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厲冰茹跑迴如花似玉館,找到青瀝,將它狠狠的扔出去,扔到那貫穿西廂憐雪閣的迂迴清流裏,沉入水底。


    似將所有惹禍的根源全部扔出去。


    “邵海輝,你這個大傻瓜——”


    厲冰茹無力的哭坐在盈綠的草地上,依然無法消化邵海輝對她所做的一切。


    那些青春期的放棄和付出太沉重太沉重,她不知道該如何承受,如何償還??!!


    “邵海輝,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想到那些她對邵海輝的責怨,心痛的更加窒息:


    最應該怨責的人是她自己啊!


    “丫頭,你別再難過了!”李玉辰蹲在厲冰茹身邊,試圖將厲冰茹攬在懷裏,“相信我,邵海輝會好起來的!”


    小丫頭傷心自責,他也心痛難舒。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厲冰茹陡然一把推開李玉辰,清瀅流光的眸裏盛的是刺目的怨恨。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知道邵海輝在哪,知道邵海輝過的什麽日子,你也知道我在找他,可是你什麽都不說,為什麽?!”


    “丫頭!”李玉辰清冷一聲,抓著厲冰茹的胳膊,試圖讓她安靜下來,“我是知道他在那,可是那時候,他跟的是太子!”


    “所以呢?”厲冰茹揚起小臉,掙開抓束,目光流露著失望和傷痛,“你就那樣看著我們兩個生生煎熬,看著我們心急如焚卻找不到對方而著急彷徨?”


    “你先冷靜下來……”


    “我沒法冷靜!”


    厲冰茹心痛的找不到理智,“李玉辰,你究竟利用我算計了邵海輝多少?你又算計了我多少?”


    “不是這樣的……”李玉辰瞬間頭疼。


    “那是怎樣的?”厲冰茹嘲諷的勾起唇角,“你敢說我和你的第一次見麵,不是你精於算計,早有預謀的?”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確是意外!”


    “那我第一次見你呢?!”


    李玉辰抿辰,厲冰茹逃路會撞到他,的確是他故意的了。


    不然以他的身手,別說絲毫不會武功的厲冰茹,就是一個武功高手,都恐極難觸碰他一個衣角。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厲冰茹頓覺心傷難平,“所以,從一開始我和邵海輝就都在你的算計之中,是不是?”


    “不是……”


    “你什麽都不要再說了!”


    厲冰茹這個時候根本聽不得任何勸言,心痛的連連搖頭。


    “我早該知道的,你出現在天龍堡根本就不是為了我對不對,也不是什麽傷重,能爬樹,能翻牆,神通廣大如你,又豈會因為那一點兒的傷出不了天龍堡?”


    “你是為的寶藏對不對?”


    “你也是為了青瀝紅灼對不對?”


    “甚至合蘭的死,跟你也有關係是不是?”


    ”屠滅天漩山莊,,剿滅天龍堡,李玉辰,你那麽精於算計,究竟有什麽是你沒有算計到的?”


    “若是邵海輝有什麽三長兩短我, 我決不會原諒你!”


    厲冰茹喋喋不休,李玉辰鬱憤難平,然也知道小丫頭現在極度的不安,張牙舞爪不過是一種自衛的假象,望著那不斷開合的嬌豔紅唇,忽的就口幹舌燥起來。


    遂捧著小丫頭的小臉用唇堵住那萬分惱人的什麽人話語。


    “唔……”


    厲冰茹 暴跳如雷,李玉辰這個王八蛋,每次都是這一招。


    心裏鬱悶鬱結的拳打腳踢。


    李玉辰的攻勢霸道而強勁,根本不容厲冰茹有任何反抗的機會。雙臂像鐵鎖一樣禁錮著厲冰茹。


    漸漸的,厲冰茹反抗的勢力弱了下來,大概是體力用盡,雙手無力的攀著李玉辰的腰身,微微閉眼,流下兩行清涼的晶瑩。


    “丫頭!”


    李玉辰見厲冰茹終於安靜下來了,才稍稍放開一些,但雙臂膀仍緊緊的將厲冰茹緊固帶胸膛裏。


    “沒錯,我這一生都活算計和被算計中,大概也包括你!”


    “你……”厲冰茹一聽李玉辰這話,剛剛安靜下來的心頓時又揪痛起來。


    “你先聽我說!”


    李玉辰雙臂收緊,氣場強硬的讓厲冰茹安靜。


    “我初次見你,的確是意外!”


    那天他在茶棚裏歇腳喝茶,正欲起身離開之時,隻見一個女孩搔首弄姿的走進來,生怕別人看不到似的還坐到最顯眼的位置,喊小二上茶的聲音清脆悅耳,仿佛晨間曦露。


    一雙瞳眸狡黠明亮——他本生活在算計與被算計之中,這種眼神最是熟悉。


    他看著她偷錢袋,看著她能言狡辯,撒嬌賣憐,突然覺得黑暗的生命中突然就多了一絲的樂趣——前提是,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是屬於自己的。


    雷山五虎抓著小丫頭的時候,他並沒有出手,潛意識裏覺得小丫頭一定能給他一番不一樣的樂趣。


    有人比他先出手!


    這個人就是南宮逸風!


    “女子嫁人,須以妻室,且夫君不得納妾,除非妻死!”


    李玉辰擲地有聲,一字一字猶如千金重錘擊打在厲冰茹心尖之上。


    “這些話,南宮逸風應該不知道吧?”


    否則,又怎會在想和小丫頭假戲真做時,還納了顓孫紫汐為平妻?


    厲冰茹聽的一愣一愣的,竟不知道李玉辰在那個時候就注意到了她,


    她一直以為,下山招惹雷山五虎,被南宮逸風解圍,又偷了南宮逸風的青瀝,是一切磨難的源始。


    這些都沒錯,唯獨她沒想到,李玉辰也在其中!


    若當時挺身而出的是李玉辰,會不會是另一番結果呢?


    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我的確算計了你我的初遇,可是我卻錯算了自己的心!”


    李玉辰似心痛的閉了閉眼睛。


    “丫頭,我這一生唯一的失算就是害怕對你認真,卻讓你嫁給了南宮逸風!”


    那時候千方百計的想要查到小丫頭的來處,提防小丫頭是不是別有居心……


    如果那時候像現在這樣不在乎小丫頭來自何處,順從自己的內心把小丫頭牢牢的留在身邊,或許,就不會有這中間許多的磨難波折!


    若不是他的多疑和謹慎,他更會在得知她剛嫁入天龍堡,想要逃離天龍堡的時候就帶她離開!!


    “邵海輝是在我的算計之中,可我保證,從來都沒有害他之心!”


    邵海輝是小丫頭最在乎的人,倘若真的死心跟隨太子,成了他的敵對,那麽,他和小丫頭之間的路將更加難走!


    “那你和唐婉歆呢?”


    厲冰茹內心本不相信,李玉辰會真的娶唐婉歆,可還是想親耳聽聽他的答案。


    “我和他什麽都沒有!”


    “你騙人!”厲冰茹怨念十足。


    “是真的!”李玉辰鄭重的就差舉手立誓。


    “那你還送她金鳳步搖簪?”


    “那是太子備下的!”李玉辰無奈笑道,“太子想要拉攏唐左相,遂備下貴禮,讓我代送到左相府!”


    “唐婉歆可不這麽認為?!”


    “我跟她都說清楚的!”李玉辰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唐左相那邊,我也是說清楚的!”


    厲冰茹相信,李玉辰是不會騙她的,那麽就是唐婉歆故意曲解,讓她誤會李玉辰?


    想到自己被唐婉歆耍弄,誤解李玉辰,又獨自一個人生了那麽久的悶氣,瞬間又無法淡定了。


    李玉辰提到唐左相,厲冰茹又想起一件事情來。


    “可我那天明明看到你對唐崇望拜禮,說婚約的事情,多謝他的成全!”


    “嗬,我知道了!”李玉辰莫名的玩味一笑,萬分寵溺的擰了擰厲冰茹嬌小的鼻子,“丫頭,你嫉妒的樣子還真可愛!”


    “誰嫉妒了?”


    厲冰茹很是不服,一張小臉卻紅了個透,忽又意識到李玉辰是在轉移話題,揚起鼻子哼道:“避而不談,這婚約是真的了?”


    “你都說了‘女子嫁人,須以妻室,且夫君不得納妾,除非妻死’,我又怎敢隨意許別人的姻親?”


    李玉辰很是享受小丫頭為他吃醋羞惱的模樣,但凡事有度,小丫頭又要發作,連忙解釋道:“太子上書皇上,婚賜於我和唐小姐,希望以此牽製唐左相,我找左相上諫皇上打消這個念頭,左相應了,難道我不該謝謝他麽?”


    “原來是這個謝謝他?”厲冰茹不好意思的搓著衣角,是她自己想當然解錯了意。


    “不然呢?”李玉辰玩味的勾起厲冰茹的下巴,眸光卻異常認真:“丫頭,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


    “對不起啦……”


    厲冰茹主動抱起李玉辰的腰身,並討好的蹭了蹭李玉辰寬闊的胸膛。


    李玉辰很是受用,雙臂收攏,讓小丫頭更加緊密的貼合自己。


    “以後有什麽事情直接跟我說,不要找別人來賭氣。”


    “我找誰賭氣了?”厲冰茹不解的抬起頭。


    李玉辰將厲冰茹的腦袋按迴去,輕輕的吐出三個字:“邵,海,輝。”


    厲冰茹仍是不解。


    李玉辰輕歎:“邵海輝和柳湘雪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你和邵海輝行為處事要多加注意才是。”


    厲冰茹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吃邵海輝的醋了?”


    李玉辰輕咳一聲,無聲的雙臂收攏。


    “我會注意的!”


    她是該注意了,不然柳湘雪都要把她當成敵人了!


    “小辰子……”


    提到邵海輝,厲冰茹心裏又無窮無盡的擔憂了起來。


    “我好害怕……”


    我已經迴不了家了,找不到媽媽了,若是邵海輝從此再一覺不醒了,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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