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周邊區域,都曾有過老一輩的輝煌,而這一片老舊小區,就是曆史的見證。


    小區餃子館裏,雖然離飯點漸近,卻仍是客人寥寥,不過是一桌哀聲歎氣的黃昏戀,一桌的等餃子的兄弟四人,以及一桌疑似售房精英而已。


    老板娘正安心在後廚準備著,售房精英們也連餃子都還沒點。


    但此時,沒人再關注美味的餃子,兩桌人的目光,都投向萌萌噠的小和尚元燁。


    李然心頭緊縮,沒想到這樣一個小和尚,竟是來自傳說中的十三院,上次見到泰山天通院長老,何等氣勢。而如今這小和尚,天真爛漫,認真的小臉不苟言笑,卻別有一番風味。


    屋內一時間寂靜無聲,曾上行仿佛有所感慨,輕歎一聲,以竹筷敲擊碗沿,悠悠唱道。


    “修行無歲月,鬢間白發生。


    華國十三院,院院有傳承。


    峨眉雪花落,劍走虎頭峰。


    九老乾坤計,藏邊藏老僧。


    嶗山天師卜,清虛四絕羹。


    江南天竺現,泰山與天通。


    南洋島中鼓,五台山上鍾,


    試問天三院,誰人知其蹤?”


    屋內兩桌人都沉浸在這輕飄飄的歌聲中,當年靈氣枯竭,這些另辟蹊徑的天驕們,又何嚐不是和這個小區一樣,曾經輝煌過,如今又都在何處?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元燁轉身向曾上行施禮道,“這位施主慧根不淺,歌詞平平,但其中滄桑,實不足為外人道!”


    曾上行連忙還禮道,“隨口亂唱,歌詞平平,歌詞平平!都說藏佛寺出了百年不遇的天才,三歲通佛理,五歲知天命,應該就是元燁學長您了!”


    “小僧年方七歲,怎敢當學長之稱?”,元燁嘴上雖然這麽說,臉上卻露出得色。


    李然撇撇嘴,畢竟是小孩子,真好哄!這脈門抓準了,就覺得自己也學會怎麽交流了,於是擺開微微幹笑,開始措辭道,“學無先後,達者為先,小師父既然百年一遇,就是我們學長了!不知道學長為何跋山涉水,來這小小餃子館裏廝混?”


    “剛跟施主說了啊,你臉色發黑,最近要倒黴!”,元燁的小臉上都是認真表情。


    哎呦,還真是來算命的?


    本想吐槽,但見曾上行等人如臨大敵的狀態,李然也知道人不可貌相,收起了幾分玩笑之意,鄭重問道,“願聞其詳!”


    元燁可愛的小眼睛眯眯起來,笑道,“施主本是天命之相,凡事無往而不利……”


    “打住!我怎麽不覺得?”,想起這將近四十年人生,盡是平凡與倒黴,何時與無往而不利掛過鉤?


    剛開口就被打斷,元燁很是不滿,皺起小眉頭道,“施主莫要執著於一時一刻之小事,須知潛龍在淵,未嚐不是在積蓄力量!”


    “出家人就是愛繞圈,就當我是無往而不利吧,你要說但是了吧,說吧,但是什麽?”,剛積攢的一點慎重,成功被擊破,李然臉上也恢複了一絲玩笑之意。


    “但是……哦……但是如今沒有九老庇護,天下人漸漸得知李然先生的特殊,將如飛蛾撲火,不停不息,施主有罪受嘍!”


    元燁這一番話,說得李然心頭一動。是啊,頭一天是大雪山老人,今天是小和尚,明天呢?


    這樣想著,不由自主就問出了口,“那學長可有解決辦法?”


    “最好的辦法就是跟我迴藏佛寺,魑鬼魍魎,都不敢接近一步,自然就安全了!”,說話間,元燁眼中精光閃動,盯住李然的雙眼,認真臉。


    “不可能!”


    “有毛病!”


    尹小超和李然性子都急,一起拍了桌子。沒等李然起身,尹小超先走到元燁身邊,就去拎他脖領子,看架勢就想要扔他出去。


    元燁不慌不忙,雙手合十,輕聲道,“施主需知苦海無邊,迴頭是岸!”


    聲音不大,卻仿佛侵入心脾,讓人無法用雙耳拒絕,就連鄰桌的售房精英裝的幾個人,都忍不住心神一蕩,往這邊看過來。


    尹小超雖然急躁,卻並不糊塗,毛手毛腳抓過來,其實全身緊繃,全神貫注。一見元燁張口,同時爆喝道,“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


    李然大囧,你們這些文修的攻擊手法,真是讓人接受不能。


    尹小超已經沒心情關心李然的吐槽,詩歌吟唱,雙手放佛真的如架雲彩,變得輕盈無比。本來元燁一念經就停下的手,又慢慢動作起來。


    元燁毫不為所動,自顧念著自己的經,屋內環繞著糯糯的念經聲音,漸漸充盈在每一處空間。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既然一切都是虛妄,何處可以迴頭?


    李然這一次終於體會被唐僧念咒是什麽感覺了,頭越來越疼,精神力種子全力轉動,才堪堪抵擋。


    勉強迴頭看看周圍,曾上行全身泛起淡淡熒光,是今天剛修的靈氣,不要命的湧出來與經法相抗。尹小超雲不再雲淡也不再風清,揮一揮衣袖都是在擦汗。賈有為甚至來不及出手,臉色難看之極。鄰桌幾名疑似售房精英,也都個個臉色凝重,單手扶在身後劍柄之上,全力抵抗。


    好厲害的小和尚!


    可是,好像什麽地方有點不太對勁?是哪裏呢?


    趙婆婆和老六兩人,遠遠坐在角落的桌子,手拉著手,一臉愁容,竟似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異動。


    剛看到這裏,大腦還沒開始分析,元燁誦經之聲忽然大振。


    “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李然頭疼欲裂,擦,你師父是蜈蚣精麽(詳情參見倩女幽魂人間道)?心念轉動之下,百鬼卻無異動,隻得靠著精神力種子,苦苦支撐。


    “施主果然病的不輕,正午陽氣最盛之時,在我佛光普照之下,還想放鬼?”,元燁見李然身形顫動,一絲陰風似有似無,忍不住停下誦經,輕聲嘲諷道。


    得這一分緩解,幾個疑似售房精英身形閃動,已圍在元燁身周。為首中年人一聲朗笑道,“好熱鬧,不如我們拚成一桌,一起聽小和尚講課?”


    ————快樂分割線————


    今天一家人重感冒,媳婦高燒三十八度八,自己嗓子咳得不能說話還巨癢,以為以自己慵懶的性子,又會斷更,誰知竟然趕上十二點前了。


    恩,至少為了那些鼓勵的評論,總要堅持一下的,明天會更好。


    另,人族武術教練,鍾敢茂躺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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