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你要是不聽話,我吻你吻到聽話為止,不信你動一下試試!”楚斯年威脅道。


    “……”


    盛夏瞬時像是被點了穴一樣,抿緊唇瓣抗拒做著抗拒姿勢。


    楚斯年唇角微微上揚,將她放在副駕駛座上,並係好安全帶。


    其實他何嚐不一樣,昨天在辦公室裏已經決定自己不能被她影響到情緒,然而,不見她沒什麽,看見她迴來,憋在心裏的怒氣又衝上頭來。


    好,她氣他,他也要好好的氣氣她。


    在客廳裏和顧筱開始那曖昧的一幕,但沒有得到預想的結果,小女人冷著臉徑直轉身離開。


    所以,他又展開第二輪計謀,帶著顧筱去臥室,一進臥室就發狠的吮住顧筱的唇,聽見上樓聲,狠狠的咬了一下顧筱的舌尖,讓她疼的發出聲來。


    可是……最多五秒!她在他的房間門口最多停留了五秒,就聽見開門關門的聲音。


    驗證結果讓他沮喪的睡不著覺,不禁嘲笑自己,她在辦公室裏和他說的清清楚楚,她愛的人是東子,要和東子結婚。


    他依然做出了十八歲毛頭小夥不不屑於玩的小伎倆,這不是自找沒趣麽!


    ——————祝大家閱讀愉快——————


    盛夏因禍得福,鬱媽沒在的三天裏,楚斯年細心體貼的照顧周全,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顧筱想要找盛夏撒火根本沒有機會,隻能生生的憋在心裏,這三天幹的家務活都比26年來幹的都要多,更可笑的是明明一萬個不願意但還要在楚斯年麵前表現出很享受做家務的樂趣。


    顧筱站在流理台旁擦玻璃杯,眼睛卻一直注視著沙發上的倆人,楚斯年握著盛夏的腳踝正在細心地為她換藥。


    雖然低著頭,又離的比較遠,顧筱從他手上溫柔的動作就能想象的出,此時的楚斯年那一雙如墨般的黑眸眸底一片柔情。


    心裏的妒恨極速滋生而出,美眸迸射出淩厲的寒光,將手裏擦幹淨的玻璃杯憤恨的往邊上一擱,隻聽見‘嘩啦’一聲,玻璃杯應聲而碎。


    “怎麽了?”楚斯年聞聲抬眸望過來,揚聲問道。


    “沒什麽,杯子沒拿好掉了。”顧筱迴過神,連忙蹲在地上撿玻璃殘片。


    擦個杯子都能摔碎,楚斯年會不會嫌棄她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顧筱快速的將玻璃殘片撿完,準備起身扔進垃圾桶時,目光流轉間主意已定,拿出其中一片棱角尖利的玻璃,心一橫,咬著牙根,朝著自己的纖白食指化去——


    “啊——”


    顧筱疼的驚唿一聲,看著手指上涓涓流出的鮮紅血液,唇角噙著一抹嗜血的笑。


    玩自殘誰不會!


    做飯幹家務用的是手不是腳,我這兩天所受的苦會讓你加倍償還的!


    “怎麽了?”這一次聞聲,楚斯年起身朝著廚房走來。


    “撿玻璃殘片不小心紮著手了。”顧筱疼的小臉扭曲,抬眸望著楚斯年眸底包含委屈。


    “怎麽那麽不小心?”楚斯年蹙眉,彎身捏住顧筱的指根,拉著她朝著沙發走去。


    “……”


    顧筱一言不發,乖乖地任楚斯年拉她,看著她欣長筆挺的背影,心底泛起一絲怨懟,因為剛剛在楚斯年的臉上沒有找到她想要的神情……


    深邃的眸底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就好像他早就料到會這樣,更甚至顧筱掠到有一抹嫌棄的神情在他俊臉上轉瞬即逝。


    思忖間,已經坐到沙發上,楚斯年沒有像給盛夏包紮傷口那樣坐在身旁或者對麵茶幾上,而是就那麽冷冷的站在那裏,拉過盛夏麵前的藥箱,手法依舊嫻熟老練,快速的清洗上藥包紮。


    就好像醫院裏的外科醫生,已經經曆過各種各樣的流血傷口,她這點小傷根本不放在眼裏,任顧筱疼的抽氣擠眉弄眼喊出聲來,看在他的眼中就有些誇大其詞忸怩作態,手上的動作也不會為此變得溫柔。


    “傷口不能碰水。”楚斯年淡淡的叮囑。


    “對不起,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顧筱一臉歉意。


    “嗯,知道就好,下次一定要注意。”楚斯年聲音略顯溫柔。


    “斯年,傷口這麽深要不要去醫院打破傷風。”


    如果真去醫院,她就能趁此住院,讓楚斯年好好照顧彌補她這幾天受的委屈,至於盛夏聰明點就從楚家離開。


    “不用。”楚斯年丟下冷冰冰的兩個字,收起醫藥箱離開。


    “你是腳傷不是手上,從明天開始家務活你幹。”楚斯年一走,顧筱那隻完好的手狠狠地揪住盛夏的衣服,將她拽到身旁,咬牙切齒的低聲冷喝。


    毫無預警的拉力讓盛夏狼狽的趴在顧筱的麵前,看著她美麗的臉龐接近扭曲,突然覺得她好可憐。


    “好。”盛夏點頭答應。


    其實不用顧筱開口,她明天早上也會起來做早餐的,因為顧筱做的飯她都覺得難以下咽,更何況對任何事挑剔的楚斯年,她是心疼喜歡的人,而不是害怕她。


    “斯年來了你主動提出!”顧筱捏著盛夏胳膊的手狠狠用力。


    “好。” 盛夏疼的蹙眉。


    楚斯年出來時,手裏拿著兩粒阿莫西林,遞給顧筱,“把消炎藥吞了。”


    隻是剛才顧筱提出上醫院,他說不用以後,她的臉色明顯不好,既然她將傷口看的那麽重,那就給她吃些消炎藥吧。


    其實真沒必要,盛夏腳上的傷口比她重要多了,都沒吃一粒藥,是藥三分毒,更何況是抗生素。


    顧筱受寵若驚,張嘴把藥放在嘴裏,唇角不自覺的翹起,接過楚斯年遞來的白水吞咽。


    開心之餘,還不忘給盛夏送去一記提醒的眼神。


    “叔叔,顧筱姐手指受傷了,從明天開始我來做家務吧。”盛夏說。


    “不用了……”楚斯年看著盛夏停頓了一下,“我給鬱媽打電話了,明天一早她就迴來。”


    一下子倆人女人受傷,都需要他照顧,他可沒那麽多精力。


    “太好了!”顧筱訕笑,但唇角的笑靨怎麽都漾不到眸底。


    “我明天要出差,至少一周時間,筱筱,我不在你就迴去陪陪你小姨吧!”


    又拿迴家陪小姨說事,這讓她怎麽拒絕?


    顧筱臉上的笑靨瞬時僵住,旋即恢複如常,嗓音說不出的甜膩:“好——”


    嘴上答應,但楚斯年出差了,迴不迴去還是她自己拿主意的。


    盛夏一天沒敢走,她一天也不會離開楚家,不對,就算盛夏趕走了,她依然不走,她即將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為什麽要走?


    她還想趁著楚斯年離開,好好折磨折磨盛夏,讓她趕緊滾蛋!


    這一聲‘好’聽的盛夏頭皮發麻。


    ——————祝大家閱讀愉快——————


    第二天,下班時。


    莊彭越提出要送盛夏迴家。


    楚斯年出差了,她腳上的傷口還沒愈合,不能長時間站公車,盛夏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在心裏對莊彭越的評價又加了幾分,似乎已經超過楚斯年好幾倍。


    其實她感覺的到莊彭越對她的好就像父親的感覺和藹慈祥,並不像楚斯年認為的那樣齷齪。


    走出外交部大樓,昏暗的天空飄起了零星的雪花,莊彭越替盛夏揚起大衣的帽子,車子停在麵前,司機打開車門請他進去,他又讓盛夏先坐,就是不想讓盛夏在冷風中多停留一秒。


    如此細微的舉動,讓盛夏想起了素未蒙麵的父親,如果她的父親沒有死,對她的關愛是不是就像莊部長這樣無微不至。


    雪漸漸下大,像白絮一樣籠罩著整個城市,天色越來越暗,道路上的車輛因下雪自覺地將速度降低,流水的車道顯得緩慢而擁堵。


    到達楚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司機打開車頂燈,昏黃的燈光打在莊彭越沉穩慈祥的麵容上,越發襯托的他和藹可親。


    “莊部長,謝謝您送我迴來。”盛夏收迴定格在他臉上的視線,打開車門下車。


    不料莊彭越也從車裏下來,醇厚的嗓音揚了出來:“以後不是上班時間就不要叫我部長。”


    “那叫什麽?”盛夏好奇的問。


    “叫叔叔吧。”莊鵬宇蹙了蹙眉,其實他還是想聽盛夏叫聲‘爸爸’,以了他想有個孩子的心願。


    “莊叔叔。”盛夏嬌羞的喚了一聲。


    “嗯……把姓也去掉!”莊彭越搖頭。


    “叔叔——”盛夏頓了頓,甜美的嗓音再次揚了出來。


    莊彭越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將盛夏發頂上的雪撣去,“快進去吧!”


    “嗯。”盛夏轉身剛走出幾步,複又轉了過來:“您不進去看看顧筱姐嗎?”


    “……不了。”莊彭越沉默了幾秒,搖了搖頭。


    天氣非常寒冷,雪花落在地麵上沒有化掉,細細薄薄的覆蓋了一層,盛夏跛著腳低頭小心翼翼的走在甬道上。


    突然,一個身影堵在她的麵前,嚇的她,下意識的身體往後一閃,差點摔倒。


    “顧筱姐——”


    看清身影的容貌,盛夏驚叫道。


    “跟我來!”顧筱不顧盛夏受傷的腳,拽著她就往遊泳池方向走去。


    “顧筱姐,有什麽事嗎?”盛夏不惑,有什麽事大冷的天要把她拉到泳池邊來說。


    “我找你什麽事,你難道不知道麽?”顧筱甩開盛夏的胳膊,疾言厲色的反問。


    “……”盛夏搖頭,看她的臉色又陰狠了一分,連連解釋道:“這次是因為腳受傷,所以才和楚先生一起上下班的,你放心,我已經轉到莊部長身邊工作,等我腳好了,我就徹底的遠離他!”


    寒風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卻透著一抹不容忽視的堅定。


    “你說什麽?你在我姨夫身邊工作?”顧筱的聲音比唿嘯的冷風還要森冷。


    “嗯,我主動去找……啊……”盛夏想要證明自己的堅定態度,熟料隻說了一半,臉上就收到一記火辣辣的耳光。


    盛夏懵了,耳朵裏像是鑽了一群蜜蜂嗡嗡嗡的直響,直至感覺嘴角有溫熱的液體流出,才下意識的抬手捂住發紅發燙的臉頰。


    “踐人,這個城市這麽那麽多人,你為什麽盯上他們,為什麽一定要和我搶,你這個徹徹底底的強盜!”顧筱咬牙切齒的大吼,每吐一個字身體都跟著顫一下。


    “我沒有。”盛夏不明白顧筱的意思,但也聽得出她一定又誤會她了,所以立即否定。


    “我都看見了,還不承認!”顧筱上前一把揪住盛夏的衣領,一陣狂搖,“斯年你搶不走,現在又盯上我姨夫了,沒想到你這個踐人還真有本事,三兩下就收攏了我小姨姨夫的心,讓他們收你為幹女兒!”


    “莊部長的確有意收我做他的幹女兒,可我沒答應!”盛夏絲毫不畏懼她,冷冷的迴應。


    和楚斯年的事的確是她不對,所以任憑她怎麽辱罵折磨她她都照單全收,但是做莊部長幹女兒的事,她沒答應也沒那個想法,所以絕不容忍她這麽誣蔑她。


    “是,你是沒答應,那你剛才為什麽叫他叔叔,是不是以後就會直接叫爸爸?”


    她從五歲就被母親送到小姨家寄養,好在小姨和姨夫沒有孩子,他們視她為親生女兒一樣,後來無意間聽到姨夫有領、養、孩、子之意,小小的她便學會了盡可能討好他們,讓他們疼愛她喜歡她直至將她視為掌上明珠一天也離不開她。


    自從她漸漸地長大,再也沒聽過小姨姨夫提起領、養、孩、子的事,她以為這事就過去了,從此她就是莊家唯一的女兒,是莊家財產的唯一繼承人,莊家的一切都是她的!


    沒想到在她以為一切已成定局不可改變時,盛夏出現了,不知道這個小踐人有什麽樣的本事,讓僅僅之見了她兩次的小姨,喜歡的不得了,現在還要收她為幹女兒,將自己最心愛的珠寶送給她。


    聽小姨說盛夏沒答應,她還在心裏稱讚她有自知之明,也就沒放在心上。


    就在剛才,她在客廳裏透過落地窗看到姨夫的車停在門口,以為是他和小姨來看她了,所以滿心歡喜的跑了出來,看著盛夏從車裏下來,她怔愣在原地,將他們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最後一句——


    ——您不進去看看顧筱姐嗎?


    ——不了!


    記得她上高中那年,姨夫出國訪問了半個月,中途專門讓小姨帶著她坐了一天一夜的飛機去國外找他,原因就是姨夫想她了。


    現在呢,她一周沒迴家了,姨夫都來到了門口,都不打算進來看看她,她才意識到姨夫對盛夏的喜愛多過她了。


    慈祥的笑容,關心的話語,無微不至的照顧……


    什麽時候開始,這些都拱手讓給盛夏,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這丫頭的出現,就對她開始了雙麵攻擊,讓她實在有些措手不及……


    就為了這個大雪天把她拉到泳池邊質問,盛夏冷的不行,實在沒工夫和她再解釋這些沒用的,徑直說道——


    “我叫不叫爸爸,不是我和你決定的,是莊部長,如果你不願意你姨夫收我為幹女兒,直接去找他說吧!”


    盛夏丟下一句,轉身便離開,顧筱狂怒,伸手去抓盛夏的胳膊,卻沒抓住隻是揪住了她的衣服和一團皮肉。


    顧筱剛好揪住前兩天被她抓破的位置,結痂的傷口被她一扯,撕裂開,盛夏疼的狠狠蹙眉,轉過身去,對著她冷喝:“放開我!”


    “不放,你必須向我保證不做我小姨和姨夫的幹女兒,還必須答應我離他們遠一點!”趁盛夏停住腳步,顧筱一下子扯住盛夏的馬尾,警告道。


    “我為什麽要向你保證,你憑什麽要我保證!”盛夏感覺頭皮都要被扯掉了,氣唿唿的喊道。


    顧筱沒想到平時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的盛夏,此時竟然會有如此囂張的氣焰,是因為吃定姨夫喜歡她多餘她,所以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二話不說,輪圓了胳膊,朝著盛夏另一邊臉抽去。


    盛夏又不是傻子,及時抬手擋住,因為顧筱的力氣很大,所以被盛夏豁開時,發作用使她踉蹌著向後退去。


    眼看著再退一步就要掉進泳池,盛夏忘記了腳上的傷痛,一個大跨步向前,及時拉住了顧筱。


    可是顧筱並沒有感激盛夏救了她,反而趁機拽住盛夏的手用力一拉,自己一個轉身,盛夏撲進了泳池。


    “啊——”


    盛夏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水麵越來越近,最後‘噗通’一聲,破冰墜入泳池。


    “救我……救我……”


    盛夏竭盡全力的將手伸向顧筱,像她求救。


    冰冷入骨的水瞬間將盛夏全身的溫度幾乎降為零度,身上的衣服因吸水變得厚重而且緊緊的貼在身上,像是一張將盛夏住,使不出一點勁。


    泳池的水其實不是很深,差不多一人高,可是盛夏一掉進去就雙腿抽筋蜷縮起來,根本伸展不開,不一會兒就感覺水下有一股力量將她往下拽,掙紮中森冷的池水灌進口中,嗆得她一陣狂咳。


    “這就是你不向我保證的懲罰!”顧筱冷冷的扔下一句,在潔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走進房裏。


    盛夏心裏滋生出滿滿的絕望,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死在泳池中,一時間所有的恐懼漫上心頭,朝著上岸的扶手極力的掙紮著……


    就在她沒有一絲力氣,閉上眼睛不再掙紮時,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快抓住!”


    鬱媽雙手握著擀麵杖的一端,另一端伸向盛夏,急切的喊道。


    盛夏以為自己是死亡前的幻聽幻覺,唇角擠出一抹苦笑,眼角有熱淚流淌出來。


    “盛夏!盛夏!!”


    鬱媽看著盛夏露出水麵上的蒼白小臉開始一點一點的往下沉,身子盡最大的可能探近泳池,用擀麵杖戳了戳她的額頭。


    盛夏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鬱媽的一瞬間,死灰般的眸底瞬時騰起一絲希望,生存的**促使她使出渾身解數,伸出雙手準確無誤的抓住擀麵杖的另一端。


    鬱媽到底年齡大,費了好長時間將幾乎僵硬的盛夏從泳池中拖了出來,自己也坐在雪地裏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拍打盛夏的臉龐——


    “盛夏醒醒,醒醒,不能睡啊!不能睡!”


    “鬱媽……謝謝……你……” 盛夏緩緩地睜開眼,氣息微薄。


    鬱媽忙不迭的去解盛夏身上濕噠噠的衣服,脫掉自己的棉衣蓋在她身上,捧著她的手不停地搓著……


    在鬱媽的挫揉下,盛夏的四肢漸漸有了知覺,鬱媽拽起她,卯足了勁將她背迴去。


    室內的暖氣很充足,盛夏還是止不住的哆嗦,鬱媽把她扶迴房間,又給浴缸中放了熱水,讓她躺進去。


    盛夏在熱水中,臉色漸漸如常,等她身體不再哆嗦,鬱媽才讓她從浴缸裏出來,穿上幹爽的睡衣,躺在床上。


    “鬱媽,謝謝您!”想到自己差點死掉,盛夏的聲音有氣無力。


    “別說了,你先睡覺,我下樓給你熬薑湯驅寒,發發汗就好了。”鬱媽摸著盛夏的額頭說。


    這丫頭從水裏拖出來,一直在說謝謝,說心裏話,她其實打心眼裏喜歡她,可是這丫頭的身份根本配不上銘揚少爺,所以她一直將她歸為討厭的那一撥人。


    討厭歸討厭,可是她不能眼睜睜的見死不救,她出來扔垃圾,聽到顧筱和她的爭執,也沒在意,因為隻要楚先生不在家,顧筱罵盛夏是常有的事,然而等她迴來,下意識的朝著泳池方向望去,看見的隻有盛夏露在水麵上的一雙手,還有掙紮的水聲。


    她不會遊泳,情急之下跑迴房子,視線搜尋能將她從水裏拉出來的東西,最後捉起擀麵杖就往外跑。


    …… …… ……


    顧筱看見鬱媽扶著盛夏進來,懸著的心有了著落。


    其實在她轉身離開的一瞬間她心裏就一直在糾結,那踐人會不會凍死淹死,她可不想為她吃牢飯,她隻是想懲罰懲罰她,讓她怕她而已。


    可是,看著鬱媽把她弄迴房間,心裏的怒火又燎原開來,心裏腹誹,這一次算她命大,下一次就沒這麽幸運了。


    洗完澡,敷著麵膜,走進視聽房,打開自己最喜歡的電影,重溫甜蜜的故事,以至於楚斯年迴來她全然不知。


    楚斯年進門,看到鬱媽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換了鞋,走過去,問:“鬱媽,這麽晚了你還在做什麽?”


    “熬薑湯啊……咦,先生你不是出差了麽?”鬱媽不假思索的迴答,突然意識到是男聲,轉過身來驚訝的問。


    “嗯,遇上大雪,被迫返航。”楚斯年脫下大衣,準備上樓,有迴想起來,停下來,“給誰熬薑湯?”


    “……盛夏。”鬱媽不是長舌婦,但也知道這種事瞞不了的,隻好如實迴答。


    “她怎麽了?受風寒了?”楚斯年眉頭微擰,聲音透著一絲急切。


    鬱媽將鍋裏的薑湯倒進碗裏,歎了聲,說:“她不小心掉進泳池了。”


    “給我,你去休息吧。”楚斯年狠狠蹙眉,從鬱媽手裏拿過薑湯,淡淡的說。


    楚斯年推門輕輕地走進去,把薑湯擱在床頭矮櫃上,坐在床邊。


    盛夏的小臉紅撲撲的,嘴唇卻是發白幹燥,溫熱的大手敷上盛夏的額頭,如燒紅的鐵一般灼熱,燙的楚斯年立即抽迴手。


    楚斯年心裏暗罵,鬱媽真是老糊塗了,燒成這樣不是和薑湯就能解決的,他若是不會來,盛夏恐怕會燒壞腦子的。


    楚斯年輕拍著她的臉,盛夏燒的迷迷糊糊毫無意識,楚斯年將她拉起來,滾燙的身軀順著力氣倒在楚斯年的懷裏,渾身癱軟無力,像一灘泥。


    懷裏小女人滾燙的溫度,把他的心都要燙化了,幽深的黑眸噙滿了疼惜,俯唇在她灼熱的額頭上落下一個祈禱的吻。


    快速的為盛夏穿好衣服,將她抱下樓……


    室外白茫茫的一片,將漆黑的夜晚照的猶如白晝,車子急速的行駛的打滑的公路上,速度高的轉彎都有些漂移,好在下雪的夜晚,一路上幾乎沒見到幾輛車。


    ……


    “40.1度,受了風寒,加上身上兩處傷口見水感染,打退燒點滴還不行,還需要物理降溫。”醫生將體溫計放進口袋中,語調不疾不徐。


    “等等,怎麽會兩處傷口。”是他聽錯了還是醫生口誤,明明隻有腳上一處傷口。


    “腳上和胳膊上都有上,一會護士來清洗傷口你就知道了。”醫生說完,走出病房。


    正在楚斯年疑慮之餘,護士進來為盛夏掛好點滴,為盛夏腳上的傷口上藥包紮好,然後走到床頭,從被子下麵拉出盛夏的胳膊,將袖子挽高,一小塊醒目的粉紅色暴露在空氣中。


    楚斯年盯著那抹粉紅色怔愣住,被水浸泡過的傷口泛白,因感染往外沁出白色的液體,護士用棉簽沾著消毒水輕輕地清洗傷口,還是讓燒的幾乎沒有意識的盛夏柳眉緊蹙。


    “你看的出來這是怎麽弄傷的嗎?”楚斯年問護士。


    “應該是被指甲或者尖利的東西戳破的,已經結痂了,又被揭去造成的。”護士手上的動作不停。


    “到底是指甲還是別的東西?”他必須確定一下,若真的是指甲掐破的,那是誰幹的。


    護士抬眼瞄了一眼長相俊美卻麵罩寒霜的男人,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將盛夏的胳膊微微轉了一下,“看,是指甲弄的,這裏還有月牙形狀的痕跡。”


    楚斯年俯身,視線定格在護士所指的位置,眉心狠狠揪緊。


    “先生,發麻煩您把她翻過來,我要給她做物理降溫。”


    “你把東西留下,我給她做就行。”楚斯年沉聲說道,語氣不容拒絕。


    這個男人的確魅力十足,隻可惜他的眼裏隻有病床上的女人。


    哎,好男人她怎麽就遇不到呢?


    護士留下酒精和衛生棉球,失落的走出病房……


    護士走後楚斯年小心翼翼的將小女人翻身,脫掉她身上的衣服,光裸的背顯現在他的眼前。


    這種情況下,哪裏有時間欣賞,一邊用酒精沁濕的棉球均勻的塗抹在小女人的背部,一邊絞盡腦汁想著是誰掐傷小女人的。


    胳膊上的指甲印還在,就說明是最近幾天的事,會是誰幹的?為什麽呢?


    最近幾天……


    腦海裏搜索著最近幾天發生的一幕幕事情,突然,想到了小女人這幾天突然的轉變……


    不坐他的車,故意躲著他,對他言語頂撞,還主動去找莊部長要求從他身邊調走……


    似乎這一切都為了一個目的——遠離他!


    而突然的轉變似乎是從顧筱住進來之後發生的……


    會不會和顧筱有關?


    不會的,不會的,顧筱的性格那麽溫和,連生氣發火都不會,怎麽會……


    腦海中浮現出顧筱溫柔嫵媚的樣子,說話總是細聲細氣,還有那一雙柔若無骨的手……


    想到顧筱那雙細膩柔滑的玉手時,當然少不了那十個愛如生命的纖長指甲,她喜歡做指甲,指甲在光療機的作用下變得很堅硬……


    楚斯年手裏的動作一頓,頓時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額頭。


    如果真如他所推理的盛夏胳膊上的傷口是顧筱弄的,那麽這個女人的城府就太深了。


    對於他吻盛夏被她發現的事,她表麵上不計較,依然保持溫柔體貼,背地裏折磨威逼盛夏,盛夏才會告訴他她喜歡的人是東子,還要嫁給那痞子!


    楚斯年眸底漾出少有的愧疚和歉意,他們倆人的事,卻讓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承擔後果……


    而他的小女人隻字不提,默默地承受著顧筱的折磨……


    還有今天,鬱媽說她掉進泳池了,這麽冷的天她跑到泳池做什麽?


    等她醒來一定要問個清楚。


    盛夏的高燒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完全褪去,楚斯年一直陪在身邊,給她做物理降溫,用棉簽沾水濕潤她因高燒幹裂起皮的唇瓣。


    晚上小女人才清醒過來,睜開眼看著素白的天花板,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直至一個溫柔沙啞的嗓音傳來——


    “你醒了,少了一天一夜,把我擔心死了。”


    盛夏緩緩地轉過眸去,楚斯年站在病床前,俊臉泛著淡淡的油光,下巴和臉頰上泛著青色的胡茬,一臉疲累竟有些不真實。


    這般邋遢的樣子,是她從未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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