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畫還在宴會廳裏的衣香麗影之中穿梭。


    金先生並沒有在這場宴會上呆得太久,和常笙畫以及甘老板聊了小半個鍾頭之後,他就率先告辭了,從特殊通道離開,常笙畫不知道他是會在這家酒店留宿還是直接走人,也沒讓辰津他們去查,怕在這個時候就先驚了蛇。


    好吧,主要還是寧韶明那邊出了岔子,常笙畫沒打算真的弄點什麽動靜,把他給折裏麵了。


    常笙畫佯裝去自助餐桌那邊拿酒,用氣音問耳麥另一頭的辰津:“你老大怎麽樣了?”


    辰津用很微妙的語氣,把寧韶明那邊的實況給他轉播了一下。


    常笙畫聽得眼皮子直跳,“他把那個臥底一起揍了?”


    辰津這個時候也不好意思給他的boss辯解什麽了,幹咳幾聲,意思意思地道:“中隊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頓了頓,補充:“他應該有分寸的。”


    常笙畫嘖了一聲,但沒說什麽,反正這件事歸寧韶明管,就算搞砸了,也跟她沒太大關係。


    辰津對常笙畫的甩鍋行為感到絕望,隻能期待寧韶明是真的有分寸了。


    而在酒店地下層的擂台上,寧韶明還真的把那個臥底揍了一頓。


    也不能說是在揍他,隻能算得上是在戲弄他,畢竟寧韶明正兒八經地在跟那兩個打手較量,那個臥底隻能算得上是被殃及的無辜池魚,還不能發火的那種。


    看客們在剛才中止的那場比賽裏,就看得出那個男人的骨頭硬到什麽程度了,不管怎麽揍都始終硬氣得不吱聲不屈服,甚至連被激怒的表現都沒有,像是在抗爭著什麽,透出一種靈魂在燃燒的驚人之力,這讓這群心思黑暗的人看得十分不爽。


    畢竟這不是小說,心思黑暗的人就一定會向往光明,實際上心越黑的人看東西越是肮髒,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沾汙成一個模樣。


    所以當寧韶明把那個男人耍的團團轉,讓他恨不得跳腳大罵的時候,那些看客們看得那叫一個熱血沸騰,比起把他打得起不來,寧韶明的攻心之戰更讓他們覺得爽快解氣。


    就連傅夫人在吧台上高高看著,都露出一臉津津有味的表情。


    誰都看得出那個舉手投足一股子風流紈絝氣息的男人身手很不錯,起碼一挑三是沒有問題的,偏偏他就是這麽性格惡劣,非得把擂台上的三個人折騰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擂台下的看客們簡直對他又愛又恨——誰讓他們意思意思給他下的注,這會兒都迴本了呢。


    寧韶明的打鬥更像是一場精彩的表演,他就像是遊走在獵人之間的狡猾的獅子,用自己尖銳的爪牙和鮮亮的毛發引得獵人們追著他不放。


    偏生他又那麽大膽地鑽到他們的槍口下四處撩撥,別說是故意被他折騰的那個臥底警察,就連兩個打手都被激得理智全無,隻知道大叫著朝他撲去,恨不得把寧韶明按在擂台上狠狠揍一頓。


    寧韶明玩得差不多了,似乎也玩夠了,有些遊蕩輕鬆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兩個打手登時就是毛發倒豎。


    擂台下的看客們還沒看清楚是怎麽迴事,其中一個打手便像是離弦之箭一樣飛了出去,狠狠砸在邊上的鋼絲網上,又被狠狠彈迴到擂台的地麵,俯臥在那裏,沒了動靜。


    另一個打手看傻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發現自己眼前多了一隻放大的皮鞋,他抬手一個格擋,但是沒擋住,補上了同伴的後塵,也跟著飛了出去,砸在地上那個打手身上,兩個人一起疊羅漢,昏了過去。


    擂台下的男男女女們都被這幹脆利落的兩腳驚呆了。


    此時,擂台上隻剩下那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還在堅持著不倒下了。


    寧韶明也沒刻意跟他亮明身份,反倒演足了惡霸少爺的形象,走過去,把他踹翻,用皮鞋踩住了他的肩膀,不讓他站起來。


    男人扭過頭來艱難地瞪著他,眼神之中有怒火熊熊燃燒。


    寧韶明嘴角一挑,蠻橫又霸道,“不服啊?有種你咬我啊。”


    那些看客們見寧韶明這麽囂張,都難免對那個男人升起幾分同情之意——當然,是帶著幸災樂禍的。


    傅夫人也風情萬種地晃悠著走到了擂台邊上,對寧韶明道:“寧少,你玩得高興了麽?不如就這麽結束吧。”


    寧韶明懶洋洋地拖長音調:“他還沒認輸——”


    那個男人對他“呸”了一聲,把死都不認輸的意思表達得淋漓盡致。


    雖然男人內心知道這會兒應該服軟,才有等待同僚來救援的機會,可是寧韶明實在是把他惹得失了理智,加上他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男人的身份暴露的時候就沒想過能活下去,現在就幹脆破罐子破摔,寧願被砍死,也要把寧韶明這個拽得二八五萬的惡霸氣死。


    傅夫人卻是已經看夠了戲,不想寧韶明繼續玩下去了,她還想和寧韶明多深入聊聊呢。


    寧韶明聽她在嘰嘰歪歪,便沒好氣地道:“少爺就是不高興有人對我不服氣,”他踢了一腳這個終於沒力氣爬起來的男人,“這玩意兒歸我了,我就不信捏不斷你的硬骨頭!”


    傅夫人目光微動,“寧少……”


    寧韶明很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怎麽,這麽個破爛玩意也不舍得?”


    傅夫人當即就是笑了,“你這話說的……隨你就是了。”


    寧韶明這才輕哼一聲,算是滿意了,對旁邊的工作人員道:“把他刷幹淨了,捆起來送我房間裏,別弄死了啊,少爺我等著一寸寸捏斷他骨頭——”


    話到最後,他的眼中又溢出一片血氣和煞氣,充斥著惡意滿滿的氣息,在場內迷幻的燈光下,邪惡得讓人懷疑這是魔鬼再臨。


    頓時就沒有人敢質疑他的話了。


    寧韶明拍了拍手,內心不無得意地想——模仿那個女魔頭的行事作風和那種陰森森的畫風,果然特別容易讓人驚恐萬分啊……


    作為曾經的“受害者”,寧韶明模仿起來,那就再簡單不過了。


    傅夫人已經被寧韶明的神容姿態撩撥得不要不要的,等寧韶明下了擂台坐上了吧台,她就一副柔弱無骨的樣子,拚命往寧韶明身上靠,一下子捏捏小腰一下子蹭蹭胸肌,要不是寧大少若有若無地擋住她的手往下摸,天知道傅夫人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幹出什麽瞎人狗眼的事情。


    寧韶明被傅夫人騷擾得煩不勝煩,在心裏頭把常笙畫罵了一遍又一遍。


    那個女魔頭就真的打算把他塞進女色狼的嘴裏,不打算來解救他了?!


    寧韶明已經在考慮怎麽自救才比較快了,傅夫人敬過來的酒也被他不著痕跡地倒了,沒真的入口,鬼知道裏麵下了什麽東西。


    傅夫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摸摸蹭蹭半天,沒見寧韶明有什麽急不可耐的動作,她就偏偏不信邪,半拽半拉著寧韶明要去大廳後麵的房間。


    這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看擂台比賽看high了的那些觀眾三三兩兩黏在一起,也要發泄自己過於激動而產生的欲望,有的人當場就摟摟抱抱,有的跌跌撞撞往後麵的房間去,意圖不言而喻。


    寧韶明在現在就打暈傅夫人以及進了房間再打暈她之間徘徊。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色魚尾禮服裙的女人揮開攔路的保安,走到了拉拉扯扯的寧韶明和傅夫人麵前。


    寧韶明察覺到了什麽,抬頭一看,登時就是眼前一亮。


    女魔頭果然還是不舍得弄死他的!


    甘老板在後頭小跑著跟上來,對還想過來拉走常笙畫的保安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別來搗亂。


    傅夫人已經恨不得整個人扒拉在寧韶明身上了,結果被常笙畫這麽一攔,臉色登時就不好看了。


    常笙畫眯著眼睛看著他們過分靠近的距離,怪裏怪氣地道:“我還道寧少去哪裏透氣了,沒想到跑到地下來了。”


    她的語氣特別像是來抓奸,寧韶明的眼珠子骨碌一轉,便佯裝不耐煩地道:“我去哪裏,關你什麽事?”


    常笙畫登時就咬了牙,頗為不悅地道:“你別忘了……”


    她的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似乎有什麽事情難以啟齒。


    寧韶明就像是被揪住了什麽把柄似的,頓時暴怒,“老是提這個,你煩不煩啊!”


    甘老板和傅夫人的心裏頭都活躍起來了。


    這兩個人的情侶關係有貓膩啊……


    常笙畫被寧韶明吼得不高興了,咬牙道:“你給我等著!”


    說罷之後,她就轉身走人,連甘老板喊了她幾聲,她都沒有迴頭。


    甘老板隻好佯裝長輩的架勢來勸寧韶明,“寧少啊,你這是做什麽呢,小常擔心了你一晚上,你這麽……”


    寧韶明冷笑,“擔心什麽?擔心我沒死在這裏?”


    “火氣這麽大,傷身,”傅夫人軟聲道,“別想她了,我們去找個地方聊聊,保證你不生氣了。”


    可惜軟香溫玉在懷的寧大少一點兒都不懂得欣賞,抬手就把傅夫人推開了,不過沒怎麽用力,顯然也有注意分寸。


    “走走走,都別煩我!”寧韶明沒好氣地道,拽過旁邊侍應生幫他拎著的外套就往出口走過去了。


    鴨子還沒煮熟就飛了,傅夫人睜大了眼睛,“寧少你去哪裏?”


    寧韶明瞪她一眼,“少爺我今天沒心情,你自個兒玩去!”


    說罷之後,他就消失在拐角了。


    甘老板幹笑了幾聲,“傅夫人,你看這小年輕的也不懂什麽禮數……”


    傅夫人倒是沒生氣,隻是眯著眼睛看著寧韶明離開的方向,饒有興致地道:“沒關係,”她笑了笑,“挺好玩的一個人,不是嗎?”


    甘老板心裏立刻就打起了小九九。


    如果那位寧少被傅夫人勾搭走了,那他……豈不是就能把常家小小姐弄到手,進而掌握整個常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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