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平走向曲清雨的病房,還沒等推開病房的門,就聽見了曲清雨的哭聲,盛南平不由皺了皺眉頭,走進曲清雨的病房。


    曲清雨正靠在袁如英懷裏大哭著,看見盛南平走了進來,哭的更加傷心難過,“南平......我們的孩子沒了......”


    盛南平走到曲清雨的病床旁,曲清雨立即投入到盛南平的懷裏,緊緊的摟住盛南平結實的腰,哽咽的說:“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別哭了,會傷身體的,我們還年輕,還可以再要孩子的。”盛南平輕拍著曲清雨的背,安撫著曲清雨。


    曲清雨聽了盛南平這句話,如同吃了定心丸,果然哭聲小了很多,抽噎的說:“南平,謝謝你......”


    “傻話,我們還說什麽謝謝。”


    曲振坤在旁邊冷眼看著,見盛南平對女兒的態度還算不錯,他稍稍放下了些心。


    盛南平留著那個周沫,大概真是為了救小寶,但也不能隨便放過了那個死丫頭!


    曲振坤在旁邊冷聲問:“小雨,南平和你婆婆都在這裏呢,你說說,是不是周家那丫頭推你摔下樓的?”


    曲清雨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盛南平一眼,見盛南平的目光也看向她。


    盛南平的眼神深幽,看不出情緒,卻令曲清雨的心驟然急跳了幾下。


    曲清雨莫名心慌,猶豫著沒有馬上開口。


    “清雨,你說吧,盡管實話實說。”


    盛南平的聲音很淡,卻讓曲清雨更加心慌,向來伶俐的她聲音竟然有些囁嚅:“我……我和周沫一起往樓上走,因為小事爭執了幾句,她先推了我一下.....”


    曲清雨清楚的感覺到,盛南平身體散發出了冷意,他的薄唇微抿,冷硬的臉越發沉肅。


    她立即意識到不妙,後半截話堵在嗓子眼兒,無論如何不敢再說出來了。


    跟了盛南平這麽久,盛南平的脾氣曲清雨是知道的。


    曲清雨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是我先跟周沫爭吵的,她推的也不重,是我自己沒有站穩摔下樓的,這件事情不怪周沫的。”


    曲振坤正想替女兒伸張正義,聽見女兒半路改了口,不由瞪起眼睛上下打量盛南平,而盛南平一直沒做什麽,也沒說什麽偏袒周沫的話。


    “小雨,你有什麽委屈盡管直說,爸爸會為你做主的!”曲振坤氣哼哼的說。


    “爸,我沒有什麽委屈的,今天這事誰也不怪,都是天意。”


    “怎麽能是天意呢,她要不推你,你怎麽會摔掉下樓呢?”曲振坤的聲音上揚,都震人的耳朵。


    曲清雨見盛南平一直不說話,越發的慌了,杏眼含淚,對著曲振坤叫,“爸,我說過了,是我先去搶周沫手腕上的鐲子的,所以她才推了我一下,這件事情不能怪周沫的......”


    “你搶她的鐲子?”曲振坤有些懵逼了,“咱們家什麽鐲子沒有啊,你搶她的破鐲子幹什麽啊?”


    曲清雨窘迫氣惱,她最擔心被盛南平發現事情的真相,偏偏她爸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發起了小姐脾氣,“爸,你能不能別管我的事情了,你能不能讓我清靜一會兒啊!”


    曲振坤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對曲清雨幾乎是百依百順的,不再大吼大叫,悶悶的哼了一聲,“我不是要管你的事情,我隻是不想你受委屈。”


    曲清雨惴惴不安的看向盛南平,“有南平在這裏,我能受什麽委屈啊!”她肚子裏麵的孩子沒有了,她的護身符沒有了,非常害怕盛南平會不要她。


    盛南平輕而易舉地看穿了曲清雨的想法,眉峰微揚,終於開口說:“我自然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你不要多想,好好養身體,過幾天就可以跟我迴家去了。”


    曲清雨一聽盛南平還讓她迴盛家,不由大喜,靠在盛南平的懷裏,笑的甜甜滴。


    曲振坤:“......”


    他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麽孽,生了這麽一個沒出息的女兒。


    他的這個寶貝女兒一直是眼高於頂,孤傲嬌蠻的,但卻被盛南平給迷住了,盛南平對她好一點兒,她就樂的找不到北。


    曲振坤原本想趁這個機會,逼迫著盛南平將周沫攆出盛家,讓自己的寶貝女兒一人獨大,可是女兒凡事以盛南平的眼神行事。


    悲了個催的,老奸巨猾的曲振坤也隻能認命了。


    曲清雨其實也不想放過周沫,但她的計劃失敗了,而且敗的很慘烈,就算她心有不甘,在盛南平眼皮子底下,她也不敢再興風作浪了。


    周沫睡醒一覺,睜開眼睛,見病房的沙發著坐著一名年輕的護士,氣勢陰冷的大康像門神一樣站在病房門口,雙目炯炯的盯著那個護士,好像那個護士隨時會做壞事一樣。


    年輕護士好像被大康盯的很不舒服,一看周沫醒過來,如同看見了救星,立即奔了過來,“夫人,你醒了,我叫英安然,在你住院這段時間,就由我來照顧你。”


    周沫點點頭,發現英安然很是年輕漂亮的。


    “夫人,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東西?”


    周沫對英安然點點頭,“我喝點水。”


    英安然立即給周沫到來水,熟練的扶著周沫坐起來,體貼的喂周沫喝水,期間,大康一直緊緊的盯著英安然。


    周沫見英安然被大康盯的手足無措,對大康說:“你可以迴去休息了,有這位護士照顧我就可以了。”


    大康搖搖頭,冷著臉子嚴肅的說:“我不能走,是盛先生交代我在這裏照看你的。”


    周沫被噎了一下,不愧是盛南平的鷹犬,跟盛南平一個德行。


    她剛想問一下盛南平去了哪裏,病房外麵突然傳來華玉清不悅的聲音,“為什麽不讓我進病房,你們不認識我嗎?我是你們總裁的親媽?”


    外麵的保鏢低低的說了句什麽。


    華玉清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聲音拔高了兩個調門,“自私,自利,又居心叵測的壞女人,別以為有我家南平護著你,你就可以囂張了啊,等你把孩子生下來,你馬上給我滾出盛家.....”


    周沫見英安然詫異的看了她幾眼,她一雙漆黑的眼眸迅速黯淡下來,覺得很是尷尬。


    大康聽華玉清在病房門口吵嚷個不停,而周沫的小臉越發蒼白,他開門走了出來,隨手將病房門緊緊的關上。


    不知道大康對華玉清說了些什麽,華玉清不再吵嚷叫罵了,氣哼哼的走了。


    周沫悄悄的鬆了口氣,英安然很是會緩解氣氛,笑著問周沫,“夫人,你晚飯想吃點什麽?”


    “我不想吃東西了。”周沫剛剛挨了頓臭罵,真的沒有胃口。


    “夫人要堅持吃些東西,你為了孩子也要補充營養的。”英安然溫聲勸著周沫。


    周沫這才想到孩子,“好,你給我訂營養套餐吧。”


    勉強吃了些東西後,周沫累了,她的精神不大好,總是感覺疲憊異常,閉上眼睛又睡了。


    周沫再睜開眼睛時,窗外天已黑透,病房裏亮著一盞柔光的壁燈,盛南平正站在她的床前,神情掩在陰影裏,看不真切。


    “怎麽樣?還好嗎?”


    盛南平的聲音很溫和,削弱了他身上強悍冷硬的氣場。


    周沫剛要說話,隻覺得小腹一陣撕扯的疼,她立即緊張的臉色發白,目光驚懼。


    她太害怕失去這個孩子了,隻要有一絲的風吹草動,她就害怕的要死。


    “怎麽了?”盛南平敏感的察覺到周沫的異樣,欠下身,定定的看著周沫。


    “剛才肚子疼了一下。”周沫驚憂的都要哭了。


    盛南平坐到周沫的病床邊,按按她的被角,“別緊張,醫生說你的情況不嚴重,你的精神放鬆些,一定會沒事的。”


    周沫點點頭,有盛南平在她身邊,她安心了一點。


    盛南平有一雙洞悉世事的眼睛,他輕易就可以看透周沫這樣小女孩的心思,拍拍周沫露在外麵的手,“你放心的睡吧,今晚我在這裏陪著你。”


    周沫自從懷孕後,就跟盛南平分開睡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有肢體上的接觸,她的心不由怦然一跳,尤其聽說盛南平要在這裏陪著她。


    手背上猶有絲絲餘溫,大腦的血流速度的攀升,周沫有點不能正常思考了,“你......你不要留在這裏陪我的......這裏的陪護床太窄了,你休息不好啊......”


    “我沒那麽嬌弱。”盛南平笑了,笑意如流星劃過天際,燦然奪目,又令人來不及捕捉。


    萬籟俱靜,時間和空間被硬生生的切斷,在這一瞬間定格。


    過了好半晌,周沫才察覺到自己竟然就這樣定定的看著盛南平,好像花癡二百五一樣。


    盛南平又笑了一下,眼睛裏的光彩更是令人目眩神迷。


    周沫一張臉迅速泛紅,她自認不是膚淺的人,卻被一個男人迷得舉止失常,她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盛南平伸出手,輕輕拾起周沫耳畔的碎發,為她掖到耳後,語氣飄渺,“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


    周沫頓時瞪大眼睛,幾乎以後自己出現了幻覺,咳咳……盛南平還有對她這麽溫情的時刻嗎……


    盛南平在處理一會兒公司事情後,會過來看看周沫,他見周沫孤單的躺在病床上,大眼睛裏都是茫然呆滯,淒苦,像一個迷路的小孩子,他的心頓時變的軟軟地,本來冷硬的麵孔不知不覺的變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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