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雙眉仍然不展,望著雷洪,又作了個無聲之歎,說道:“不錯,你我從未見過麵,但小弟卻已久仰雷兄為人並受人之托,將薄技相贈。”


    薄技相贈?雷洪聞言一怔!那少年已又繼續說道:“若雷兄不嫌棄,更恕小弟冒昧,即請現下開始如何?”


    那雷洪乃是個豪氣幹雲的少年,他不如人,尚無多大難堪,今竟說要傳他武功,這不等於說他武功不如人麽?


    當下哈哈朗笑,道:“這麽說,兄台武功絕高了,倒不知要傳小弟何技?”


    那少年忽然一歎,道:“雷兄千萬不可見怪,小弟不是說過了麽,這乃是受人之托,並無絲毫有瞧不起雷兄之處。”


    雷洪聞言又是一怔,心道:“莫非這又是寒梅妹妹的意思,我倒不能辜負她了。但她怎知我自離開她後,武功已倍增了呢。”忙道:“兄台乃是一番好意,小弟哪敢不識好歹,小弟這裏領招了。”


    那少年點了點頭,道:“授命於我的那人說過,別樣武功,我並不及你,唯有輕身功夫,小弟勉強能勝一等,命小弟相贈的,亦即是這點薄技。”


    雷洪登時肅然,適才他自石上飄落,已可見他輕身功夫了得,自己實遠不及他。忙躬身一揖,道:“兄台厚意,況又受人之托,小弟敢不拜領。”


    那少年說道:“好在此間人跡罕至,就在此處吧。”


    雷洪側立,道:“小弟候教。”少年道:“我贈雷兄這點薄技,其實小弟亦不過才得皮毛,但雷兄智慧過人,聞一必可知十,舉一定能反三,非常成就,指日可待。”


    雷洪心道:“你好大口氣,你能傳我甚麽曠世武學,敢說便有非常成就?”心中雖是不服,但知這是秦寒梅命他所贈的,他豈能辜負她的好意,道:“兄台過獎了。”


    至到此刻,雷洪連他姓甚名誰也未談起,是他對這少年,心中自然感到酸酸的,那少年已又說道:“其實小弟所贈,不過是簡單的幾種步伐,但望雷兄勿等閑視之,久之必有妙用。”


    雷洪更是不信了,簡單的幾種步伐,竟會有妙用。那少年分明看出他有不信之意,但卻有如未見,忽然麵露肅容,道:“我知雷兄武學淵深,現我先說口訣。”


    說至此,隻見他更是正心誠意。那莊重之態,更見嚴肅,雷洪不自覺亦是肅然而聽。


    那少年一字一字,慢慢說道:“變化之道,散之在理,則有萬殊,統之在道,則無二致,是太極而生兩儀,太極,道也,兩儀者,陰陽也,氤氳交感,變化因而窮,陰陽之動,爻也,陰陽之道,卦也,卦之同奇耦,爻之同者九六,是以六十四卦為其體,三百八十四爻互為其用,遠在六合之外,近在一身之中,暫於瞬息,微於動靜。”


    少年說這口訣之時,不但一字一吐,而且每念一句,必重複三遍,雷洪可是聽得忘了驚訝,越往下聽,越覺奧妙無窮,幸好他悟性過人,那少年三遍而後,他已牢牢記在心中。陡聽他又說道:“雷兄記住了口訣,現在我再演練一遍。”


    說罷,即在草地上緩緩而行。雷洪一麵默誦口訣,一麵仔細地瞧,隻見他雖是緩緩而行,但每一出步,竟皆三爻六變,九轉十二象,那身形簡直不能捉摸。


    雷洪驚喜也忘了,竟幾乎不相信竟有這麽神奇的步法,其實雷洪不知,這正是紫府迷宗的上乘輕功,這少年不是別人,乃是桑龍姑的長子南雍。


    看官:你道那秦寒梅如何會與南雍相識呢?原來那秦寒梅自在雷波城中起,即一直跟在雷洪身後,要知那秦寒梅乃是自在繈褓,即由鏡湖老人撫養長大,論武功,那時實在雷洪之上,是以一直跟在雷洪後麵,雷洪絲毫無覺。


    那莽蒼山中,赤煉人魔殺徒之夜,以及雷洪得遇劍魔,秦寒梅皆是眼見,看官當能記憶,那晚秦九凝突然警覺,飛身躍過溪搜尋,那人即是秦寒梅,幸她機警,相隔又遠,一蹤跡敗露,即刻遠遠隱去身形,這才沒被秦九凝找到,但卻因此一來,秦寒梅卻因此失了雷洪的蹤跡,害她在荒山之中尋了兩日兩夜。要知那幽穀實是隱密之極,雷洪若非機緣般般巧合,不由溪底,亦萬難發覺,而且秦寒梅更想不到雷洪即在近處,倒遠出尋找。


    這日,秦寒梅已然絕望,出山往北行來,即在那寒潭左近山中,巧與南雍相見,那南雍一見秦寒梅,即驚為天人,要知南雍人物俊秀瀟麗,未曾入世,心悅秦寒梅,即不顧男女之別,盯著眼瞧她,而且還即近前與她攀談,那秦寒梅心中正沒好氣,即刻與他大打出手,哪知南雍百般忍讓,秦寒梅仍奈何他不得,奇怪他並不還手,那奔雷劍何等淩厲,竟是無功,隻見他身法怪異,劍出,明明劈在他身上,他卻終是輕輕巧巧地避過了。


    秦寒梅一者心生奇詫,二來見他人物雖然俊秀瀟麗,目光之中,可以瞧出他實是誠篤,而且秦寒梅對他猛攻,他麵上一直流露出痛苦之色,漸漸,秦寒梅心腸一軟,便收了劍,喝問他是何人。


    那南雍當即誠誠懇懇,將出身來曆相告,當真不打不成相識,秦寒梅亦是個武林兒女,人也純真,不料就此成了友好,秦寒梅亦將身世相告。


    那南雍對秦寒梅實是一見鍾情,一來感歎她的身世,二來見她念念不忘雷洪,感到失望。


    他兩人訂交時,亦即是秦九凝與雷洪赴寒潭之時。故而兩人並未見到南雍,他返迴寒潭,巧巧與雷洪,秦九凝錯過了。


    那秦寒梅追失了雷洪自不死心,南雍一走,她一麵緩緩北行,一麵打聽,皆因她知雷洪要赴天姥救母,必打水路,從揚子江舟行東去。果然被她算著,日落時候,忽然發現雷洪自後行來,秦寒梅芳心怦怦,即隱身讓他行前,再又尾隨於後。心想:“他赴天姥救母,我豈能不暗中相助。一是她不敢對自己說,他對雷洪情牢夢牽,而自我找出暗中跟隨他的理由,忖思:“我與雷家雖然是世仇,但與他娘何幹,她那可憐的身世,那赤煉人魔的暴酷殘忍,當真令人發指。”


    秦寒梅尾隨著他,見他落店,巧啦,那南雍隨他娘桑龍姑,與弟妹等離了寒潭,心說:“我走啦,豈能不與秦寒梅告別,啊喲,她要到天姥,我豈能不與他先約,告她居處,她那時好去尋我。”


    當下即托辭追了來,那秦寒梅一見南雍,心中一動,卻想道:“那晚在莽蒼山中,赤煉人魔原可在奔雷劍下伏死,卻因雷洪的輕身功夫還不及赤煉人魔,才被赤煉人魔逃出手去。這南公子的輕功神妙之極,若是能傳與雷洪,那赤煉人魔還能逃得出手去麽?”


    秦寒梅處處替雷洪道想,念念不忘,步步緊跟,實是情真愛執,她一向南雍說出請求,那南雍如何不明白,更是心中如有所失,但他能拒絕她的請求麽。


    秦寒梅又見雷洪衣杉破爛不堪,見南雍衣華人翩翩,心中不由自主地不服起來,心道:“我洪哥不過幼年失母,身世孤苦,若然他也衣履鮮明,不見得不及你瀟麗,心及此,即刻連夜替他身手作了一件衣杉,並買了鞋襪,一早即要南雍送去,然後兩人才去東北山中相候。


    這便是以上的經過,本來南雍要將這紫府迷宗武學傳與秦寒梅,是秦寒梅心中想道:“我雖求你傳洪哥哥上乘輕身功夫,但這好處在他,我並未得你的恩惠,我若是接受了你的傳授,那可不同。”


    原來秦寒梅何嚐不明白南雍對她有情,因此,她更要他保持一個距離。


    且說南雍將那三爻六變,九轉十二象的步伐傳罷,雷洪皆緊記在心,此刻哪還有輕視之心,對這少年也油然生敬,卻因生敬,也更加失神魄:“他人物已是瀟麗,風度更見翩翩,卻又身懷神奇武學,我樣樣不及,寒梅妹妹有了他,心中還會有我麽?”


    雷洪失魂落魄,一時癡然呆立,南雍道:“雷兄若已記住了,今後隻要勤加演練,一月之後,必有成就,小弟有事急於東行,請後此別。”說罷,轉身就走。


    雷洪呆呆地望著他,竟是不言不語。待得發現自己失了禮,那南雍已去得無影無蹤了。忽然一聲長歎,心道:“他哪是甚麽有事東行,他必是找寒梅妹妹去了,他們,他們兩人,正是一對神仙眷屬啊!”


    他呆呆地立在當地,好久,好久。


    他卻不知,就在他身後,一株大樹之上,一雙脈脈含情的眼睛,正在望著他,那眼中不但飽含情意,而且哀怨之極。


    而在數裏之外,那南雍與秦寒梅的約定相見之處,一個少年亦是呆呆而立,他找遍了方圓一裏地的山林,找遍了每一個隱密之處,卻不見伊人的倩影,半晌,何止半,他才絕望地,幽幽怨怨地,一聲長歎,這才往東而去。


    話說南雍將武林絕學的紫府迷宗的上乘功傳了雷洪,奔去東北山中,卻不見秦寒梅。


    這南雍是個多情種子,偏是秦寒梅天仙化人,故爾一見鍾情,魂牽夢縈,隻聽他幽幽一聲歎道:“一別海角天涯,難道你連話別也不願說麽?”


    原來這時南雍已有些明白,由她歌出的心聲,從她懇請傳雷洪的武林絕學,他心中如何還不明白,伊人芳心已早有所屬,若非她思也悠悠,恨也悠悠……


    南雍才心念及此,忽然惶恐自責,道:“南雍啊南雍,難道你是希望從她的痛苦中,去獲得高興麽?”


    要知桑龍姑雖然邪惡,但他這長男,和那幼女,卻是一雙可人兒,不論相貌高貴,人品心性,皆令人愛敬。


    他幽幽一歎,找不著秦寒梅,但他乃是抽空趕來,和秦寒梅一別的,他必須即刻追趕他娘和四個弟妹。隻得走了,走了,留下滿懷情,滿腔怨。


    秦寒梅去了何處啊?那雷洪亦在尋找,找遍山林,覓盡了幽穀,現在,他站在高山之巔,遙望那悠悠的蒼穹,亦是幽幽一歎。


    就在他腳下,那山下林中,一個姑娘在遙遙相望,望著他那臨風的灑灑英姿,愁到眉峰碧聚,正是,相見爭如不見,那愁在眉梢,相思卻到了織腰。


    這姑娘正是秦寒梅,她瘦了,因愁人更瘦,為瘦愈添愁,多少恨,多少怨,又多少情愛,造化弄人,敎她怎地不愁瘦。


    風在樹梢,如泣如訴。溪流在穀底,如咽如噎,那悠悠的白雲之下,雷洪絕望地作了一聲長歎,這才下山,也不再迴彭水,山中無古道,隻認定方向,向北奔去,這日晚間,即已到了豐都。不過才三個時辰,他已奔了兩百多裏,原來他就奔馳之便,演練南雍所授的上乘輕功,果然這武林絕學非同凡響。


    第二天一早,雷洪便去江邊雇船。那小船不敢下駛長江三峽,大船又昂,雷洪正躊躇間,忽見一支大船上,有個老人向他招手,那老人年在六十開外,須發皆白,但甚是強壯含著旱煙管子,麵露慈祥。


    雷洪走近,那老人道:“哥兒,我聽你要雇船,單身一人,確甚不便,若不嫌我這舟小,不如搭老夫這便船南下。”


    雷洪一看,那是一支中型江船,與其他船支並無異處,心道:“船上並未見有他人,可能這老人家獨行寂寞,要找個伴兒。”忙拱手道:“老人家若不嫌打擾,在下多謝了。”


    那老人微微含笑,道:“哥兒,我一看你,便知少在江湖上行走,孤身行路,原應搭便舟才是。”雷洪道:“???,多謝老人家指教。”


    不知怎地,雷洪一見老人,頓生孺慕之念,隻覺這老人卻是和氣可親,其實是雷洪見到這老人,突然想起了爺爺,隻覺這老人親切的微笑,與爺爺甚是相似,不由心中歎道:“不知爺爺現今去了何處?想到他現今孤單單一人,心裏甚是難過,一時不瞬眼望著那老人,發起呆來。


    忽聽艙中一人說道:“師傅,你在同誰說話啊?”那聲音好脆,而且又驕又甜。隻見艙門開處,紅影一閃,走出個紅衣女子來。


    那女子年在二十歲以上,白白嫩嫩,有點兒像熟透了的櫻桃,眉兒眼兒,恰似秋水春山,像是個少婦。


    那老人道;“秋娘,這位哥兒徬徨岸頭,我想給他一個方便。”


    那女子早打量了雷洪,嫣然笑道:“師傅,正是,與人方便,即是與自己方便,請他上來罷。”


    雷洪道:“老人家,這……這,這方便麽?”


    皆因他見那船雖大,但隻有一個大艙,人家舟中有女眷他又是個少年,老人笑道:“可見哥兒誠厚,不礙事的,上來吧。”


    雷洪不敢多看女子一眼,當下向那老人謝了,這才上船同時心中一動,這女子稱老人是師傅,可見是武林中人,而且若非江湖女子,她也不會這般了無閨閣之氣,待雷洪上得船上,更令他奇怪,若大一支船,卻不見一個梢公。


    老人讓他進艙,雷洪微感躊躇,皆因那女子已進艙去了。便道:“老人家,你給我方便,小子已感激不盡,就在船頭便了。”


    老人拂髯笑道:“我這雙老眼不花,哥兒,你也是武林中人,怎麽倒如此靦腆,來來來,烈日長途,怎好在船頭坐地。”他已當先入艙去了。


    雷洪所習皆上乘武功,他自換了秦寒梅所送的華衣儒服他人又文秀,本來不易看出他有一身武功的,心道:“這老人家看來必是位高人,我倒不可太拘禮了。”便隨後跟進,才見裏麵有前後艙,那女子想來已進入後艙去了,前艙並不見人。


    他這一進入艙中,才覺出這船的異處來,隻見明窗亮幾無物不華,不但華,而且高雅,這哪是普通舟楫可能比擬?


    老人讓雷洪坐下,望望天色,道:“這就快開船了,哥兒,你隨便坐,不可拘禮。”雷洪答道:“是,老人家,你請便。”


    這時對麵而坐,相隔得近,才發現這老人雖是慈祥,但雙眉之中,似有隱憂,雷洪心道“莫非船上梢公,去備辦食物去了。”果然不到半盞茶工夫,隻見岸邊奔來兩人,都是精壯漢子,卻非梢公打扮。兩人跳上船來,說道:“稟島主,我們已打聽明……”那人像是突然發現了雷洪在舟,故爾不往下說。雷洪大奇,這兩個漢子皆不是本地人口音,兩人稱這老人為島主,更是奇怪?


    那老人一擺手,道:“那女人與中原武林,並無往來,說下去。”


    那個漢子這才說道:“我們已打聽出,他們那支船,在此停了足足五天,今日天不亮,即已開行,像是迴山去了。


    那老人點了點頭,道:“我猜想也是這般,好,我們快開船,追!”


    一個追字出口,一個漢子已縱身一掠,竄上了船尾,一個在船頭抽起跳板,兩人不但身手倒落,而且顯然武功不弱駕舟駛船,更見純熟。


    隻見船頭那漢子並不用篙撐上岸,隻一推,船即滑離岸邊兩丈,他卻縱身躍迴船頭,船尾那漢子一轉舵,霎眼間,船已入了江流。


    雷洪看得目不暇視,實則他心有所思,忖道:“老人的這兩個駕舟漢子,武功不弱,可見老人了得,他們這是跟蹤甚麽人。”


    那船行好快,隻是一刻工夫,隻見豐都城廊已落後很遠,艙門一響,那紅衣女子已走了出來,雷洪忙站起身來。


    一者也知這老人是武林前輩,又是搭人便舟,隻見那女子嫣然一笑,老人卻道:“哥兒不用多禮,這是小徒秋娘,也隨老夫練了幾年功夫。和你一比,卻差得遠了。”


    那秋娘聽師傅說她與雷洪相比,差得太遠,顯然不服也不悅。雷洪忙道:“小子便會武功,怎能及得這位姊姊,老人家過獎了。”


    原來內功深厚,上乘境界的人,皮膚裏像有一層油脂滲出,皮色自是白暫滑潤,不然雷洪自幼練武,怎倒外麵反而看來文秀呢,也就是這個緣故。


    那老人一說,秋娘麵帶驚容,即不瞬眼的向雷洪麵上瞧去。


    雷洪被看得十分尷尬,忙謙遜道:“這位姊姊名師高足,小子萬萬不及的,今後還望老人家和這位姊姊多多指教。”


    雷洪年未弱冠,實比這女子年輕,幾聲姊姊,叫得好甜,叫得她這不服不悅之色,頓化為烏有,說:“師傅,我替你取茶來,你們談啦,瞧你,連人家姓名也不問。”


    那老人哈哈大笑。這才問姓名,又問他的師承。


    雷洪暗叫了聲慚愧,皆因他雖已入師門,但卻未正式拜師,連師門門派亦不知道,洞中的老人,秦九凝的奶奶,亦不知道姓名,聽口氣,將來要向劍魔拜師,難道也稱自己的師傅是劍魔麽?心中一轉,便道:“小子雷洪,幼隨爺爺鏡湖老人練過幾年功夫,實無高深造就。”


    那老人聽了一聲,但隨即麵露疑惑之色,念了兩聲:“鏡湖老人,鏡湖老人……”


    雷洪心中突起不快,心說:“我爺爺名滿江湖,他倒像沒聽說過。”


    那紅衣女子也奇道:“師傅,鏡湖老人是誰?”隻聽那老人道:“十六年前,倒像聽人說起過,那時你還年幼,自然不知了。”


    這老人好大口氣,雷洪心中好生不快,心道:“我爺爺之名,武林中提起他來,誰不敬仰,十多年前,可說如雷貫耳,你不過孤陋寡聞罷了。”


    隻見那紅衣女子點了點頭,道:“當年師傅既會聽說過的,想來也是中原有數人物了,自然武功也是好的,難怪他已達到了這等境界。”


    說著那女子還瞅著雷洪一笑,好像對雷洪有嘉許之意。


    若在先前,雷洪哪還忍受得了,但自見了桑龍姑和她五個兒女後,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人家是好意讓自己乘搭便船,更不願生出是非,當下謙遜了幾句,問起,也隻說會點普通內外輕功。


    那老人顯然有滿懷隱憂,便在問他話時,亦不時察看兩岸,或向前麵江中凝神注視,故爾也不會深問。


    漸漸,雷洪看出甚多異處,他自幼生長泯江之處,看慣了駛船,現今卻見船頭船尾的兩個大漢,一人持篙,一人掌舵,表麵看來,雖與一般無多大異處,但船行倍速。未末申初,已過了白帝城,船入巫峽,江流更是湍急,當真有一日千裏之勢。


    這大半日,除了初上船那一個時辰,這老人與那紅衣少女,會問及他出身師承之處,即不再言語,而且兩人倒有多半在後艙,飲食亦是另外給他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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