了把臉,才開門出去……


    “你先躺下,我去叫醫生過來。”楚斯年攬著盛夏的肩,朝著病床邊走邊說。


    “我沒事的,可能是有些受熱。”盛夏靠在床上,微笑著說道。


    楚斯年審視著她,“真的沒事?”


    “真的,你快去給我買份麻辣燙保準飯到病除。”


    “饞貓!”


    ——————————————


    受不了魚湯的味道,倒掉又覺得可惜,盛夏便提著保溫桶走出病房,準備借花獻佛送去給雷昂。


    這一層都是外科病房,盛夏朝著護士站走去,先打聽一下雷昂住在哪間病房。


    隨著越來越靠近護士站,兩個年輕護士的談話飄進了盛夏的耳府——


    “怎麽最近還孕吐的這麽厲害,要不你就請假吧。”


    “院裏人手本就緊缺,我怎麽好意思這個時候請假。”


    “你這樣吃什麽吐什麽,肚子裏的寶寶怎麽汲取營養啊?”


    “誰說的,隻要是酸的東西,怎麽吃都不會吐。”


    “……”


    孕吐……喜歡酸……


    無意中聽到的話,讓盛夏震驚極了,快速的走過去,懷揣忐忑的問那個懷了孕的護士——


    “請問,是不是想吐喜歡吃酸的就是懷孕了?”


    “不一定,想吐和喜歡吃酸有可能是身體出現狀況了,而懷孕的人並不全都孕吐喜歡吃酸的。”護士很有耐心的細細解釋,發現盛夏眸底一閃而過的沮喪,問:“小姐,你是不是也懷孕了?”


    “我不知道。”盛夏唇角擠出一抹淺笑,心裏卻酸酸的,楚斯年做了絕育手術,她怎麽可能懷孕?


    聽到她們的談話,硬是和自己聯係在一起,她是有多想懷孕啊?


    另一個護士說:“你這個月例假推遲了嗎?要推遲了,就去檢查一下吧。”


    盛夏在心裏快速的迴想著自己上一次例假來的大約時間,忽的瞠大雙眼——


    天呐,上一次例假是去日本前來的,現在都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她……她她她……不會真的懷孕了吧?!


    這怎麽可能?


    “小姐……小姐……”看著盛夏呆愣住,護士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盛夏斂神,“嗯?”


    “我去給你的主治醫生說一聲,還是先檢查一下,如果真的懷孕了,好多藥都禁用的。”護士拿起筆,準備記下時,盛夏連忙抓住了她的胳膊——


    “別!先別記!”


    如果沒有懷孕,卻偏要檢查,是對做了節育手術的楚斯年最大的諷刺。


    “還是檢查一下好,以防萬一。”出於職業品格,護士苦口婆心的說道。


    “我……我沒有懷孕。”盛夏一臉尷尬,連連搖頭,而後轉移話題:“麻煩幫我查一下,關思辰在哪個病房?”


    護士在電腦上查看後,“關思辰在1023。”


    “謝謝。”


    道了謝盛夏轉身離開時,身後傳來懷孕護士的聲音——


    “等一下。”


    迴過頭,盛夏看到護士走進了內間,大約過了一分鍾,出來時,將一個細長盒子遞給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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