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飄飄欲仙了一會之後,再消化了一會,再一臉遲疑地望著賭神:“老爺子,您到底想說什麽?”


    “還是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吧,你實話實說就好。”賭神含笑道。


    “我向來很坦誠。”楚江聳聳肩道。


    “你最想要什麽?”賭神直接問道。


    “我……想要的很多,一時之間分不清楚什麽是最愛。”楚江愣了愣,坦白道。


    “這樣說吧,隻要你要,隻要我有。”賭神笑道。


    “老爺子是想跟我做一個交易?”楚江似乎終於有點明白了。


    “可以那麽理解,不管你要什麽,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為你辦到,而你作為迴報,也要答應我一件事。”賭神微微點頭。


    原來賭神中午單獨宴請自己,又兜了一大個圈子,又是茴香豆又是小酒的,竟然為了跟自己做一個交易。


    “老爺子,您需要我做什麽就直說吧,隻要我能辦到,又不違背人道主義的,我一定做。”楚江有點哭笑不得了,何必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呢。


    “不,我老了,現在最怕的就是欠人情債。”賭神鄭重其事道。


    “那……您就隨便給我一點錢啊。”楚江咧嘴道,一臉的輕鬆。


    “我請不起啊!”賭神搖搖頭道。


    “哦?”楚江眉毛微微一挑,“這件事很難辦到嗎?”


    “很難,也許會有生命危險。”賭神道,“並且可能要花上你一輩子的時間。”


    “老爺子,您是不是要我花一輩子的世界去保護小白呢?”楚江其實心裏早已經猜到幾分了,一個七八十歲的賭神獨自見自己肯定是為了他最愛的人或物。


    隻是一開始被賭神的鋪墊搞的有點暈頭轉向了。


    隻要有一盤茴香豆,一壺小酒,其實什麽都可以敞開談了,何必轉一個大圈呢!


    賭神終於默默點頭。


    “那我不得不批評一下老爺子了,你的廢話似乎太多了吧,小白呢,本來就是我的徒弟,目前唯一的徒弟,也有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徒弟,你說說,如果有人對他威脅什麽的話,我能不挺身而出嗎!”楚江有點不高興地道。


    他雖然教司馬萱,薑冷研,麥當蓮內功心法,但是他從不承認她們是他的徒弟。


    因為她們都是咱江哥的女人,如果承認她們是咱江哥的徒弟,那豈不是亂……那個啥了。


    “老弟,老哥是人老了,說話也嘮叨多了。”賭神也不以為怪,反而對楚江流露出來的真性情感動,莞爾道,“隻是我認為在這個世上,除了我能為他付出一切,沒有第二個人可以。”


    楚江聞言,微微一怔,覺得聽有道理的,於是一臉認真道:“的確,如果他敢跟我搶女人的話,我就痛扁他一頓。”


    “如果小白某一個天無意間成了你女人的敵人呢?”賭神順著楚江的話題,意味深長道,“你會做出什麽選擇呢?”


    “事情不會到哪種程度吧,小白做的是賭場的生意,跟我的女人們幾乎不可能有什麽交集。”楚江搖頭道。


    “事情無絕對,以後的五年,或者十年,人都會變。誰又能保證將來發生什麽事呢?”賭神獨自飲了一杯小酒,悠悠道。


    一個七十多歲的,一個二十多歲的,相差了足足五十歲,看問題和事情自然有所不同。


    聽了賭神的話後,楚江心中也擊起了重重的漣漪,他曾經最佳的搭檔安晴,如今在哪裏呢?


    是她變了,還是自己變了呢?


    賭神的話雖然不是很深奧,卻也道盡了這世間很多的無奈。


    有人說,我們最大的敵人是自己,卻也有人說,我們最大的敵人是時間。


    有太多我們本以為永遠不會發生的事兒,但是在時間的作用下,卻順理成章發生了,並且給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的打擊。


    賭神經曆了七八十年的風雨,在很多時候,更是比其他人多了一重未雨綢繆的打算。


    盡管他說的比較苛刻,也把幾乎不可能的事假設在了尖銳的位置,從而有點點傷到了楚江某種層麵的感情,但是楚江卻無言以對,無法辯駁。


    賭神列舉的例子很現實,也很殘酷,甚至在旁人看來,有點杞人憂天。


    但是這就是愛。


    愛情也是愛,親情也是愛,真心愛一個人的時候,的確會讓人有些瘋狂,杞人憂天也是一種瘋狂。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話雖如此說,可是此時此刻,這個成大事的賭神卻比任何人都在乎細節,在乎被正常人忽視的細節。


    楚江雖然有點被圍在角落的感覺,但是他能理解賭神的心,於是也獨自飲了一杯小酒,順便抓了一把茴香豆,扔進嘴裏,咀嚼了起來:“老爺子,我可以向你保證,隻要他沒有做出人神共憤的事兒,他就是我徒弟。隻要他還是我徒弟,誰要是對他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脅,無論是天涯海角,我都不會坐視不理。”


    說著說著,楚江的眼神更加灼熱起來了:“老爺子,不瞞你說,我跟小白不但是師徒的關係,而且也是朋友的關係。他是你的驕傲,也是我的驕傲!”


    “師傅——”


    這個時候包廂的門開了,劉白快步跑到楚江身邊,用激動地聲音道:“這輩子能做您的徒弟,也是我最最的驕傲!”


    楚江瞥了一眼劉白:“你……在外麵偷聽?”


    “嘿嘿。”劉白摸了頭,不敢迴答。


    楚江又意味深長看了劉白一眼,撇嘴道:“偷聽就偷聽扭扭捏捏做什麽,又不是偷聽師傅跟某個女人聊人生。對了,剛才你的那句話說的欠當哦。即使你的心真的這麽想,也別當著你爺爺的麵說出來嘛,你應該說,這輩子能成為賭神的孫子,是你最最的驕傲。不然的話,你的賭神爺爺會吃醋的。”


    “哈哈哈—— ”賭神聽後欣然一笑,“他也許從不覺得是我的孫子是件多麽驕傲的事情哦。”


    “爺爺,趁我師傅在,就讓我說句真心話吧。”劉白望著他的賭神爺爺道,“其實作為賭神的孫子,壓力大於任何一切。但是作為您的孫子,也是我最最的驕傲!”


    楚江看著眼圈紅紅的劉白,一把摟過他的肩膀,笑罵道:“好了,別煽情了,來,陪師傅和老哥喝杯小酒,對了,老哥,你這茴香豆哪裏買的,還有這酒,市麵上也是沒有,該不會是您親手釀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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