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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津是懷著萬分微妙的心情和常笙畫分開的。


    然後他就撞見了寧韶明。


    寧韶明有點不解,“超腦你這是怎麽了,表情怪怪的……”


    辰津默默地看著他,“中隊。”


    寧韶明:“啊?”


    辰津滿眼複雜地道:“你……保重。”


    寧韶明一臉懵逼,“哈?”


    辰津搖了搖頭,不願多說,直接就走人了。


    再待下去,他怕忍不住把常笙畫的“暴行”全給暴露了。


    不過這兩個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還是別去摻和了,明擺著會被女教官弄死的節奏啊!


    比起一心八卦的任筱鷗和試圖幫寧韶明止損的樓笑傾,辰津顯然更看得清形勢,他知道現在常笙畫肯這麽折騰寧韶明其實才是最好的,等到寧韶明真正成長起來,很多事情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不管是所謂的情傷還是常笙畫可能出現的反水。


    就像是去年除夕夜,常笙畫在雪地和煙花下對辰津說的那樣——他的痛苦,沒有人能切身體會,他的問題,沒有人能幫他解決。


    寧韶明始終是要自己去麵對這些事情的,常笙畫再怎麽厲害也是一個普通人,辰津可不覺得她能一直把所有事情都掌控得順順利利,絲毫不出現破綻。


    畢竟,寧韶明真要認真起來,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至於讓他通風報信的寧家家主……


    辰津表示他不伺候了,大不了把寧家的一些秘密捅出去,大家一起完蛋!


    辰津走開之後,寧韶明溜達到常笙畫身邊。


    “我說,你對超腦幹什麽了?”寧韶明莫名其妙地道,“把他弄得神經兮兮的。”


    常笙畫不置可否,“我能對你的寶貝人形電腦做什麽?”


    寧韶明想了想,也沒覺得辰津能和常笙畫起什麽衝突,隻好暫且把疑惑壓了下去。


    誰知常笙畫用一種很詭異的目光掃視了他一圈。


    寧韶明被看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怎麽你也怪怪的?”


    常笙畫托住自己的下巴,冷不丁道:“如果你爸讓你迴去結婚,你怎麽辦?”


    寧韶明嘴角一抽,“他以為他是誰啊,我幹嘛聽他的?”


    “不好說,”常笙畫一臉深沉,“說不定你爸直接就把你捆迴去,灌了藥丟到你的結婚對象床上。”


    寧韶明的臉不由自主綠了一下。


    按照他對寧景侯的了解,這種事情還真的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寧韶明警惕地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常笙畫無辜,“我能知道什麽?”


    寧韶明踹踹她的小腿,“少在那裏兜圈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常笙畫很淡定,“注意措辭,不要太粗俗了,寧小明同誌。”


    寧韶明無語地道:“你見過哪個當兵的不粗俗的,常小花同誌?”


    常笙畫默默地指了指自己,眉頭高高揚起。


    寧韶明沒好氣地道:“你頂多就算是半個當兵的!”


    you-kno-ho基本上就算是個影子部隊,隻有消息足夠靈通、地位足夠高的人才能聽到一些真真假假的傳聞,就算是寧韶明和這支部隊的人合作過,但也覺得他們跟鬼魂似的虛無縹緲。


    在you-kno-ho服役的期間,正式成員的軍籍是不存在的,避免在境外搞事情被抓住的時候暴露身份,到了那種地步,國家甚至不會承認他們的存在,就跟第七小隊一樣連個烈士的名額都撈不到。


    隻有像是任筱鷗和常笙畫這樣退役之後轉入普通部隊的,軍籍才會正式生效,所有資料還都是偽造過的。


    所以說,常笙畫隻能算是半個當兵的。


    想到這裏,寧韶明莫名有點別扭,心裏想著以前女魔頭說不定是吃了很多苦,才會變得這麽變態……


    不過寧韶明看了常笙畫一眼,又幹脆直接在內心否定了。


    算了,這廝肯定天生就是這麽變態的。


    常笙畫一看他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說我什麽壞話呢?”


    寧韶明理直氣壯,“不告訴你!”


    “嗬……”常笙畫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寧韶明趕緊把剛才的話題拉迴來擋槍,“快說,突然提到我那個便宜爸幹嘛?”


    常笙畫悠悠地道:“自然是有點門路,知道了一些內幕消息。”


    “什麽內幕消息?”寧韶明覺得肯定不是他樂意聽到的東西。


    常笙畫深深看著他,那眼神看得人有些說不出的發慌的感覺,“我不是說了麽,他想讓你結婚。”


    寧韶明一蹦三尺高,“你沒在開玩笑?!”


    常笙畫表示:“我沒必要開這個玩笑。”


    實際上在辰津來找她之前,常笙畫就已經收到了一些風聲,隻不過辰津說的事情肯定了她的猜測而已。


    寧韶明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他又在搞什麽啊,我以為你上次炸了他家,他就能消停點的了。”


    常笙畫糾正:“那也是你家,而且他已經消停很久了。”


    上一次寧韶明被抓迴去揍一頓,還是軍隊聯誼會的時候,到現在也有不短的時間了。


    寧韶明看出了常笙畫的認真,感覺頭皮都要發麻了,“那現在怎麽辦?”


    雖然他經常對寧景侯出言不遜,壓根兒就沒打算尊敬他這個當爹的,不過寧景侯整治他的手段多得是,常笙畫折騰起來時起碼會顧忌幾分,寧韶明不高興了還能揍迴去,但是寧景侯跟寧老爺子把他逮了迴去,每迴都跟下死手沒什麽區別,寧韶明也不好還手,所以對方要是動真格了,寧韶明還是有點怵他們的。


    有好幾次寧韶明都想提起十二歲那年看到母親的自殺現場後、拎把刀去捅寧景侯的膽氣,去跟寧景侯徹徹底底掰扯幹淨。


    可是寧景侯似乎早有所察,時不時就把他逮迴去教訓一頓,什麽五花八門的手段多得是,就連軍中的痛覺實驗、恐懼催眠那些亂七八糟的都能給他來一遭,更別提是斷手斷腳之類的皮肉傷了。


    久而久之的,寧韶明都有點條件反射的心裏沒底了。


    常笙畫留意到寧韶明臉上一刹那掠過的慌張,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直接扣住他的脈門一探,發現寧韶明的心跳果然立刻就亂了。


    寧韶明試圖用鎮定來掩飾心裏的底氣不足,“你說的這事兒靠譜嗎?”


    常笙畫卻是盯著寧韶明,卻是沒接他的話茬,而是問道:“他們對你做過什麽?”


    寧韶明撇開頭,“能有什麽的,不就是打一頓嗎?”


    “不主動說?”常笙畫涼涼地道,“我怕待會兒你會求著主動跟我說。”


    “……我說還不成麽?”寧韶明也是怕了她了,這女魔頭也是個不擇手段的主兒,“其實也沒什麽的,折騰人的事情你最擅長了,自己腦補就成了。”


    常笙畫狀似漫不經心,“是嗎?所以你覺得我跟他們是一路貨色?”


    寧韶明大感冤枉,“你又不是聽不出我的意思,還來擠兌我做什麽?”


    常笙畫瞧著他不高興的小模樣,笑了笑,“委屈了?”


    “……哼。”寧韶明從鼻子裏哼出一聲。


    常笙畫猝不及防地問:“他們動過你哪裏?”


    寧韶明一愣。


    常笙畫的手已經碰到了他的指尖。


    寧韶明條件反射地一抖,把常笙畫的手拍了開去,“啪”的一聲,常笙畫的手背都被拍紅了一片。


    寧韶明傻住了,“我……”


    常笙畫沉著臉,抬起手來。


    寧韶明下意識地就往後一退。


    常笙畫的手頓在半空之中,然後慢慢收了迴來。


    寧韶明這才發現常笙畫並不是想揍他,臉上頓時就變了臉色,有點尷尬又有點心虛。


    常笙畫的聲音有點冷:“他們對你用過審俘虜的私刑?”


    寧韶明霎時間就難堪起來了,他不指望在常笙畫麵前能保住什麽秘密,但是被揭穿的時候還是覺得心裏不好受。


    誰也不希望被人看出這麽狼狽的一麵,尤其這個人是常笙畫,他正在奮力追趕到她的高度的對象。


    比起寧韶明的忐忑不安,常笙畫的內心堪稱得上是暴躁,她閉了閉眼,藏下眼裏的戾氣,才不至於讓寧韶明受到更多的驚嚇。


    審訊俘虜的刑罰有很多,不管是哪一個,必定都是毫無人道的,但寧景侯作為一個父親,把這種刑罰用在了親生兒子身上……


    就算常笙畫見識過再多齷蹉汙穢的事情,也仍然覺得這種事情讓她惡心得胃液翻滾。


    難怪當時寧韶明被抓迴去之後,被打成那樣都沒有逃出來,就算寧景侯請來的警衛再多,寧韶明逃命還是不難的,隻能是心理上的恐懼造成的習得性無助,才會讓他潛意識裏就放棄了反抗。


    寧景侯竟然用這種方式來摧毀自己唯一的繼承人的心誌……


    就算常笙畫再怎麽壓抑,隨著心情而沉鬱下來的氣場還是讓人不適,寧韶明謹慎地看著她,“常笙畫?”


    “……沒事。”常笙畫吐出一口氣,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那麽陰鬱。


    氣氛太尷尬,寧韶明難得流露出幾分不知所措。


    常笙畫忽然握住了寧韶明的手。


    寧韶明這一次忍住了沒後退,但是當常笙畫的體溫通過皮膚傳遞到他的大腦時,他有些亂糟糟的情緒忽然就安靜了下來,那些翻滾出來的不安和恐慌都在漸漸遠去。


    常笙畫微微用力,握緊了寧韶明的手,表情很是古怪。


    真沒想到,她也會有這種類似心疼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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