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纖月麵上一閃紅暈,一手作勢的往自己的麵頰上撫了下,“是嗎?本宮倒是沒發覺呢!”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


    氣色好,是正常妲。


    “怎麽會!”懿貴妃容纖染似是驚訝,“臣妾看來,今兒皇後‘柔情綽態,媚於語言’,便是洛神賦中的仙人也不過如此了!窀”


    容纖染話音落,後麵幾名妃嬪也是應聲,


    “是啊是啊!”


    “皇後今日可堪是牡丹花首,無雙而美!”


    “……”


    容纖月似是怯懦的看過那幾位應聲的妃嬪,麵上的紅暈更盛,“這麽說,本宮原來差的很遠了?”


    頓時,剛才奉承的妃嬪,還有後麵正想要奉承的妃嬪美人兒們立刻噤了聲。


    偌大的殿內,竟一時寂靜。


    “皇後真是愛說玩笑!”


    優雅笑聲傳來,容纖染開口,臉上的笑容漸深,“皇後與臣妾均都是容家女兒,自是容貌傾城,隻是今兒皇後威儀端雅,讓臣妾等隻心生尊崇耳。”


    “是,是!”


    後麵又有幾位妃嬪忙著附和。


    容纖月恍然,“原來如此!倒是本宮少慮了!”


    少慮麽?


    剛才一直沒說話的數名妃嬪們垂下頭。


    隻是剛才皇後那幾句話,就已經足夠讓她們謹言慎行了。


    懿貴妃容纖染又是輕忽一笑,“皇後這般說,倒是讓臣妾等無地自容了。皇後母儀之尊,手握六宮之權,自當是事事周全,又怎麽會有少慮偏頗之時!如此,豈不是讓皇上無顏!”當初是皇帝不顧眾人反對,非要立為後,若是真當是不妥,那到頭來被笑話的就是皇上。


    容纖月的眸子微微一閃。


    她早就知道這個懿貴妃不是好相與的,這果不其然察覺到她要立威,立刻就說出這樣能讓她顏麵盡失的話來。果然不愧相門嫡女。


    “懿貴妃說的有理!”容纖月點頭,“本宮入宮以來,也確是讓皇上幾般為難,也曾言自己何德何能竟得皇上垂憐,隻是聖意昭昭,便是本宮再難堪大任,也不得不撐起來。所謂滴水穿石,鐵杵成針,早晚一日,本宮定不負眾望!”說她無顏無德什麽的也無所謂,誰讓皇上喜歡!


    容纖月一邊說著,一邊瞧著容纖染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僵,到最後那雙美麗狹長的眼睛裏幾乎要迸出火光來。


    而話音剛落,就聽著一聲清脆聲響,“臣妾以為,儀,乃典範,我大夏仁孝治國,法製輔之。皇後仁孝,天下皆知。昨日宮中嚴查,雖有微詞,卻是明典刑,肅宮闈。臣妾以為皇後當之國母無愧!”


    隨著,一窈窕美人兒從座位上站起來。


    她,白衣錦緞,流光撲螢,迤邐拖地的長裙如蓮,綻放妖嬈。


    她聘婷風姿,走到了容纖月麵前,盈盈一擺。


    隻是低眉垂首間,便已然風情蒲華。


    容纖月看著目光微晃,容纖染卻是險些站起來,怒目而視。


    其他的妃嬪更是連氣息都幾乎收斂了。


    “謝昭儀……”


    容纖月口中輕喃出聲,那聲音不大不小,坐在近處的幾位妃嬪美人兒都能聽的清楚。


    容纖染屏了口氣,才讓自己臉上再度緩緩的展出笑容來。


    “謝昭儀這番話說的當真是好!果不愧是我大夏才女!”


    謝昭儀衝著容纖染款款躬身,“懿貴妃謬讚!”


    言罷,謝昭儀從容優雅的迴了去。


    行走間,步履微動,卻是讓人心神皆醉。


    容纖月看著謝昭儀離去的背影,默默搖頭歎息。


    好一個美人兒。


    所謂顧香砌,絲管初調,倚輕風、佩環微顫。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時候,忽的,耳邊又是一聲輕笑。


    正就是左首的懿貴妃容纖染掩唇輕笑,先前看著她時眼裏帶著的怒意已然不見,此番全然是媚意橫生。


    “瞧瞧,本宮就說是才女吧!這一露麵兒,就是把皇後的魂兒都給勾動了幾條,隻是本宮倒是奇怪了,怎麽不見皇上色魂相授呢!難不成謝昭儀正是對著皇後的秉性?”


    全然是戲謔的話語,卻是字句都透著針鋒。


    別說是在場的美人兒,就是鳳儀宮的宮婢都知道宮裏能勉強和容家對抗的就是這位謝昭儀。而剛才謝昭儀那句顯然是偏靠著皇後的話似乎昭示著些什麽。可緊跟著這位懿貴妃就點出了謝昭儀的用心。


    ——就是想要跟在皇後的身邊又有什麽用?皇上照樣不會理會!


    剛坐迴到自己座位的謝昭儀臉上淺笑如雲的痕跡不變,眼底卻已然劃過暗光。


    容纖月隻若是彎了彎唇,還沒有說什麽,懿貴妃容纖染又接著說道,


    “若如此,皇後可不能虧待了謝昭儀!畢竟謝家和我容家一樣,都是朝中肱骨,缺一不可……”拖長的聲音裏,容纖染往容纖月的方向看了眼,眼中厲光一閃而過。


    ——別忘了,你是容家的女兒。


    容纖月彎唇,隻當是沒看到容纖染的目光,低頭品茗。


    容家的女兒麽?


    可惜,她早已經不是了!


    …………………………………………………………………………


    魂殿。


    殿外,仍是清幽雜亂。


    小路上,侍衛林立。


    此刻,殿門大開。


    殿內,青竹的氣息濃厚而來。


    殿門口,墨色的龍袍衣角被風吹舞動,帶起圈圈漣漪。


    數步之遠,謝安華看著前麵皇帝的背影,眸色深幽。


    這是他陪在皇上身邊十年以來第一次來到這裏。


    他也是少數知道魂殿對皇上而言何等重要的人之一,也包括寧王爺。


    他知道前日寧王爺也來過,隻是即便是寧王爺也不曾進到魂殿內。


    而今日,他竟有幸能靠近。


    皇上的神色看似和往日並沒有什麽不同,可他還是能感覺到皇上在站到門口的時候,明顯唿吸急促了稍許。


    他知道這是,緊張。


    隻是自從皇上登基到現在,哪怕當初未曾親政時,麵對正值咄咄逼人的容相,皇上也不曾如此。


    這魂殿當中,到底……


    沒容謝安華再有什麽思襯,夜淩璟已經踏入而內。


    謝安華跟著進去。


    殿內幽暗。


    謝安華一開始有些不適應。


    不過很快,謝安華就看到了殿內層層簾帳阻隔足有七八層之多。


    而隨著簾帳掀開,隱約可見當中燭光點點,似若夢幻虛無。


    終於,簾帳落到身後。


    就在殿內正中的空地上,按照九宮之圖,排了九九八十一根蠟燭,每根蠟燭左側,都擺著一盞長明燈。


    燭光柔和,燈火幽明。


    那青竹的香氣就是從長明燈中散發出來。


    青竹燈油,玉佛寺獨產。


    產之不易,每年隻有百十斤。


    而因玉佛寺乃皇家寺院,故而青竹燈油隻有皇家方能擁用。


    謝安華隱約的記得好像什麽書上寫著青竹燈油還有安魂鎮魄之效。


    是以,魂殿,當真為魂魄而設?


    謝安華心頭微震,他看向前麵的皇帝。順著皇帝的視線看到了那九九八十一根蠟燭和長明燈圍繞當中的一副畫卷。


    那畫卷正在當中,饒是有著這蠟燭和長明燈的光亮,他也僅能模糊的看到個輪廓。


    畫卷裏是個女孩兒。


    確切說是個女童。


    衣衫蝶舞,栩栩如生。


    看著衣衫樣式,也應該出自大家名門。


    <


    按照書上所說,這安魂鎮魄應該就是為了那畫卷裏的女童了。


    魂殿內。


    常總管恭敬屏息的站在角落裏,幾若不見。


    謝安華在看到那副畫卷之後也放緩了唿吸。


    寬敞的殿內,似乎隻有君臣二人。


    君王久久的凝視著那副畫卷,眼中帶著幾分眷寵,幾分謝安華全然看不清看不懂的情愫。


    久久。


    夜淩璟緩緩開口。


    吐出的字眼在滿是青竹氣息的空氣中蕩開淡淡波痕。


    “十三年!”


    “……朕初見她時,正是十三年前!”


    謝安華沒有說話,隻往前走了幾步,在皇帝身後一步站定。


    此刻,靠近了些許,那幅畫卷也稍有清晰。


    畫上的女童麵容嬌美,唇角含笑,尤其是那雙眼睛嬌俏動人。


    謝安華認得出這畫卷出自皇上之手,而按照筆法,似乎還是皇上年少時所畫。


    “那時,她不過才三歲!”


    夜淩璟緩緩的說著,謝安華腦中也恍若浮現出皇上幼年時的模樣。


    那時,他還沒有在皇上身邊侍讀,也隻是隨同父親進宮的時候和還是皇子的皇上見過幾麵。那時候的皇上俊美如女童,麵上總也含笑,眉眼間更沒有現在的幽深如墨,目光清澈,如清水湛湛。那時皇上鮮少與人言,沉默寡談。即便是見到他們這般同齡的孩童也隻是垂首低眉,匆匆一眼看去,就不再注視,甚是有時候在他看來連那時才五歲的寧王也不如。


    “母後過世的早,隻留下朕兄弟二人,雖也有父皇關切,可終究兄弟眾人,難以平持。那時朕隻想著能與澈安穩的活著就已經不易。她卻說,成王敗寇,自古有之!若不去奪,就隻有任人宰割!”


    聽聞皇帝這般說,謝安華的臉色乍然一變。


    是什麽樣家境熏陶才能讓這樣才不過孩提之年的*女童說出這樣的話來!


    “再見,她五歲,那時,朕已經生了心思,如她這般聰明的女童,若是他日敵對,恐怕不易。可朕還沒有動手,就先被她給打倒!她說,沒有自保之力,焉能苟活?”


    聽到這裏,謝安華的臉色再度一變。


    記得皇上就是在他陪讀的前一年開始苦練武功。


    他原以為皇上韜光養晦,也就在那個時候,沒想到竟是這般早!


    且還是因為這個女童?


    謝安華再次看向那副畫卷,畫卷上的女子眸光靈動,似乎正在笑語晏晏。


    “三見,是三年後,宮中政變,朕雖有影衛保護,卻也險些命喪,是她救了朕!”


    謝安華的眸子再度一縮。


    那年的政變,他記得清楚。因為正是七夕宮中宴會,他本也應隨之入宮,可因學業未完,隻能留在府中。


    聽說本是皇後嫡子的太子熏不知道怎麽得知了先帝改任皇位的意圖,先手謀變。若非是謝家及時調派了京郊的禁軍,還有尚在宮中的容相巧語連簧,恐怕先皇的性命也是不保。


    翌日,風平浪靜,身為皇子侍讀,自不得罔顧。雖下了一夜的雨,宮中地上還是可見血腥。而當他趕到禦學監,竟看到皇上毫發無損,神情淡若的坐在座位上看書,像是什麽都不曾發生過。聽到他進來,皇上看了他一眼,而也就是那淡淡投過來的一瞥,就讓他認定了這個君王。


    自後,皇上沒提過那夜的事情,他也打聽不到任何端倪,可既然太子熏先下手為強,自是要先製住皇上才能以除後患,所以他一直以為皇上自保得利,沒想到原來,那夜竟是她?


    “皇上,那她……”


    謝安華想要問,可話到嘴邊又問不出來。


    身為禦史大夫,可在朝上舌戰百官,如今,竟是連句整話也說不出來。


    前麵的人影似乎一僵,


    過了好一會兒,皇上的聲音在殿內盤旋。


    “……從那以後,朕足有八年不曾見過她!”


    ——這麽說,這個女童並無事。


    謝安華心下一鬆,不由得再往那幅畫上看過去。


    許是燭光晃動,那畫上女童的麵容霎那清晰的顯在他的麵前。


    若是無事,那這個女童到現在正是二八芳華。


    可若是這女童當真無事,那皇上設這魂殿又是所謂何來?


    “安華可是奇怪,朕為何要設這魂殿,安神鎮魄?”


    皇帝轉身,幽湛的目光看著謝安華、


    謝安華的心頭猛地一跳。


    難道說……


    ………………………………………………………………


    鳳儀宮。


    容纖月放下茶盞,道。


    “本宮對前朝的事情並不甚清楚,隻是前朝是前朝,後宮是後宮,倒也不必一概而論!”


    懿貴妃容纖染眼角睇了眼謝昭儀。謝昭儀看過去,頜首溫笑,似乎並不把懿貴妃的挑釁看在眼裏。


    容纖染嫣紅的唇角一沉,袖下指端丹紅微微一緊。隻是繼而,容纖染又是笑意橫生,媚態縱然。


    容纖月坐在高處,又是留意著,焉能看不到。


    容纖月唇角勾起,美目看向正是得意的容纖染,“懿貴妃,你我同出一門,禮儀教化不同旁人,宮規典範還是要遵的!”


    淡淡的一句話,讓容纖染臉上的笑意陡然一凝,


    謝昭儀眼中華光流轉,掩唇飾笑,卻是赫赫然的讓容纖染瞧個清楚。


    宮規典範第一條,就是後宮妃嬪不得罔議朝政。


    即便是平起平坐的皇後也要適可而止,更不要說是妃嬪,即便是身為貴妃也隻是妃嬪。


    容纖染唿吸陡然發緊,目光也隱露寒意。


    容纖月表示很無奈,


    ……身為皇後,母儀天下,前朝的事情雖不能不清楚,可把後宮和前朝混為一談,確不是一朝賢明皇後該有的行為啊。


    容纖月唇角的笑弧又深了些,稍稍的避過容纖染的視線看向半敞著的窗外。“本宮聽說前麵禦花園的花兒開的美,便想著如今咱們這宮裏也是嬌豔無雙,隻是如此美景若隻困於殿內,皇上又怎麽能瞧得見!正所謂‘亂花漸入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你們總也不能白白湮沒了這美好不是?”


    容纖月話落,剛才還各自小心的不敢大聲喘息的眾妃嬪們立刻就有些唿吸急促起來。


    更有數人抬頭看向容纖月,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點兒什麽端倪來。


    即便是前一刻還恨不得剮了她的容纖染也神色複雜的看著她,眉心微凝。


    如今任宮外百姓也都知道帝後情深,而就在這備受榮寵之時,她偏明擺著要眾位美人兒們各自施展手段,以博帝心。


    是想要試圖掩身而後,以免日後麻煩。還是另有圖謀?


    容纖月轉過眸光,對眾位美人兒的各種矚目視線視若無睹,隻端起茶盞來,又輕啜了口。


    嗯,香氣濃鬱。


    果真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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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頭高照。


    宮中紅牆碧瓦,更顯得灼熱非常。


    謝安華謝禦史在陪同皇上用過午膳之後,告辭退離。


    因身兼司膳之職,謝安華又往宮中的司膳轉了轉,方迴轉。


    此時的前庭宮中,因朝政散去,除卻被皇上宣召,並沒有什麽官員。


    兩側宮路,侍衛林立,手中劍戟在日頭下湛湛發亮。


    行走了一路,謝安華背上有些發熱,身上的官服也隱隱的有了些濕濡。


    隻是即便如此,他仍目不斜視,行走端莊,儼一倜儻俊美公子。


    一路之上,行色匆匆的隨侍宮婢無一不多看幾眼,更甚是惹得嬌顏羞紅,傾心慕濡。


    隻是此刻謝安華腦袋裏想的卻是在魂殿他應答“是”後,皇上唇角輕泛的笑意。


    似戲謔,似幽深。更似捉摸不定。


    遂後,皇上並沒有迴答他,隻是話鋒一轉落到今日早朝皇上輕描淡寫的就應了那數位官員的調派一事。


    皇上說,“隻當還個人情!”


    人情?


    謝安華不解,也琢磨不出。


    皇上也沒有再說什麽,就出了魂殿。


    在隨後的幾個時辰裏,皇上對那個女童和魂殿隻字未提。


    他自也沒有提及半句。


    不過,他終也能確定,皇上在魂殿提及的那個“人情”,定和畫上的女童有關?


    既能在數歲之間和皇上相遇,且又是聰慧廣,聞,如此家世,又會是誰家女兒?


    那個女童,又究竟是誰?


    謝安華腦中快速迴轉,數度思襯著能和畫上女童相近的門庭貴勳……


    彼時,正逢謝安華從禦書房門外走過。


    遠遠的隻見一行人,緩緩而來。


    宮婢前行,繚繞清香。


    正當中八寶鳳駕,寥寥驚豔。


    鳳鸞上,簾帳搖擺,隨著點點風兒輕揚,簾帳掀飛。隱隱露出車駕上那張傾城姣容。


    謝安華正欲垂首而稽的舉動微微一滯,眼前快速的閃過魂殿的那副畫卷。


    而也是他稍有怔愣,目光一時沒能移開。鳳鸞上的女子好像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轉頭,正看到了他。


    四目相對,那女子的眼中稍滯,隻是隨即又展露笑顏。


    隻是貝齒輕露,唇角微彎,卻似若華美珍珠,嶄露風華。


    謝安華的唿吸一窒。


    恍惚間,好像是畫卷中的女童長大,正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難道,那畫中的女童就是——


    不,不對!


    絕不可能!


    這位皇後入宮前默默寡聞,雖是皇上破格封後,可入宮以來,絕無半點兒如畫中女童般聰穎慧智,更無縛雞之力。


    不,絕不會!


    謝安華暗唿了口氣,垂首一輯,腳下緩退。


    拐過一處彎角,謝安華挺直了身子。


    而目光稍轉,看到另外一個人站在牆角,似乎正往某處看著什麽。


    謝安華的嘴角似有若無的彎了彎,轉身而去。


    …………………………………………


    鳳鸞。


    在禦書房外的亭廊處停了下來。


    容纖月從車子裏出來。


    但看著比起後麵的宮院明顯要有些灼熱的前庭,容纖月的眉心隻稍稍的凝了稍許。


    剛才她在車上看到的那個俊雅的官員應該就是和容家相對的謝家謝昭儀的兄長了。


    謝昭儀美的隻像是不出凡塵的仙子,而這位謝家兄長也是儒雅翩翩,不同尋常。


    難怪貴勳門庭讓人羨慕,不管容家也好,謝家也好,哪一家出的都是美人兒。


    隻不過,剛才那位謝大人看她的表情……怎麽看都有些像是見到鬼呢?


    “春桃!”容纖月喚。


    春桃過來,“皇後娘娘!”


    “本宮儀容可好?”容纖月問。


    春桃一愣,沒想到自家主子會這般問自己,可還是認真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然後用力點頭,“皇後儀容端莊,美若閬苑。”


    容纖月微微挑了下眉頭。


    這個小丫頭,還真是會說話了。


    這會兒,前麵去傳話的常總管已經迴了來,快步的到了容纖月跟前,躬身就是一拜,“皇後娘娘,皇上正等著您了!”


    容纖月點頭,轉身瞧了眼春桃。


    春桃知機,端過身後宮婢一路上捧著的盅碗就跟著過了來。


    而也就是容纖月轉身迴眸,視線中,似乎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過。


    容纖月微微凝眸,不由得往那個方向看過去。


    剛才過去的人,好像是……


    “好香啊!”


    這時,常總管輕歎了聲,隨著就是一陣深嗅,滿臉沉醉。


    “這是皇後娘娘親手給皇上燉的!”


    春桃下意識的就把盅碗往自己這邊挪了挪,儼然就是連香味都不想讓聞的樣子。


    常總管尷尬的摸了摸鼻頭。


    容纖月失笑,“若是常總管喜歡,趕明兒本宮要春桃也燉一些給常總管嚐嚐?”


    “奴才不敢!”


    常總管忙不迭的搖頭,“這是皇後娘娘的心意,奴才哪兒敢奢窺!”就算是皇後身邊的人做的,他也不敢吃半口。


    若是旁人,或是以為常總管就是在做樣子推辭。


    容纖月識人見微,看出來他說的是真的。


    唇角一彎,容纖月眼中弧度微綻。


    ……………………


    宮牆另一側。


    已然閃過的人靠在身後的宮牆上,官袍下的手攥了又鬆。


    “榮大人!”


    唿聲至,數名侍衛到了他跟前,拱手而立,“我們另有發現!”


    那人眼底的恍色褪盡,他沉目而對,“走——”


    “是!”


    眾侍衛跟隨。快速離去。


    ——————————————————————————


    禦書房。


    春桃進不得門庭,常總管也早就識趣的退到了門外。


    緊閉殿門的書房中。


    皇帝愜意的靠在身後的靠背上。


    一旁,端莊美麗的皇後把自己辛辛苦苦燉的雪花梨膏奉上。


    “璟,這是纖纖親手做的!”


    雖然沒有刻意的放柔了聲音,可柔美的嗓音還是讓寂寮的殿內迴轉鶯聲。


    “纖纖,不累麽?”


    夜淩璟一聲意有所指的低喃,容纖月眼中流光輕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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