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


    厲冰如“噗”的一笑,接收到當事人威凜的眼神立時收斂了笑容。“老爸就是……”


    “老爸就老爹!”厲冰茹翻個白眼,一副“你真白癡”的表情。


    “老爹?”南宮逸風挑眉。


    南宮逸風隱約猜到,老爹就是爹的意思。可為什麽要加個老呢?


    “老爹就是父親,也是你們常叫的爹!還可以稱爹爹,我們那裏都叫爸爸,再親昵一點,可以稱老爹或者老爸……”


    厲冰茹一口氣說完,長長的唿了一口氣,歪著脖子問:“大哥,你聽明白了嗎?”


    南宮逸風的嘴角露出一絲難得的好看笑容,他好笑的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麽,又連忙點了點頭。


    “你是搖頭呢,還是點頭呢?”厲冰茹盯著他看了好半晌,手一揮,“說吧,還有什麽疑問,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奉陪到底,都為你答惑。”


    然而,她似乎忘了,她說的這個要奉陪到底的男子剛剛還害她受了傷,流了血。


    “爹就是爹,為什麽叫老爹?為什麽還要叫爸爸或者老爸呢?”


    “那爸爸就是爸爸,你們為什麽要叫爹呢?”


    厲冰茹裝乖賣萌的嬌顏十分的清靈逸動,仿佛晨間花叢中飛舞的蝶,不知不覺間總能牽動南宮逸風的心。


    “呃……”


    南宮逸風這一次被問住了,他不知道原來“爹”還有一種“爸爸”的叫法。


    “你剛才說,你直接叫你……父親……的名字?”


    愣了片刻,南宮逸風不自然的別過臉,感覺自己竟然不能完整的說話。


    “那是因為愛他呀!”厲冰茹迴答的理所當然,理所當然裏也有無法言說的憂傷。


    “因為……愛?”


    南宮逸風不明白,每個做人兒女的,都是愛自己的父母雙親的,這種愛是深沉的,是需要以身敬之,以心順之,以行擁之的,為什麽她能夠這麽輕易的說出“愛”這個字?


    “是啊,男人做了父親之後,都是越活越年輕,他們都非常希望自己能夠融入到兒女的生活之中,特別是對女兒,不然怎麽會有‘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小情人’的說法?”


    南宮逸風在這一刻心動了一下:原來有女兒的感覺這麽好,如果自己也有個女兒,那該有多好!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他情不自禁的抬頭望了望厲冰茹,忽然發現這個女孩是那麽的美麗、可愛,那麽的楚楚動人。


    “喂,你這樣盯著我看什麽?”厲冰茹一哆嗦,不由的後退兩步。


    習慣了冷麵男人的冷麵,突然換了一種柔情似水,情深款款的表情還真讓厲冰茹心裏發毛,她摸摸自己的臉,故作鎮定的問:“是不是我臉上有東西?”


    南宮逸風這才發覺自己失態了,他搖了搖頭,拋開心裏那些繁雜的混亂思緒。


    這時,他耳朵一動,似乎聽到了什麽。於是,他朝她走去。


    “是啊,你看糕點屑還在上麵呢,別動——”


    “啊?”


    厲冰茹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偷吃就算了,偷吃還留著證據讓人抓到把柄,真真是丟死人了。


    耳邊聽得一聲輕不可離的低笑。


    厲冰茹一抬頭不小心就撞進那雙深邃的瞳仁裏去,心陡然一驚,竟漏跳了一拍,任由他修長的手指撫上自己柔軟的唇畔,略顯粗糲的指腹帶著些微的涼。


    厲冰茹不由自主的揪緊了心,她睜圓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清俊臉龐,在氤氳的燭光裏顯出一份的淒迷和柔和,不自覺的屏住了唿吸。


    南宮逸風同樣睜大了眼睛,他看到的是一雙清韻水靈的大眼睛和一雙顫動的睫毛,秀鼻尖尖,被朱砂塗過的紅唇映著燭光嬌豔而蠱惑。


    這一刻,所有的紛想雜念統統逃出腦外,連唿吸都是靜止的,他落在女人唇上的手指像是觸著一團火焰,燒的他心尖發顫。


    “二弟——”


    房門突然被推開,來人看到房間裏麵的情形,趕緊抬起衣袖背過臉去。


    喚聲和推門聲讓南宮逸風從夢中迴到了現實,他意猶未盡的放開呆愣中的新娘子朝來人走去。


    雖然是意料中的事,南宮逸風卻頓時感覺到空落,好像流走了什麽東西。


    “大哥,出什麽事兒了?”


    南宮逸風下意識的擋在厲冰茹身前,擋住她滿臉羞赧的嬌豔又傻傻可愛的模樣。


    南宮逸清手握空拳在嘴邊咳嗽了兩聲,方道:“堡裏進刺客了,傷了幾個護衛往這邊跑來了,為兄擔心……”


    “我隨你去看看。”南宮逸風說著就欲往外去。


    南宮逸清抬手製止了,“今天是你的洞房花燭之夜,爹本來還擔心……看來是我們多心了。”


    南宮逸風抿唇不語。


    “這是好事,想開了就好。”南宮逸清笑了笑,“追查刺客的事就交給大哥吧。”說著用力拍了拍南宮逸風的肩膀。


    “有刺客嗎?”


    南宮逸風關上房門迴過頭,就看到厲冰茹揚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眸巴巴的瞅著自己,不由蹙眉,後退一步。


    “刺客長什麽樣子?武功厲害不厲害的?是一身黑衣,蒙頭遮麵,一劍出鞘,殺氣縱橫的殺手?還是一襲白衣若仙,長劍舞的出神入化的俠客?”


    “……”


    “快,我們去看看……”


    厲冰茹越說越興奮,一雙眼眸金星直冒,在說到一襲白衣若仙的時候,腦海裏忽的就浮現出那個膚白肉嫩的嘴角含笑,眸光卻冷鷙清疏的白衣少年郎。


    他出劍的姿勢還真是非常的帥,劍也舞的出神入化,符合厲冰茹心裏對武俠的期待,隻是那雙邪魅的眸子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不過也對,越是武藝超群的人,骨子裏越是孤傲清冷的,能理解。


    南宮逸風本來見厲冰茹初聽有刺客的驚喜模樣還懷疑她與刺客有關係,但聽她的臆想連連,滿臉花癡模樣,不由捂臉,還真是太高看她了!


    “你到底偷吃了多少點心?”南宮逸風的嘴角勾起陰惻惻的笑,仿佛沒有聽到厲冰茹說的話,他撚了撚自己的指腹,“怎麽盡是油膩膩的餅漬?”


    “啊,你……你……”厲冰茹“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反倒是自己作偷吃賊心虛,羞紅了臉。


    “我什麽?”南宮逸風好笑。


    “你……你是個大壞蛋!”


    厲冰茹氣急敗壞的罵到,她一天都沒吃飯好不好,不就是吃了幾塊點心嗎,還這樣被嘲笑。


    “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拜堂夫君嗎?”南宮逸風微微眯眼。


    “哼,什麽夫君?你的新娘子早跑了。”厲冰茹不知道是同情他,還是同情自己,“我跟你拜過堂又怎麽樣,你又沒揭我的喜帕,我又沒同你喝交杯酒……”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很好!”


    南宮逸風了然的點點頭,臉上雖然還保持著笑容,但他旁邊的厲冰茹卻感到從心底發寒,她不禁後退了幾步,和他保持一段距離。


    南宮逸風滿意的勾了勾唇角,再欺近一步。


    “還有,若想留住你的小命,你以後就是柳太尉的千金——柳,湘,雪,若再讓我聽到一句不該聽到的……”


    南宮逸風的目光緩緩下移,最後落在厲冰茹受傷的手指上。


    感受到南宮逸風威懾的目光,厲冰茹不禁顫了一下,下意識的把手背到身後,恨恨的瞪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敢怒不敢言。


    她可是很愛惜自己的生命的,她還沒有找到邵海輝。


    這時候,房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南宮逸風也不問是誰,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厲冰茹好奇的盯著房門,這麽晚了,誰會來?


    是哦,都這麽晚了,她轉過頭,看了看窗外愈加黑沉的夜空。


    “少主!”來人恭敬的行禮。“屬下有要事稟報。”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


    那人驚訝的抬起頭,不敢置信他聽到的。


    就是這一抬頭,讓他看清了新娘子,眼裏攸的射出兩道利光。


    厲冰茹也認出了他,不由得再後退了兩步,在她眼裏,這個隨從比他的主子還要可怕,雖然他什麽也沒做。


    “你先去吧!”


    話是對隨從說的。


    南宮逸風起身拉住了厲冰茹,他自然注意到了兩人微妙的變化。


    “是,屬下告退。”


    隨從似乎明白了什麽,恭敬的行了禮,就像來時一樣。


    “你有事,先去忙吧,我也累了,得休息了。”厲冰茹不客氣的下著逐客令,又很配合的打了一個哈欠。


    南宮逸風本想離開,但聽了厲冰茹的話,他就感覺到渾身不舒服,她是他的新娘子,他還沒趕她走,她就已經開始趕他了?”


    “這是就是我的房間,你想讓我去哪啊?”南宮逸風說著故意向厲冰茹靠近了幾步。


    果然,厲冰茹一下子彈開了好幾步。


    “讓給你就是了,我去外麵睡!”


    “不許!”


    南宮逸風一把抓住準備開門的厲冰茹,在厲冰茹說要去外麵睡的時候,他的心裏忽然一緊,行動比思想更快一步。


    “你就睡在這裏。”


    “那你呢?”厲冰茹不明白,他前後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反差。


    南宮逸風笑了一下,“砅劍有事找我,我去看看。再說天龍堡這麽大,還能沒有我的去處?”


    他破天荒的對一個人解釋,還是一個騙過他,偷過他東西的人。


    或許,是他不能拒絕她單純而又清澈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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