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畫的戰前動員顯然不是激勵性質的,但是可能是被她打擊得多了,殲龍的成員們明顯並沒有喪失鬥誌,反而還穩重多了,努力在為軍事對抗演習做準備,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一副天塌下來都當被蓋的無知無畏。


    “我們要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這是殲龍的成員們為演戲做特別訓練時,一隊隊長劉興這個大老粗說的話。


    寧韶明聽了就納悶了,“攻擊啊,你丫的不是隨時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麽,現在還會講究戰略和戰術了?出息了啊!”


    劉興一聽,立刻虎目一瞪:“老大你這話說的,難道老子就這麽有勇無謀嗎?”


    三隊隊長趙素林很茫然,“難道這不是你的代名詞嗎?”


    寧韶明一臉認真地問:“你的謀在哪裏?”


    二隊隊長王勝麟嘻嘻哈哈道:“老大,你不準公雞剛剛領會到智謀的精髓啊!”


    寧韶明受教了,“好吧,頓悟。”


    被調侃的劉興被他們擠兌得哇哇亂叫,和他們“打”作一團,然後被寧韶明摁住,幾個隊長圍過去蹂躪他。


    殲龍的隊員們看著幾位頂頭上司毫無形象地胡鬧,紛紛翻了個白眼,繼續埋頭苦訓。


    為了迎接半個月之後的軍事對抗演習,殲龍在和常笙畫商量過後,調整了他們的訓練計劃,與此同時,新一年的元旦也悄悄到來了。


    常笙畫在不遠處看著寧韶明他們打打鬧鬧,仰頭看了看天空上飄飛下來的雪花,眉眼上落了幾片白,把她眼角眉梢的鋒芒遮掩下去,讓她顯得沒有那麽陰鬱尖銳了。


    寧韶明和他們玩得差不多了,就把劉興幾人踢迴隊伍裏繼續訓練,自己溜達溜達走到了常笙畫身邊。


    常笙畫低下頭,任憑那些雪花順著她的動作滑落下去,“有事?”


    寧韶明摸摸鼻子,“那什麽,明天是元旦,按規定是放假一天的,不過殲龍現在在特訓,就不放了。”


    常笙畫點頭,她當然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呢?”


    寧韶明眨眨眼睛,遞過去一張假條和用車申請單,“不過你是例外,特訓也不需要你時時刻刻盯著,所以你想出去的話,隨時都可以。”


    常笙畫似笑非笑,“怎麽,這麽迫不及待要攆我走?”


    寧韶明頓時黑了臉,“你愛要不要!”


    常笙畫施施然地拿過那兩張薄薄的單子,“不要白不要,不是嗎?”


    寧韶明“嘁”了一聲,“好心沒好報。”


    常笙畫覺得好笑了,“那寧中隊說說,你在好心什麽?”


    寧韶明瞥她一眼,“我記得你是一迴國就直接來報道的吧,你來殲龍一個多月,不就出去了一次麽?駐地裏不能隨便對外通訊,公用電話也要監控,難得放假,你不打算出去跟家裏打個電話說說話?”


    常笙畫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寧中隊還真是個為人著想的好隊長,我會出去的,謝了。”


    寧韶明狐疑地瞧著她,怎麽看怎麽覺得她的表情不像是高興。


    難道這女魔頭也跟家裏的關係不好?


    寧韶明迴想了一下常家的一些情況,以及常家一直把他們的小女兒藏著掖著的諱莫如深,心裏倒是有些想法了。


    嘖嘖,看來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當天晚上跨年夜,殲龍裏頭都是一群糙漢子,也沒搞什麽慶祝活動,就是輪流給家裏打了電話,到了夜裏,就湊在一起蹲在駐地後方的小山坡上,給今年犧牲的那些隊員們燒了紙錢敬了酒。


    常笙畫沒跟他們一起,隻是站在窗戶邊上,遙遙看著那一片明明滅滅的火光,眉眼沉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第二天早上,殲龍的成員們照常訓練,常笙畫去取了車,一個人單獨離開了駐地。


    訓練場的方向可以看得到車子進出的情況,寧韶明看著常笙畫的車從門口離開了,這才收迴視線。


    旁邊的計芎不解地問了一句:“看什麽呢?”


    寧韶明搖頭,“沒什麽。”


    計芎搓搓手取暖,“這鬼天氣……對了,教官今個兒怎麽沒出現?”


    寧韶明這才道:“出去了。”


    計芎沒多想什麽,“好吧,她也的確是沒怎麽休息過,比漢子還漢子,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我都被她嚇到了,老大你說,她又能打又能吃苦,腦子還好使,這樣的人跑去當技術兵,是不是挺浪費的?”


    寧韶明輕笑一聲,“得了吧,她自己樂在其中呢。”


    計芎摸摸下巴,“你還別說,其實教官長得挺好看的,要不是這個性格太瘮人,我們一群弟兄們肯定有一半人會追她。”


    畢竟在軍營裏,他們殲龍大隊都是聯誼相親的黑戶啊!簡直說來都是辛酸淚!!!


    寧韶明翻了個白眼,“這種女人,送給你,你都怕被她活生生弄死。”


    計芎想象了一下他如果出個門就會被女朋友分析個徹底、連有人搭訕都被看出來的場景,禁不住打了個冷戰,“你說得對,這樣的戰鬥人物,隻有老大你這樣的兵王才能降得住了。”


    寧韶明給了他一個腦瓜崩子,“你是巴不得推我入火坑吧。”


    計芎訕笑,“哪有,我隻是打個比方。”


    寧韶明撇了撇嘴,“那種女變態,有誰敢要啊?我敢保證她長這麽大都沒有拍過拖,是個男的看到她都受不了。”


    計芎下意識問:“那老大你拍過拖嗎?”


    寧韶明的臉徹底黑了,“滾邊去!”


    而被眾人討論之中的常笙畫已經開著車越過了一片茫茫雪原,進到了她上次來過的那個小鎮子。


    找了個地方停車,一直到找個熱鬧的地方坐下來點了餐,常笙畫才把手機打開,看了一眼上麵的各種未接來電和短信。


    常笙畫隨意翻了一下,都是她的朋友或者是工作上的同事打過來的,就是沒有常家的相關電話和短信。


    常笙畫有點不解了,難道常家還不知道她來殲龍了?還是說,真的是常家把她丟來殲龍的?!


    想不通的常笙畫再一次撥通了斯文德的號碼,上一次就是他告訴常笙畫關於常家的消息的。


    “常,你總算給我打電話了。”甫一接通,斯文德那邊就立刻接了電話,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覺。


    常笙畫有些意外,“一直在裏頭沒出來,怎麽了?”


    斯文德說:“你被調任的事情,我查到一些資料了,想發給你,但是又怕你手機沒在手裏,所以沒敢發給你。”


    常笙畫眉頭一揚,“有問題?”


    斯文德遲疑著道:“不好說,我不是很懂你們那邊的軍事係統的潛規則,但是我覺得有點奇怪。”


    常笙畫約摸有點想法了,讓斯文德把查到的資料發到了她的手機裏。


    片刻後,下載完畢,常笙畫將那些資料快速地瀏覽了一遍,眉頭便緊緊地蹙了起來。


    ……她的調任通知,居然還真不是從常家或者是它附屬的人手下發出來的。


    常笙畫再次把電話打給了斯文德。


    斯文德說:“常家家主本來是想把你叫迴國內,然後把你丟到西北邊境線的,但是你的大哥不太滿意,覺得你去的地方不夠偏僻,就偷偷把你的檔案調檔到南邊邊境線去了。”


    常笙畫了然,西北那邊就是苦寒了點,但是人跡稀少,也代表安全程度比較高,南邊則不一樣,那裏靠近一個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帶,賭和毒不分家,腦袋都是別在褲腰帶上的,看來她大哥還真是看她不順眼,但是她好像也沒做什麽把他得罪死的事情吧?


    斯文德笑了幾聲,“常家家主本來就沒把你的身份跟下麵的人打過招唿,你大哥想動手腳就簡單多了,但是常家不出麵,其他人就以為你是個小嘍囉,安排得就沒那麽盡心了,南邊說暫時不缺人,又把你調去別的部隊了,也不知道轉手了幾次,你就被塞到殲龍大隊了。”


    常笙畫若有所思,“也就是說,現在常家也不知道我在哪裏了?”


    斯文德的聲音顯得有點樂嗬,“對啊,常家家主以為你在西北,你幾個兄弟姐妹以為你在南邊,你媽以為你還在國外,你在m國的同事隻知道你迴國了,難道你那邊被調任,都沒人會通知家屬的麽?我懷疑你熟悉的人裏,除了我,也沒人知道你在殲龍了。”


    常笙畫嘖道:“看來我不主動聯係你的話,我就能安靜個一年半載了。”


    “你在開玩笑嗎?”斯文德驚訝,“雖然你說現在呆的地方是精神病院,不過你不是最討厭軍隊麽?我以為你呆幾個月就會跑了。”


    常笙畫隨口道:“呆著又覺得還行,沒想象中那麽難熬,起碼比去見常家的人強一點,不是嗎?”


    斯文德沉思道:“這不太像是你的作風,怎麽,遇到好玩的了?”這個好玩的程度絕對還不是一般的好玩吧……


    常笙畫想了想,“還行,這一群都挺好玩的。”


    斯文德想起她的作風,忍不住為“那一群神經病”默了個哀,“提醒你啊,別玩過火了,你迴z國可不是為了玩的。”


    常笙畫冷笑,“我這玩物喪誌給人看呢,既然有人想弄死我,那我要是冒個頭,豈不是直接吃槍子了?”


    斯文德想起常家的亂七八糟,也覺得頭疼,“那你現在就窩在那裏什麽都不幹?”


    “也沒有……”常笙畫的語氣有點微妙,“我隻是在考慮,我能不能拉攏幾個盟友來擋槍。”


    斯文德莫名其妙,“盟友?誰?”


    常笙畫笑了一笑,“幾個……很有意思的同時,還背景很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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