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兒,汐兒也是情急則亂。”


    南宮逸風淡淡解釋。一雙目光落在厲冰茹身上,怎麽也收不迴。


    半年不見天日的悟思府生活,讓小女人裸露的肌膚更加的瑩白如雪,吹彈可破,眉葉彎彎,一雙顧盼生輝的眸子含著清冷矜傲的光芒,讓人一觸上就忍不住心“怦怦”直跳。


    秀發如緞,籠在陽光裏幽幽發光,更襯的白衣勝雪,體態輕盈,引人遐想無限。


    厲冰茹抿著唇,不再說什麽,亦沒有什麽話同這兩個人好說。


    “二少夫人!”可巧帶著一眾丫環小廝恭候在晴香閣門口,厲冰茹一來便齊齊行禮。


    “奴婢們可算把二少夫人給等迴來了!”


    “傻丫頭。”厲冰茹笑道,“你不是天天都不冇的去看我們嗎。?


    “那不一樣。”可巧說著扶上厲冰茹,另有一個丫環挽著厲冰舞 ,“二少夫人,姐姐,先跨個火盆去去晦氣吧。”


    厲冰茹這時才注意到地麵上放著兩個碳火燒的正旺的火盆,不由心裏流過一股暖流。


    厲冰茹站在晴香閣門口四處望了一下,進入悟思府的時候,還是蒼翠蔥蘢,烈日炎炎的夏天,如今,庭院滿目蕭條,風寒瑟瑟,竟然已經是寒冬來臨了。


    “姐姐,你還要練字嗎?”


    午飯過後,厲冰舞按照厲冰茹在悟思府的習慣拿來文房四寶。


    厲冰茹搖頭,在悟思府習文練字是為了打發時間,倒也過的安逸,可是迴到熟悉的晴香閣,卻總覺得心靈空了半台,怎麽也靜不下心。


    “那不如,小舞陪著姐姐去園子裏走走吧。”


    厲冰舞說著就給厲冰茹找一件厚實的大紅披風穿上,雖然時隔半年,但晴香閣的一應陳設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兩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後園的青灰假山旁邊,粗壯的柳樹隻剩下灰黑的枝條,清澈的溪流倒不曾改變,還是一如既往的緩緩流淌,仿佛不曾受過時間的洗禮。


    “姐姐可是在等什麽人?”


    顓孫紫汐端著一臉傲嬌走過來,身著一身明豔如朝霞的紅裙,襯得整個人更加的嫵媚撩人,眉目間不再是單純的清高自傲,更是多了屬於成熟女人的妖嬈風韻。


    厲冰茹不屑理會,欲轉身離開。


    “你這個賤婢怎麽迴事?”


    顓孫紫汐忽然揚起手,一個巴掌狠狠打在厲冰舞光潔的臉止。


    厲冰茹看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厲冰舞白嫩的臉上泛起一個腥紅的手掌印。


    厲冰茹目光陰冷的盯著顓孫紫汐。


    顓孫紫汐被那樣的目光驚愣的一個瑟縮,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逞強道:“我好歹也是風表哥的平妻,這個賤奴才竟然目無尊卑,不給我見禮……”


    “是嗎?”厲冰茹勾唇一笑,在顓孫紫汐的驚愣中揚起手,“啪!”一巴掌狠狠打過去。


    “你……”顓孫紫汐憤恨了目光。


    “我怎麽了?”厲冰茹微微抬了下巴,神情高冷不可侵犯。


    “姐姐……”厲冰舞阻止的拉了拉厲冰茹的衣袖,聲音有些沙啞和祈求,“不值當……”


    厲冰茹一下子就明白了厲冰舞的話,如今她們倆個在天龍堡算是孤立無援,顓孫紫汐除卻是南宮逸風的平妻還是老夫人的心頭寵,稍有不慎又免不了一頓責罰。


    厲冰茹被厲冰舞的動作和話震的心靈一顫,她向來不喜歡爭個長短高低,但是看在別人眼裏是得有多懦弱啊,就連身邊的小丫頭都勸著息事寧人。


    想到這兒,厲冰茹撫了撫厲冰舞被打的紅腫的臉頰,神色冷毅道:“不怕,從今往後,再不會有任何人欺負我們!”


    厲冰舞瞬時又紅了眼眶。


    “二少爺——”


    冬卉不知從哪把南宮逸風叫了過來,“二夫人看二少夫人獨自在河邊憂思,好心過來勸慰,誰知二少夫人怒火更旺,更是心狠手辣的打了二夫人……”


    南宮逸風眉頭緊擰,看到顓孫紫汐被打的異常紅腫的臉龐,又兀自低頭垂淚,眼底一片憐惜之色。


    厲冰茹卻冷笑出聲。


    “紫汐二夫人養的好丫環,顛倒是非黑白的嘴上工夫可真是爐火純青。”厲冰茹說著抬起厲冰舞的臉,“若真如你所說,那小舞的臉又是怎麽迴事?難不成也是我遷怒失手?”


    “風~”顓孫紫汐委屈的偎上南宮逸風的胳膊,“這個奴婢目無尊卑,仗著姐姐的幾分恩寵便以下犯上,我,我不過說教說教她,卻被姐姐一嚇就失了手,可姐姐卻……”


    “二夫人在說別人的時候,是不是先檢討自己呢?”厲冰茹話語冰冷,毫不客氣,“你即說尊卑禮儀,我也來跟你說道說道。平妻視為貴妾,說直白了也還是妾……”


    顓孫紫汐登時刹白了一張臉,眼中熊熊烈火似能將人燃燒,然而又不能反駁,因為這是事實。


    “我是南宮逸風明媒正娶,拜過天地高堂的正妻,依禮,你是不是得向我行一個妾禮?”


    厲冰茹說著,犀利的目光直直刺向顓孫紫汐,“可是非旦沒有,還突然出手打我的妹妹,你說我教訓你一巴掌有什麽不對嗎?”


    “我……”顓孫紫汐惱恨的瞪著眼睛,既而向南宮逸風求救,“姐姐也太咄咄逼人了!”


    南宮逸風眸色清冷的睨了一眼。


    “她說的是真的?”


    “我……”顓孫紫汐說不出來了。


    “行禮,道歉!”南宮逸風的話簡單明了。


    “行禮道歉就算了。”厲冰茹涼涼開口,“隻希望二夫人能記住,教別人規矩這種事情是屬於教導嬤嬤的職責,二夫人身為貴妾,別平白把自己的身份給降低了。”


    厲冰茹一口一個妾,一口一個身份,直把顓孫紫汐氣的牙根癢癢,偏偏又不得發作,一張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厲冰茹在顓孫紫汐恨的咬牙切齒的目光中走向南宮逸風。


    “貴妾再貴也終是妾,隨便寵寵就好。”


    厲冰茹話說一半留一半,便帶著厲冰舞高調離開。她就不相信,日後顓孫紫汐再和南宮逸風在一起,會一點都不膈應。


    “姐姐剛才好厲害。”厲冰舞仰著興奮的小臉,得意昂揚的像是得到了什麽寶物一樣。


    “這就厲害了?”厲冰茹好笑,又心疼的道:“臉上疼不疼?”


    “不疼。”厲冰舞連連搖頭,笑容明媚的像春日裏的陽光。


    “小舞姐姐,你臉怎麽了?”


    迴到晴香閣,可巧逮著厲冰舞關心的詢問。


    “沒事。”厲冰舞揉了揉刺紅的臉頰,目光看向厲冰茹,似在問,這件事情該不該說。


    厲冰茹隻一笑笑,就進得屋去。可巧跟著她,哪有不被顓孫紫汐遷怒的道理?就讓她們兩個絮叨絮叨吧。


    厲冰舞這才將剛才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繪聲繪色的講給可巧聽。


    “你都不知道,姐姐剛才那種姿態有多威武!”


    可巧卻擔憂了神色,“可是這樣得罪了二夫人,二少夫人以後的日子恐怕更難了!”


    拿著藥瓶出來的厲冰茹剛好聽到可巧的擔憂感歎,不由暗想,她以前是得有多弱啊,以至於連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丫頭都活的戰戰兢兢的?


    “姐姐~”厲冰舞先發現了厲冰茹走出來,忙起身迎上去,可巧一臉的憂色不散。


    厲冰茹衝可巧舒舒一笑,將藥瓶遞過去,“可巧,給小舞臉上擦擦藥吧。”


    “嗯。”


    “省著點兒用,這可是宣明特意送過來的活血化瘀的稀有良藥,珍貴著呢!”


    “真的?!”


    厲冰舞一聽厲冰茹的話,眼睛立刻放彩,眷眷深情的盯著可巧手中的藥瓶,仿佛那裏一顆稀有的珍寶。


    厲冰茹嫣然一笑,也許可以瞅個機會跟小屁孩子說道說道這個事情。


    這時,一個上了年歲的老嬤嬤神情傲慢的走進晴香閣。


    “二少夫人,老夫人有請。”


    三個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還請嬤嬤帶路。”


    厲冰茹從動手那一刻,就預想到了這樣的後果。


    竹波院的客廳裏,顓孫紫汐伏在桌案上哭的兩眼汪汪,顓孫柴琇一邊心疼的安慰,一邊暗自惱恨,早知道有這種局麵,當初就該下那處見血封喉的毒藥,哪還有後麵這許多鬧心的事兒?


    看見一身素衣緊裹的厲冰茹姿態沉穩的走進客廳,眼裏的憤恨就像兩條冰淩,直直釘向厲冰茹。


    厲冰茹毫不畏懼的與之對峙。


    “掌嘴!”顓孫柴琇二話不說,直接上命令。


    “即使受罰,也該給我一個理由吧!”厲冰茹神情冷淡高傲,讓人不敢小窺。


    顓孫柴琇也不由一愣,悟思府住了半年,竟然像是脫胎換骨,換了個人似的。


    “悟思府的半年你還沒學會規矩嗎?”顓孫柴琇恨意難消,“身為正室,嫉妒成性,容不下平妻,是為大過,足以休妻也!”


    “哦,那正好!”


    “你……”顓孫柴琇猛一拍桌子,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反駁長輩,罪加一等,慶嬤嬤,給我打!”


    還真是幹脆利落呢!


    厲冰茹不由苦笑一聲,這一頓打,是免不了的了。


    “老夫人明察!”厲冰舞“撲通”雙膝跪地,“是奴婢魯莽,衝撞了二夫人,老夫人請責罰奴婢,饒過二少夫人吧!”


    “啪!”老夫人又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主子講話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奴才插嘴了?”


    “小舞不是奴才。”厲冰如爭辯道,心裏暗怪小丫頭的傻氣,這時候強出頭,不是找打嗎?


    “也是,聽說二房認了你這個奴才做妹妹,果然是姐妹情深呢,既然如此,就一塊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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