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韶明的本意是在任筱鷗麵前刷個好感,畢竟常笙畫剛說這個女人挺重要的,關乎到那批神秘勢力和常家的事情,寧韶明剛不小心推了人家一把,就想刷迴一點印象分,所以任筱鷗問問題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迴答了。


    其實寧韶明是想表達他和常笙畫的關係不錯,讓任筱鷗可以放心辦事,但是他們的對話不經意間就變成了……


    “你們兩個,關係不尋常哦。”


    “還好吧,她幫了我很多忙。”


    一種迷之曖昧感就這麽出來了。


    也無怪乎任筱鷗瞬間就想歪了,什麽細水長流日久生情英雄救美之類的……


    常笙畫眯起眼睛,單手握拳放在嘴邊,咳了一聲,把正在麵麵相覷的寧韶明和任筱鷗的注意力拉了過來。


    寧韶明和任筱鷗同時看向她。


    常笙畫很滿意他們的默契程度,也不說什麽越描越黑的話,直接就對任筱鷗道:“寧中隊年紀也不小了,最近家裏也催的比較緊……”


    這個經典的開頭一出現,任筱鷗瞬間頭皮發麻,寧韶明也有了不祥的預感。


    常笙畫頂著他們威脅的視線,雲淡風輕地把下麵的話說完了:“曉鷗你最近也在頭疼著相親的事情吧,不如和寧中隊試試?”


    任筱鷗登時就蹦了起來,“不行!”


    寧韶明第一反應也是想反對的,但是任筱鷗說得太快,寧大少表示——他不開心了!


    明明他也是個有才有藝能打能幹的有為青年吧,連常笙畫都對他告過白(……),任筱鷗這麽嫌棄他真的好麽!


    一瞬間的靜寂,也讓任筱鷗意識到自己可能傷害了一個大齡青年的心靈,忙不迭把話兜迴去,“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寧中隊這麽好的男人,我怎麽好意思收下,其實我比較喜歡另一個款,比如你們隊裏那個辰津就不錯,真的。”


    任筱鷗努力睜大眼睛,試圖用純潔無辜的表情打動大魔王常笙畫。


    常笙畫卻施施然地掏出身上的通訊器,“喜歡辰津是吧,那我把人約出來……”


    “等等!”任筱鷗撲在她腿邊,雙手蓋住常笙畫手裏的通訊器,似哭似笑地道:“我就在上一次無線電對抗賽的時候見過他一麵,約出來的話太冒昧了,你看咱們循序漸進怎麽樣?”


    常笙畫皮笑肉不笑地睨她一眼,“行,那我把他手機號和郵箱號給你,你記得跟他好好聊聊。”


    任筱鷗鬆了一口氣。


    常笙畫慢悠悠地補充:“我迴頭會幫你問問辰津,他對你有什麽印象的,別擔心。”


    任筱鷗:“……qaq!”更擔心了怎麽辦!


    寧韶明圍觀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心理就平衡了。


    原來女魔頭從小到大從內到外都這麽兇殘,不是專門針對他啊……


    因為寧韶明的一個舉動而導致話題歪掉,幾分鍾後,常笙畫又把歪了的樓正了迴來。


    “常奇劍和常有戈那邊有什麽大的動靜麽?”常笙畫問。


    她話裏多了一個“大”字,話題的屬性就微妙地出現了變化,任筱鷗沒有察覺,但是潛意識裏接收到了,就下意識地把一些小事——例如常有戈派人鼓吹陸戰偵察隊,讓他們去給殲龍大隊找點茬——給忽略掉了,改而說起了一些動靜比較大的事情。


    常笙畫聽了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說什麽,而是把目光投在了寧韶明身上。


    寧韶明和常笙畫對視一眼,這才對任筱鷗道:“你的意思是,常家老大一來到22區,就去了你們通信營巡視,還問了後勤人員怎麽上報鬧事的細節?”


    任筱鷗點了點頭,“比如你們去巡邏,撞見一群士兵在打群架,不管你們能不能解決這件事,都要先把事情報上來,好讓通信營這邊逐級上報,而且在你們不方便叫人的情況下,通信營這邊還會聯係最近支援人員過去幫忙。”


    “所以他想做什麽?”寧韶明看向常笙畫,“掐斷我們找支援的方式,讓人把我們分開揍一頓?”


    常笙畫老神在在地道:“他還不至於想得這麽簡單,你想想,依照隊員們的習慣,第一反應肯定是先去拉架,而不是上報或者是找人支援,等到事情鬧大了,他們又聯絡不上外界了,這個時候出了點什麽事情,你說是不是能把事情怪在你們知情不報又濫用私權上麵?”


    隻是揍一頓,那是最簡單野蠻的辦法,想要徹底把人給弄得爬不起來,可不是武力上的鎮壓就足夠了的。


    寧韶明意識到了常笙畫話裏的意思,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他就愣是不明白了,跑來當兵的不是一身膽氣就是心思不複雜的,但怎麽就老是會出一些奸險狡猾之輩呢?


    常笙畫看寧韶明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就算現在打起仗來了,也總會有幾顆老鼠屎在你麵前跳來跳去的。”


    寧韶明露出嫌棄的表情,“你這比喻可夠惡心的。”


    常笙畫笑了笑,沒繼續刺激他。


    任筱鷗左看看右看看,莫名就覺得自己好像存在感略低啊……


    “那現在我們換了設備就沒事了?”寧韶明又問。


    常笙畫聳了聳肩,“通訊設備的事情,我也隻是未雨綢繆而已,常奇劍會不會這麽做,還是又換了個想法,就不是我能控製的了。”


    寧韶明有點頭疼,這殲龍大隊還有一堆仇敵在等著呢,結果常笙畫那邊也是周身麻煩,他們還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麻煩事兒全部攤在一起了!


    “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寧韶明盯著常笙畫,“你就不能想點一勞永逸的辦法?”


    常笙畫似笑非笑,“不如你給我想一個?”


    寧韶明理直氣壯,“你都明著說我智商不夠情商欠費,你還指望我?”


    常笙畫嘖了一聲——這隻炸毛小獅子還真的破罐子破摔了。


    此時的任筱鷗真的覺得自己特別地多餘,忍不住插嘴道:“你們還記得我在這裏嗎?”


    常笙畫和寧韶明:“……”


    任筱鷗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為什麽突然就咳嗽起來了呢?


    因為時間有限,他們也沒怎麽閑聊,大致地把一些情報交流了一番,常笙畫又暗示了任筱鷗幾句,示意她在查關韞莊當年的事情,而且她的隊友的死也有蹊蹺。


    任筱鷗微微睜大眼睛,神色都驚亂起來。


    常笙畫對她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當年的事情太亂,我沒辦法現在跟你解釋,但是曉鷗,你願意幫忙嗎?”


    任筱鷗慎重地點了點頭,眼中有沉甸甸的情緒滲了出來,“別說是我,其他人都記著這件事呢,長命花,不查個水落石出,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當年的事情何止是影響了常笙畫一個人,他們同一批的成員在you-know-who內部接受了近三個月的審查,說是作為他們老師的關韞莊犯了泄\/密罪,他們之中疑似會有同夥,常笙畫整個小隊又在不久之後全部覆滅,內部也說是有人走漏風聲導致他們任務失敗。


    大家惶恐不安,但也心有底氣,誰知查到後麵,竟是有四個成員被查出有問題。


    他們同批訓練,最是了解彼此的性情,立刻想要上訴這個審查結果,但是這四個人裏,其中一個迅速吊銷軍籍,退役遠走,就此不見蹤影,一個留下“我沒罪”三字血書自殺身亡,剩下兩個也進了特殊監獄,就此沒了消息。


    任筱鷗沒有跟常笙畫提起那些事情,也許她遲早會知道,但是任筱鷗希望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這不是她需要承擔的過錯。


    常笙畫隱約看出了任筱鷗的臉色不對,但是她明顯不想說,常笙畫也不為難對方,就和任筱鷗告別了,走向十米開外等著她的寧韶明。


    任筱鷗看著她堅定一如當年的背影,忽然就笑了笑,過往帶來的陰霾從心頭上一掃而空。


    原來還是沒有變啊,不管長命花多兇殘,和他們多不親近,但是隻要有她在,就跟定海神針似的,覺得什麽難過委屈都不怕了。


    當年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任筱鷗很快也離開了,寧韶明看向朝他走過來的常笙畫,眼睛裏充滿探究的意味。


    常笙畫問:“想說什麽?”


    寧韶明憋不住話,幹脆直截了當地問:“你這個老朋友是以前在部隊認識的?”


    常笙畫的語氣平淡,“明知故問。”


    她的老朋友,除了在you-know-who裏認識的,也沒有別人了。


    寧韶明的語氣一下子就嚴肅起來了,“那你為什麽會突然聯係她?不說你們以前的身份性質,你也不是個喜歡主動聯係老朋友的人,有什麽理由讓你非得這麽做嗎?”


    常笙畫挑眉,“我就不能是為了給殲龍找個外援?”


    寧韶明嗤笑,“得了吧,大家都這麽熟了,就沒必要兜圈子了。”


    “你把我想得太壞了。”常笙畫狀似遺憾地歎了口氣。


    寧韶明的眼皮子跳了跳,“你說不說?”


    常笙畫聳了聳肩,“其實也不是心血來潮,我是知道她會來22區幫忙的,我說過了,我需要很多盟友。”


    寧韶明一頓,“也就是說,其實殲龍不一定要來這邊,但是你有個理由光明正大見任筱鷗,所以殲龍必須來?”


    常笙畫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小獅子變得越來越敏銳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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