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畫並沒有跟任筱鷗提起有人在尋找關韞莊遺物的事情,隻是說當年那批勢力現在又開始活動了,殲龍大隊就是受害者之一,所以寧韶明現在是他們的合作夥伴,暫時是可以信任的。


    重啟當年的血案,任筱鷗很激動地問他們之後能做什麽。


    常笙畫搖了頭,示意她先按兵不動,現在他們還沒有合適的方向去調查,常笙畫也隻是先來打個前哨站,通知任筱鷗做好準備而已。


    任筱鷗有點失望,但也明白這種事情急不來,不然又會是和當年一樣的結局。


    故而,任筱鷗隻是表示事情有任何變化,都可以隨時通知她,能幫得上忙的,在所不辭。


    和任筱鷗分開之後,寧韶明跟常笙畫討要他的煙。


    常笙畫隨手丟給他,但是在那壓迫力十足的眼神中,寧韶明愣是沒敢真的拿出來抽,隻好自己揣兜裏了。


    “你想去找關一徑他爸的遺物?”寧韶明問。


    常笙畫的眉宇之間掛著沉甸甸的思索之色,“如果有的話。”


    寧韶明不解,“但是你這沒頭沒尾的找,連找什麽都不知道,這要怎麽弄?”


    她連跟任筱鷗都沒仔細說,想找起來就更難了。


    常笙畫卻是搖頭,“有點方向,還不確定……而且不找的話,誰知道金先生那邊到底在盯著我做什麽。”


    連常家的人都變得神神經經的……


    寧韶明提了個問題:“如果那個東西是不存在的呢?”


    常笙畫微微一怔。


    寧韶明道:“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很多人都覺得某樣東西應該存在,但實際上可能原來就沒有,或者是早就沒了?”


    他說得有點繞口,不過常笙畫聽明白了,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這樣東西存在,但是距離當年關韞莊出事到現在,已經是八年時間,他們就是鏟地皮也給挖出來了……


    但是他們現在仍然在不急不忙地試探著她,那麽這樣東西要麽是實在找不著了,要麽就是他們也在懷疑東西存不存在……


    常笙畫覺得自己仿佛觸碰到了一些新線索,便拍了拍寧韶明的肩膀,讚道:“不錯,智商有上漲。”


    寧韶明:“……???”


    這是誇他嗎?這是損他吧!


    接下來的一兩天裏,22區在忙著團隊賽的事情,殲龍大隊過得還算是平靜。


    常家那邊也沒來沒事找事了,而跟殲龍大隊有過節的部隊,該來的都來了,沒來的估計也沒空來了,寧韶明掐指一算,覺得他們也能清靜會兒了。


    團隊賽期間,殲龍大隊依舊被分到了最糟糕的巡邏任務,美其名曰能者多勞。


    於是乎,隊員們天天翻山越嶺,去檢查團隊賽的圈定區域的邊界線有沒有被人破壞,或者是有什麽人擅闖,因為這一帶是山地,哪怕有空中巡視,也怕有什麽東西不小心闖進來了。


    到了晚上,好些個隊員風塵仆仆地迴來,有的抹了一把臉就直接睡了,到下半夜還要去值班巡邏,雖然看著那些參賽的人就覺得羨慕,不過他們也沒力氣吐槽了。


    人手不足的情況下,一直作壁上觀的常笙畫也加入了去檢查邊界線的隊伍。


    寧韶明提過讓她呆在下麵盯著巡邏的情況就好,但是常笙畫覺得無所謂,拎著東西就和隊員們一起上山了。


    以前在雪地長途拉練的時候,隊員們就知道常笙畫這個人從來不把自己當女人看的,但是看著她直接把一條撲過來的蛇捏在手裏弄死時,還是忍不住脖子一涼。


    ——他們的教官……真的好兇殘qaq。


    常笙畫微微皺起眉頭,看向他們,“打起精神來,跟人幹架都沒有吃槍子,你們是想在這裏被蛇咬死嗎?”


    被她一嗬斥,一眾士兵們拍了拍臉,努力讓自己精神點。


    常笙畫的眉頭還是沒有鬆開,不過這份不悅並不是針對殲龍大隊的。


    最近的任務太重,大家都有點睡眠不足,特種部隊的兵也是人,就算比平時的訓練任務輕鬆,但是每天都要進行體力活動的,精力也會跟不上。


    另外,食堂那邊也越來越難搞了,殲龍大隊不想跟其他部隊一起吃,就是怕有人動手腳或者是大庭廣眾起了衝突,之前他們提前去把飯菜打迴來迴宿舍樓的天台上頭吃,也無形之中避開了不少風波。


    可最近他們能打迴來的菜色越來越少,每次的理由都說是其它的菜還沒煮好,常笙畫心知常家是沒動手腳,但是那些跟著他們的狗腿子就不一定了。


    上位者不喜歡的人,自然會有一群人在幫他們把礙事的家夥挪走。


    看來常有戈還是不太死心啊,常笙畫覺得自己對他還是有點仁慈了。


    常笙畫算了一下,再撐兩天,22區這邊的對抗賽就會結束了,到時候他們就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


    來這裏也不過是十天而已,一群士兵個個兒都有瘦了的跡象,小獅子都已經急得要炸毛了……


    常笙畫暗暗地決定——再有人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她可一點兒都不打算手下留情了。


    這話剛說完呢,常笙畫在傍晚的時候帶隊迴去,就碰上來堵槍口的人了。


    在宿舍樓去食堂的必經路上,某個路口,這裏撒了一地的飯菜,十幾個鐵飯盒摔在一邊,沾滿了路邊的落葉和塵土。


    餘慶栗帶著幾個去打飯的隊員站在滿地飯菜裏,褲子上還掛著菜湯和飯粒,氣得他們直哆嗦。


    常笙畫不動聲色地把他們對麵那支隊伍掃視了一圈,沉聲道:“怎麽迴事?”


    餘慶栗轉過頭來,看到常笙畫,頓時就委屈了,說道:“教官,他們突然就撞過來了……”


    他身後的隊員們也喊了一聲“教官”,露出委屈又憤怒的表情。


    常笙畫把背上的包丟給旁邊的劉興,走過去,看了一眼地上被踩得亂七八糟的飯菜。


    最後,她抬起眼簾,和對麵部隊裏為首的那個人對視著。


    那個男人戴著軍官的肩章,本來還一臉理直氣壯的,但是被常笙畫冷幽幽的目光一看,他就忍不住氣短了一截,說話都沒有那麽有中氣了。


    “我、我們沒撞他們!”男人說,“是他們撞過來的,我們這一大波人呢,他們得多瞎才能被我們撞上?!”


    “少胡說八道!”餘慶栗立刻道:“明明我們已經站在路邊給你們讓開路了,你們還是直愣愣衝過來!”


    “你有證據嗎?!”


    “你……!”


    常笙畫看了一下四周,很好,沒有攝像頭,那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了。


    常笙畫打斷了他們的互相辯論,“我是他們的指導員,姓常,報上你的名字,還有,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男人下意識地肅立,答道:“報告,我們是七七三步兵團,我是二連連長章鑒!”


    “章連長……”常笙畫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我的兵撞了你們?”


    章鑒大聲道:“是!”


    常笙畫抬手示意殲龍的士兵別說話,又道:“那你覺得我們撞了人,應該怎麽做?”


    這個處理方式有點出乎意料,常笙畫居然沒有追究他們誰對誰錯,直接說賠禮道歉的事情,章鑒一下子就愣了。


    傳說中78大隊的指導員……這麽好說話嗎?


    殲龍的成員們也有點不解,難道女教官這次不幫他們嗎?


    章鑒試探性地問道:“讓您的兵給我們公開道個歉?”


    “公開道歉?”常笙畫似笑非笑。


    章鑒忍住後退的衝動,“您的兵撞了人,總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對吧?”


    恐怕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語氣顯得有點心虛。


    常笙畫頷首,“也就是說,你承認你們和我們的兵有過肢體觸碰了?”


    都撞上了,不就等於是有接觸嗎?章鑒不明所以,“……是啊。”


    常笙畫道:“我們可以答應給你們公開道歉。”


    章鑒還沒來得及高興,常笙畫就又補了一句:“不過你們也得公開跟我們道歉。”


    “……啊?”章鑒愣住了,“為什麽?”


    常笙畫往自己身後看了一眼,幽幽地道:“因為我的兵也被你們推倒了。”


    餘慶栗接收到常笙畫的信號,鬼使神差地就領悟了她的意思,瞬間一個“撲通”滾到地上,十分誇張地慘叫道:“哎呀,我的腳好痛!你們踢我做什麽?”


    餘慶栗身後的幾個士兵見狀,眨眼間也跟著一起倒在了地上。


    “哎喲,我的手好疼啊!”


    “不就不小心撞到你們麽,你們至於打人麽!我的腰疼疼疼!”


    “我的拳頭好痛好痛……”


    不就是碰瓷麽,看誰碰得過誰!!!


    他們簡直把“假摔”兩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章鑒和他身後的士兵看著餘慶栗等人在地上毫無形象地打滾,當即瞠目結舌。


    殲龍大隊的其他士兵也裝作義憤填膺的樣子,討伐他們得理不饒人,還要把人打傷了,真是太不厚道了。


    章鑒有點惱怒地道:“我們沒打人,你們這是誣陷!”


    常笙畫挑起眉頭,“章連長,做錯了事情就要認,我們也認了撞你們是不對的,你們怎麽能不認打人是不對的呢?”


    說著的同時,常笙畫就對站著的殲龍隊員擺了擺手,“快扶你們隊友起來,我們去公開道歉,然後再讓章連長他們給我們也道歉。”


    “等等!”章鑒見勢不妙,立刻就道:“要不就……不用道歉了吧,大家都是好兄弟,一點摩擦而已,私了就行了。”


    他身後的士兵也有點不安,他們當然知道自己的連長在碰瓷,可是又不敢說。


    常笙畫看向章鑒,像是在笑,但眼睛毫無溫度,“不用我們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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