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寧韶明特別想知道傅夫人的臉皮是用什麽做的,為什麽能夠那麽理直氣壯拿著房卡跑進別人的房間裏,被發現之後還能站在那裏看他們起床打理洗漱,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寧韶明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惡霸少爺類型的人物,但是自從認識了常笙畫之後,他就發現——這世界上不要臉的人還真他喵的多,他的惡霸屬性壓根顯示不出來了。


    常笙畫對此的評價是——少見多怪。


    當著傅夫人的麵穿好衣服,常笙畫臉色不善地瞥她一眼,然後就進去洗手間洗漱了,把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的氛圍渲染得淋漓盡致,寧韶明在旁邊看得都一身雞皮疙瘩。


    被兩個可怕的女人當做是競爭品,就算是假的,寧韶明也表示敬謝不敏。


    洗手間裏。


    常笙畫拿出化妝品飛快把自己的臉型修飾了一下,化了個淡妝,讓自己顯得小白花一點。


    女人的敏銳力太可怕,常笙畫可不希望自己在這種小細節上栽跟頭,畢竟一個黑化小白花跟一個史前霸王龍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寧韶明突然擠進了洗手間裏,關好門之後就去開水龍頭洗臉。


    在畫眉毛的常笙畫垂下眼瞼看他。


    寧韶明甩了甩臉上的水,小聲地哀怨道:“你有沒有人性的,把我單獨一個人丟給那個老妖婆!”


    常笙畫十分淡定地道:“叫你進來一起洗漱,才是奇怪的事情吧,你就不怕她翻我們的東西?”


    寧韶明當即半信半疑,“難道你沒把東西處理好?”


    難道這是處理不處理東西的問題嗎?常笙畫嘖了一聲,不想理他,直接把他趕出去了。


    寧韶明的眼皮子使勁跳了跳,最終還是忍住了沒直接去踹門,結果一迴頭就看到傅夫人坐在房間裏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


    寧韶明當即就:“……”


    前有毒婦後有毒蛇,他覺得他的人生充滿了波瀾壯闊。


    洗手間裏,常笙畫打理好自己的妝容,然後非常鎮定地——暫時躲在裏頭不出去了。


    可憐了在外麵被傅夫人粘著的寧韶明,又要應對她見縫插針關於淩晨那具“屍體”的試探,又要不動聲色地不讓她占自己的便宜,可謂是調動了半輩子裏最機智的智慧,才能勉強應付得來。


    等常笙畫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推門出去,就看到笑得豔麗的傅夫人和兩眼寫滿生無可戀的寧韶明。


    常笙畫自覺心情非常好,但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含蓄地道:“寧哥,傅夫人,我們去吃早餐吧。”


    寧韶明幾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擺脫粘著他的傅夫人,大步跨到常笙畫麵前,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勾起胳膊示意她挽著自己,一本正經地道:“嗯,走吧,我也餓了。”


    常笙畫挑了一下眉頭,但是沒繼續撩撥快炸了的寧韶明,施施然地挽著他的手,對傅夫人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傅夫人嘴角一勾,端著一臉耐人尋味就出去了。


    寧韶明和常笙畫跟在她後頭,去餐廳那邊吃早餐。


    跟傅夫人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寧韶明佯裝在和常笙畫說悄悄話,低聲問道:“我們什麽時候能走?”


    按照原定計劃,他們應該就是來宴會上轉一圈,看看甘老板的人脈關係網龐大到了什麽程度,然後就迴去甘老板的別墅,想辦法在他別墅裏找到一些線索,但是現在都已經是上午十點了,他們還沒離開酒店。


    在臨時救了一個臥底警察、又直接碰上傅夫人這個大boss的情況下,寧韶明有點擔心計劃會失控,所以特別想迴到“正軌”上。


    常笙畫卻顯得很從容,“隨機應變吧,寧中隊,淡定點。”


    寧韶明見她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隻好也讓自己浮躁的心態也慢慢沉穩下來。


    等到了低層的自助餐廳,就看得到不少昨天參加晚宴的人直接在這裏住下了,也差不多是這個點起來吃早餐,他們三三兩兩坐在一起,自成一個圈子。


    甘老板也在場,身邊除了保鏢之外也沒什麽人了,看得出來他是在等人,其他客人就不湊過去惹得打眼了。


    傅夫人帶著常笙畫和寧韶明一路搖曳生姿地走過去,很多人都讓出路來,看向傅夫人的時候沒有問好,但是神態也沒有輕視之意,從中可知他們可能不太清楚傅夫人的具體身份,但是在甘老板的社交圈裏,甘老板表明了他的態度,讓大家也對傅夫人的態度變得恭謹起來。


    能讓宴會的主人都禮貌對待的,旁人也會看著他的臉色來行事,就像是常笙畫和寧韶明沒有表露身份,也沒有人把他們看成是塵埃裏的小人物。


    所以常笙畫從一開始就不需要甘老板報常家或者寧家的名頭,隻要甘老板願意,哪怕是無名之輩也能讓宴會上的人爭相結交,這就是社交場上不言而喻的潛規則。


    “甘叔叔,讓你久等了。”常笙畫在甘老板麵前還是會扮演一個乖乖女的形象,好像她真的特別希望得到甘老板的幫助似的。


    甘老板樂嗬嗬地應了,讓他們入座,問了他們想吃什麽,就讓保鏢過去幫忙取食物了。


    “寧少啊,”甫一坐下,甘老板就試探性地看向寧韶明,“今個兒淩晨,你玩得怎麽樣?”


    寧韶明慢條斯理地把袖子挽起來,衝他笑了笑,“也就那樣吧。”


    這人都死了一個,還也就那樣?甘老板心裏頭有點嘀咕,他雖然是想把寧韶明一起拉進泥譚子裏,可要是人家本來就是玩泥巴的高手,他就要掂量著自己的分量夠不夠吸引對方來玩了。


    不知不覺間,甘老板的注意力已經被轉移了,從一開始考量他們兩個到底合不合適合作,變成了怎麽樣才能吸引他們來合作,潛意識裏就已經把他們劃分到一個圈子裏來了。


    傅夫人沒有甘老板那麽多彎彎繞,隻是親自給寧韶明倒了杯蜂蜜茶,笑盈盈地道:“要是寧少玩得不過癮,我們可以再去玩別的。”


    寧韶明不鹹不淡,顯然沒什麽興致,“再看吧。”


    傅夫人的眼角輕微上揚,似乎沒想到他這麽難討好,但是眼神裏的興味卻是越來越濃,充滿了捕食獵物的欲望。


    常笙畫把桌子上的暗潮湧動看在眼裏,十分從容地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幾口。


    在吃早餐的期間,他們一行四人說說笑笑,大家都不提那些意有所指的東西,氣氛倒是變得無比和諧,尤其是常笙畫跟他們言笑晏晏地交談,談吐之間,仿佛他們是多年好友似的,什麽話題都信手拈來。


    如果是殲龍大隊的成員們在這裏,一定會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他們那個陰鬱毒舌又兇殘的魔鬼教官。


    寧韶明已經遠離這樣的名利社交場很久了,哪怕是還在寧家的時候,他也是出了名的“宅”和“孤僻”,很少和那些世家之間有來往,反倒還不如常笙畫這個常家的邊緣人物來得適應這樣的場合。


    見他走神,常笙畫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的腳,示意他集中注意力。


    寧韶明迴過神來,正好聽到傅夫人問:“寧少就住在市區這邊麽?如果沒有方便的住處,我那邊倒是可以隨意安排。”


    跑去毒梟情婦的老窩裏?雖然對於找證據是個好事,但壞就壞在他可能進得去出不來,不是被毒母蜘蛛吃掉,就是被憤怒的毒梟boss幹掉,寧韶明都在懷疑傅夫人是不是看破了他的身份,想要借刀殺人了。


    “不用客氣了,我就住在昆縣,來這邊玩兩天而已,”寧韶明拿紙巾擦了擦嘴唇,舉手投足之間還是十分凸顯教養的,“現在在甘老板那邊打擾兩天,甘老板不會趕我走吧?”


    甘老板怎麽可能真的這麽說,打哈哈道:“寧少樂意的話,住哪裏都是可以的。”


    傅夫人倒是注意到一點問題,“昆縣……寧少是去那邊玩呢,還是有什麽公幹?”


    寧韶明把紙巾揉成團,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裏,笑得有點漫不經心,“就帶幾個兵來這邊鍍鍍金唄,能有什麽公幹?”


    傅夫人眼神一閃,“原來寧少是軍隊那邊的,難怪身手不凡。”


    寧韶明非常不客氣地拿出煙來想點,但是煙頭剛叼進嘴裏,就被旁邊的常笙畫十分順手地拿走,和那張紙巾一樣進了垃圾桶。


    寧韶明:“……”


    在常笙畫眼裏,吸煙上癮跟吸毒上癮沒什麽區別,都是臨床變態心理學需要治療的對象。


    寧韶明無語了一會兒,但是跟女魔頭是沒什麽道理可講的,因為講不過她,寧中隊長隻能悻悻然地把手機收起來,很隨意地道:“身手也就是那麽迴事吧,又不是在軍隊裏能練得出來的。”


    傅夫人想到之前寧韶明在地下格鬥場的遊刃有餘,懷疑他就是專業的“玩家”,說白了即使什麽都敢玩的紈絝二代,加上寧韶明刻意不用軍隊的招式,就更加顯得他像是跟人打得多了就自成套路了。


    這個話題結束之後,常笙畫估摸著她是八成相信寧韶明這個人玩得起了,這才和傅夫人告辭,跟著甘老板一起迴別墅。


    在車上的時候,甘老板還裝模作樣地感慨道:“真是青出於藍,以小常的能力,絕對比你那幾位兄長姊妹強了。”


    盡管他隻見過常若詩一個人,但是常若詩實在是不聰明,作為對比的話,甘老板就覺得以常笙畫這樣的頭腦,不圖謀常家的話,肯定是缺心眼。


    常笙畫笑了笑,不置可否,“那位傅夫人……她似乎對寧少的印象挺好的。”


    甘老板的眼神動了動,“可能就是欣賞寧少這樣的青年才俊吧,寧少可以跟她多聊聊,她手底下有不少我都碰不起的好東西。”


    這是在暗示寧韶明去吞傅夫人的東西?常笙畫垂下眼簾,掩住眼底的譏誚。


    利益構成的關係網,總是這麽不堪一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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