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畫剛和you-kno-ho的退役成員聯係過,告訴他們事情已經了結得差不多了,讓他們趕在時局塵埃落定之前先行撤離,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


    至於真相如何,她迴頭會找個時間跟他們說個明白。


    出於對常笙畫的信任和對如今局勢的判斷,you-kno-ho的那幾個退役隊員隻好聽從她的話,進行戰術性撤退了。


    至於匡家那邊,常笙畫讓匡家兄弟倆在這段時間裏也盡量低調點。


    不過匡家和那些圈子的交集比較小,年前又在常笙畫的牽線下和覃家老四覃山祺做了生意,所以看在覃家的麵子上,一時半會兒也沒人會隨便動匡家。


    因此,覃山祺找過來的時候,常笙畫是有點意外的。


    敢情她之前忙活著對付金先生的時候,沒一個人能露麵出來幫個忙的,這會兒她安安分分做個研究人員了,倒是一個接一個地來折騰她了……


    今天仍然沒有任何小獅子的消息,常大魔王表示她心情不爽,誰來削誰!


    覃山祺明顯感覺到了常笙畫的低氣壓,尷尬一笑,“常小姐……”


    常笙畫在覃山祺對麵坐了下來,禮貌性地笑了一下,“最近這會客室都快成了我個人專用了,覃四少不如幫我跟療養院的新領導們說一說,給我單獨安排個房間接待一下來自四麵八方的貴客?”


    覃山祺知道常笙畫說的是反話,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常小姐說笑了……”


    常笙畫雙腿交疊,背靠沙發,麵色淡淡地問:“開門見山吧,覃家和萬家一直是聯盟,有什麽事也應該是和萬家商量,我的意思也讓萬家轉達了,覃四少何必越過萬家來找我呢?”


    “你這話說的,是活生生把我推到居心迴測的地步啊……”覃山祺苦笑,“其實我這次來,主要是跟你談談……唔,寧家的事情。”


    常笙畫揚起眉頭,“哦?五大世家要內訌了?”


    覃山祺幹咳,“別這麽說……我沒有這個意思,就是想問問寧先生現在……唔,是個什麽意思?”


    常笙畫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疑問,“嗯?”


    覃山祺道:“今天早上……寧家主喜得貴子。”


    “原來如此。”常笙畫看了一眼時鍾。


    現在才剛到下午,估計覃家那邊是一得到醫院那邊的消息,就立刻把覃山祺派過來了,敢情他們真的覺得跟她直接聊寧韶明的事情就有用?


    唔,好吧,是有用。


    常笙畫麵無表情地問:“所以呢?請我迴去參加滿月酒?覃四少來幫寧家家主送請柬?”


    覃山祺真的想要喊冤了,“常小姐你這可真的是冤枉我了,我能有這麽大的麵子,代替寧家家主來發請帖嗎?”


    如果是帝都的人聽見了,非得覺得不是他瘋了就是寧家瘋了不可!


    常笙畫不置可否,“哦。”


    覃山祺看了她好幾眼,心裏頭琢磨著常笙畫這下馬威到底算不算是折騰完了……


    常笙畫放下交疊的雙腿,靠在沙發背上的身體也微微前傾,這是一個願意主動交談的姿態,覃山祺的精神立刻就振奮起來了。


    “覃四少,說句實話吧,”常笙畫盯著覃山祺,“五大世家的平衡,你們真的想要徹底打破?”


    她這句話問得太認真了,覃山祺的臉色不由得微變,先是驚訝,後是無奈,“你覺得我們能打破嗎?”


    常笙畫想了想,“至少再過十年吧。”


    寧景侯正值壯年,就算沒有後代能接替他的班子,以他的手段至少還能穩住寧家如今的地位十年以上,更何況寧老爺子還在呢,有他的話,寧家就更穩了。


    這也是常笙畫反複擔心寧韶明被卷進漩渦裏之後會出事的原因——寧家根本就不怕打壓寧韶明,他們留著寧韶明也不過是為了純正的寧家直係血統,而寧景侯完全有時間再培養新的一代接班人。


    而寧韶明一旦被反複打壓,那麽寧韶明和常笙畫為此妥協,就有可能答應寧家的要求,將他們的兒女交給寧家撫養,這也是寧景侯正在打的如意算盤。


    外憂內患雙重夾擊,無怪乎常笙畫也有些緊張過度了。


    這個小獅子總是要以身犯險,她能怎麽辦呢?當然是……額,原諒他這就罷了,還得替他保駕護航掃清那些多餘的障礙呢。


    想到這裏,常笙畫難免就笑了起來,“四少,你們覃家是不是太著急了?”


    覃山祺幹咳一聲,“未雨綢繆嘛,就算大家沒有打破五大家平衡的意思,寧少作為寧家的下一代繼承人,他是怎麽想的……我們也是想要和他談談的。”


    “想和他談談?”常笙畫咀嚼著這幾個字,語氣有些微妙的古怪,“然後你就來找我了?”


    覃山祺不吱聲了。


    “嘖……”常笙畫搖了搖頭,“原來你們真的覺得我能做得了他的主。”


    覃山祺一聽,反而露出驚訝的神色,脫口而出道:“難道不是嗎?”


    話音一落,常笙畫就朝他看了過來,覃山祺立馬閉嘴了。


    常笙畫似笑非笑道:“看來大家對我的誤會有點深。”


    覃山祺心說這能是誤會嗎?明明就是一個被家族舍棄的後裔,還被丟出m國很多年,基本上斷絕了和國內的大部分聯係,靠山勢力都沒有,偏偏一迴國就攪動了無數風雲!


    說她做了什麽吧,其實很多事情也輪不到她來動,說她什麽都沒做吧,可到處都能看到她插手的痕跡,不動聲色將所有軌道推到她想要的那條路上……好一個一開口就能絞殺人心的能耐啊!


    要不是這一次事情鬧得太大,實在兜不住了,恐怕常笙畫已經全須全尾地退到幕後了。


    覃山祺也算是怕了笑裏藏刀的常笙畫了,告饒道:“常小姐,常姐姐,常大佬……我就是個被丟過來當炮灰的馬前卒,你能別對我笑得這麽瘮人嗎?”


    常笙畫的眉頭輕微上揚,“明明是你們把我想得太可怕了,戴著有色眼鏡看人,這都能怪我?”


    覃山祺舉手表示投降,“我錯了還不成麽……你就給個準話吧,寧先生的事情,你到底能不能跟我們談上一談?”


    “那我先問你——你們覃家,”常笙畫注視著他,目光仿佛能夠刺透覃山祺的眼球,“如果我想要寧家,你們打算怎麽做?”


    她這話實在太直白,眼神太壓迫人,在圈子裏行走多年習慣兜彎子說話的覃山祺幾乎被常笙畫噎住,頓了好幾秒鍾才道:“我們……我們當然是希望能和常小姐合作的。”


    常笙畫眯起眼睛,“原來……在寧家老爺子和寧家家主都還掌握大權的情況下,覃家更看好我和寧韶明嗎?”


    覃山祺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家族講究的是傳承,他們終究是會老的,而你們還有變強的時間,十年而已,等得起,不是嗎?”


    “然後寧家就會成為覃家的附庸?”常笙畫笑了,皮笑肉不笑的笑。


    覃山祺嘴角微微一抽,“常小姐說笑了……”


    “內鬥過一場的寧家還能不能繼續在五大世家之一的位置上站穩……”常笙畫假笑著道,“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覃山祺由衷地道:“在常小姐手裏,難道你還會擔心寧家會沒落嗎?”


    “在我手裏?”常笙畫的嘴角扯出一個極大的弧度,她忽然前傾身子,靠近到覃山祺麵前,黑沉沉的眼裏閃爍著莫名的光,聲音都帶上了蛇類冰冷的溫度:“四少,你覺得……寧家是不是遲早會姓常?”


    覃山祺後背的汗毛都要炸起來了,訕笑道:“這個……得看常小姐你自己怎麽想的吧,哈,哈哈……”


    “隻要我想,”常笙畫微微側過頭,側臉的輪廓竟是透出幾分尖銳的薄涼,“就可以嗎?”


    覃山祺咽了咽口水,“……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常笙畫低笑一聲,“帝都上層圈子裏的人都是這麽想的嗎?那我倒是能理解寧家家主為什麽看我不順眼了。”


    覃山祺有點捉摸不透常笙畫的意思,“常小姐不喜歡這個說法?”


    “我隻是覺得,”常笙畫終於後退迴了原位,覃山祺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她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方,“你們真心挺高估我的。”


    覃山祺咳咳兩聲,“怎麽會呢,常小姐已經跟我們證明了你的實力……”


    常笙畫臉上的表情像是潮水一樣突然就褪去了,“對你們證明?自作多情這種事情就不能少做一點嗎?”


    覃山祺僵住了。


    “其實我不想解釋那麽多的,帝都那些紛紛紜紜的流言關我何事呢?”常笙畫輕哼一聲,冷笑從嘴裏漏了出來,“不過你都找到我頭上了,那我就申明幾點吧。”


    覃山祺立刻豎起耳朵,“你請說。”


    “第一,”常笙畫的目光冷冰冰的,“寧家歸寧家,寧韶明歸寧韶明,我歸我,我做不了他的主,他也沒興趣去碰寧家,至於我……這就得看寧家會不會招惹我了,所以不管他寧景侯生了幾個兒子——別來煩我們。”


    這一點就把人噎得不行,覃山祺的臉都微微綠了一下,“……哦。”


    “第二,”常笙畫的手指在膝蓋上劃過,翹起的嘴角愈發尖銳,“你們五大世家內訌也好,合盟也好,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是一把好刀,但是你們可別亂用,不然下一次,割斷的就不隻是常家人的喉嚨了,你說……對嗎?”


    覃山祺的臉徹底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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