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冰茹隨手撩開車窗簾子,入目的是遼遠廣闊的綠野,不遠處,三三兩兩的大樹,點綴的綠原上倒也自成一林,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青草香,和著隱隱清新的花香,更多的是一種無拘無束的自由氣息。


    “李玉辰?”厲冰茹試探著開口。


    “嗯?”


    李玉辰睜開假寐的眸子,小丫頭安靜的呆在身邊,鼻端縈繞著那獨有的隱約的芳香,竟是如此的靜謐安恬,溫馨的有種不知身在何處,不知今夕何夕的美好。


    “我們下車走走好不好?”


    厲冰茹手上還依依不舍的抓著簾子,粉嫩的嬌靨揚著如花的笑容,誘人的唇邊浮現淺淺的梨渦,明澈的眼睛格外的晶瑩閃亮,閃動著清靈嬌俏的美好。


    當這一張美好的嬌顏期期艾艾的望著你的時候,任誰都不忍,也不能拒絕那裏麵的祈求。


    李玉辰隻覺得心裏又被什麽抓撓了一把,癢癢的有些難耐。


    “好不好嘛?”


    厲冰茹見李玉辰一動不動,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一手拿了那鋪在座位上的衣袖,扯了扯又搖了搖。


    李玉辰眸光閃閃,不由自主的點頭。


    “啊,小辰子,你真真的太好啦!”


    厲冰茹欣喜若狂,張開雙臂就想給李玉辰一個大大的熊抱,這時候,馬車輪子忽然被什麽給絆了一下,車廂一個咯噔,厲冰茹頓時站立不穩,直直的朝李玉辰撲去。


    “小心!”


    李玉辰十分迅速準確的接住小丫頭,卻重力穩持不住整個向後倒去。


    “啊——”


    厲冰茹驚唿一聲,整個人撲壓在李玉辰身上,兩腿相錯,麵麵相貼,臉頰“噌”一下就火熱起來,心慌意亂的撐著李玉辰的肩膀就要起來。


    “嗯……”


    李玉辰悶哼一聲,麵容似疼痛的扭曲在一起,雙臂攬在不盈一握的腰肢上用力了幾分,厲冰茹便不受控製又猛的撲壓下去。


    芳香的氣息直麵撲來,李玉辰似貪婪的深深唿吸。


    “是不是壓疼你了?哪裏受傷了?”


    厲冰茹雙手撐在李玉辰臉龐兩側,不知所措,隻以為自己撲過來的力道太重,不知道磕碰傷了李玉辰哪裏,以前利刃穿透骨肉都沒皺下眉頭的人,此刻卻痛苦的扭曲了一張臉。


    “沒事!”


    李玉辰半晌眉宇鬆開,目光卻是深幽迷離。


    “主子?”


    侍衛驚憂的聲音隔著門簾傳進來,馬車也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小姐?您沒事吧?”可巧急切的聲音就響在門簾處,似乎下一秒就會破簾而入。


    厲冰茹猛然一個激靈,原本擔緊的心因著那樣注視的目光,也驀的明白幾分,手忙腳亂的從李玉辰身上爬下來,一時臉紅心跳的不知如何自處。


    李玉辰挺身而起,動作依然高雅閑肆,哪有半分受傷的跡象?


    “你騙我?”


    厲冰茹氣鼓鼓的瞪著一雙水眸,借此掩飾自己的慌亂,觸到李玉辰又無辜又似玩味的笑容,心跳的更加紊亂,扭頭便衝下馬車。


    “小姐……”


    可巧被厲冰茹衝出來又快速跳馬車的動作驚了一呆,反應過來之後連忙上去查看。


    “有沒有傷到哪裏?怎麽能從那麽高的馬車上跳下來……呀,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麽臉色那麽紅……”


    “話多!!”


    厲冰茹羞惱的瞪一眼可巧,朝更遠處的樹林走去。


    可巧不知所措的抓著腦袋,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話說錯了。正欲追上去,李玉辰又跳下了馬車。


    “景王殿下!”可巧連忙彎腰行禮。


    “原地休息。”


    李玉辰丟下一句話,朝跑遠的小丫頭走去,唇邊是抑製不住的欣喜。


    可巧剛準備抬步,黝黑的少年侍衛一把拉住了她。


    “沒聽到殿下說原地休息嗎?”


    “可小姐……”可巧擔憂的望著遠處的一抹雪白身影。


    “怎麽那麽笨?”少年侍衛隨手敲了一下可巧的額頭,“有主子在,能讓小姐受傷?”


    可巧捂著生疼的額頭,驚愣的不明所以。


    湛藍如洗的天空萬裏無雲,在四月陽春裏,像透明的翠湖倒轉過來彎覆在天頂。眼前,一望無際的清新碧綠,遠處,群山層疊起伏,腳下,密密層層的柔嫩綠草,波光瀲灩的清冽湖泊鑲嵌在一片綠野之中,猶如一顆光潔璀璨的明珠。


    沒有華貴輝煌的亭台樓閣,沒有爭奪名利的勾心鬥角,田野之間的輕鬆自在聞著就是一種享受。


    李玉辰倚著一棵樹杆,目光緊緊跟隨著步履輕盈,笑容明媚的小丫頭,恍惚又迴到了初見時古靈精怪的狡黠模樣。


    厲冰茹半晌沒聽到聲音,詫異的迴頭望去,隻見李玉辰秀挺的身子輕倚著樹杆,褪去了素日裏的冷凜,目光柔和,神情鬆懶,陽光透過茂密的繁葉折射在他身上,為他英俊不凡的外表更添了一層閃光,有一種仙鏡般的迷離。


    這樣俊逸出塵的男人啊,怎能不讓人心動?


    “小辰子——”厲冰茹歡快的大喊,“你看,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春和景明,天高地廣,又有暖風拂麵,還可肆意暢遊,啊,世界是多麽詳和,多麽美好啊!”


    李玉辰勾了勾唇角,隻覺得那一張舒暢的笑顏比任何景色都要明豔。


    “你這麽歡喜?”


    “為什麽不呢?”


    厲冰茹歪頭一笑,展開雙臂,輕盈旋轉,這種感覺,就像自己是一隻翩飛的蝴蝶,輕盈飛舞在美麗的山水之間。


    李玉辰頓時生成一種“就此安好,人生何求”的感慨來!


    厲冰茹跑跳到清冽的湖泊邊,掬一把水浸浸沁出汗意的臉,蕩漾的湖水深處,陡然生出一抹刺眼的光芒朝她直刺而來。


    厲冰茹下意識的朝旁邊一個閃躲,待正過身來時,被眼前的情景狠狠嚇了一跳。一把明晃晃的利劍直擦著她的麵前而過,距離眼睛不足兩厘米,頓時一顆心懸空,一下子提到了嗓了眼兒,剛剛如果不是下意識的去避開水裏的光芒,那劍刺進的不就是……


    視線順著劍看向另一端,一個全身黑衣的蒙麵人全身殺伐的冷意。


    厲冰茹愣呆呆的開口:“你想幹什麽?”


    黑衣人?利劍?想幹什麽還不夠明顯嗎?


    “殺人!”


    隨著一聲狠厲,明晃晃的劍再次朝厲冰茹的麵門迅猛的直刺過來。


    “救命啊——”


    厲冰茹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光芒,來不及反應,驚駭之下隻嚇得連忙閉上眼睛。


    沒有預期的疼痛,試探的睜開眼睛,李玉辰凜然的身姿赫然護擋在她前麵,手裏揚著一把刺目的白刃,渾身散發著駭人的寒冽陰厲。


    黑衣人無聲倒地,,雙目圓睜,嘴巴大張,似極其的不可思議。


    厲冰茹渾身顫了一抖,這才發現李玉辰手中的白刃尖上,尚有一滴血珠正在滴落。


    “沒有沒傷到?”


    厲冰茹驚駭的搖搖頭,手捂著唇,胃裏一陣浪潮翻湧。


    李玉辰見此,忙將白刃扔遠了些。


    “長風!”


    駕馬車的黝黑侍衛幾個躍身跪到李玉辰麵前。


    “請主子責罰!”


    “怎麽迴事?”李玉辰單臂緊擁著厲冰茹,不知是誰的身子隱隱有些顫抖。


    長風抱拳垂目,“是三皇子的死士!”


    前麵的樹林裏傳來打鬥的聲音,數十個黑衣人和一群侍衛裝扮的人身影交錯,難分你我,刺目的白光頻頻閃現,看的厲冰茹心突突的直跳。


    厲冰茹大約知道,這便是電視裏經常上演的皇家爭鬥。


    這大概就是就李玉辰從小長大的環境。


    早在天龍堡的時候,厲冰茹就經曆過數次這種拚殺的你死我活的打鬥,雖不能司空見慣,但也不再特別的驚恐害怕,隻是因著合蘭的死,對腥紅的血色有些莫名的犯嘔。


    內心深處,忽的心疼起來,心疼眼前這個看似尊貴的無與倫比的桀驁少年。


    是的,李玉辰還隻是一個少年,大約二十左右的年齡,明明笑起來的時候,還帶著一絲的稚嫩,卻在麵對敵人的時候,整個人冷凜的猶如浴血的地獄魔王。


    地獄魔王此時鳳眼一眯,寒光四射。


    “一個不留!”


    “是!”長風又一個垂禮。


    厲冰茹渾身一顫,被李玉辰陰鷙的肅殺之氣有些驚嚇到,猛然想到了什麽,忙抓著李玉辰的衣袖。


    “可巧,可巧還馬車上……”


    “放心。”


    李玉辰一手握住小丫頭有些發涼的小手,擁著她朝馬車走去。


    長風護在李玉辰兩人一剛,目光警惕,絲毫不敢大意。


    馬車旁邊,可巧身姿翻飛,正吃力的躲閃黑衣人緊緊相逼的利劍。


    利劍的每次直擊,厲冰茹都忍不住心口揪緊一分,卻不敢出聲,聲怕分了可巧的神。


    雖然驚詫可巧看似柔弱的小身子竟然武功那麽好,可對麵的黑衣人劍速更快,更猛,更狠。


    李玉辰低目看了一眼被抓緊的手,一個示意,長風提起長劍,劍飛如電,直奔可巧身邊而去。


    黑衣人來的快,消失的也快,可巧捂著受傷的肩膀,小跑到厲冰茹麵前。


    “小姐您沒事吧?”


    “我沒事。”


    厲冰茹一邊說著一邊扶著可巧在馬車坐架止坐下來,肩膀處流出來看腥紅刺的厲冰茹有些頭暈目眩。


    “奴婢自己來。”可巧看出了厲冰茹的異樣。


    “我來!”


    厲冰茹咬著牙固執的堅持,既然來到了皇城,走進了這樣一個圈子,那麽,她就得學會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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