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中堂屋內,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白芷與一個將軍坐在主位,其餘人皆站著,一排是甲胄齊全鏗鏘霸氣的將士,一排是唯唯諾諾神情萎靡的家丁丫鬟,兩廂站立,涇渭分明。


    卻不見大老爺或王家任何長輩在此。


    白芷與那將軍似乎在爭論什麽,瞧見王采芪進來,紛紛住口,兩人皆眸中驚豔的看著王采芪。


    王采芪紅衣瀲灩,神情如水淡然,兩廂融合,美豔不可方物。


    看到這一幕王采芪愕然,表麵平和的朝那將軍與白芷行了一禮,疑惑問道:“見過白芷先生和這位將軍,恕王家怠慢了,隻是,下人傳話道老爺喚我,怎的不見他在此!”


    “這位將軍?”那將軍指著自己的鼻子詫然,眼神十分受傷,健康的麥色臉上有些黯然。


    王采芪疑惑問:“是小女子的稱唿不對嗎?還請將軍示下!”


    昨日那黑臉將軍說過會派人來問話,王采芪自然小心應對。


    “噗哧!”一聲,一旁安靜喝水的白芷,清冷無垠的臉上突然現出一抹笑容,嘴角抽了抽,放下茶碗,一雙深邃的眸子盡是笑意。


    王采芪眉毛挑了挑,不知這人何意。


    那將軍麵色卻一沉,臉色僵硬他蹭的一聲站起身來,腳步鏗鏘的走到王采芪麵前,目光中滿是渴望地道:“是我啊,昨天救你的禁軍頭領李玉琦,你不記得了?”


    “啊?”王采芪愕然,上上下下打量著他,恍然道:“昨晚的黑臉將軍?”


    “噗……哈哈哈!”


    王采芪此言一出,白芷笑的更得意和猖狂了,將士們也是一個個臉抽肩聳的忍俊不禁。


    “黑……黑臉將軍!”李玉琦苦澀,他身為禁軍統領,幼年時學藝江湖,膚色是比平常人偏黑些,可這當麵稱唿自己黑臉將軍的,這小女子可是第一人。


    “是啊,黑臉將軍,將軍方才還以六小姐救命恩人自居,洋洋自得認為六小姐鍾情與你,可惜啊,可談啊,怕是黑臉將軍你多想了!”白芷打趣挖苦。


    “白芷先生誤會了,隻是昨日深夜,將軍救王家與水火之中,難免臉上落了灰塵,小女子看不清楚罷了,還請將軍勿怪,將軍救王家之恩,自有大老爺報答,小女子雖然感動,卻不敢多想!”


    王采芪一句話,不僅解釋了為何認不出李玉琦,並且將恩怨報答都說清楚,並直接言明,她不想與這將軍有感情牽扯。


    “如此甚好,黑臉將軍乃皇後親侄兒,日後前途無量,尋常女子可配不上他!”白芷目光灼灼,警告似的盯著有些落寞受傷的李玉琦。


    “哼!末將婚事,不勞先生掛心!”聽出白芷滿口譏諷,李玉琦冷聲反擊。


    看著這風姿截然不同的兩人鬥雞似的爭吵,王采芪不由黑了臉,忙打斷他們的話,揚聲問道:“不知兩位來此,有何要事?大老爺何在?”


    後一句是問王致的。


    李玉琦將軍卻搶著迴答道:“采芪妹妹,尚書大人今日早朝遭陛下斥責,被拖出去打了二十板子,現已抬到後院休息了!”


    “啊?”王采芪驚訝的瞪大眼珠子,清澈的明眸中滿是震驚。


    “我大伯好歹也是二品朝臣,文官表率,不過是夜裏失火,懲罰怎會如此嚴厲?”她不解,麵上雖然擔心,眼底卻滿是幸災樂禍。


    “倒也不是,采芪妹妹身在內院,不知外間傳聞,對王家很是不利,今日禦史台有人參尚書大人,治家不嚴,教子縱容,不重承諾,肆意放縱,強占良田,欺壓百姓,數罪並罰,隻是打了二十板子,算是格外恩寵了!”


    以為她是擔心大伯父,李玉琦將因由說給王采芪。


    “哦!這我就放心了!”王采芪點點頭,這處罰確實很輕,想必是有人保著吧。


    “將軍今日來,是不是要問昨日著火之事?”不願在別的地方分神,王采芪直接問他來意。


    李玉琦點點頭又搖搖頭,長歎一聲道:“這事王家已經問的差不多了,前因後果已經知曉,隻是如今,王充已死,也算了結!”


    王采芪心道一聲果然死了,卻皺眉裝作不知,愕然道:“死了?管家雖然燒了房,可卻是無心之舉,罪不至死啊,怎的處斬這樣快?”


    李玉琦見她誤會,搖頭解釋:“並非處斬,他畏罪自戕,半夜撞死在牢中,也是慘烈,罪魁已死,禁軍便沒有再追究下去的必要了!”


    “啊?撞死?那得多疼啊!”王采芪裝作害怕不敢想象那場麵的樣子,捧著心口,作不忍狀。


    李玉琦見此,憐憫之心大盛,忙上前兩步,抬手要拍王采芪肩膀,卻被白芷淩空一指,彈出一道勁風,將他的手推開。


    訕訕的收迴手,李玉琦道:“事情已了,采芪妹妹心善,但也要當心別被人暗害才是!”


    他警惕的看著王致。


    “我們王家之人向來和睦,管家放火也是意外,必不會發生將軍所想之事的!”王采芪聲音輕柔,如黃鶯出穀,格外天真無邪。


    感激行禮,王采芪繼續溫婉朝李將軍道:“既然事情已了,大伯父不在,小女子就不留將軍了,免得傳出去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我親自來此,就是為了看你一眼!”李玉琦正色,眼神奇異的看著稚嫩消瘦的王采芪,眼底滿是憐惜,“你小小年紀便沒了父母,外麵傳聞也不好,一個人生活孤苦,當年三世叔與我交情匪淺,我理當對你照顧一些!有什麽需要的隻管跟我說,我讓母親給你送來!”


    “呃……”王采芪呆了,“交情匪淺?沒想到將軍與先父母還有交情,失敬失敬,還請受小女子一拜!”


    見王采芪如此客氣,反倒是讓李玉琦有些尷尬了,他訕笑兩聲道:“好說好說!”卻不敢再說什麽照顧的話!


    那女子單薄的身姿,卻傲骨錚錚,表麵和氣卻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那……小女子替大伯父恭送將軍,若有人問起,還請將軍說明王家著火原因,一切都是誤會,免得大伯父被人指責才好!”這次,王采芪幹脆利索的攆人了。


    李玉琦撓撓後腦勺,麵對這平靜淡然的女子,他心中憐惜,卻總覺得說什麽都不得其法一般,歎了口氣,不甘心地拱拱手,帶著人走了。


    然而李玉琦走出中堂大門之後,身體卻劇烈晃了晃,迴頭詫異看向白芷,白芷迴以挑釁一眼,李玉琦霸氣迴視,片刻他長歎一聲,撓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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