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畫表現得有點心不在焉,說話的時候眼神也沒和胡常鷹對上,對於熟悉各種人際交往要點的常笙畫來說,這是很不專業的表現。


    胡常鷹也發覺到了,有點不解,“常教官你在看什麽?”


    寧韶明穿著一身迷彩,在指揮刑警們收拾激戰之後的場地,常笙畫被胡常鷹提問了,這才把視線從寧韶明身上拔迴來,內心憂鬱地歎了一口氣。


    不過再憂鬱都好,常笙畫麵上還是保持著那副麵癱又冷淡的樣子,除非是陌生人,不然她都很少會擺出那種麵譜化的笑臉來應付。


    昆縣警察局的刑警們也覺得跟常笙畫熟悉之後,她就變得冷淡了,不過久而久之也習慣了,一旦看到常笙畫跟誰笑臉相迎,就知道常笙畫跟那個人比較不熟悉或者是準備算計對方了。


    倒是殲龍大隊的士兵們從一開始見麵,就是看到常笙畫各種兇殘的大魔王的樣子,不管常笙畫怎麽變臉,他們都覺得內心一片波瀾不驚——實在是習慣了qaq……


    “沒什麽,”常笙畫迴答了胡常鷹剛才的問題,然後又問道:“人質的傷勢都處理好了麽?我可以幫他們做一下簡單的心理輔導,如果有心理陰影比較嚴重的人,我會給你們列個名單,你們記得安排他們去做後續的輔導治療。”


    胡常鷹點頭,“都處理得差不多了,人質解救很及時,他們身上的都是輕傷,最嚴重的就是一個男學生在跑動的時候不小心摔斷腿了。”


    這個時候,一組副組長習濛也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感慨道:“常教官你真的是神了,我還沒見過別的談判專家像是你這麽有效率的,三分鍾,就直接把那十幾個逃犯給拿下了!”


    常笙畫不置可否,“還好,超水平發揮。”


    習濛誇她:“常教官平時也很厲害!當然,你手下的兵也很厲害!”


    常笙畫下意識地又看了寧韶明一眼,寧韶明隻給她留了個後腦勺。


    常大教官再度憂鬱地四十五度望天。


    本來今天淩晨的時候,常笙畫剛跟著大部隊去處理了一個甘老板的地盤,結果迴來之後還沒休息幾分鍾,昆縣警察局這邊就接到報案,說是萬浮俱樂部逃竄出來的那些逃犯集結著想要出境,卻被胡常鷹帶的小隊堵了個正著。


    他們兩隊人馬進行了一輪交戰之後,一輛不滿員的巴士經過,司機一個沒注意就被那些逃犯堵住了,車上的五六個人全部被他們抓了當人質。


    昆縣警察局這邊一下子找不到談判專家,直接就拜托到了常笙畫身上,常笙畫也沒說什麽,直接就上車趕過去了。


    然後,從她下車到逃犯內訌,被刑警們一舉抓獲,攏共也就是五分鍾的時間,把刑警們看得一愣一愣的。


    倒是作為常笙畫的保護小隊跟過來的五個殲龍士兵們驕傲地表示——這都是小意思,瞧把你們嚇的!


    他們紛紛表示女教官都能搞出一個“一統江湖,千秋萬代”的教派了,對付十幾個逃犯而已,簡直就是一單小case!


    其實常笙畫平時也沒有那麽有效率的,隻是她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心情一不好,能力就會大爆發——說白了就是,我心情那麽糟糕,你們怎麽可以不倒黴?!


    於是乎,這群逃犯們就倒黴到家了,還沒來得及跟警方的談判專家談條件,這個談判專家直接就把他們給內部分裂外部突擊了,犯罪聯盟瞬間瓦解得幹幹淨淨,連一個人質都沒能拖著一起墊背。


    至於常笙畫為什麽心情不好……


    唔,問題的根源自然是出在某隻又炸毛又傲嬌的小獅子身上了。


    足足一個星期!


    常笙畫內心咬著牙如是想。


    寧韶明已經足足一個星期沒怎麽搭理她了,哪怕是非要搭理不可的場麵,寧韶明也沒有給常笙畫一個好臉色。


    本來寧韶明就不是擅長逢場作戲的人,在看常笙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情況下,就更不會故意在外人麵前裝出沒事人的樣子,估計整個殲龍大隊和昆縣警察局的人都知道他們不對付了。


    殲龍的士兵們還特意來跟常笙畫談談,讓她不要因為寧韶明打死甘老板的事情跟他鬧別扭,這下常笙畫也難得體會到什麽叫做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明明是寧韶明主動幫她背了鍋,還把她撂在一邊不理會了,怎麽到頭來就變成她生寧韶明的氣了呢?


    常笙畫難免反省了一下自己平時做人是不是兇殘過頭了,明明是寧韶明單方麵對她冷暴力,結果壓根沒人站在她這一邊。


    果然出來混多了,都是要還的,欺負人多了,總有百口莫辯的時候……


    常笙畫的內心滿是蕭索,自然就心情不好了。


    在寧韶明不搭理常笙畫的時候,常笙畫也是做了很多努力的。


    最起碼的,甘老板身亡那件事就已經被她很好地解決了,驗屍報告沒有什麽問題,很好地把“寧韶明失手開槍”這個鍋推到了心髒病發和慢性毒素身上,尤其是毒藥的分量積累了近一個月,哪怕常笙畫不弄死他,他也會因為審訊的壓力而死在審訊室裏。


    在得到這個結論之後,嚴友還特意給寧韶明塞了一包煙,隱晦地表達一下謝意。


    畢竟甘老板死在交戰場上,他們完全可以用戰況太激烈、嫌疑人拘捕的理由解釋,可要是死在了審訊室裏,那可就有點麻煩了——比甘老板掛掉之後他們費心費力收拾他的地盤還要麻煩。


    樓笑傾和關一徑那邊的事情,常笙畫也逐一給安排好了。


    樓家暗搓搓地接收了不少甘老板的地盤,算是在南邊站穩了跟腳,樓笑傾捏著鼻子吃了常笙畫的好處,自然要去幫她說說情,寧韶明被樓笑傾上門談了兩次心,就把樓笑傾也拉進黑名單了。


    關一徑沒有得到他爸關韞莊的消息,隻能暫時按捺下來,老老實實給他們做支援,寧韶明見常笙畫沒在跟關一徑暗搓搓商量什麽見不得光的計劃,心情倒是好了那麽一星半點兒。


    要是常笙畫還是不知悔改,在背後動手腳,寧韶明真的要考慮翻掉友誼的小船了。


    而擅自篡改計劃、把昆縣警察局的刑警們弄得一臉懵逼的事情,也被常笙畫用各種後續補漏計劃填好了坑,起碼大家夥兒都沒有懷疑當時的情景是被人蓄意安排的,還以為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而被常笙畫和寧韶明隨機應變給硬生生撥亂反正了。


    反正最後的結局是皆大歡喜,眾人自然是不會計較那麽多了。


    寧韶明看了一下傷亡率,勉勉強強沒在這方麵繼續嗆常笙畫。


    比較難搞的是孟澎那邊,常笙畫一個順手就把他的消息送了出去,坑了傅夫人這麽一個大boss,還順帶把境外的毒梟黑椒手下的一大戰將吉列給坑迴來了,昆縣警察局這邊不知情,全都歡天喜地,摩拳擦掌地輪流上陣,非要把他們的嘴撬開不可。


    而寧韶明當時在現場是聽著吉列怎麽懷疑傅夫人的,也知道常笙畫從中做了手腳,要不是大事在身,寧韶明當場都要爆炸了。


    孟澎險些兒都要變成烈士了,女魔頭還要利用他,甚至在毒梟黑椒那邊掛了名留了個小尾巴,孟澎以後恢複過來,肯定不能繼續做緝毒警察了,寧韶明覺得她這件事做得忒不厚道了!


    常笙畫當時下決定的時候沒想這麽多,這會兒想要補鍋就有點糾結了,因為這個鍋不好補,所以常笙畫隻能用補償手段了,抽空往市區的軍醫院那邊跑了好幾趟,給孟澎做最專業的戒毒矯正心理治療,搞得孟澎的主治醫師又追著她不放,恨不得立刻就把她撬牆角到軍醫院來當心理醫生。


    可是!


    常笙畫自認已經把剩下的爛攤子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可是炸毛的小獅子依舊沒能捋順毛,寧韶明還是天天不搭理她!


    安撫好了那幾個人質之後,常笙畫從救護車上跳下來,下意識地尋找寧韶明的身影。


    旁邊的護士眼尖地看到常笙畫手上的夾板歪了,便道:“警官同誌,我幫你重新固定夾板吧。”


    常笙畫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斷掉的手指,那是狙擊槍的子彈擦過弄斷的,便若有所思地道:“不用了,我找人弄弄就好。”


    幾分鍾後,常笙畫在亂而有序的人群中逮住了小獅子一隻。


    常笙畫過來當談判專家,寧韶明於情於理都是要帶著自己的兵過來壓陣的,常笙畫談判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在附近聽指令,明明彼此之間因為事態緊急而沒有商量好計劃,但他們還是配合得很完美,所以胡常鷹誇完常笙畫,又跑來誇寧韶明和他的兵了。


    常笙畫走過來的時候,胡常鷹便曖昧地笑了笑,壓根不知道常笙畫心裏的苦,立刻就閃人了。


    如果說最近昆縣警察局在忙碌之中還能有空八卦的事情,無非就是常笙畫和寧韶明兩個人的“鬧別扭”了。


    鑒於之前為了迷惑甘老板,他們兩個人經常同進同出,故意營造出兩個人是一對兒的錯覺,所以大家都把常笙畫和寧韶明的鬧別扭當成了是兩口子的情趣,也就八卦一下,完全沒當迴事。


    胡常鷹一走,寧韶明便死魚眼瞪了常笙畫一下,轉身就想走。


    常笙畫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寧韶明下意識一甩。


    其實他沒用力,就是把常笙畫的手甩開而已,結果卻聽到“啪嗒”一聲,常笙畫手上歪了的夾板直接就被甩飛到地上了!


    寧韶明一臉懵逼。


    常笙畫倒吸一口冷氣,斷掉的手指又錯位了。


    寧韶明立刻想去找醫生。


    結果常笙畫直接用那隻手拽住他,“寧中隊,搭理我一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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