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的手瞬間砸向婷兒,那兇神惡煞的樣子,及如錘頭一樣的拳頭讓婷兒腿腳一軟,直接癱在地上,她捂著腦袋不停的大哭:“啊……啊……”


    千鈞一發之時,念風握住了歸一的手,手在半空中停下了。


    “歸一!”


    念風沒有多說話,隻一個眼神,歸一便收迴了手。


    “臭丫頭,你以為你是誰啊!”歸一和黑奇還有無眠看著地上婷兒的狼狽樣,都不由露出鄙夷不屑的笑,還以為有多大的能耐,如此就嚇成這般模樣。


    念風的臉色依然平靜,他伸手拉起了婷兒,重新問了一遍:“娘娘怎麽樣了?”


    一個問題,他執著的問了三四遍,婷兒看著他皺褶的臉,已不覺得惡心,而是害怕,驚悚,她很奇怪為什麽念風如此關心娘娘,這顯然已經超出了下人對主人的關心,還有,黑奇他們為什麽如此聽他的話,難道是因為他武功高強?


    “你發什麽呆,沒聽到大哥問你話了嗎?!”


    歸一看著婷兒還是如此刁蠻刻薄,拳頭不由的又握了起來,而念風的雙眸沒有離開過婷兒。


    “娘,娘娘沒什麽大礙,本來已經醒了,一聽到皇上說要立怡妃為後,又吐了血,這會太醫又趕去了……”婷兒看到歸一的手又舉了起來,連忙用雙手遮住臉,連忙迴答,一刻不敢停。


    吐血?


    念風猛的攥住婷兒的手,急促的問:“什麽叫又吐血?都傷成那樣了,你來做什麽,還不快迴去,她不會習慣別人服侍的。”


    “哦,我迴來做什麽,我這就走。”婷兒被吼的腦袋空空,轉身就往門口的位置走去。


    沒走兩步突然停下,不對啊,我來是做什麽的?


    她重新折迴念風的身邊,本想責備的大聲訓斥,可一看見他驚悚的表情,以及他身邊幾個如狼似虎的死士,所有的氣焰一並壓低:“我都被你嚇的把正事忘了,娘娘說讓你們快點做下一個計劃。”


    婷兒不太清楚計劃的內容,當她確定念風已經懂了後轉身走了,念風雖然像個瘋子,但有一句話是對的,娘娘從來不習慣別人服侍。


    城門外


    白沙帶著劉蕊剛剛出了城,城內就戒嚴,所有出城的人全部進行搜身,限時間,限人數,還有多了二十多個士兵把守。


    白沙轉身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劉蕊,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盯著她:“這些士兵不會在抓你吧。”


    白沙想,反正不是我。


    劉蕊騎著馬,一躍千裏般飛馳,她才沒功夫理會白沙,她要盡情的享受自由,這幾天呆在寢宮裏,沒把病憋出來。


    白沙緊追其後,他一直認為自己的馬術絕對了得,怎麽在一個小丫頭片子麵前,盡顯得如此拙劣不堪。


    “喂,你,你,騎那麽快,幹嘛……”


    感完這句,白沙發現人,不見了!


    正當他愧疚的不得了,不知該如何向劉湘怡交代時,劉蕊猛的從身後穿了出來。“喂……你,不是在前麵嗎,怎麽從身後出來,你……能不能正常一點,會嚇死人的!”白沙捂著心髒,感覺它超負荷工作了。


    劉蕊嬉笑著拿著馬鞭亂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聲音也像天氣和心情一樣輕鬆:“你還是身經百戰的將軍呢,這就嚇成狗熊了?!”


    “你才狗熊呢,真不愧是劉湘怡的妹妹,和她一樣口無遮攔,有其姐就有其妹……”


    “你才口無遮攔呢,不許你說我長姐,再說,劉湘怡也是你叫的嗎?!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劉蕊驀然拉住馬,原本高興的眸子頃刻之間變的烏雲密布,她轉過身體一本正經的跟白沙吵架。


    看到橫在前麵的小丫頭,那眼神,那陣勢,都讓白沙有種後悔不該嘴賤的感覺,他嬉笑著一邊解釋,一邊想越過劉蕊:“那個,我口誤,是怡妃娘娘,怡妃娘娘……”


    “你要道歉!不許過去!”


    長鞭一甩,知直接套住了白沙的脖子,白沙陡然間感覺空氣稀薄的要命。


    “喂,放……開,放……開!”


    白沙想掙開,卻越動越緊,他有些詫異,一個小丫頭片子,居然如此大的力氣,真是輕敵了。


    “道歉!”


    劉蕊認死理,就像在劉府,所有的人都討好二小姐,忽視,躲避大小姐,唯獨她認為劉湘怡好,為此還和娘吵過好多迴。


    “你,不,放開,怎,怎麽,道……”白沙臉通紅,身體被劉蕊踩著,已經使不上勁了。


    “說兩遍對不起死不了!”劉蕊毫不講情麵,她差點忘了,去九王爺那,需要他的引路。


    “對,不,起……對,不起……”


    白沙的聲音一落,劉蕊立刻丟了韁繩,得到空氣白沙大口的喘息。


    “怪不得,古人雲,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真是不可理喻……”


    “白將軍,你嘀咕什麽呢?”


    陽光下,劉蕊的格外好看,如夏日裏出汙泥而不染的水蓮。


    “沒什麽!”白沙再也不想和這種野女人說話,他騎上馬,快嗎飛馳,聲音隨著風飄在身後:“我說,我要加速了,你最好追的上,我不會,等,你,的。”


    劉蕊冷笑,真是自不量力,本小姐才不用你等!


    一轉眼又過去一日,韓玉兒已經可以坐起來,這日她正與皇上在養心殿逗小皇子,小皇子又大了一些,可以走路了,他歪歪扭扭的樣子讓人好生喜歡。


    皇上看著他朝自己走來,歡喜摸不得了,總情不自禁的抱起來親了又親。


    此時,丫頭小藝在門口求見,卓辰皓隱晦的看了一眼韓玉兒:“朕,有些事情要處理,你不要太辛苦。”


    韓玉兒很通情,她微笑著點頭,像一對恩愛多年的夫妻,心有靈犀:“嗯,皇上放心。”


    宣室殿,小藝跪在地上,空曠的大殿隻有他們二人,皇上的威嚴和嚴肅的麵龐讓她一個小小的婢女緊張不已,恐慌不已,她的胳膊和腿都在發抖,頭不敢抬。“說吧,發生了什麽!”


    安在劉湘怡身邊的丫頭是他親近自挑選的,是內務府裏精挑細選出來的靈活女子中最精明的一個,卓辰皓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有些失望,下人終究還是下人,膽識還是不行。


    “迴皇上,之前宮裏都是很平靜的,因為婭清姑姑受傷了,所以照顧娘娘近身的是跟隨她很久的宮女,一切如故,


    自從宮裏來刺客後,奴婢發現宮中多了一個眼生的丫頭,而且這個丫頭一直都是在寢宮服侍,奴婢偷偷去查過,娘娘近日並未增添宮女,最奇怪的是昨天下午奴婢發現宮女已經不見了……”


    “宮女?”


    卓辰皓努力迴憶著刺客的樣子,那條打的太激烈,他記得無意間好像碰到了什麽,難道是……女的?


    “你有沒有聽過怡妃叫她什麽?”卓辰皓眉弓深鎖,幾乎可以放進去一個銅板。


    宮女努力想著,怡妃很戒備,她是新來的,一般離的很遠,印象裏,娘娘和這個新來的關係很好,像……姐妹?


    “迴皇上,奴婢很少近身,但娘娘對新來的特好,記得有一次,也是皇上賞賜很多東西的那次,宮女看眼底冒火花,伸手九去拿,被娘娘一手打下,無意中叫一句……小五。”


    宮女奇怪的摸著自己的嘴巴,居然沒有打顫。


    “小五……”


    卓辰皓反複重複這兩個字,顯然,結合在劉湘怡宮中搜出的黑衣服,這個小五應該就是跑到劉湘怡宮裏的刺客,劉湘怡包庇她,一定是她熟悉的人。


    印象中好像沒有聽劉湘怡這樣叫過別人。


    出宣室殿門時,卓辰皓命畫師給小藝口述出的女子畫了一副畫,又將畫臨摹幾份,張貼在京城的各個街口,命城門警衛嚴加排查。


    還有兩日就到封後日子了,可越近,劉湘怡越惴惴不安,尤其是兵符已經不在身上,雖然弄了一個假的,但以卓辰皓的智慧應該很快就能識別。


    心情不好,劉湘怡便四處走走,當是散心了。


    穿過禦花園,經過聲樂房,看著婆娑妖嬈的舞女霓裳羽衣,如多彩的蝴蝶覓得花蕊,聽著笙簫歌起,如梵外弦音,劉湘怡想皇宮從來都是最奢靡的地方。


    有人歡喜,有人憂,歲月蹉跎,彈指一揮間,過往的一切,早已消失不見。


    “啊……嗯……呃……”


    “15、16、17……”


    不知不覺離聲樂房已經很遠了,好在思緒仍在那響*,卻被這麽淒慘的聲音打斷。


    劉湘怡憤怒的順著聲線望去。


    “是……她?”


    一個救了好多次的人。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劉湘怡望著那位婦人,心中隱隱有些迷離,該是什麽樣的人會被這些困在籠中的人當做樂子尋覓。


    走近些,劉湘怡看到有七八宮女太監,婦人被按在板凳之上,頭低垂著,發絲淩亂不堪,雖然看不清模樣,卻見到地上一攤血跡。


    “19……”


    又一棍下去,遮不住身體的衣服隨風散落,老婦人的身體也隨之落地。


    今日的陽光格外的好,照在女子身上給她悲涼的身影增添了一分暖意。


    正欲走,一道刺眼的亮光從女子身體裏射出來,劉湘怡停住了腳步。


    “愣著幹什麽,掌事說了,要打三十,這才幾下,快抬上來!”


    拿棍的侍衛說完,站在一旁的兩名侍衛嫌棄的去抬已經昏迷不醒的婦人。


    “夠了,住手!”


    三十下去,以這個婦人的年齡和體質,估計離死不遠了,劉湘怡讓身邊的宮女去製止。


    “咦,又來個多管閑事的,你誰啊!”


    拿棍的侍衛嘲諷不屑的看著眼前這位穿著二等宮女服的小丫頭,他自認為自己是奉大監的命行刑,所以誰來都不怕。


    “我是誰不要緊關鍵是我家主子說了,不能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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