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廣,你重傷清真,又意圖殘害清河,按罪本當挑斷手筋腳筋,廢除修為,逐出山門,但念在事情尚有轉圜餘地的份上,虛心師兄又為你出麵求情,特罰你在戒律閣中麵壁二十年!”


    “二十年!”


    王廣尖著嗓子高聲叫喊起來:“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這樣的懲罰與殺我何異!哼,你這分明就是偏幫石天河那小子,我不服!”


    虛和厲喝道:“由不得你!你是要自己到戒律閣領罰,還是要我動手送你過去!”


    “與其如此我寧願被逐出師門!”


    王廣的一張臉扭曲得猶如惡鬼一般,右手高高的抬起,運轉靈力,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竟是兇猛的朝著自己的丹田拍了下去。


    “噗……”


    王廣吐出了一口鮮血,滿目猙獰的盯著虛和道:“如今我修為已廢,若是師兄覺得還不夠,大可來挑斷我的手筋腳筋!”


    “……你可以下山了!”


    虛和沒想到王廣會對自己這麽狠,以退為進,如此一來他反而不好繼續責難王廣,隻能警告道:“從此以後你與我玉虛宮再無瓜葛,希望你從今往後能夠洗心革麵,從頭做人!”


    “謝師兄的教誨,我定當銘記於心!石天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還會再見的!”


    王廣轉身就走,隻是在臨走之前,天河卻從他的嘴角看到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仿佛這才是他想要的結果,仿佛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一抹不安的心緒陡然凝結在天河心頭,冥冥之中他像是抓到了什麽關鍵的東西,可是卻又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


    “清逸……”


    “師兄不必多說,我今年已經三十有五,時日無多,又豈肯在戒律閣中繼續虛耗年華!”


    清逸有樣學樣,幹脆的抬手拍在自己的丹田上,口中噴出一蓬鮮血,麵色變得慘白如紙:“玉虛宮給我的恩情,我都還上了,從今往後後,咱們兩不相幹!”


    “你又何必如此!”


    虛和搖頭道:“我是想說作為幫兇,念在沒有釀成慘禍的份上,又有虛心師兄給你求情,就罰你麵壁兩年,誰知你竟如此剛烈。”


    “什麽,你……,噗……”


    清逸氣得渾身直哆嗦,口中更是忍不住再次噴出了一口老血,兩眼一黑險些就此暈死過去,周圍的弟子也全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清貴!”


    虛和繼續說道:“念在你並未主動傷害清真和天河,且有悔改之心,又有虛心師兄幫你求情,就罰你麵壁三個月,望你以後能夠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望你不要把時間和心思浪費在勾心鬥角上。”


    清貴長籲了口氣,道:“是!”


    該死的虛和,可真會給我添堵。我要保清廣,你非要重罰他,我恨不得你殺了清貴這個反骨仔,你偏要饒過他。還有你,石天河,咱們之間的賬沒完,等風聲過後,我要你們全部不得好死!


    虛心臉色鐵青的盯著天河和虛和,若是目光可以殺死人的話,想必兩人已經被他千刀萬剮了。


    “清河,你殺了清華,打殘虛穀,雖有魔族在其中挑破離間的緣故,可這也是不爭的事實,念在是清華和虛穀對你痛下殺手,而你隻是被動防禦的份上,這次就從輕發落,罰你迴去麵壁三個月,靜思己過!”


    “是!”


    聽到這個懲罰,天河非但沒有任何的異議,隻覺一直提在嗓子眼上的心終於落迴了肚子裏。這段時日以來,雖然他看似嬉皮笑臉,可內心終究還是有些忐忑,畢竟他殺了清華是不爭的事實。


    天河瞅著煉丹閣的清真,幾次三番,欲言又止,他已經被罰麵壁,自然不能到外麵四處溜達,可是清真是他的鐵哥們,不能親眼看著他痊愈又有些放心不下。


    虛瑩將天河的神態看在眼中,報以溫柔一笑,道:“清真要留在煉丹閣,以便隨時照顧,你先迴去,待到他的傷勢好轉,自然會去看你。”


    “有勞師姐!”


    得到虛瑩的承諾,天河痛快的轉身離開,趕迴接天泉繼續靜修,不知為何,他的左眼皮一直在不停的跳動著,像是感覺到有什麽可覺不可見的災難正在快步的朝他逼進。


    煉丹閣內,虛穀正泡在盛滿藥液的銅鼎裏,鼎下的火焰熊熊的燃燒著,而鼎內的虛穀卻像是毫無所覺,雙眼時而盯著周圍不斷冒起的藥泡,時而眺望著窗外蔚藍的天空,細心的聆聽著外麵傳來的爭吵喧嘩。


    當他聽到將他打殘的天河,所受到的僅僅是三個月的麵壁的懲罰時,他的雙眼頓時變得赤紅如火,整張臉青筋鼓動,比起地獄惡鬼更加的猙獰恐怖。可是他卻沒有出聲呐喊,因為這些時日,現實已經用殘酷教會了他,越是會叫的狗,越是咬不到人!


    不知過了多久,黑夜悄無聲息的換走了白天,他就像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垃圾,絕望著等待著進入墳墓的那一刻來臨。


    “想要報仇嗎!”


    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細微的聲音,虛穀訝異的迴頭看去,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位黑衣人。


    他所在的房間是獨立的,門外有弟子守護,除了玉清和玉玄兩位真人外,誰都無法入內,而今卻神不知鬼不覺的多了一個黑衣人,這不由的讓他感到莫名的驚悚。


    “你,你是誰!”


    “這不重要!”


    黑衣人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沙啞,道:“重要的是你想不想重新站起來,想不想向石天河報複!”


    “我當然想,可是那又能如何!”


    虛穀的聲音非常的低沉,像是一頭絕望的野獸發出不甘的嘶吼:“不說我根本就不是石天河的對手,就是玉清真人都沒有十成的把握治好我!”


    “想就足夠了,剩下的交給我,我可以讓你重新健步如飛,而且還可以給你超乎你想象的力量。”


    黑衣人的聲音充滿了無限的誘惑,道:“當然,這世上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為了你的理想,你必須付出點微小的代價!”


    “代價?什麽代價?”


    虛穀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的一根稻草,急切道:“我是南宮家的嫡長子,隻要你能治好我,我會送你一把名劍作為報酬!”


    “名劍?我不需要那東西。”


    “那你想要什麽?”


    黑衣人將握著的拳頭伸到虛穀麵前攤開,道:“嘿嘿,想要你的理智!”


    “妖、妖丹……”


    虛穀的瞳孔倒映著黑衣人手中七顆鴿蛋大小,五顏六色的妖丹,咽喉滾動了一下,全身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你想讓我妖化,讓我成為隻知殺戮的怪物,不……,我不要,我不答應……,嗚……”


    可惜,虛穀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黑衣人一手將七顆妖丹全部塞進了他的嘴裏,然後直接將他打暈,帶著他從窗戶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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