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紅向令狐楚楚附耳低聲說道:“姑娘,這隻怪物看去形相雖兇,並蘊奇毒,但共隻尺許長短,身軀大小,卻怎樣能和那隻巨大威猛的黑虎打架呢?”


    令狐楚楚低聲笑道:“天生怪物,必有奇能,紅兒不必多問,我們隻細心旁觀,增長一些難得見識便了!”


    怪物出現以後,又“咕咕”低叫兩聲!


    那條烏鱗巨蟒,便立即向怪物遊去!


    遊到怪物身旁,把蟒頭緩緩伸過!


    謝小紅又忍不住地,向令狐楚楚問道:“姑娘,怪物想作什麽?難道它肚子餓了,要把這大一條烏鱗巨蟒吃掉?”


    令狐楚楚白了謝小紅一眼,佯嗔說道:“紅兒怎的如此問話,我們不是怪物,怎會知道它想作什麽?不過這大一條烏鱗巨蟒,恐怕任憑它肚再餓,也未必吃得下吧?”


    謝小紅也啞然失笑!


    這時,穀下奇事又生!


    那怪物把烏鱗巨蟒叫到麵前,竟然六足一登,輕輕躍到巨蟒頭上!


    巨蟒蟒頭一掉,昂起丈許,恰好相距兩丈七八地,與石上黑虎,遙遙對峙!


    謝小紅“呀”了一聲,搖頭低笑說道:“姑娘,我真算開了眼了,那怪物竟拿這條烏鱗巨蟒,當作馬兒騎呢。”


    令狐楚楚笑道:“宇宙之大,何奇不有?但我總覺那隻黑虎鎮靜得似乎過分。”


    謝小紅笑道:“姑娘此語莫非是說那隻黑虎,有點道行?”


    令狐楚楚方一點頭,那隻虎突似久候對方發難,未見動靜,有點不耐起來,發出一聲震天虎吼!


    這一聲虎吼,不僅震得遠山近壑,迴響嗡嗡,並還起了一陣大風,劃空生嘯!


    令狐楚楚及謝小紅見黑虎已然發吼挑釁,以為劇鬥立開,誰知怪物與那烏鱗巨蟒,竟對黑虎挑釁之舉,毫不理會!


    謝小紅蹙眉說道:“適才是黑虎鎮靜,如今又是怪物沉穩,它們之間的這場架兒,真不容易打起來呢!”


    令狐楚楚聞言微笑,伸手在身邊一株古鬆之上,摘下一把鬆針!


    謝小紅見狀,揚眉笑道:“姑娘是不是替它們,挑起戰火?”


    令狐楚楚點頭說道:“我不僅要替它們挑起戰火,並想把那怪物的獨服打瞎,幫幫黑虎忙呢!”


    謝小紅大喜說道:“對,對,姑娘趕快下手,那隻黑虎,確實要比怪物可愛得多!”


    令狐楚楚剛把滿握鬆竹的右手一揚,穀下卻已生變化!


    原來,黑虎怒吼發威之際,怪物對它毫未理會,反到把頭一低,獨目微閉,好像要在烏鱗巨蟒頭上,睡上一覺模樣!


    但黑虎發完虎威,蝟立若計的周身虎毛,剛剛往下一倒,怪物卻一聲淒厲兒啼,六足齊劃,淩空飛起!


    這一淩空飛起,方使令狐楚楚及謝小紅看出怪物居然頗富心機,它那六隻短足,趾間有蹼,本可鼓氣飛騰,動作並還極快,先前裝模作樣地,把烏鱗巨蟒,當作坐騎之舉,不過是故意誘敵而已!


    令狐楚楚一片好心,以為黑虎疏神失備,可能要吃大虧,遂趕緊凝足真力,把掌中一束鬆針,閃電出手!


    她這一掌鬆針,共約十八九根,其中半數飛刺怪物那隻閃閃獨眼,另外半數卻向那條仍在原地未動的烏鱗巨蟒射去!


    令狐楚楚藝壓乾坤,何等功力。她飛花摘葉,均可傷人,故而這十數根鬆針的威勢之強,簡直根根均可貫金穿石!


    加上她手法既準,眼光又高,所打怪物獨眼部位,更正是這隻具有非常價值的“六足盲龍”的唯一致命之處!


    幾般湊巧,自然手到功成,但卻也敗壞了旁人的一番心血!


    隻見怪物六足齊劃,淩空射向黑虎之際,黑虎所踞石後,突然現出了一位白衣少女,揚手灑起一片銀光閃閃的細網,向當空怪物,迎頭網去!


    令狐楚楚忽見石後出現一位白衣少女,方知黑虎係受人所命,故意疏神,誘那怪物入網!


    但等看清事實,自己的一把鬆針,卻已出手,根本無法收勢!


    鬆針自空飛降,恰恰比那麵銀色細網的迎頭灑起,略快分毫!


    也就是說怪物在入網之前,那隻閃閃獨目,已被令狐楚楚所發鬆針打中!


    一聲砰然巨響,怪物獨眼光芒斂處,整個身軀,竟然自行爆裂成無數血肉!


    白衣少女銀色細網一收,隻見網著一些殘餘血肉,不由急得連連頓足不已!


    這時,那條烏鱗巨蟒,也被令狐楚楚所發的另一束鬆針所殺,但蛇蟒性長,尚未氣絕,蟒身到處翻騰卷掃,弄得砰聲四起,碎石如雨!


    那隻黑虎,則瞪著一雙銅鈴似的虎目,怒視令狐楚楚及謝小紅藏身之處,發出幾聲震天怒吼!


    令狐楚楚率領謝小紅飄身縱落,向那滿麵痛惜神情的白衣少女,含笑問道:“姑娘是特意前來擒那怪物的麽?我未曾細察,魯莽出手,壞了你的事兒……”


    話猶未了,人叱、虎吼,同時並作,一條白影及一條黑影,電掣似地,向令狐楚楚、謝小紅當頭撲到!


    令狐楚楚想不到對方竟如此痛恨自己,遂與謝小紅閃身躲避!


    白衣少女與黑虎,均似對令狐楚楚主婢,恨入骨髓,一再連連追撲!


    令狐楚楚到還可以忍耐,但謝小紅卻已滿心憤怒地,按捺不住!


    眼看黑虎再度撲向自己,白衣少女,也再度撲向主人,謝小紅遂一聲清叱,迎著黑虎來勢,淩空縱起!


    令狐楚楚深悉謝小紅情性,知道她已被對方過分無禮的舉措激怒,要施展殺手,對付那隻黑虎!


    遂在一麵縱身閃避白衣少女惡狠狠地來勢之下,一麵沉聲叱道:“紅兒收手,不許妄動!”


    差不多與令狐楚楚同時發話,穀口方麵,也傳來一種蒼老清勁的口音說道:“香兒,生死壽夭,無非夙定,一飲一啄,總是前緣,你與黑兒,不許再妄動了!”


    謝小紅與那白衣少女,及黑虎等二人一獸,聞言之下,遂各自應聲收勢!


    但白衣少女滿麵淚痕,神情淒絕,那隻黑虎也似餘怒未息,瞪著兩隻虎目,狩視令狐楚楚及謝小紅,喉中低聲咆哮不已!


    穀口發話之人,此時業已現身,是位白發老婦!


    白衣少女一頭撲到老婦懷中,悲聲叫了聲“師傅”,便即淚落如雨!


    老婦輕撫白衣少女的如雲秀發,柔聲笑道:“香兒不要如此傷感,‘六足盲龍’的丹元雖已毀去,但我總還可以活上百日光景!”


    令狐楚楚業已聽出那隻怪物,係關係這白發老婦生命,心中不禁越發感覺歉疚不已!


    白發老婦目光凝注令狐楚楚,含笑說道:“當代武林中,具有姑娘如此身手者,決無他人,姑娘莫非便是名滿江湖的令狐楚楚麽?”


    令狐楚楚躬身含笑說道:“晚輩正是令狐楚楚,請教老人家如何稱謂?”


    白發老婦笑道:“老嫗崔玉,令狐姑娘知道我麽?”


    令狐楚楚聽說這白發老婦竟是“南嶽派”宗主“南嶽神嫗”崔玉,遂立即改容,又複深施一禮,躬身笑道:“老人家一派宗師,令狐楚楚久所欽仰,今日能在伏牛山得瞻風節,實為幸事!”


    “南嶽神嫗”崔玉搖手笑道:“令狐姑娘,你一來名重乾坤,二來又與我老婆子無甚淵源,不必過於謙禮,把‘晚輩’之稱,免去如何?”


    令狐楚楚依舊執禮甚恭地,陪笑說道:“老人家說那裏話來,江湖敘禮,年長為尊,何況晚輩又曾與老人家高足‘紅衣仙子’許靈莎訂交,儀為密友,故而自應恭執後輩之禮!”


    “南嶽神嫗”崔玉長歎一聲問道:“令狐姑娘曾與我那已遭慘禍的許靈莎徒兒,訂過交麽?”


    令狐楚楚笑道:“老前輩不必傷神,許靈莎妹子,並未遭甚慘禍!”


    “南嶽神嫗”崔玉搖頭歎道:“令狐姑娘有所不知,我已查明我衛靈芝、許靈莎兩個徒兒,被‘西嶽派’人物所害,埋骨黃沙,死在玉門關外!”


    令狐楚楚知道“南嶽神嫗”崔玉,掛念愛徒,定極傷感,遂含笑低聲說道:“老前輩隻知大概,未悉內情,‘玄衣仙子’衛靈芝確實慘遭‘西嶽派’人物暗算,埋恨黃沙,但許靈莎妹子卻不僅安然無恙,並還即將與她夫婿石君平,一同南嶽參師,謁見老前輩呢!”


    “南嶽神嫗”崔玉聽得半信半疑,又驚又喜問道:“令狐姑娘,你知道衛靈芝、許靈莎的生死詳情麽?能否對我一敘?”


    令狐楚楚看了那條猶在地下轉側蠕動的烏鱗巨蟒一眼,黑虎通靈會意,突奮神威,縱身向前,接連兩爪,便把顆蟒頭,抓得稀爛!


    崔玉見狀失笑說道:“我也真老糊塗,這種腥毒山穀,那裏是與令狐姑娘互作長談的適宜所在?”


    說到此處,自懷中取出三粒紅色靈丹,投入那怪物出現的石洞之內,便與令狐楚楚及謝小紅,相繼出穀。


    崔玉一麵緩行,一麵指著那白衣少女,向令狐楚楚含笑說道:“令狐姑娘,這是我最小的徒兒葉靈香,今後行走江湖,要請你多加照應!”


    話音至此微頓,又看著葉靈香笑道:“香兒,這就是我時常對你提起,一身絕學,冠世無儔的令狐姊姊,還不上前見禮。”


    葉靈香久慕令狐楚楚盛名,聞言之下,仔細看了令狐楚楚幾眼,苦笑說道:“令狐姊姊,你本領雖大,但這迴殺死‘六足盲龍’之舉,卻弄壞我師傅的大事了呢!”


    “南嶽神嫗”崔玉嗔道:“香兒,你怎……”


    話猶未了,令狐楚楚便插口問道:“崔老前輩,你身有何病?要這條‘六足盲龍’的丹元療治,難道不能以其他藥物代替麽?”


    崔玉苦笑答道:“此事說來話長,並係為衛靈芝、許靈莎而起,好在‘六足盲龍’的丹元雖毀,我仍有百日活命,我們還是到那瀑下小坐,先請令狐姑娘,告知我那兩個徒兒所遭所遇吧!”


    一麵說話,一麵與愛徒葉靈香,及令狐楚楚,謝小紅等人,走向穀右危崖根際的一條飛瀑之下!


    那隻黑虎,也馴服異常地,隨在“南嶽神嫗”崔玉身側!


    令狐楚楚知道“南嶽神嫗”崔玉過分懸念愛徒,遂如言在瀑旁尋塊大石坐下,細細敘起衛靈芝、許靈莎一生一死的幸與不幸遭遇!


    “南嶽神嫗”崔玉靜靜聽完,方知其中經過,長歎一聲,目注令狐楚楚說道:“因緣早定,生死在天,許靈莎既受石君平、石無愁活命深思,委身以報,係屬正當舉措,有何愧怍?若非令狐姑娘遠行天心莊,對她啟迪教誨,她那種隱姓埋名,隻當已死的想法作法,就太不對了!”


    令狐楚楚笑道:“晚輩離卻天心莊之際,石君平、許靈莎夫婦,已準備暢遊中原,並先上衡山參謁崔老前輩!”


    崔玉慰然笑道:“我既知此事,自然迴轉衡山,乘著未死之前,與許靈莎見上一麵!”


    令狐楚楚聽“南嶽神嫗”崔玉一再聲言必死,不禁蹙眉問道:“老前輩怎的一再提及不祥之語?你身上到底有什麽傷痛疾病?”


    崔玉歎道:“我因衛靈芝、許靈莎等兩徒兒,久無音訊,遂帶著葉靈香,及這尚稱通靈的黑虎,浪遊天涯,尋找她兩位師姊蹤跡!”


    令狐楚楚接口問??:“老前輩大概不是遇上了罕世毒物,便是遇上了罕世勁敵?”


    崔玉點頭笑道:“我遇見了‘世外八兇’以內的‘桃花羽士’熊策!”


    令狐楚楚說道:“熊策與晚輩曾了西行路上相遇,此人的一身功力,雖亦不凡,但在‘世外八兇’之中,卻不能算是強手!”


    崔玉微微一笑說道:“令狐姑娘看法不錯,這‘桃花羽士’熊策因態度傲慢,業已死在我雙掌之下!”


    令狐楚楚秀眉雙軒,含笑說道:“桃花羽士熊策,兇淫刁狡,斬者無虧,老前輩除卻此人,無殊造福武林,是樁大大功德!”


    崔玉點了點頭,歎息一聲說道:“為敵之道,務須切忌勝後疏忽,我此次便是吃了這種暗虧,令狐姑娘今後鋤強誅暴,扶持江湖正義之際,當以我為鑒才好!”


    令狐楚楚失驚問道:“崔老前輩是怎的勝後疏忽?”


    崔玉愧然笑道:“桃花羽士熊策中我三記十一成以上的內家罡掌,狂噴鮮血,倒地不動,我以為他心脈已斷,氣息已絕,遂未免疏神大意,誰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桃花羽士’熊策竟聚殘餘氣力,打了一把‘桃花奪魂砂’,及三根‘子午桃花箭’!”


    令狐楚楚失聲說道:“世外八兇之中,每人都有幾樁殺手絕學,好像‘桃花羽士’熊策便是以這‘桃花奪魂砂’,及‘子午桃花箭’,逞雄西北一帶!老前輩中了……”


    話猶未了,“南嶽神嫗”崔玉便接口說道:“我中了他四粒‘桃花奪魂砂’,及一根‘子午桃花箭’!”


    令狐楚楚“哎呀”一聲說道:“這兩般暗器,均屬絕毒無倫,老前輩既被打中,能告無恙,功力委實可佩!”


    崔玉苦笑說道:“我本來當時便難逃一死,幸而身邊有半枝成形何首烏,及昔年至友所贈的一粒解毒靈丹,遂及時服用,勉強可以把這條老命,保持上個百日左右!”


    令狐楚楚知道“南嶽神嫗”崔玉這樣說法之意,定是那半枝成形何首烏,及所服靈丹,均無法根除“桃花奪魂砂”及“子午桃花箭”的毒力,遂蹙眉問道:“老前輩知不知道有何藥物能徹底解除這兩種暗器劇毒?”


    崔玉歎道:“我受傷以後,曾向一位極精通醫道的好友求教,據他指點,隻有‘六足盲龍’的丹元,可以徹底解毒,並知道這伏牛山內,出現了一條氣候尚未完全成熟的‘六足盲龍’,故而才借給我一麵‘靈蛛網’前來一試命運!”


    謝小紅一旁聽得插口問道:“請教老人家,那條大壁虎似的怪物,雖有六足,卻為何要叫‘盲龍’?”


    “南嶽神嫗”崔玉說道:“壁虎本有‘壁龍’之稱,加上它天生無目,不能視物,遂……”


    謝小紅訝然接口問道:“怎會天生無目,它不是有隻光亮極強的眼睛麽?”


    葉靈香說道:“那不是眼睛,那就是我師傅亟欲獲得,能解劇毒的‘六足盲龍丹元’,卻功敗垂成地,毀在你主人的一把鬆針之下!”


    令狐楚楚聽葉靈香這樣說法,不禁赧然垂頭,心中好不難過。


    誰知謝小紅卻向她含笑叫道:“姑娘,據我看來,‘六足盲龍’的丹元雖毀,但崔老人家所受傷毒,卻仍有解除之法!”


    令狐楚楚愕然問道:“紅兒,你有多大能為,竟敢如此說話?”


    謝小紅向“南嶽神嫗”崔玉含笑說道:“老人家,當世之中,若論醫道,應以何人稱最?”


    崔玉想了一想說道:“我那位友人,醫道雖頗高明,但恐仍及不上‘東嶽神醫’柳雲亭!”


    謝小紅笑道:“東嶽神醫柳老前輩的醫道,可能仍不足稱當世第一!”


    崔玉聞言略一尋思,向謝小紅含笑問道:“謝姑娘所指比‘東嶽神醫’柳雲亭醫道更精之人,是否從來不問江湖俗事的‘天心女史’石無垢?”


    令狐楚楚聽到此處,方知謝小紅用意,不禁暗笑自己為了嚴慕光,委實昧卻不少靈智!


    這時,謝小紅目注令狐楚楚,微笑說道:“姑娘,你……”


    令狐楚楚會意一笑,搖手截斷謝小紅話頭,轉麵向“南嶽神嫗”崔玉說道:“崔老前輩,令狐楚楚囊中現有‘天心女史’石無垢所贈的一瓶‘青靈益元乳’,及石無垢之妹石無愁所贈的一瓶‘萬應葆元丹’,老前輩不妨用上一些,試試去毒靈效?”


    崔玉聽得又驚又喜說道:“若據江湖傳說,‘天心女史’石無垢的醫道精絕,簡直上超扁鵲、華佗,有生死人而肉白骨之能,但卻秉性淡泊,從來不與江湖人物往來,令狐姑娘怎會獲得她所贈的罕世靈藥?”


    令狐楚楚答道:“此事說來話長,且等老前輩服藥見效,毒力去除以後,再複細行稟告便了!”


    說完,遂取出三粒“萬應葆元丹”,先給“南嶽神嫗”崔玉服下!


    然後再以“青靈益元乳”,又給崔玉服了三滴!


    倘係尋常傷毒,隻消服食一滴“青靈益元乳”或一粒“萬應葆元丹”,便具奇效!如今令狐楚楚因“南嶽神嫗”崔玉連中“桃花奪魂砂”、“子午桃花箭”,故而不僅給她靈丹靈乳並服,並還各服三粒及三滴之多!


    “南嶽神嫗”崔玉服藥之初,無何異狀,但過了片刻之後,竟全身急顫起來,人也搖搖欲倒!


    令狐楚楚大為驚訝,仗著自己也略通醫道,趕緊為這位“南嶽神嫗”診察脈息!


    葉靈香含著兩眶熱淚,顫聲問道:“令狐姊姊,我師傅服藥以後,怎麽反倒……”


    令狐楚楚含笑接口說道:“香妹放心,我因求好心切,給崔老前輩服藥過多,致有這種現象!”


    葉靈香雙眉緊蹙地,繼續問道:“令狐姊姊,我師傅服藥過多可妨事麽?”


    令狐楚楚笑道:“服食這種罕世靈藥過多,有益無損,怎會有什麽妨礙?隻要尋個比較幽僻所在,由我再略費心力,奉陪崔老前輩,用上兩日功夫,不僅奇毒得祛,也許還對崔老前輩的真元內力方麵,頗有裨助!”


    葉靈香聽得心花怒放地,拉著令狐楚楚手兒,嬌笑說道:“令狐姊姊,真若這樣,我太感激你了!”


    令狐楚楚笑道:“香妹,你不必對我感激,此次若非我魯莽出手,毀了那‘六足盲龍丹元’……”


    葉靈香不等令狐楚楚話盡,便即眼圈微紅,泫然欲泣地,低聲說道:“令狐姊姊,常言道得好:‘大人不把小人怪,宰相腹內可撐船’,適才在穀中,我一來不知道你是我生平最欽佩的令狐姊姊,二來又因關係我師傅的‘六足盲龍丹元’被毀,所以才急得對你失禮!你如今這等說法,難道還有見怪之意,不肯原諒我麽?”


    令狐楚楚見這葉靈香根骨既頗靈秀,神情又嬌憨純真得令人一見生憐,遂把她攬入懷中,微笑說道:“香妹不要多心,我和你二師姊許靈莎是好朋友,你也便如我的師妹一般,我怎會記恨怪你?”


    說到此處,語音微停,向“南嶽神嫗”崔玉看了一眼,微笑問道:“崔老前輩如今覺得怎樣?是否丹田中微感寒冷,四肢百穴之間,並略略發脹?”


    崔玉點頭說道:“令狐姑娘說得不錯!”


    令狐楚楚笑道:“天心女史石無垢所賜靈藥,妙用無窮,老前輩隻要覓地靜坐,運氣行功,再由晚輩略助純陽真火,坎離一調,重關一透,便可毒祛傷痊,霍然而愈的了!”


    崔玉伸手向前一指,微笑說道:“那座峰腰,有所天然石洞,倒還潔淨!”


    令狐楚楚聞言,遂與眾人率同那隻通靈黑虎,一齊行去!


    途中,葉靈香偎在令狐楚楚身畔,神情異常親切地,低聲笑道:“令狐姊姊,我在穀中對你太以無禮,我不相信你會不對我見怪呢!”


    令狐楚楚失笑說道:“我要怎樣才會使你相信?”


    葉靈香眼珠一轉,憨然笑道:“令狐姊姊,除非你有所證明,我才會相信你不對我見怪生氣!”


    令狐楚楚秀眉微蹙說道:“這種證明,卻是怎樣找法……”


    話猶未了,葉靈香接口說道:“令狐姊姊,假若你肯傳授我一手功夫,不就證明你不會對我見怪了麽?”


    令狐楚楚聽得忍俊不禁地微笑說道:“香妹真個天真可愛,你用的是什麽兵刃?”


    葉靈香聽出令狐楚楚頗有允意,不禁眉飛色舞說道:“我一向用劍!”


    令狐楚楚點頭笑道:“香妹既然好學,我便傳你幾招劍法便了!”


    說到此處,忽覺自己略有失儀,遂又向“南嶽神嫗”崔玉,微笑說道:“崔老前輩,令狐楚楚與葉靈香頗為投機,我們姊妹之間,彼此切磋教益,難免有疏禮法,還望老前輩不要責怪我狂妄才好!”


    崔玉聞言笑道:“令狐姑娘肯對香兒加以傳授,是她天大幸運,彼此既已論交,便無顧忌,令狐姑娘不必再對我如此謙謙多禮的了!”


    四人一獸,行到那石洞之中,“南嶽神嫗”崔玉便立即盤坐運功,令狐楚楚也一伸右掌,貼住“南嶽神嫗”崔玉背心,隔體傳入“純陽真火”助她祛除傷毒,發揮所服靈藥功效!


    這種運功祛毒之舉,耗費時間,除了黑虎伏在洞口守衛以外,葉靈香卻向謝小紅探詢她跟令狐楚楚遊俠江湖的各種險怪驚異等有趣之事!


    葉靈香初出江湖,謝小紅則南北東西,飄萍浪跡,所見所聞,自然極多!再複略為繪聲繪影,直把這位南嶽俠女,聽得心醉神迷,恨不得即刻仗劍天涯,扶弱鋤強,濟民救物!


    一個談笑風生,一個悠然神往,謝小紅與葉靈香在片刻之間,竟成了莫逆好友!


    “南嶽神嫗”崔玉及令狐楚楚,行功到緊要關頭,雙雙物我皆忘,神與天會!


    謝小紅及葉靈香也談得投機已極,相見恨晚!


    就在此時,洞外守衛的黑虎,突然發出幾聲低低吼嘯!


    葉靈香自幼即與黑虎廝熟,深知虎性,聽得吼嘯之後,便向謝小組低語說道:“謝姑娘,你懂不懂得洞外黑虎的吼嘯之意?”


    謝小紅搖了搖頭,葉靈香又複說道:“它是在向我報告,發現有極強人物,從這洞外走過!”


    謝小紅看了“南嶽神嫗”崔玉及主人令狐楚楚一眼,低聲說道:“葉姑娘請看,你師傅和我主人,都是寶相外宣,神儀內瑩,足見行功正到緊要關頭,千萬不可加以驚擾!”


    葉靈香點頭笑道:“謝姑娘說得不錯,你在此陪伴她們,由我出洞問問那隻黑虎,到底是看見了什麽人物。”


    謝小紅自然點頭同意!


    半盞茶時過後,葉靈香又複進洞,秀眉微蹙地,向謝小紅低聲笑道:“謝姑娘,那黑虎說是它看見兩位武功高明得可怕的美麗女人,走向‘六足盲龍’所居幽穀!”


    謝小紅聞言暗想武功高明得可怕的女人,世上可能不少,但武功高明得可怕的“美麗”女人,卻是不多,莫非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竟是遍尋不得的“幽靈鬼女”陰素梅,到了伏牛山內!


    不過,若是陰素梅,她應與嚴慕光儷影雙雙,卻怎會變成了兩位女子?


    謝小紅蹙眉思忖,臉上神情變幻萬狀!


    葉靈香含笑問道:“謝姑娘,你認識這兩個女子麽?”


    謝小紅低聲笑道:“或許認識,但還拿不甚準,我應悄悄尾隨,察看一下!”


    葉靈香笑道:“要不要我陪你前往?”


    謝小紅搖手說道:“此地不能離人,我獨自前去便了!”


    話完便悄悄出洞,向那“六足盲龍”所居山穀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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