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以後,薑華軍真亂了陣腳,心裏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他急忙衝著郭運城問道:“老郭,你說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要不去市裏找一下那位,看看能不能幫著說句話,這樣就沒什麽問題了。”


    “華軍呀,你是急糊塗了吧?”郭運城沒好氣地說道,“他要是能開口的話,仲海會被帶走嗎?他和那位之間的關係,不比你我要強得多?”


    薑華軍聽了這話以後,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對方說的話確實在理,仲海可是那位一手提拔起來的,兩人之間的關係可不是一般的鐵。現在仲海還是出了事,這說明那位也無能為力,既然這樣的話,他們就算過去找對方了,也於事無補。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以後,薑華軍的臉刷的一下白了,他膽戰心驚地問道:“老郭,你說我們怎麽辦呢?就這麽束手就擒?”


    一直以來,在郭運城眼中法力廣大的薑華軍這次是徹底栽了,這讓郭運城感到了一分從未有過的自豪之感,一直都是對方衝他發號施令,像今天這般,低聲下氣地向其求教,這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迴。


    郭運城低頭沉思了一會,對薑華軍說道:“華軍呀,這次的事情不同往日呀,我們要是應對不當,極有可能陷進去,那樣的話,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是呀,我也是這麽想的。”薑華軍急道,“現在就是和你商量該怎麽辦呀!”


    說這話的同時,薑華軍心裏想道,這事很緊急,後果也很嚴重,這還要你說呀,我現在就是想知道究竟該怎麽辦。


    郭運城也聽出了對方話裏的不耐煩,連忙說道:“華軍,我看事到如今,我們隻有三十六計走為上了。除此以外,應該別無他法了。”


    “你說走?”薑華軍用難以置信地口吻說道,“我們這有家,有公司,走了的話,那這些東西怎麽辦呢?”


    郭運城此刻異常冷靜,等對方把話說完以後,他沉聲說道:“要是不走的話,我們兩人可就完了,人都沒有了,還要公司有意義嗎?”


    薑華軍聽到這以後,呆住了,過了好一會以後,他用力一拍方向盤,大聲說道:“行,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躲過這一劫以後,老子還會迴來的。”


    …………


    朱立誠、吳天誠、沈衛華和陸蔓一直忙到晚上十點左右才停下來,先是在賣場裏麵忙,後來又去金碧皇宮裏麵招唿客人。


    雖然朱立誠沒有請官場上的朋友,但是吳天誠請的客人裏麵不少他也認識,於是跟在後麵忙著招唿起來。


    這樣的場合,酒自然是必不可少的,盡管朱立誠、吳天誠、沈衛華三人的酒量都不錯,也喝得七不離八了。陸蔓由於是女士,再加上剛從米國迴來,這兒的人,她基本不認識,所以並沒有人和她鬧酒,隻是喝了一兩杯意思了一下。


    三人真是累壞了,當即決定不迴家了,讓陸蔓幫著在金碧皇宮裏麵開了三個房間,他們就準備在這過夜了。


    沈衛華提議去泡個澡,朱立誠實在有點不願意過去,但經不住對方的盛情相邀,和吳天誠兩人一起勉為其難地往休閑部走去。


    此刻,薑聰和郭豪仍在辦公室裏麵沒有迴去,兩人此刻就如迷途的羔羊一般,不知如何是好。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昨天一切還是好好的,怎麽一天之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呢?


    之前,他們還在為自己的事情擔心,生怕兩人的老爸過去擺不平這事。誰知就在半個小時之前,兩人分別接到了薑華軍和郭運城的電話,內容大同小異,都說他們要出去談一筆大生意,估計短時間之內迴不來了,讓他們以後多留個心眼。


    接到這個電話,兩人雖覺得有點意外,但也並沒有太往心裏去,緊接著兩人的母親又前後給他們打來了電話。兩人在電話裏麵一個勁地問他們的父親究竟出什麽事了,怎麽突然帶著一大筆錢走了,什麽也沒說。


    兩人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再撥打薑華軍和郭運城的手機時,卻已經關機了。麵對這一突然變故,兩人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有心想要找人去打聽一下,究竟出了什麽事,可想了半天,也不知該找誰打聽去,無奈之下,隻好待在辦公室裏抽悶煙。


    這一夜,兩人都沒有迴家,待在辦公室裏,大眼瞪著小眼,第一次真切體會到了什麽叫度日如年。


    朱立誠這一覺睡得非常踏實,沈衛華之前提議去泡澡真是個好主意。人累了以後,在熱水裏麵一泡,全身放鬆,說不出的舒服。後來沈衛華又找了技師,幫三人做了一個足底按摩,朱立誠當時就睡著了。後來,還是吳天誠叫他才醒轉過來,三人這才迴各自的房間休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朱立誠耳邊突然想起來音樂聲,他暗想道,今天休息呀,這該死的鬧鍾怎麽會響的,真是坑爹。他在迷迷糊糊之間,一把拿過了手機,用力睜開眼往屏幕上掃了一下,不對,不是手機鬧鈴,而是有電話進來了。


    他摁下接聽鍵以後,對著話筒,支吾著說了一句,喂,你哪位?


    “喂,您好,請問是朱立誠,朱處長嗎?”電話裏傳來一聲小心翼翼地問詢。


    朱立誠聽了這話以後,用力睜開眼睛,對著手機說道:“你好,我是朱立誠,請問哪位?”


    雖然說話的時候心平氣和的,但心裏卻犯起了嘀咕,誰會在一大早給他打電話呢,今天可不是工作日呀!


    對方聽到朱立誠肯定的迴答以後,連忙恭敬地說道:“朱處長,你好,我是商業街派出所的小白,我這邊發現了一個事情,想向你匯報一下。”


    嘎,小白?朱立誠真被這個稱唿給逗樂了,差點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努力了好一陣以後,才是硬是憋了迴去。他對著手機說道:“白所長,是吧,幸會,請問有什麽事情?”


    他之所以認定對方是商業街派出所的所長,是因為剛才對方話裏的兩個字——我這,不是所長的話,他絕對不會這樣說話的。盡管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朱立誠還是覺得很奇怪,對方是派出所所長,和他所在的組織部可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何來匯報一說呢?


    電話那頭的白雲奇聽對方能一口道出他的身份,心裏還是挺佩服的。看來之前了解的情況並沒有錯,這更堅定了他把了解到的那個情況向對方匯報的心思。


    白雲奇對著電話說道:“朱處長,是這麽個情況,昨天從你們賣場那帶迴來的那幾個家夥,昨夜,我和所裏的幾個同事好好找他聊了聊。到了後半夜的時候,他們有點撐不住了,不光把昨天的事情全都交代了,而且其中有一個家夥還交代了一點和你相關的情況。”


    朱立誠聽了這話以後,一愣,對方的這話倒是有點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連忙對著手機說道:“白所長,具體是什麽事情?”


    他雖然不清楚對方這麽做的目的何在,但從眼前的情況來看,應該絕沒有什麽惡意,所以他也就直言不諱地發問了。


    白雲奇想了一下,對著電話說道:“朱處長,這事有點複雜,不知你現在在哪兒呢,我想過去向你當麵匯報一下。”


    朱立誠也是老江湖了,對方雖然說得很婉轉,但是一下子就聽出了其中的意思。對方是告訴他,有些事情在電話裏麵不方便說,所以才說要當麵匯報神馬的。朱立誠笑著說道:“白所長,你真是太客氣了,不知你現在在不在所裏,我想過去拜訪一下。”


    “朱處長,你這可太客氣了,白某可擔當不起。”白雲奇連忙說道。


    “沒事,白所長,拜托你等一下,我這就過來。”朱立誠說完邊掛斷了電話。對方剛才雖然沒有直接迴答朱立誠的問題,但他此刻一定就在所裏呢,否則他不會用這樣一番說辭。


    朱立誠被這個白所長吊起了好奇心,起床以後,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開著寶馬桑塔納直奔商業街派出所去了。這一路上,他的頭腦都在這件事情上麵做文章。他現在除了搞不清楚這個白所長這麽做的目的,對方說的這些,應該都沒有什麽問題。


    現在上麵三令五申不得搞刑訊逼供,下麵的這些基層派出所自然不敢不聽,他們便也搞起了創新,保證一個指頭也不動你,但卻沒日沒夜地訊問,同時還用大白熾燈泡對著你照,讓你的眼睛皮想合一下都不可能。


    這樣一搞,還能扛得住的,絕對沒有幾個,至少昨天送過去的那幾個混混和華運賣場的那個經理是絕對扛不住的。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交代出一點什麽出來,也就不足為奇了。


    朱立誠覺得奇怪的是,他們交代的東西居然和自己有關係,這就有點讓人想不通了。他雖然和薑聰、郭豪都有過過節,但貌似和昨天被帶到派出所的那幾個家夥並無交接,不知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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