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雅醒來的時候,飯局已經散了,她正躺在老捷達後排的車座上,林昆滿嘴酒氣的叼著煙卷開著車,cd裏放著古老的流行歌曲,他的腦袋隨著節奏顫動著。


    就他現在的這副形象,絕對和市井中的小混混相差無幾,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周曉雅揉著腦袋坐了起來,滿臉疑惑雙眼懵懂的說:“昆哥,我這是在哪裏?”


    林昆歪嗒嗒的叼著煙卷吐著煙圈說:“車上。”


    “去哪?”


    “你家。”


    “哦……”


    周曉雅坐直了起來,用那惺忪的雙眼努力分辨了一下方向後說:“我不住在原來的公寓了。”


    林昆一腳刹車停下,看著後視鏡裏麵容憔悴的周曉雅,說:“為啥?”


    周曉雅努著嘴角露出一抹牽強的笑容,“租金太貴了,我現在住北城區,那的房子便宜。”


    “具體位置。”


    “北城向陽街道xx路……”


    林昆調轉了方向,向著完全相反的北城區方向駛去,周曉雅坐在後排上囁嚅道:“昆哥,謝謝你。”


    “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我圖你一個謝字麽?”


    “昆哥,對不起……”


    “都過去了,沒什麽對不起的,我現在把你當妹妹,過的不如意跟我說,別一個人扛著,你爸媽的歲數也大了吧,沒事多迴家看看,迴去的時候該怎麽就怎麽樣,有沒有錢不是裝給別人看的,自己過的幸福才是真道理。”


    “我……”周曉雅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糾結,這些道理她何嚐不懂,可卻總也做不到。“對了昆哥,杜總和黃權呢?剛剛我不是和他們在一起喝酒麽?啊,我想起來了,你把黃權給打了,還打了杜總的兩個秘書,還……”


    周曉雅捂著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那是事實,她在乎的是那筆談成貸款後的不菲提成,夠她花好幾個月不說,她可以用這些錢將自己打扮的風風光光迴農村老家一趟。


    “非要把自己作踐到這種程度麽?”林昆透過後視鏡看著周曉雅,嘴角掛著一抹苦澀的微笑,他是真想要幫周曉雅,可周曉雅骨子裏的這種虛榮心卻一直讓他很頭痛,或許他真的希望的是周曉雅能徹底戒掉這虛榮心吧。


    “昆哥,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周曉雅眼眶中隱隱閃爍著淚光,她覺得委屈,她覺得不甘,直到今日她依舊一次一次的問自己,當初自己為什麽要聽表姐的話,為什麽要和林昆分手,如果沒有當初,現在她早已經跟眼前的這個男人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她愛他,真的、深深的愛過。


    不是每一個女人最終都能嫁給自己真愛的人的,能夠和自己真心愛的人在一起,能夠有一個幸福美滿而又富足的家庭,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願望,有的女人為從來沒遇到過那樣的一個對象而感到懊悔,而她卻在豆蔻的年華裏遇到過,隻怪自己沒有珍惜,親手將那來之不易的愛情給葬送掉了。


    “我希望你能過的好,過的有尊嚴有骨氣一點。女人長的漂亮是上天賜予的最好禮物,也是懲罰男人最厲害的武器,可如果沒有原則的話,還有靈魂可言麽?這社會物欲橫流不假,可即便如此就能不給自己留有一點原則麽?”


    林昆吐出個煙圈繼續說道:“過去我一直都很恨你,恨你為了錢和我分手,也恨我自己為你那麽傷心,現在迴想起來,如果沒有當初你的決絕,恐怕就不會有我的今天,在部隊的時候我就對自己說,沒有能力什麽都得不到,什麽都守護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從自己的麵前轉身離開。”


    “在部隊待的這幾年,我每次訓練都比別人賣力,別人都還在睡覺的時候,我已經起床跑完了二十公裏,別人晚上關燈睡覺的時候,我還在練習場裏練習,這世界上沒有什麽絕對的天才,但我覺得自己是最勤奮的天才!”


    “我第一次在戰場上殺人的時候,心裏拚著的是一股狠勁兒,在那之前我打過無數次的架,上學的時候,在部隊裏的時候,我記得最清楚的是我剛入伍的那一天被幾個老兵欺負,後來等我勤奮苦練了半個月之後,我一個人拿著半截拖布把往他們全都打的躺在血泊中,我的首長就是那次看中了我。開槍殺人和打架不同,即便再能打架的漢子摸起槍的一瞬間都會發抖,我當時就咬牙在想,一個男人在戰場上都不狠一點那他還能成什麽大事?”


    林昆陷入了迴憶中,話匣子打開了就合不上了,尤其遇見了老熟人,這麽多年他在漠北軍區看似混的風生水起,實際上他的內心裏有多少傷隻有他自己知道。


    “你要成大事,是為了能贏迴我麽?”周曉雅聲音怯弱的問。


    “是。”林昆坦然道。


    “那現在……”


    “一切都不可能了,覆水難收,同一條河流再踏入第二次,是我原則的禁忌。”


    “那我們?”


    “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兄妹。”


    “不可能的。”周曉雅苦笑,淚水唰的自眼眶中滾落出來,“昆哥,我心裏還有你,一直都有你!”


    林昆沉默了,不說話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麽,甚至他心裏也知道不可能,但明明是不可能的事,他卻想要做下去,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似乎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呐喊著,讓他無法自拔。


    周曉雅擦了一下鼻尖上淌下的淚水,勉強的笑了一下叉開話題問:“給我說說你第一次殺人吧,對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是怎麽把他殺死的?”


    林昆笑了一下說:“很血腥的,你確定要聽?”


    “嗯。”


    “是一個波斯的男人,大約四十幾歲,是邊境上出名的毒品大咖,我當時接到的任務指示是狙擊他,為了能狙擊到他,我藏在一棵樹上待了一個星期,後來他終於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裏,我就用狙擊槍瞄準他的頭,結果……”


    “一槍斃命?”


    “不是。”林昆搖頭,眼神中不知為何添了一陣落寞與難過,接著說:“我的槍打歪了,打在了旁邊的另一個男人的頭上,那男人當場就死了,臨死前眼睛在看著我。”


    “那男人是做什麽的?”


    “和那毒梟是一夥的,是那個毒梟犯罪集團裏的精英人物,但看樣子最多十六七歲,也是後來我才聽說的,那男的有一個比他小兩歲的妻子和一個剛出生的兒子。那男的被我殺死了之後,那個毒梟逃過了一劫,不過那個喪心病狂的家夥強行霸占了被我殺死的那個男人的妻子,還逼著她跟他的手下睡覺,她不肯他就用皮鞭子抽她,像抽大牲口一樣抽她,直打到她屈服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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