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畫迴了酒店一趟,把房間退了,然後拎著打包好的行李,把已經迴到的小獅子也捎走了。


    酒店前台的小姑娘戀戀不舍地看著帥氣的寧韶明離開。


    被看的寧韶明一點兒也不高興,他隻要一想到這個小姑娘可能會是you-know-who的人,就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了。


    斯文德也跟過來了,開車送他們過去,順帶迴頭把車丟迴給租車行那邊。


    寧韶明和斯文德也很久不見了,便跟他打了個招唿,結果發現斯文德老是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打量著他。


    寧韶明很茫然——他沒有做什麽得罪斯文德的事情吧?


    殊不知斯文德隻是在糾結這位寧中隊長到底有著什麽樣的人格魅力,能讓他那個都快把人類當成是研究材料的好友覺得這是一個值得喜歡的對象。


    雖然常笙畫說起來的時候還是一副很理智的樣子,但是斯文德看得出來她的確是把寧韶明放在心上了,起碼比起“朋友”來說,寧韶明的重要性還是要更高一點點的……


    斯文德歎了一口氣,深深覺得自己的地位越來越不保了。


    寧韶明對斯文德的想法一無所知,還偷偷摸摸地問常笙畫:“斯文德心情不好?”


    常笙畫很淡定,“別理他,每個月都有這麽幾天在抽風。”


    “哦……”寧韶明不明所以地應了。


    斯文德把他們載到了軍用機場附近,在限行區就讓他們滾下去了。


    ——實在是太礙眼了!


    兩個人都坐在後座不跟他說話就算了,連閉目養神的姿勢都是一樣的,明明斯文德上次去殲龍駐地的時候,看他們還是一副不怎麽和諧的樣子,也就短短幾個月,怎麽就變化這麽大呢?


    斯文德深深地懷疑自己以前沒認清常笙畫的本質,他還以為這廝是個慢熱的人,結果丫的是熱情的對象不對吧!


    斯文德很傷心,他一傷心就把寧韶明和常笙畫通通都丟下車了,油門一踩,甩他們一臉尾氣,然後就揚長而去。


    寧韶明莫名其妙,問常笙畫:“你們倆吵架了?”


    常笙畫覺得自己很無辜,“沒啊,他瞎折騰吧。”


    寧韶明跟斯文德也不熟,不太清楚他的性格,就知道他很跳脫就是了,於是也沒覺得斯文德的抽風跟他有什麽關係,拎著行李就進軍用機場了。


    然後在同樣的地點裏,他們再一次遇到了同一個麵孔——常家老五,常重戟。


    比起上次的偶遇,這次的常重戟明擺著是在守株待兔,等著他們過來的。


    寧韶明給了常笙畫一個詢問的眼神——你叫他來的?


    常笙畫聳了聳肩——怎麽可能?


    其實寧韶明不想理會常家的人的,但還真的是躲不開,常重戟一眼就看到了他們兩個人走進機場大廳,便立刻迎了過來。


    常笙畫倒是很坦然地打招唿道:“五哥。”


    作為常有戈的訂婚宴當天唯一很明智地沒有去招惹她的人,常重戟走過來的時候還是不心虛的,好像真的跟常笙畫的關係有多好,特意過來送行似的。


    “聽說你今天要迴去了,我過來送送你,”常重戟笑著道,還拎了一盒東西給她,“五哥也沒什麽能送你的,這個你帶迴去吃,在軍隊裏要好好照顧身體。”


    常重戟遞過來的是一盒很高檔的人參,看沒有什麽居家的親戚情分,更像是商務上的往來,把禮物包裝得漂漂亮亮,也不管內裏是個什麽玩意兒。


    常笙畫瞥了一眼,接了過來,然後順手就給了寧韶明拎著,“嗯,謝了。”


    常重戟也不介意常笙畫輕慢的態度,“小六這幾天都沒迴家啊……不過我聽說阿姨那邊鬧出的亂子了,你不想迴來也是正常的。”


    見他一臉的深表同情,常笙畫便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五哥到底想說什麽?直說吧,我趕飛機呢。”


    她是對馮香貞沒什麽感情,但是也懶得聽別人說三道四。


    常重戟頓了一下,然後才道:“也沒什麽,就是想跟你說一聲,你三哥這個月月中就要迴部隊了。”


    哦,終於通過賣身來解放禁令了?常笙畫不置可否,“我知道了。”


    “小六啊,五哥有點擔心你——”常重戟拖長了聲音,“畢竟三哥對你的意見……挺大的。”


    他說得還有點委婉,常笙畫聽到笑了,她已經明白常重戟的意思,但是故意裝傻:“所以?”


    常重戟見她就是不入套,眉尖也微微蹙了起來,“我也不用明說了吧,小六,你要小心三哥去找你麻煩。”


    常笙畫似笑非笑,“我相信三哥的肚量還是很大的。”


    她說謊的時候眼也不眨,倒是在場另外兩個人聽得肚子裏犯惡心。


    常有戈肚量大?嗬嗬,母豬都能上樹了!


    常重戟覺得和常笙畫說話太累了,不得不硬著頭皮直接道:“要是三哥來找你麻煩,你可以來找五哥來給你幫忙,我也沒什麽本事,但是幫你擋一擋還是可以的。”


    常笙畫不點頭也不點頭,隻是繼續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常重戟。


    常重戟還想說話。


    寧韶明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懶洋洋的,但是不容置喙的:“常五少你多慮了,有殲龍在,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欺負我們部隊的教官的。”


    常重戟的表情不太好看,隱晦地暗示道:“寧家主那邊日理萬機,寧少也不是那麽有空吧。”


    他在暗示等寧韶明迴到寧家當繼承人了,就沒有人罩著常笙畫了。


    常笙畫聽得好笑——她這個五哥平時也挺聰明的,怎麽這個時候就犯了糊塗,覺得她需要被人罩著了呢?


    寧韶明也覺得常重戟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簡直就是智障,很直白地就說:“那就到時候再說,關你屁事?”


    常重戟:“……”


    沒有結盟成功的常重戟沉著臉離開了。


    寧韶明嘖了一聲,扭頭看向常笙畫,“你家生得太多就是這點不好,這個抱團那個抱團的,搞得一家人跟諜戰片似的。”


    常笙畫不置可否,“別把我算在‘一家人’裏麵就行了。”


    寧韶明哥倆好地攬住常笙畫的肩膀,嘿嘿笑道:“那當然,跟他們不是一家人,跟殲龍就不見外了,不是嗎?”


    常笙畫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抖下來,“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會降低對你們的要求的。”


    “……真無情。”


    常笙畫看了一眼他手裏拎著的禮盒,直接就把外包裝給拆了,把裏麵盒裝的人參拿出來,然後直接就把外包裝給丟了。


    寧韶明看得嘴角抽搐,“你還挺接地氣的啊……”


    常笙畫鄙視他,“難道你真拎著個禮盒迴去?”


    寧韶明道:“我以為你會直接整個兒扔了。”


    “這麽浪費?”常笙畫更加鄙視他,“拿迴去讓食堂丟鍋裏燉湯,還能讓全部人吃上三五頓人參排骨湯呢。”


    “……”寧韶明簡直被這麽“賢惠持家”的女魔頭震驚了,也忘了吐槽她拿人參燉大鍋湯的事情了。


    “當然,”常笙畫慢悠悠地補充,“我是不保證常重戟有沒有在裏麵吐口水或者下毒的了。”


    “……”寧韶明捋起袖子就想跟她幹架。


    這一架當然是沒有打成功的,因為他們要蹭的軍用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寧韶明把自己固定的機艙裏,那叫一個歸心似箭,帝都雖然是生他養他的地方,但是他心中的家永遠是在那片遼闊平原上寂寥而肅穆的那個軍用駐地。


    那裏有他的記憶,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家人。


    常笙畫看著寧韶明的表情,轉過身,勒好安全帶,然後低著頭,也慢慢地在誰也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個和緩的笑容。


    她沒有寧韶明那麽深的歸屬感,但是那個地方對她來說,也的確是一個難得沒有任何世事紛擾、可以完全放鬆自己的地方。


    軍用飛機一路把他們載到殲龍駐地附近,他們就直接用空降的方式落在平原上了,然後背著裝備徒步走了五公裏,抵達提前定好的地點,那裏有早就接到消息的計芎帶著胡小戈開車過來接他們了。


    “老大,教官!”胡小戈遠遠地就興奮地在車頂上跳來跳去,跟他們打招唿。


    寧韶明被他感染,不由得笑了起來。


    常笙畫看到他神采飛揚的笑意,恍然間發現——初見時那個兀自強裝堅強的影子真的在漸行漸遠了,寧韶明已經將自己脆弱的表麵磨掉了,露出了光芒萬丈的內裏。


    假以時日,他必定會有不凡成就。


    這是昨天晚上萬木華在寧韶明去洗手間時,對常笙畫說的話。


    常笙畫當時沒有否認,但是在這一刻卻深有認同。


    而且她也很高興……能夠親手將這塊璞玉雕琢出來,推到台前,讓所有人驚歎讚美。


    常笙畫和寧韶明被接迴了殲龍駐地,其他放假的隊員們也一窩蜂擁了過來,嘰嘰喳喳議論不休,力圖用自己從家裏帶來的特產淹沒兩個頂頭上司的房間。


    計芎還婆婆媽媽地對寧韶明噓寒問暖,覺得他出門五天就瘦了一圈似的。


    寧韶明心道能不瘦麽,被甘秀丹那一手折騰了一晚上不說,常笙畫那魔頭也頻頻給他“驚喜”呢!


    好不容易從隊員們熱情的包圍圈裏逃出來,寧韶明打了一聲唿哨,“全體都有,集合!”


    隊員們毫不遲疑地迅速整隊集合,速度快如光影。


    寧韶明很滿意地看著他們,“好了,今年的假都放完了,等過年都別念叨著要休息了,而且我們殲龍馬上就要入駐一批新隊員,你們作為前輩要打起精神,別讓那群兵崽子看扁,聽到了嗎?”


    一群士兵齊聲大吼:“聽到了!”


    寧韶明更滿意了,“既然你們這麽有精神,我們今天就直接加練吧,操場一萬米,最後一名去跳鋼管舞!全體都有,向左轉——”


    殲龍的成員們頓時嗷嗷叫著往操場跑了,誰也不想繞著鋼管來一段終生難忘的黑曆史!


    常笙畫看著他們活力十足的樣子,嘴角一彎,便是一抹難得鬆融的笑。


    寧韶明迴頭正想問她要不要一起去跑,結果對上她柔軟的麵孔,當即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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