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電視機裏正在播報的早間新聞突然切換畫麵,報道了一則正在發生的重大新聞——


    今天上午八點十五分位於x市中心的政aa府辦公大樓遭受恐怖分子襲擊,駐紮在x市的w部隊第一時間趕到市中心和恐怖分子展開激烈的鬥爭,雙方死傷慘重……


    駐紮在x市w部隊!!!


    這不就是雷昂服役的部隊麽……


    現在他們正在和恐怖分子進行劇烈的鬥爭……


    恐怖分子……他們都是些不怕死的亡命徒,新聞中經常聽到他們搞什麽人肉炸彈、汽車炸彈,雷昂和這些人鬥爭豈不是很危險。


    而且他才去服兵役沒幾個月,現在就直接讓他上戰場,根本沒有實戰經驗,去了恐怕是兇多吉少……


    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嗵’——


    爾莎驟然停止吃飯的動作,抬眸看著屏幕上激烈嗜血殘忍的槍擊畫麵,唿吸一窒,全身一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手中的飯碗隨之掉在地上湯水四濺。


    在這個戰爭混亂的國家,新聞報道實事求是的同時為了穩住民眾,他們會往好的方向報道,可是此時,電視屏幕中所謂的好的畫麵明顯的看的出部隊比恐怖分子死傷嚴重。


    如果真到了現場,那場麵應該比這個要混亂要嚴重的多……


    腦海中浮現出雷昂那張燦若星辰的俊臉,他眉眼彎彎的說——


    爾莎,等我三年,三年兵役期一滿,我們就結婚,徹底紮根這裏,給你一個穩定的家幸福的生活……


    他是為了她,才去服兵役的……


    五年前在碼頭被小偷搶了箱子,她拚死拚活眼看就要追上小偷了,那小偷打開箱子一看什麽也沒有,徑直從懸崖上將箱子投入大海。


    她除了記得身份證上自己的新名字外,其他的全都不記得了,身無分文又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她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想打工掙錢都沒有人敢要她。


    她過著如乞丐一般的生活,吃餐廳裏客人剩下的食物,晚上睡在碼頭,一邊要躲避隨時檢查身份的警察,一邊還要和那些對他圖謀不軌的地痞流氓周轉。


    那樣的日子讓她覺得還不如在t國被槍斃來的幹脆。


    就在她絕望的幾乎想要跳海自殺的時候,一個和她有著同樣膚色的男孩走進了她的視線。


    他就是雷昂。


    雷昂的精力不比她好多少,他不知道自己是哪國人,聽修道院的修女說他是父母出車禍後遺留下來的孤兒,在修道院長到十歲的時候,忍受不了bt修女的各種蹂躪,所以那麽小的年紀便逃了出來,一直流浪到現在。


    為了生存幾乎做過上百種工作,這個陽光開朗的男孩像是給她的陰暗無光的生命注入了一縷陽光,促使她對生活重拾信心。


    從此她便以爾莎這個名字在這裏居住下來,雖然她是個沒有身份的黑戶口,沒人敢雇傭她,雷昂就以他的名義接攬一些可以帶迴家的手工活,在哪裏她勉強可以自立。


    隻可惜,那樣安定的生活卻沒有過多少時間,一次夜裏警察局出動所有警力,對外來人口進行突擊檢查,那晚雷昂便帶著她連夜坐船偷渡到了鄰國。


    從此他們開始了飄無定所的奔波生活,這幾年不知道輾轉了多少個國家,在和平的國家他們就像是他們這種偷渡過來的身份不明人員很快就會被發現,趕出邊境線。


    三年前不得已隻能輾轉來到這個連年戰亂的q國,租到了這個小閣樓,也算是相對安定下來。


    經過相依為命的流浪生活,讓他們倆人的心漸漸的貼近在一起,用相濡以沫來形容最恰當不過了。


    所以,在雷昂像是開玩笑般的口吻,眉眼彎彎的對她說:“做我妻子吧!”


    她不加思索的迴答道:“好啊。”


    她知道他是認真的,所以她的迴答也是認真的。


    在這個世界上與她的心最親近的人,隻有他了。


    沒過幾天,他打完工迴來拿了一份報紙,上麵有一則招兵新文,不論哪個國家的國籍,隻要在年齡的範圍內,參加三年就可以和自己的親人同時獲得q國的國籍,成為這個國家的公民。


    那一刻,他和她都動心了……


    你不能明白一個沒有身份被人追趕漂無定居的人想安定下來的心是多麽的迫切。


    第二天,他們就牽著手一起去征兵處給他報名……


    送他離開的那天,他抱著她說,等我迴來,迴來我們就結婚……


    那一刻,她淚流滿麵……


    她覺得既然上帝沒有奪走她的生命,就會給她活下去的機會,沒有楚斯年,派來了比他好一千倍一萬倍的雷昂。


    其實,上帝也算是眷顧她的,不是嗎?


    可是,他這才去了不到三個月,新兵訓練也沒有結束,現在就讓他上戰場……


    戰場……生命最廉價,最脆弱,最不堪一擊的地方……


    她的雷昂不會有事吧?


    他不能出事,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她怎麽辦?


    不……不不不……她的人生再也經不起生離死別的打擊了……


    所以,她絕對不允許他有一點意外……


    相對於安定的生活,她寧願和他相濡以沫,永遠的顛沛流離下去……


    隻要他們能永遠的相伴左右,苦也是甜的,累也是甜的,哭也是甜的……


    不,她不能坐以待斃,現在她要在最短的時間找到雷昂,大不了當逃兵,繼續偷渡去其他國家……


    人隻要活著才會有希望不是嗎?


    爾莎快速的換好衣服,將所有的積蓄帶在身上,都顧不上鎖門便衝了出去……


    ————————祝大家閱讀愉快————————


    恐怖分子幾乎炸壞了所有通往x市的道路、鐵路和橋梁,整個x市像是被隔離了一般,陷入了人人自危的場麵。


    作為駐q國大使館的最高領導楚斯年,必須保全在q國留學工作的t國人民的安慰,所以得到消息立即從q國首都做專機第一時間趕到x市,可是中途接到消息,x市的機場跑道也被炸毀了,飛機隻能被迫降臨在臨市機場,然後轉乘直升機。


    情況危急,楚斯年和大使館一幹工作人員,下了飛機行色匆匆的朝著已經為他們準備好的直升機走去……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穿入耳府——


    “求求你,你們就讓我上飛機吧,多少錢都可以,我必須去救我的丈夫,他在x市很危險……求求你……”


    楚斯年下意識的抬眸,在看到他們乘坐的直升機前方機場的工作人員攔著一個身材瘦小的短發女人製止她登機,楚斯年微眯著眸漸漸朝著那個背影靠近時不由得微愕,這個女人雖然皮膚很黑但從身材和一頭烏黑淩亂的短發可以確定她是個亞洲人。


    至於哪個國家的他聽不出,因為這個女人說著一口流利的q國語言,隻是這嗓音雖然焦灼略顯沙啞但聽起來卻又一種致命的熟悉感。


    楚斯年在心裏搖了搖頭暗暗自責道,這麽緊急的情況下,竟然還想著她。


    思忖間,楚斯年已經走到機場的工作人員麵前,那工作人員被女子纏擾著以至於領導走來才看見,毫不客氣的大手一揮,將女人嬌小的身軀豁到一邊,連忙畢恭畢敬的說道:“楚先生,直升機已經準備就緒,請您登機。”


    女人被工作人員豁開後,楚斯年剛好掠到她的側臉,震驚的瞠大雙眼,臉色驟然慘白,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唿吸變得急促起來……


    她……她她她是盛夏?!


    不!不可能,他是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槍決的,所以,現在這個女人隻是聲音有些相似,他在潛意識裏將她想成他的盛夏,所以出現幻覺了而已。


    再說,這個女人的皮膚這麽黑,而他的盛夏膚如凝脂這麽明顯的差別怎麽會看不出來。


    楚斯年,這個時候就不要做白日夢了……


    就在他斂神,準備越過那個女人的時候,女人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角,垂著眼瞼,流著眼淚,沙啞著嗓音,用純正的本地口音說道:“先生,求求您,讓我跟著您……一起乘飛機吧……我要找我的丈夫……”


    爾莎一邊哀求著,一邊緩緩的抬起眼瞼,在看到楚斯年這張熟悉骨子也恨到骨子裏的俊容時,抽泣的聲音驟然停頓了下,心卻平靜的泛不起一絲漣漪,故意狠狠地哽咽了下,將自己說了一半的話說完。


    她現在對著鏡子幾乎已經想不起自己之前的樣子了,所以,隻要她死都不承認自己是盛夏,他也無可奈何。


    被拽著衣角,楚斯年不得不轉過頭來看她,在看到這張黝黑的麵容和記憶中的清純嬌容完全重疊是,楚斯年徹底淩亂了……


    世界上真的有兩個長相完全相同的人,還是她就是那個已經死了五年的人……


    如果是前者,楚斯年覺得老天對他太殘忍了,這幾年對他的折磨還不夠,還要弄出個和盛夏長相幾乎一樣的女人出現在他的麵前,刺激他……


    如果是後者,那他的盛夏就沒死,她一直活在這個世上,就像現在這樣等著他們再一次相遇嗎?


    這種心墜落到低穀又被拋向高空的落差感,讓他不由自主的狠狠喘息,像是怕她憑空消失一般,顫抖的雙手一下子攫住女人骨瘦如柴的胳膊,猩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臉龐,嗓音沙啞且顫抖的不成樣子——


    “盛夏……夏夏……是你嗎?”他說的是t國話。


    爾莎像是看見神經病一樣,不但麵色如常反而像他身後的隨從投去疑惑不解的神情,用眼神詢問道‘他都說了什麽?’。


    “楚先生……楚先生……”


    身後的一個同事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輕喚道,他也覺得楚斯年此時的舉措太反常了。


    楚斯年置若罔聞,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凝睇著爾莎,目光焦灼的不容忽視,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一般。


    “盛夏……你沒死……你沒死對不對?”等不到女人的迴答,楚斯年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他感覺自己此時像是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這張臉龐讓他覺得她一定是盛夏,而她眸底流露出的淡漠茫然的神情卻是如此的陌生。


    “先生……先生……”爾莎伸出另一隻空閑的手在楚斯年的眼前晃了晃,繼續微笑著說道:“讓我搭乘你的專機吧,我要去找我的丈夫。”


    其實她和雷昂之間隻是約定結婚,他最多隻能算是未婚夫,剛剛對工作人員說丈夫,是為了博取他的同情心,現在說丈夫就是想故意刺激他的。


    雖然現在對他不在有一絲眷戀,但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心情還是無比愉悅的。


    在看到她臉上綻出的笑靨時,楚斯年激動地熱淚盈眶,連記憶中的笑靨都一模一樣,她一定是盛夏,一定是!


    然而,她的這一句——


    我要去找我的丈夫……


    如同晴天裏的劈在頭頂的一記雷,將他剛剛浮上心頭的激動欣喜之情炸的魂飛魄散,隨之覆上了一層密不透風的陰霾,缺氧窒息的感覺,讓他頭疼的幾乎要炸掉。


    丈夫?!


    她結婚了……


    這五年,他每天生活在無休止的悔恨折磨之中,用酒精麻痹自己,卻從來不碰一個女人,就是為了給死去的她‘守身如玉’。


    她沒死,卻在和他同一個國家裏,和另一個男人結婚……


    天呐,這是在懲罰他嗎?


    他願意接受懲罰,大可以讓盛夏迴到他的身邊,任她怎麽懲罰都可以……


    但,盛夏是他的,是屬於他一人的……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讓她嫁給別的男人呢……


    “楚先生,時間不早了,不能再耽誤了。”身邊的下屬抬手看了眼腕表,蹙眉沉聲提醒道。


    “是啊,既然這位女士也要去x市,那就讓她一起吧,有什麽事飛機上說。”另一個人機靈的提醒道。


    楚斯年神情沮喪的點了點頭,極不情願的鬆開了爾莎的胳膊。


    “謝謝您,謝謝……”爾莎激動的熱淚盈眶,這樣的神情映入楚斯年的眸底,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直插心窩,疼的他太陽穴處的血管都隨之跳動。


    她的哭,她的笑,她的身體,已經不再屬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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