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王采芪坐在搖椅上,搖椅下麵鋪著厚厚的虎皮毯,毛絨絨軟乎乎的十分舒適,搖椅旁邊的木桌上放這清香撲鼻的青茶。


    她愜意地抿了口茶,愜意地搖晃搖椅,愜意地看著藥葡裏身姿風雅采藥的白芷。


    除了肩膀上的穿刺傷,其它小傷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而自己的悠閑時光卻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她很享受現在的日子。


    傳信給薑心覺,給他報平安的同時,讓他去查一下白芷所說的是真是假,得到的迴答是兩人似乎並沒有特殊關係。


    而且自己與白芷,也似乎並沒有什麽血緣關係,據他所知,白芷隻是神醫門主隨手帶迴來的一個骨骼清奇的關門弟子,除此之外,並沒有多餘的說法。


    當初她還猜測,自己與白紙會有些親戚關係。


    她的外祖母是神醫門門主的夫人,她娘與神醫門門主的女兒長相七分相似,且是表姐妹,她與二王爺,算是血緣稍遠一些的表兄妹。


    初時以為白芷是神醫門唯一兒子的孩子,那與自己也是血緣稍遠一些的表兄妹。


    可現在看來,似乎自己多想了,所有人都多想了。


    采下一朵芍藥花,白芷放在鼻間嗅了嗅,眉宇舒展,轉頭看向王采芪,朝王采芪搖了搖手中的粉色芍藥,溫婉的笑了。


    王采芪愣愣的看著他,陽光的笑容,與整個藥葡融為一體,恬靜,和諧,寧靜,美好。


    若時間能一直保持在這一刻,該多好。


    下午,白芷出山采購食物,他看著王采芪,語重心長的說,你得多吃肉,長身體。


    王采芪不置可否。


    落風崖下小木屋迎來兩人之外的另一個人,薑心覺。


    他獨自一人來到王采芪身旁,拱拱手,心疼的看著她,道:“小主人!”


    王采芪坐在椅子上,一身白衣,清雅素淨。


    “你怎麽來了?”王采芪詫異地問。


    “小主人不是一直讓我關注王家的事嗎?今晨得到消息,出事了!”薑心覺直奔主題,麵色凝重道。


    “什麽事?”王采芪站起身來,心中思忖。


    他特意在白芷離開的時候過來,定然是有什麽用意。


    “咱們派去的人前日發現王家的人被追殺,他們心狠手辣連護送的衙役都不放過,護衛們想去打聽消息,卻也被殺了不少,而且,似乎有高手保護王家,也損失不少。”


    “加上咱們的人,追殺的,保護的,由四方人馬,我覺得,王家的事不簡單。”他有些猶豫,半天的推測,他通過屬下傳來的隻言片語,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陰謀味道,可又不敢斷定。


    王采芪沉默,良久,問道:“他們現在在哪個地界?”


    她也感受到了不同尋常。


    “金州地界,在金元的一個小鎮裏消失在咱們的人的監視中!”薑心覺歎口氣,最終還是將自己的猜想說出來。


    他沉聲道:“消息說,王家人被殺的時候,似乎提到了大小姐死亡的真相,似乎不是那麽簡單!”


    “我娘?”王采芪一愣,詫異道。


    薑心覺點點頭。


    “確定嗎?”她問。


    薑心覺搖搖頭:“不確定,還要去查實!”


    “那些追殺的人裝束武器都出自朝廷,我懷疑定然是朝中的一方勢力,白芷神醫畢竟與二王爺牽連甚廣,不便讓他知道,小主人最好也別告訴他,等我查清楚之後,在來匯報。”


    王采芪點頭,謝道:“薑叔叔考慮的周全,切記不要露出任何風聲,若此事與母親的死有關,那追殺王家之人,我絕不會放過!”


    “嗯!”薑心覺點點頭,表示明白。


    兩人又靜站了片刻,王采芪道:“日後來找我,不必避諱白芷,就算避諱,他還是會知道的,我們小心說就是!”


    薑心覺思忖片刻,點頭道:“我知道了,我先去安排!”


    薑心覺離開之後,王采芪凝眉沉思片刻,追殺王家的人與母親的死有關?那麽自己的報酬承諾依舊沒有完成。


    好不容易原主已經要走了,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她會不會繼續停留在心髒裏,影響著自己的決策。


    既然已經知道消息,她還是自己去一趟最好,如若不然,一來一迴,兩廂耽誤下來,豈不是浪費更多時間?


    於是,她並沒有等白芷會來,迴到小屋中拿了弓箭和鐮刀,飛身離開。


    一路疾馳,超近路往金州方向而去。


    迴來之後的白芷,四處都找不到王采芪的身影,問過在山外守護的聽雨和落風之後,才直到薑心覺來過,臉色頓時沉下來。


    “查!”


    “是!”


    兩道身影如箭般朝東西兩個方向而去,幾個唿吸間,紫金山叢林中,瞬間又竄出無數的黑衣人影。


    若王采芪還在這裏,定然會驚歎,她原以為隻有兩個人生活的小木屋,竟然隱藏著這麽多人。


    摸著還有些溫熱的搖椅,白芷無奈長歎。


    這是個他根本管不住也不敢管,甚至有些懼怕的女人,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名正言順的擁有她。


    仰天長歎,迴應他的,隻有唿唿風聲,吹起他的衣角。


    兩天,整整兩天的時間,王采芪終於到了金州地界。


    出了紫金山之後,到了大路上,她便買了三匹快馬,一路換成,跑了兩天兩夜,才平安倒金州。


    金州不愧是有個金字,遍地黃土,少見花草樹木,鋪天蓋地的黃土地,幹涸的寸草不生。


    隱秘的城門外小路上,偶爾能找到幾個掩埋的屍體。


    除了兩個衙役服裝的男人,剩下的三個人王采芪都認識,臉如黑炭,唇角滿是幹皮的王耀祖,蒼老的二爺爺,還有稚嫩的小臉上布滿恐懼的王耀月,二爺爺的小孫子。


    而今,卻都成了刀下亡魂。


    檢查了一下他們身上的傷勢,王采芪默然。


    出刀狠辣,一擊即中,絕不拖泥帶水,刀刀命中要害,絕不讓人受第二刀的疼痛。


    比自己更幹淨利索。


    正看著,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寒意,王采芪刹那迴身,鐮刀阻擋那人的長劍。


    黑衣人,領口一片紅色的內襯,出手狠辣,若不是王采芪提前有準備,對方這一劍,便能割破自己的喉嚨。


    “你是誰?”王采芪冷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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