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主子還有誕下皇子,前朝後宮就爭亂不斷,當主子生下皇子,那後宮的爭鬥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即便有皇上,有她還有皇上的暗中保護,可人多眼雜,再加上種種的身不由己,主子後麵的路……或許就如主子剛才所說,真的不好走。


    除非主子變成殘忍之人——可若是主子變了,她還會像是現在這樣心無二意,皇上還會像是現在這樣偏寵主子嗎姣?


    一切都沒有定論。


    即便皇上也是她的主子,她也什麽都不敢說秈。


    畢竟她隻是奴婢,隻有聽命行事。


    可主子待她,從沒有把她當作奴婢。


    她,又真的隻以主仆之情相待主子麽?


    本分上說,她沒錯。


    可她又錯了。


    現在,看著主子懷著如此大腹便便這般痛苦,而她什麽都做不了。


    她於心何安!


    香蘭眼中幾閃,最後目光中透出堅定剛毅。


    “主子,我有辦法!”


    “什麽?”


    容纖月一怔。


    眼中似有茫然混沌。


    香蘭咬牙,“奴婢會些功夫,可奴婢又能在宮中伺候,主子應該也有所疑惑吧?”


    宮中的宮婢都是下麵一層層選上來的,自然是不能身懷異術,而香蘭顯然和旁的宮婢不同。


    容纖月點頭,“不錯,隻是你原先不是伺候在他身邊的嗎?”


    “主子說的沒錯!”香蘭答,“隻不過奴婢的真實身份,是影衛!”


    “影衛?”容纖月瞪大了眼睛,


    “是,是保護皇上和各位王爺皇子殿下的影衛!”香蘭道,“奴婢便是被派去保護皇上的,那時候皇上還是太子殿下!後來皇上要奴婢保護主子,說起來也是皇上對主子的恩寵。因為我們影衛從伊始就不曾保護後宮女子,就是連公主身邊也沒有。”


    容纖月眼中閃動濕瑩,似是震驚。


    “也正是因為如此,奴婢知道一條出宮的捷徑!”香蘭硬聲道。


    容纖月眼中瞳孔倏的一縮,不由自主的去握香蘭的手,


    香蘭的身份是影衛已經讓她震驚,可既然是影衛,那所行所言就是隱秘。


    一條出宮的捷徑……


    香蘭說的簡單,可這若是讓人知道她泄露出來,那就是殺頭滅九族的罪過。


    “香蘭,你還是不要說了——”容纖月搖頭。


    香蘭眼裏也淚光盈動,“奴婢伺候在主子身邊雖不長,可也知道主子的秉性……奴婢雖不以為主子懷著龍嗣離開是上策,可既然主子決定了,又為奴婢想好了來日,奴婢便是如何也要追隨著主子。主子雖為影衛,可卻是主子的奴婢,保護主子,就是奴婢的職責。或奴婢此行違背了影衛準則,可為了主子,奴婢便做了,就是粉身碎骨,奴婢也不怕!”


    “香蘭……”


    容纖月感動哽咽。


    兩人四手相握。


    幾乎說不出話來。


    宮殿內,一百零八盞燭火搖晃,隱隱的顯出七彩的光亮。


    “啪啪——”


    寂靜的殿內,忽起的巴掌聲動。


    香蘭一驚,立刻蹦起來守護在容纖月的身前,


    “什麽人?”


    “你說呢?”


    低沉的聲起。


    香蘭一顫,“噗通——”跪倒在地。


    燭光下,容纖月的麵容半掩,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


    ……


    閉合的殿門打開。


    幽暗的殿門外,緩緩的顯出一道人影。


    金玉盤冠,栩栩如生的盤龍在雲霧當中翻騰。


    頭頂上的珠冠耀眼奪目,烏黑的發束在腦後,俊美的麵容如玉如皎,傾城絕美。


    </p


    “奴婢見過皇上……”


    香蘭的聲音顫抖。


    容纖月緩步上前,立到香蘭身側,


    麵容顯到了燭光之下,明亮清美。


    “不怪她!”容纖月道,


    夜淩璟目光深湛,幽深的目光盯著她。


    燭光搖晃,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隻聽著他的聲音在空氣中無***蕩,


    “當然不怪她!”


    “下去——”


    下一句,皇帝冷聲。


    香蘭身子一抖,卻是跪在地上不敢動。


    容纖月柔聲低語,“下去吧……”


    “是!”


    香蘭顫顫,退了下去。


    夜淩璟冷眼看著香蘭退下的身影,輕嘲,“這果然已經不是朕的人了!”


    容纖月上前一步,仍是麵容嬌美,卻是絲毫不讓,


    “適才皇上已經聽得清楚,如此,又何須隱瞞?”


    任誰聽了這話都不會愉悅,夜淩璟冷聲。“容,纖,月——”


    “皇上……”


    容纖月溫柔以對,完全無視


    已經退出了殿門的香蘭聽著殿內的聲音,頭皮一陣發麻。


    而殿外,守護在外的常總管還有一眾的侍衛都靜默而立,為首的常總管抬頭看著天,好像剛才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沒看到。


    ……


    殿內。


    透過模糊的窗欞,外麵的火把燈火明耀。


    容纖月彎了彎唇,眉角微挑,


    “皇上怎麽過來的無聲無息?”


    “纖纖精通布陣迷局,進來的時候就沒有察覺?”


    夜淩璟靠近了容纖月,剛才喝出那道冷哼的冷沉霎時隻像是錯覺。


    一轉眼,又是溫和優雅。


    容纖月轉眼,看向他。


    “天色太黑,沒有看清!”容纖月道。


    夜淩璟點頭,幽深的瞳孔裏,隻有她的身影。


    他伸手,撫向她的麵頰。


    容纖月眉角微微的動了動,沒有躲。


    夜淩璟的手落到她的麵頰上,一絲一絲的遊移,摩挲。如若珍寶,憐惜不已。


    “雖然沒有看清,可你也猜測到了我的用意,所以你才逼著香蘭說了出來——纖纖,如果我不在,你真要這麽走?”


    “可皇上不是在嗎?”


    容纖月似有訝然。


    世上的“如果”太多,“如果”都成了真的,那又該有多少人會不再遺憾?可惜,“如果”也隻能是如果。


    ……


    “所以,你失望?”


    夜淩璟眉目微冷。


    摩挲在她臉上的手有些緊,嬌嫩的肌膚隱隱的察覺到了一絲清淺的痛意。


    容纖月擰眉,伸手,把他的手從她的麵頰上拽下來。


    而他順勢,握住了她的手。


    十指相扣,並不想分開。


    容纖月低頭看了眼,失笑抬頭,“皇上不也是把我的後路都給截斷了?若是我所猜不錯,即便是我能出宮,也尋不到人來幫襯我!”


    所以,即便是“失望”又如何,她不還是逃不開他的手掌心?


    夜淩璟捏了捏她的手指,


    “不錯,澈,謝安華,還有容宗瑾,他們還有他們手下的人定會查查京城上下,絕不會讓你有出京的機會!”


    強硬霸道的語氣讓容纖月有些失神。


    她曾經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人,可他這樣,她好像並不反感。


    “不知道皇上是怎麽說服他們的呢?”


    容纖月彎唇,歪


    著頭笑問。


    ……


    眼前的人雙目閃動,目光狡黠。


    語氣戲謔輕鬆。


    就好像這一整日讓他心神不寧的擔憂揪心,對她來說隻是一場遊戲。


    嗬!遊戲麽?


    若非看她身上的宮婢衣袍,猜測出她這一整日也是吃了不少的苦。若非看她懷著他的骨肉,他真的很想揪住她的肩膀,好好的問一問她,她到底有沒有心。


    可她,又早就把她的不滿憤懣表達的清清楚楚。


    ——她恨他的欺騙。


    所以,他能怎麽做?


    夜淩璟狠狠的盯著她,


    她還真是知道會怎麽讓他更生氣。


    夜淩璟猛地一拉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跟前,隨後一手扣住她的腦後,狠狠的吻住她。


    唇齒間霎那的溫暖而來,容纖月一驚。


    緊跟著他的舌就闖入了她的口中。


    霸道,不容許她絲毫的掙紮,逃避。


    容纖月隻是扭了下,便放棄了掙紮。


    不可否認,這一整日的離開,讓她有些懷念鳳儀宮的溫暖,對他身上的氣息,味道也留戀起來。


    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知不覺的垂下,落在他的腰間,最後手指輕蜷,攬到他的腰身上。


    察覺到懷裏人的柔順,夜淩璟的吻也漸漸的輕柔。


    攬著她的臂膀用力。


    輾轉纏綿。


    繾綣雋永。


    兩人的腳下,燭光搖曳。


    點點的輝亮,暖意籠罩。


    …………


    因為外麵布了陣的緣故,裏麵的人雖聽不到外麵的聲音動靜,可裏麵的動靜外麵的人卻是能聽個清楚。


    前一刻還聽著劍拔弩張,嚇得他們唯恐帝後再鬧起來,這下一刻就又是幾若無聲。


    常總管眉角發抖,轉頭去看旁邊的香蘭,


    “你知道這已經是什麽時辰了嗎?”常總管低低的道。


    香蘭扯了扯嘴角,顯然此刻常總管已經怒火中燒了,不然又怎麽會怪罪到她身上。


    “總管大人有法子麽?”


    不管這是什麽時辰,現在主子沒有動靜,視若無睹,他們身為奴婢的又能怎麽辦!


    常總管重重的唿了口氣。


    他又怎麽會不知道這個結果。


    可他還是鬱結,還是鬱悶啊!


    “你先去換衣服!”常總管道,


    香蘭猶豫了下,點頭,“好!”


    現在四周這麽多的軍士,皇上又在,主子應該是走不了了。


    而既然主子走不了,那不管這除夕宮宴能不能參加,總歸是要迴去鳳儀宮的。


    她身上的這九等宮婢的袍子也是顯人耳目。


    香蘭退下去換袍子。


    常總管立在殿門口仰頭看著天。


    主子啊,要是再不動,那凰牒殿上下可就控製不住了啊!!


    ……………………


    凰牒殿。


    嘈雜的聲音迴響殿內。


    角落的絲竹聲動,香氣迷迭。


    京城中的官員已經來了大半兒,前麵在座的謝安華,容宗瑾還有寧親王都已經安若自坐。


    正中的高位上,帝後的身影蹤跡未見。


    不止如此,隔著屏風簾帳,似乎連後宮的妃嬪們也沒有現身。


    下麵的官員一開始還能相互交談,鎮定自若,可漸漸的就有些寂靜了。


    眼看著宮宴的時辰越來越近,似乎前麵後宮裏還是異常的寂靜……就算是帝後需要押後,可那些妃嬪們這個時候也該現身了吧!


    當中便有官員絡繹低語,幾道宮隨的身影也隱入了凰牒殿的暗處。


    顯然是去打聽消息了。


    “不擔心?”


    謝安華若無其事的喝著酒水,低低的對旁邊的人說,


    旁邊坐著的是夜淩澈,夜淩澈默默翻了個白眼,“和本王有什麽關係?”


    說著,眼角往容宗瑾的身上看過去。


    容宗瑾坐在他們的對麵,似乎是察覺到了夜淩澈看過來的視線,容宗瑾抬頭,端起手裏的酒盞遠遠的敬了杯。


    謝安華點頭,


    “這倒是……等過些日子,有的他忙的……”


    謝安華夜淩澈不約的端起酒盞,三人對飲。


    風華翩然,灼灼之姿。


    其他的一些官員看在眼裏,驀的有些詭異。


    ……………………………………………………


    魂殿內。


    糾纏在一起的身影相擁,靠在一起的四片唇終於分開,


    夜淩璟抵著她的額頭,口中噴出的氣息死因若無的吐在她的麵上,緋紅的肌膚帶起陣陣熱氣。


    飛離的神智迴歸,容纖月這才覺得失態,想要後退,他先她一步拉扯住了她。


    “這下我們扯平了!”


    他的雙手合住她的臉,逼著她的視線對上他的目光。


    清幽的目光刻骨,不容她逃避。


    “什麽?”


    容纖月扯了扯嘴角。


    心下陡然發亂。


    手下人兒身子的異樣,他焉能察覺不到!


    夜淩璟淺淺的勾唇。


    “朕騙了你,你也騙了朕。”


    “朕籠絡了你的幫手,你也把朕的人給收攏了。所以,我們扯平了!”


    淡淡的話語氤氳。像是浸濕了容纖月的眼。


    容纖月抿唇,微微的眯起眼睛,眼裏的酸澀讓她的視線有些模糊。


    “他們本來就是你的朝臣,即便對你有些不滿,想要和你對立,也是無傷大雅的玩笑。而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隻有我一個,這根本就不公平,又是何來的扯平?”


    夜淩璟的眼瞳微縮,他盯著她的瞳孔,


    “你一個?”


    他說,一手往她的腰腹上摸過去。


    “……”


    容纖月一滯,扯了扯嘴角,正要說話,夜淩璟又忽的發笑。


    低沉的笑聲在殿內迴轉,隻聽著人心頭沉悶,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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