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劉副將昨夜帶著三萬兵馬一路往京城趕,可剛入境便鬼使神差的不見了,怕引人注目,父親今早讓家中丫頭告知了我,不敢有大的動靜。”


    此事非同小可,劉婉婷一直想找個合適的時間告訴皇後,不然依皇後的脾氣還不吃了她。


    而此時正好,劉婉婷絳紅的唇微微勾起,三萬兵馬不是小數目,她很想知道皇後會怎麽處理。


    “什麽,怎麽會不翼而飛,那是人,劉將軍開玩笑……的……吧。”


    五王爺像聽到蹊蹺怪事般大聲叫嚷著,眼神流轉時看到劉婉婷陰沉下來的臉,才幡然醒悟,劉將軍和劉副將都是劉家的人。


    劉將軍此時隻能暗中調查,損失劉副將和三萬兵馬,就如同被人砍去了一側的膀臂,而這幾日皇上便會公開太子之位,劉婉婷想這麽重要的事情隻有讓皇後自己抉擇。


    “查出是誰做的了嗎?”皇後啟唇問道,但答案早就在她的腦子裏,是老四,一定是他。


    “嘭!”


    一想到卓辰皓和劉湘怡,皇後的眸子裏總會射出陰邪的光和影,她猛的將劉婉婷身前的吧茶杯扔到地上,茶水四濺,猶如散開的血花,用不了多久,皇宮還指不定會怎麽樣。


    “母後英明,一定猜到是何人所為。”劉婉婷抬了抬手,將嚇的哆嗦的下人統統支走。


    “可也沒有什麽證據能證明……”


    “還需要證據嗎,證據還重要嗎,我的王爺?!”


    劉婉婷再一次被五王爺的智商驚呆,她厭惡至極,後悔至極,早知道五王爺笨到這個點上,她還不如成全了自己的愛情。


    “婉婷……”怎麽了這是?五王爺仍一臉的不知有所雲,他拉了拉劉婉婷的衣角,看到劉婉婷仍然努著嘴,心裏著急的不得了。


    劉婉婷沒有理會他,她一用力將拽在五王爺身上的衣角拉了下來,轉身不再看他。


    “劉婉婷,劉將軍的手裏還有多少兵馬,是否已到京城?”皇後問。


    “父親手裏還有十萬,有八萬已分布在京城的東西南北四個郊區,人馬太多,父親擔心會太紮眼。”


    “很好,時至今日,已無須遮遮掩掩,拿著本宮的令牌讓劉將軍等一甘人等將部隊停在京城的城門外,命令九王爺帶一萬兵馬駐紮在皇宮各個角落。辰峰,我們該去看看你父皇了。”


    皇後微眯著雙眸,陽光下,那裏有如薄霧一般揮散不去的血光,陰冷,薄涼。


    她大步流星的帶著五王爺朝皇上的寢宮走去,猶如一個勝利者去拿迴屬於自己的獎杯般坦然,絲毫不記得躺在裏麵的是自己的丈夫。


    一夜很長,也很短,卓辰皓假裝睡著,假裝什麽也不知道,他配合著劉湘怡的獨角戲。


    “你今日還進宮嗎?”卓辰皓看到劉湘怡在更衣,很正式,也很低調。


    “嗯。”


    皇上特準她每日都去,雖然每次去都會受到皇後的阻攔,但她依然想去看看皇上,給他做一些可口的小菜,講一講幽默的小故事,就足以。


    “可,宮裏線報,皇後已經將養心殿控製了,你今日進不去了。”其實卓辰皓想問:“聖旨的事……可妥。”


    劉湘怡的手微微一滯,她唇邊無力的扯出一抹苦笑,冷笑,自嘲的笑,這句話,王爺憋的好辛苦。


    隻是一停,劉湘怡繼續整理著發簪,皇上病危,她不能戴太鮮豔的簪子,她選了一支黑色的步搖別在腦後的發髻上,發髻的前麵,劉湘怡選了一串白珍珠,僅此而已。


    等了許久,幾乎將卓辰皓所有的忍耐都磨盡,他看著劉湘怡緩緩的走到自己身邊,挎著自己的胳膊,雲淡風輕中嚄帶著一絲沉重,說:“王爺按自己的計劃進行就好。”


    卓辰皓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她與劉湘怡一起朝大門走去,這一路劉湘怡走的很茫然,仿佛是在向鬼門關走去,又像是向皇位走去。


    “王爺!”


    “王爺!”


    剛想進馬車,劉湘怡聽到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她轉頭望向卓辰皓。


    “王爺,你放心去,家裏有我。”聲音溫柔如水中帶著一些酸澀,宮倩寧宛如一位賢妻良母在等出去上班的丈夫。


    “王爺……”


    “玉夫人,可有什麽話要說?”卓辰皓差一點便衝過去將韓玉兒環抱,多日的思念如決堤的水一發不可收拾,可,他一想到她居然也有事對自己隱瞞,心中大為不悅,陰冷著臉,卓辰皓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王爺……”


    就在大家以為一切都結束時,韓玉兒猛的衝過去,直接吻在了卓辰皓的薄唇上。時間似乎停止,天地定格在黑白兩間,此時此地隻有他們二人。


    這一吻是他盼望已久的深情,亦是打開他心靈枷鎖的鑰匙。


    卓辰皓一瞬不瞬的望著韓玉兒,看到有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他知道韓玉兒受委屈了。


    “玉兒……”


    “王爺不要說話。”


    韓玉兒捂住了卓辰皓微微張開的嘴,她知道,這一走有一半的可能不會再迴來,所以這一別有可能是生離死別,所以,她不能遺憾。


    “王爺玉兒認識義將軍,他同意幫助王爺……”韓玉兒俯在卓辰皓的耳邊輕輕的說:“王爺如果想知道為什麽,就活著迴來,到時候玉兒一定知無不言。”


    卓辰皓有些吃驚的望著韓玉兒,他剛想什麽都不去問,好好的告別,沒想到韓玉兒居然自己坦然,他會心一笑,笑容在陽光下格外的暖心,他點了點頭,直接進了馬車。


    車外,劉湘怡呆呆的站在原地,她從卓辰皓的眼眸中看到了不舍與依戀,這是即使自己會九死一生卓辰皓也沒有真心的流露出來了神情,她有些嫉妒,也有些羨慕。


    “湘怡……我們該走了。”


    車內,卓辰皓輕聲的喚道,聲音依舊溫柔體貼。


    皇宮,養心殿


    皇後早已將所有的侍衛換成了自己的人,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床上酣睡的皇上,這一場病將皇上折磨的似削骨般變了模樣,雖然明明知道皇上並未將皇位給她的五兒,但多年的情分,皇後終究還是不舍。


    她走到大監麵前,和顏悅色道:“大監,聖旨在哪裏?”


    “什,什麽?”大監以為自己聽錯了,皇後這是*裸地搶:“迴皇後,老奴不知。”


    “不知?嗬老奴才,本宮看在你是老人的份上不許你計較,如果你仍不識相的話,就不要怪本宮不給你生路。”


    狹長的鳳眸中射出森寒的光,刺的人幾欲暈厥,皇後一步一步走向大監,大監一步一步往後退,一直推到牆邊,他的雙眸中雖然露出恐慌,但同樣閃著堅定的光:“老奴真不知。”


    “來人,大監近日照顧皇上有功,本宮特準其迴房休息,你們好好嗯服侍……”


    “不勞皇後費心,朕的奴才,朕自己會處理!”


    就在兩個侍衛上前將大監架起要走時,皇上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皇後轉身驚愕的看著皇上,一副“你何時醒來的”表情。


    皇後看著雙眸黯淡無光的皇上,唇角微揚,她快速走到皇上的床榻前,慢慢的坐下,吹噓著宮女端來的藥,藥勺盛起,皇後將一口藥放在皇上的唇邊:“皇上喝藥……”


    皇上暼開臉,看著滿屋子被換掉的侍衛,心猛的一震,這是他沒有想到的結果,後宮拉攏朝廷勢力,他一直都在防,可當他開始想好措施時,皇後的勢力早已猶如即將決堤的大壩,根本無法再控製。


    這時,他想到卓辰君,於是對大監說:“福海,宣九王爺覲見。”


    “是,老奴遵旨。”大監用一種鄙夷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皇後,朝大殿門口走去。“一定要這樣嗎?”皇後的鳳眸透出一瞬的冷茫,盈盈的眸底盡是譏誚。


    “福海,還不快去,楞著做什麽?!”皇上冷漠的別過皇後的視線,對著大監用盡全力怒吼。


    “皇上!”


    聲音拔地而起,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絕望,皇後居高臨下的望著皇上,眉眼間流轉著不舍和蒼涼,就在碰撞上皇上的冷冽無情時,她再一次確認性的質問:“皇上,峰兒什麽都可以去做,峰兒比老四和老九都優秀……”


    “夠了定誰都是朕的一句話,由不得你質疑和否定,後宮不得幹政,你身後後宮之首,結黨營私,拉攏大臣,私調軍隊,你……咳咳……該當何罪!”


    皇上拚盡全力說出這些話,可體力顯然不支。


    “哈哈……好,很好。”撕心裂肺的狂笑,皇後笑的心肝肺都疼,她指著大監道:“不管臣妾有什麽罪,福海都別想著走出這扇門!”


    “你……”


    整個養心殿都是皇後的人,在這裏,皇後是最大的人,皇上幽深的眼底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皇上,臣妾十三歲進宮,所有的青春和夢想都變成了你,多少年的夫妻,你算過嗎,你什麽時候納的第一個妾,什麽時候有的第一個孩子,臣妾都記得清清楚楚,臣妾可以包容你不停的納妾,可以包容你一個月不來坤寧宮一次,臣妾什麽都能忍,你孩子千千萬,可本宮的孩子隻有峰兒一人,所以這個太子之位,臣妾是絕對不會讓的。”


    佛說:今生的妻子,前世你埋的人;來還未報的恩。


    我為你忍受的是我奪得的資本,皇後的臉上漾起淡然的笑,被淚水浸染過的眸子愈發晶亮。


    而她的一段肺腑之言將五王爺感動的一塌糊塗,他豁然明白皇後的一片苦心,同時對皇上僅存的那點尊重和同情也隨著皇後的一段陳詞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義憤填膺的抬了抬手:“來人,還不快點幫皇上拿聖旨!”


    “哈哈哈……”


    看著侍衛開始翻找聖旨,皇上突然大笑,笑聲驚悚駭人,皇後和卓辰峰不由的警覺起來,後退了一步。


    突然養心殿的四周不知從哪裏冒出了許多士兵,直逼皇後和卓辰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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