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


    蘇清秋嘴角發顫,身子也有些發抖。


    “不錯!”夜淩澈幽幽的開口。


    話音未落,蘇清秋霍得站起來秈。


    動作之大,夜淩澈臉上也露出詫異。


    下一刻,蘇清秋跪倒,“草民見過王爺!”


    低頭叩首。


    夜淩澈看著她的頭頂,眼中微光一閃,“起來吧!”


    “是!謝王爺!”


    蘇清秋起身。


    麵色拘謹,手腳沒有亂動絲毫。


    夜淩澈看在眼裏,嘴角微沉。


    尋常百姓見到他,一般都是這模樣,可她這樣,他卻是不喜。


    “這針灸,多長時候?”


    “迴王爺,一炷香!”


    語氣恭敬,和剛才像是兩個人。


    夜淩澈眉角跳了跳,“聽你父親說,要半個月?”


    “是!”


    蘇清秋應,“一般半個月方見成效!”


    夜淩澈點頭,“好,你下去吧——到了時辰過來拔針!”


    “是!”


    蘇清秋退下去。


    在她退下的時候,門口亦有人進來。


    手裏拿著幾個小冊子。


    蘇清秋瞥了眼,那上麵明赫赫的寫著“奏折”兩個字。


    蘇清秋閉了閉眼。


    心跳幾乎要從喉嚨裏蹦出來。


    ……


    小房裏早就準備好了糕點茶水。


    蘇清秋吃了幾塊兒糕點,又喝了一盞茶,一炷香的時候就已經到了。


    外麵的人來喚她,她應聲過去拔針。


    進到剛才的偏殿,那位寧親王仍是安穩的坐在椅子上,雙手針灸錯落輕顫,若非是正在那些穴道上,遠遠看去還幾乎以為是刑罰。


    蘇清秋按照草民見官的姿勢一稽。


    遂,過去拔針。


    落針慢,拔針快。


    很快,那針灸就已經去了大半兒。


    ……


    四周立著數名隨侍。


    卻是鴉雀無聲。


    蘇清秋目不斜視,額角微微的有汗濕侵染。


    不是因為這非常的寂靜,而是因為在她拔針的時候,對麵的人一直就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原來在他的車馬上,他也這麽看過她幾眼,可那時候她不知道他是誰,並不覺得如何。可現在,連拔針的手都些微的有些顫抖。


    不過,總算還有三枚針就完事了。


    蘇清秋默默的吸了口氣,準備快速拔出。


    “你知道了本王的秘密!”


    寂靜之中,忽的一道清聲。


    蘇清秋一顫,霎那覺得耳朵裏都有些振聾發聵。


    秘,密?


    蘇清秋心思恍惚了那麽一霎,手裏頭快速移動,那三枚銀針被她拔了下來。


    她放下銀針。


    跪倒。


    “草民不知王爺所言何事?”


    夜淩澈瞧著她的舉動,嘴角一勾。


    “夠穩重,若是旁人這時候聽了本王所言,恐怕會一時驚懼忘了拔針!”


    “……”


    蘇清秋腦袋對著地麵,咬牙。


    話說這針灸很是有時辰限製,若是時候短了,功效不到。若是時候長了,或就會有害處,而他的話顯然就是想要拖延她的動作……幸虧她多了個心眼,不然還真是會被這位寧親王給借口懲治了。


    人都說豪門人家揮霍千金,不過如此。


    </


    原來她還覺得幾分可信,現在她是一點兒也不信了。


    豪門人家,都變態!


    ……


    “草民不敢!”


    蘇清秋道。


    夜淩澈不應,抬手伸展了下手指。


    左右打量了會兒,似乎滿意。


    “先前他們拿過來的折子,你可是看到了?”


    隻是下一刻,幽幽的聲音激的蘇清秋的背脊上一陣發麻。


    眼前一閃過先前出去的時候眼角掃到的“奏折”那兩個字。


    “草民什麽都沒看到!”


    蘇清秋一頭叩到地上。


    額頭和地麵相撞,蘇清秋腦袋有些懵。


    夜淩澈聽著聲音,皺眉。


    ……不疼嗎?


    跪著的蘇清秋不知道夜淩澈想什麽,渾身僵硬不敢動。


    夜淩澈嘴角一沉,眼中微光掠過。


    “先前說這針灸之術要十五日?”夜淩澈開口,轉了話題。


    他不看蘇清秋,蘇清秋也不敢抬頭,隻是心下微鬆。


    “先前說這針灸之術要十五日?”夜淩澈開口。


    他不看蘇清秋,蘇清秋也不敢抬頭,隻是心下微鬆。


    “是!”蘇清秋應。


    “那這十五日就留在本王府裏吧!”


    什麽?


    蘇清秋一顫,抬頭。


    夜淩澈眼角的餘光淡淡的往她的身上掃過去,“怎麽?”


    蘇清秋暗自咬著後槽牙。


    “王爺,若是草民不在,那父親一人撐著藥鋪,草民怕……”


    “有本王在,你怕什麽?”


    夜淩澈打斷,頓了頓,意有所指,“……難不成本王還會吃了你不成?”


    “草民不敢!”


    蘇清秋一顫,再度跪倒。


    夜淩澈點頭,


    “既如此,就這麽辦吧!”


    說著,夜淩澈起身,悠然的從蘇清秋的身邊走過。


    ……


    蘇清秋跪著,身子微微發顫。


    她身為草民,不是不知道權勢逼人。


    可這樣親身感受的如此卑微,還是第一次。


    就在夜淩澈從她身側走過的霎那,蘇清秋按在地上的手微微的蜷起。


    照理說她的動作不大,可夜淩澈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蘇,清,秋!”


    夜淩澈淡淡開口。


    蘇清秋身子一繃,“草民在!”


    “……不要以為本王隻是說說而已!”


    什麽?


    蘇清秋一怔,他之前到底說了什麽啊?


    雖說和他見了也沒幾次,可他好像也說了好幾句話……她又不是博學多才的,哪兒會記得這麽多!


    夜淩澈看著她的頭頂,嘴角輕笑。


    ——他說過,他“可不是好欺負的”。


    ……


    扔下這句話,夜淩澈離開。


    隨後,偏殿內的一眾隨從也都隨之離開,


    殿內,隻餘下蘇清秋一人。


    徒然,蘇清秋覺得有些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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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很大。


    這是蘇清秋的感覺。


    那位寧親王離開之後,她從偏殿出來,外麵早已經有人候著,領著她就去了一處別院。


    </p


    院子不大,可比她家的藥鋪絲毫不小,而一路上亭台樓閣,草木紛紛,若非是正值正月寒涼,恐怕不是目不暇接,也是驚豔讚歎。


    屋子裏,東西配備的也很齊全。


    甚至還有鏡子。


    蘇清秋皺了皺眉,草民家裏隻有女子的屋子裏有鏡子,而這裏,卻是連一間再簡單不過的客房也有。


    不止如此,當過了會兒人家送上來飯菜的時候,她又驚了下。


    四菜一湯。


    比她家裏吃的顯然要盛豐的多。


    ——連父親都是平頭小民,她又憑什麽能受到這樣的待遇?


    蘇清秋不猜,也沒想。


    隻老實的把飯菜吃了,然後去了房間裏一角的書架上,去翻看書籍。


    她看的書不多,大都是醫書,可那些經史子集當中一句話,她倒也懂。


    “既來之,則安之”。


    不過,有件事她還真是忘了……他到底和她說了什麽?


    ……


    接下來的三天,每日蘇清秋給夜淩澈針灸,每日兩次,每次一炷香。


    每次,蘇清秋都恭眉斂目,不多言,不多看。


    而人家也好像是渾然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見到她也隻是擺擺手,一字未言。


    漸漸的,蘇清秋鬆了口氣。


    不管人家之前那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麽,畢竟她是個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人家要是想要怎麽著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所以,現在應該是早就把她給忘了吧!


    於是,第三日的針灸結束,蘇清秋神出了屋子,到了門外,神清氣爽的隨著府裏隨從的身後往自己的院子走。


    而這幾日天色也有些暖,一路上,看到的那些花團錦簇比起剛來的那日要豐厚的多。


    蘇清秋一邊看著一邊走,渾然不知自己的身影早被不遠處的一個人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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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兒這麽容易的?


    感謝親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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