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冰茹醒來的時候,李玉辰早已不在房間裏,隻有一個身穿藕絲衫子柳花裙,雙臂之間旋繞著羅紅輕絲帔帛,五官標致的女孩兒垂首在房間一角;


    烏黑的雙環發髻上綴著星得點點的素粉絹花,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腰身緊裹上,一對暴漲而出的豐盈酥胸——


    饒是厲冰茹這個現代人,麵對那一雙幾欲擠爆的柔軟,也有幾分不敢直視的羞窘。


    “小姐醒了?”


    女孩兒見厲冰茹醒來,小步輕盈的上前,素手撩開錦被,扶著厲冰茹坐起身。


    厲冰茹望著那一雙幾乎快蹭到臉上的柔軟,忽的想起初見時,李玉辰落在她胸口上的目光,那時他說了什麽?


    “是有點小!”


    那時她還以為李玉辰承認了她年齡小呢,卻原來,原來……


    “奴婢初晴,奉景王殿下之命特來服侍小姐!”


    女孩兒初晴扶著厲冰茹坐起身 後,退後兩步,恭恭敬敬行了個拜禮。


    厲冰茹的目光還落在女孩兒俯下身時,那抖動的柔軟之間深深的溝壑,心中陡升一股沁涼——原來李玉辰喜歡這樣的,可是自己……


    厲冰茹不由低頭看了一眼,真真是人比人,比死人。


    “小姐!”


    可巧和幼蘭走過來輕喚了一聲,厲冰茹才猛的迴過神來,叫初晴的女孩還跪伏在地上,紋絲不動的猶如一尊肅立的石雕。


    “快起來快起來,不用行這麽大的禮。”厲冰茹連忙去扶初晴。


    初晴在厲冰茹的手伸過來之前起了身,恭著身子道:“小姐體恤奴婢,奴婢卻不能逾越奴婢的本分。”


    厲冰茹十指交握,幹笑兩聲,這性子,和李玉辰還真有些的相像呢。


    “姐姐不用這樣拘謹。”可巧笑容可掬走到初晴身邊,“小姐是個自由隨性的人,初到王府,還請姐姐多多照拂!”


    說著朝初晴深深掬了個躬。


    幼蘭忙依著可巧掬了一禮,“請姐姐多多照拂!”


    “兩位妹妹嚴重了。”初晴還了可巧,幼蘭一禮,又向厲冰茹恭禮道:“殿下有令,照顧小姐務必盡心盡責,無微不至,奴婢自當竭心侍奉小姐!”


    聽著兩人的對話往來,厲冰茹不禁撫額長歎:原來古代的姐姐妹妹都是這麽來的?!!


    “請小姐梳洗更衣,景王殿下在膳廳候著小姐用膳!”


    說著就有兩個同樣藕色衫子柳花裙,手挽羅紅輕絲帔帛的女孩兒端著衣裳首飾進來,後麵又有兩個女孩兒端著水和洗漱用品。


    厲冰茹本想自己穿,無奈這樣的衣裳實在不會穿,隻能像個木偶一樣,張著雙臂任初晴一件衣裳一件衣裳的往身上套。


    可巧和幼蘭候在一旁一時成了擺設。


    “小姐!”初晴雙手捧來一麵金銀平脫鏡。


    “我,我能不能換一身衣裳?”


    厲冰茹雙手捂著胸口,露出為難的笑顏。


    現在不過春末的時節,天氣還有幾分寒涼,身上一抹玉白色繁花蝴蝶抹胸低的不能再低,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膚承接著颼颼清冷浸入骨髓。


    最重要的是……


    厲冰茹下意識的撇了一眼初晴的胸前,心裏湧起一股難言的無奈。


    初晴了然的一笑,拿過厲冰茹雙臂間的七彩帔帛輕輕抖開,呈披肩狀圍著脖子對襟披下,瞬時遮住了胸前一大片的燦爛春光。


    “這樣可好?”


    “好,很好。”厲冰茹緊了緊胸前對襟的七彩帔帛,努力讓自己微笑得體。


    “那,我們現在去找李玉辰吧?!”


    “小姐說的是誰?”初晴疑問道。


    “呃……”


    厲冰茹這才想起,她們現在是在李玉辰的景王府,又笑道:“李柷,景王李柷!”


    厲冰茹發現,她還是無法適應“李柷”這個名字。


    “小姐!”初晴麵色微微生冷,“不可直唿景王殿下的名諱!”


    厲冰茹臉上的笑容訕了訕。


    “姐姐還是快些帶路,讓小姐去見景王殿下吧。”可巧適時的提醒道:“莫讓殿下等的著急了!”


    “小姐請跟奴婢來。”初晴恭了一禮,又做出請的姿勢,才先行一步,走在右側前方。


    厲冰茹衝著初晴的背影吐了吐舌頭,感覺在這樣的丫頭麵前,自己都不自覺的渾身緊繃了起來。


    這種緊繃在見到李玉辰的那一刻,瞬間崩散。


    “小辰子!”


    厲冰茹歡笑一聲,雙臂半抬,像一隻跳躍的蝴蝶般落坐在李玉辰的麵前。


    李玉辰一襲束身白袍襯得清雅俊逸,獨那一張俊美如鑄的麵容透著高高在上的威冷。


    這種威冷在厲冰茹輕盈的身姿闖入視線的那一刻,化成三分的驚豔,五分的柔情。


    小丫頭身穿一襲直垂拖地的芙蓉色涵煙百水裙,襯的肌膚皙白嬌嫩,廣雲水袖袖口繡著精致的金紋蝴蝶,栩栩如生,三千發絲散落在肩膀上,發上隻帶了些許的絹花,襯的一支綴珠蝶戀花銀簪閃閃發光;


    眉眼彎彎,眸光狡黠,紅唇噙笑,浮現梨渦淺淺,肩披彩帔,臂纏飄帶,動時如蝴蝶飛舞,翩躚靈動,暗香襲人。


    就這麽靜靜的坐著,也有一番溫婉嫻淑,雍榮閑雅的端莊,令人油然升起一種敬畏之情。


    “很好。”


    “什麽?”厲冰茹執筷子的手一頓。


    “吃飯。”


    李玉辰話音剛落,初晴低眉垂首的跪坐在案幾旁,優雅而熟練的為兩個人布置碗筷,分食夾菜。


    厲冰茹望著初晴那如璧玉一般的圓潤飽滿不停的在眼前晃悠,頓時無比的鬱悶。


    偷偷朝李玉辰瞟去一眼,還好,李玉辰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一副清心寡欲的高冷。


    可是,誰又知道他不會心裏偷偷的臆歪?


    好吧,她承認,李玉辰是那種說一不二,表裏如一的人。


    “小辰子!”


    “嗯?”李玉辰剛執起的筷子又放下。


    “你多吃點!”厲冰茹說著,用自己的筷子夾了一塊魚直接放進李玉辰前麵的碗裏,然後望著李玉辰揚唇啟笑。


    “小姐??”初晴驚愕,頓時僵硬了為李玉辰布菜的動作。


    這位小姐是有多任性肆意啊,竟敢拿自己用過的筷子給殿下夾菜?還是殿下不怎麽喜歡的魚肉?還不剔去魚刺?


    這小姐究竟懂不懂得討好殿下?


    厲冰茹衝初晴挑了挑眉,初晴每個菜都會布一點放到李玉辰麵前的蝶子裏,唯有這個魚離李玉辰最遠,初晴還沒來得及動筷子。


    “退下!”


    李玉辰聲音清冽,他就是再遲鈍也從小丫頭看初晴的那一眉眼裏,明白了小丫頭的小動作,不禁愉悅的勾起了唇角。


    “是!”初晴連忙放下筷子,恭敬的拜了一禮,方起身小步輕移,退至可巧和幼蘭一處。


    “布菜!”


    李玉辰吃完了魚,放下碗,示意厲冰茹繼續給他夾菜。


    李玉辰這種理所當然的使喚本來厲冰茹非常的不滿,然而在李玉辰非常識眼色的揮退初晴後,竟然覺得這樣的使喚非常的親切甜蜜。


    為自己喜歡的人服務,又怎能不是一種甜蜜的享受?


    “我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厲冰茹幹脆起身跪坐到李玉辰的旁邊,一邊貼心的夾菜,一邊欣言笑語。


    李玉辰動作優雅的放下碗筷,然後問道:“什麽?”


    “就是我初次為你端水拿東西吃啊!”


    厲冰茹注意到,她每問一句話,李玉辰都是先動作優雅的放下碗筷,然後才緩緩開口,或是詢問,或是迴答。


    慢條斯理而又極具耐心。


    “還記得那時,你應是身受重傷,卻不知怎的跑到了我的房間,拿劍抵著我讓我給你拿水喝,喝了水,還要給你拿點心吃。


    那時候你便是這種語氣,輕淺卻理所當然,像是使喚人使喚的十分習慣一樣。”


    李玉辰被取悅的欣然一笑。


    “你還記得?!!”


    “怎麽會不記得?”厲冰茹抓了李玉辰的大手,笑容中帶著一絲向往的美好,語氣含著嬌嗔 ,“那時候你一身黑衣,手拿冷劍直指人家的後背心,直把人家給嚇壞了。”


    “是你背信在先。”李玉辰緊了緊握住的小手,神色看似淺淡。


    “呃……”厲冰茹驚疑的側目,“這話女從何說起啊?”


    “看來你是真忘了。”


    李玉辰冷抿著唇,夾了一筷子葷食到厲冰茹的碗裏,“先吃飯。”


    “你不說清楚,我吃不下!”厲冰茹嬌嗔賣憐。


    李玉辰放下筷,神情認真,問道:“還記得,我之前說過什麽?”


    “之前?”


    厲冰茹擰了擰眉,在天龍堡之前?是指第一次見麵嗎?


    第一次見麵,他替她攔下了南宮逸風主仆的追討,而後要分她的銀子,不對,是要她跟著他,然後,奪去了她的初吻,還說什麽“記住,你是我的女人!”


    “啊!”厲冰茹登時靈台清明,原來在那個時候李玉辰就已經表露過心跡了。


    難道這就是一見鍾情?


    隻是那個時候,他們是一次見麵,她又怎會把一個輕薄過自己的無恥之徒的話放在心上?


    “為什麽不守信?還嫁給南宮逸風,嗯?”


    李玉辰突的五指用力,目光凜凜威厲,卻有一絲受傷的情緒在眼底浮現。


    “什麽不守信,我又沒答應過你什麽?”厲冰茹氣勢虛弱,小聲嘟囔道,“況且,我嫁給南宮逸風真的是誤會!”


    “你說過,等你成年……”李玉辰黯然幽遠。


    “啊?”厲冰切無語了,這這這,這忽悠的話也能當真啊?


    他還是那個淩傲到不可一世的李玉辰嗎?亦或是高冷陰鷙的景王李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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