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男人的目光卻越發溫柔深邃,仿佛星空排布而成的漩渦,炫目的令人移不開眼睛。


    王采芪的手指鬆了鬆,然而,瞥見那男人臉上得逞的笑意,她的怒氣更是噌噌噌的往上冒,於是,心一橫,手下一用力。


    “嗯!”隻聽男人悶哼一聲,渾身顫抖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王采芪。


    王采芪鬆了手,坐在他身上,全身力氣都像是卸掉了一般,陡然輕鬆起來,拍拍手,撫媚笑道:“寧願相信這世上有鬼,都不要相信男人的情話!”


    說著,身子一轉,一隻腳從他身上邁過來,瞧著白芷滿臉痛苦之色,目光淡然。


    仿佛剛剛那下手一捏,宛如捏死了一隻螞蟻一般,絲毫不以為意。


    “你竟真的下手!”白芷不敢置信的看著紅衣瀲灩,芳華無限的笑容。


    王采芪點點頭,欣賞的看著自己的手,道:“為何不敢,死在我這雙手上的人,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說著,她將自己的手心往白芷胸口抹了抹,像是要擦去手上痕跡似的。


    “我不信你會看著我死!”他心中寒涼,滿臉都是對王采芪的失望,仍有那麽一點期待在眼底絲絲不滅。


    “死遠點!”王采芪不客氣的咒罵。


    “小姐,小姐……”門外秀禾的聲音傳來,下一秒,門被推開,“小姐,不好了,劉……啊!”


    秀禾大叫一聲連忙捂著臉,轉過身去。


    “啊!”她身後的白梅與白芍兩人也看到這一幕,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這是什麽情況,她們從前的主子爬到現在主子的床上,還白日宣……咳咳,這還沒成婚呢,成……成何體統!


    砰的一聲,白梅連忙關上門,順便將秀禾從房間裏拉了出去。


    “小姐,前院傳話來,說劉熙之劉公子來了,說要找您理論,氣勢洶洶的,怕是不妙啊!”隔著門,秀禾焦急稟報。


    秀禾是知道小姐將劉公子休了的,她當時聽到這件事之時,震驚小姐的大膽,還有些替小姐惋惜。


    劉公子怎麽說也是個秀才,而且,他爹還是與大老爺同一官階的二品大員,劉公子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小姐嫁過去算是高攀了呢。


    可現在有白芷神醫相比,劉公子就沒那麽尊貴了。


    床上的兩人有些莫名,王采芪覺得這三人的反應著實有些莫名其妙。


    她側頭看看自己,又看看被當做凳子的白芷,自己做著的位置,還真有些微妙的尷尬,她臉色一紅,站起身來,一腳踢在白芷腰間軟肉上,怒吼:“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滾!”


    聽到王采芪的聲音,床上白芷一愣,門外白梅與白芍兩人肩膀猛地抖動幾下,這世上,還沒人敢這麽跟公子說話呢。


    白芷翻了翻白眼,坐起身來,有些頹喪。


    “你怎麽知道我沒受傷!”他生生忍受了王采芪那在他脖子後麵的一抓,那一刻他全身疼得靈魂都要抽離了。


    “滾!”王采芪不想解釋。


    實在是因為她用這個方法殺死的人太多了,而捏白芷的時候跟捏旁人手感不一樣,那頸骨像是被讓出來的一樣,沒有慣常的剝離感。


    狠狠又踢了他一腳,王采芪知道自己的微末功夫是奈何不了他了,除非用刀劍看傷這廝的喉管,單用手腳殺不了他,便也放棄了弄死他的心思。


    畢竟自己用人家的,穿人家的,吃人家的,總要知恩圖報吧。


    “哎呦……疼,疼疼疼!”白芷捂著腰,坐在床上賴著不走。


    王采芪見此,二話不說,抬腳直接將他踢下床。


    而後朝門外大喊一聲:“秀禾,白梅,白芍,你們都進來吧!”


    三人安靜的杵在門口,像三隻兔子似的豎著耳朵,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聽屋裏的動作,突然聽到王采芪的話,先是一愣,而後者才醒悟過來,對視一眼,確認沒有聽錯,這才小心翼翼推開門。


    三隻兔子都豎著耳朵低著頭,推開門,看著自己的腳尖,走了進來,白芍最後,她還不忘關上門。


    白芷坐在王采芪床下腳邊,背靠著床沿,雙手搭在床上,一條腿伸直,一條腿蜷著,以一種自以為非常瀟灑,實則也確實瀟灑的姿勢,側頭看著王采芪,一臉的受傷。


    王采芪直接無事,既然奈何不了,隻能任其發揮。


    “小姐!”三隻低頭行了個禮,餘光正巧能看到白芷神醫那狼狽卻異常飄逸俊美的身姿,不由又忙抬起頭,看向王采芪。


    看到兩人身上得衣服都還在,三人這才鬆了口氣,卻見兩人的衣服都皺皺巴巴的,三人臉色大紅。


    “現在外麵什麽情況?我都休了他了,他還過來做什麽,受辱嗎?”王采芪理了理衣服,不解道。


    “說……說是來要迴聘禮的,還有文定之物!”秀禾義憤填膺的紅著臉道。


    “聘禮?他什麽時候送聘禮過來了,我怎麽不知道?”王采芪一愣,陡然坐起,怒道:“我本來就沒錢,他這是想訛詐我?”


    秀禾立刻搖頭,解釋道:“聘禮這些是您不在的時候,劉家為了迎娶大小姐,送過來的,因此,大夫人收著呢,這些料來大夫人也不會不給,隻是文定之物有些麻煩,小姐您還記得是什麽嗎?”


    “呃……”王采芪愣住了,一臉茫然的搖搖頭,“我不知道啊,文定之物是什麽時候給的?”


    “小姐,這文定之物不是什麽時候給的,是兩家說定要結親的時候,相互交換的,稱為文定。”一旁懂事的白梅,偷瞄一眼上任主子難看的臉色,艱難解釋。


    “那似乎是我滿月的時候我父母定下的,我一直不知道有文定啊,這……”她沉默,隨即問到:“這怎麽辦?隨便給個東西打發了?”


    “怕是不能!”白梅搖搖頭,認真道:“小姐既然已經休了那劉公子,現在又拿不出文定還給他,這婚約便不算作廢呢,您既要與那劉公子了斷,就必須了斷幹淨才是,文定之物您雖不知道,可劉公子父母尚在,他們可是知道的啊!”


    “既然是互換,他定然也拿著我父母給他家的文定了?看來也得要迴來!”王采芪想了想,鄭重點點頭。


    而後突然靈機一動道:“秀禾,你去二房找二夫人,就說她的要求我答應了,隻要她告訴我,當初我父母與劉家交換的文定是什麽,約定便就此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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