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殲龍大隊選拔新隊員的期間,常笙畫並沒有忘記去查一下從關一徑那邊忽悠來的那封信。


    查的話自然是查不出什麽太有用的線索,隻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來做對比,但是分析了一番之後,常笙畫就難免陷入了深思之中。


    比起上一次那張字跡熟悉的紙條,這次這封信更像是一種挑釁和警告,信上簡單地說了一下任筱鷗的身份,字裏行間充滿了暗示和誘導的意味,很符合常笙畫對金先生做過的人物行為模型,說明這件事很可能是那批勢力在背後挑撥的,而且是金先生出手的。


    關一徑雖然跟金先生打過交道,但也隻是一麵之緣,加上他對追查關韞莊那件事的熱切心情,自然而然的就被引誘到了任筱鷗是you-know-who成員這件事上,而沒有發現任筱鷗已經退役,或者是她和關韞莊的死關係並不大。


    金先生的警告遲遲到來,也符合了他們勢力對常笙畫有所關注、但是不怎麽把她放在眼裏的狀態,那麽,那張紙條的存在就顯得愈發地突兀了。


    如果這是第三勢力的加入……


    常笙畫用自己的指關節抵在眉心,微微用力地揉了揉。


    她甚至有個荒謬的想法——會不會是you-know-who內部的人加入進來了?


    但是想到一半,常笙畫就覺得不太可能了,因為這場戰役本身就是那批勢力和目前的軍部係統互相抗衡、隱隱又影響帝都局勢的局麵,常笙畫才算是渾水摸魚、不被任何一方看在眼裏的第三方。


    如果給她放紙條的人不屬於三者中的任何一方勢力,那就應該是第四方了……


    因為you-know-who那邊也是獨立存在的,不服從任何一個黨派,也不聽從軍部的調動,隻對z國負責,是國家最為隱秘和尖銳的一把利刺,無論外麵怎麽變天,you-know-who都不可能參與進來。


    關韞莊身死,郭裏虎作偽證,第七小隊被犧牲……也許這也是金先生那邊想要滲透you-know-who的舉動,但是從結果來看,雙方都付出了代價,但是金先生那邊絕對是沒有成功的。


    常笙畫坐在辦公室裏出神。


    說實話,她真的不想斷定那張紙條的主人貓哥苗鳳纖。


    就像是常笙畫跟寧韶明說過的那樣,如果苗鳳纖沒有死,那麽當年泄密、導致關韞莊之死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不然他不可能從那場必死之局裏逃得出來。


    而且常笙畫這些日子也迴想了很多關於第七小隊的事情,這還是她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那麽仔細地迴想在you-know-who的生活。


    讓一個記憶良好但是從不多做迴憶的人做這種事情,帶來的後果就是——常笙畫蔫了好幾天。


    腦子以過高的速度處理那些龐大的數據,情景記憶和詞意記憶疊加在一起,讓常笙畫像是一台高速運轉中的計算機,完全一刻都不能停。


    處理被壓縮的數據包還好,但是這些數據包全都被解壓了,瞬間的釋放讓她的內存都從原本的億兆運行變成千兆運行了,像是老爺機一樣慢騰騰地嘎吱嘎吱,還要被常笙畫奮力推動著處理速度,腦子裏的“齒輪”簡直都快要磨出火光來了。


    常笙畫就這麽一邊蔫著,一邊繼續逼自己把八九年前的事情都盡可能清晰地翻出來,研究當時you-know-who之中,每一個成員身上到底有什麽特殊的表現。


    但是思考來分析去,常笙畫仍然沒有發現當年第七小隊內部的人——尤其是貓哥苗鳳纖有什麽不對勁的征兆。


    雖然他們都是經過專業訓練、可以完美掩飾自己的職業人員,但是這樣的一群人碰在一起,就表示如果誰有不妥當的地方,就會立刻被其他人發現。。


    尤其是常笙畫,她當年雖然沒有進行過係統的心理學學習,但是心理學這一行很講究天賦,她從小就是擅長察言觀色分析行為的人,第七小隊還和她經常一起行動,如果貓哥苗鳳纖真的是厲害到她都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步,那麽他就不會僅僅隻是一個第七小隊隊長這麽簡單了。


    正如任筱鷗之前所說的,常笙畫是關韞莊的得意弟子,是被他當成未來you-know-who的負責人來培養的,就算苗鳳纖能瞞過常笙畫,也不可能瞞得過關韞莊。


    他真的那麽厲害,那麽關韞莊培養的人就不會是常笙畫了。


    常笙畫翻來覆去,既找不到貓哥苗鳳纖有問題的證據,也找不到他真的活著的證據,更想不通是哪一方勢力的人會用苗鳳纖的字跡來騙她,常笙畫難得有了一種遇到疑難雜症的感覺,這可比對寧韶明有曖昧感情要糾結多了。


    畢竟小獅子那麽蠢,她想把這件事揭過去,完全不是難事……


    說曹操曹操就到,寧韶明攔住了蔫了吧唧的常笙畫,把她給堵在辦公室去食堂的走廊上了。


    常笙畫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子看他一眼,“幹嘛?”


    她已經餓了,懶得逗小獅子,腦子轉得太快了,她急需要高熱量的東西來補充腦力和體力。


    寧韶明看著常笙畫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當場就皺了眉,毫不客氣地拽著她就走,然後踹開了常笙畫的辦公室大門,把她拽進去了。


    常笙畫渾身提不起勁兒來,任由寧韶明隨便搗鼓。


    寧韶明也是一時氣不過,才會把她簡單粗暴拽迴來的,然後進了門才發現這個女魔頭居然是和平時截然不同的態度,乖得簡直讓人後背發麻。


    寧韶明有點懷疑她是不是在默默策劃著怎麽弄死他,結果迴頭一看,卻看到常笙畫把自己丟在談話室的沙發上,看起來好像特別疲倦似的。


    平時的女魔頭再怎麽累,也是筆挺挺地坐著,不會做出什麽沒形象的事情,更何況還在非談話時間,直接當著人的麵往談話室柔軟的沙發上躺屍。


    寧韶明當即就覺得事情大條了,心裏圍繞著著是“喪屍圍城”和“世界大戰”幾個爆炸性詞匯,麵上也帶出了一片納悶。


    “我說,教官同誌,”寧韶明把手裏的東西放了下來,“你是中邪了呢,還是生病了呢?”


    這幾天都不愛說話、打不起精神就不說了,還一副沒睡好、黑眼圈都出來了的x盡人亡的模樣,真的是太嚇人好麽!!!


    寧韶明目測了常笙畫的輪廓數據,覺得她似乎都在眨眼間掉了好幾斤肉,本來就一副又單薄又弱不禁風的樣子,完全靠兩米八的氣場撐著,這會兒快要連氣場都撐不住了。


    這真的跟見鬼了似的……


    常笙畫還是那副蔫蔫然的樣子,說話都抬不起聲調,她的腦子裏還跟多屏幕放視頻似的在處理那些記憶文件呢。


    “沒事……”常笙畫說,“就是腦子的軲轆軸快要轉當機了。”


    “……”寧韶明無語了一瞬,然後沒好氣地道:“我看你是腦子有病忘吃藥了吧!!”


    常笙畫沒興趣跟他抬杠,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腦袋就耷拉下去了。


    可惜在這種時候,兩個人的思維迴路不太能產生共鳴,寧韶明還以為她是在給自己一個不屑的眼神呢,當即就翻了個白眼過去。


    腦子裏還有一些迴憶沒有分析清楚,常笙畫不由自主地還在繼續“工作”,就跟頭腦風暴的時候刹不住車似的,很快又把寧韶明給忽略過去了。


    等常笙畫的分析暫時告一段落之後,她就聞到了一股香噴噴的飯菜的味道,這讓常笙畫的肚子反射性地發出了“咕嚕”的一聲。


    寧韶明正在把幾個保溫盒裏的飯菜拿出來,耳尖聽到這個聲音,當即就嗤笑道:“還不吃?你是想靠一口仙氣過活啊!?”


    常笙畫不會說她以前在中二期的時候,看到什麽修仙啊玄幻啊,還真的想過去修仙,畢竟這樣就能省略掉吃飯和睡覺,可以有大把的時間利用了。


    當然,這種中二的想法她是不會說出來的,此時也沒什麽覺得吃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的想法,常笙畫掃視了一圈桌子上的飯菜,判斷——


    湯是滋補的,還是小獅子的手藝,菜色是單獨開小灶的,肯定是炊事班的獨門手藝做的。


    寧韶明果然道:“我讓食堂那邊給你開了小灶,你趕緊吃啊,讓那些兔崽子看到了,非得給你搶光不可!”


    這種小灶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有的,寧韶明都把之前常家老五常重戟送的人參給翻出來了。


    常笙畫很餓,但是她並沒有第一時間拿起筷子,隻是定定地看著寧韶明,沒頭沒尾地問:“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寧韶明一頭霧水,但還是語氣很不好地道:“我這是扶貧來了!免得殲龍的指導員因為營養不良掛掉了!你自己想想你這幾天吃了多少頓飯?!”


    常笙畫仔細一想,唔,想不起來了,有時候忘了就沒有去吃了。


    “還想個鬼啊?”寧韶明罵道,“你到底吃不吃的?不吃我就吃光了?”


    常笙畫慢吞吞地把整一個湯盅都拖到自己麵前,道:“吃,別跟我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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