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尊王廟在新鄉城北的山坡上,那片山坡占地頗廣,林木茂盛,在隱隱密林之中,可見紅牆廟宇,飛簷棱角。


    水仙尊王廟是供奉水仙尊王,也有人稱為水仙伯。


    相傳,郭璞,字景純,性好經術,博愛有高才,詞賦為中興之冠,好古文奇字,妙於陰陽籌曆,讓災轉禍,通致無方,雖京房管輅不能過也,郭璞終嬰王敦之禍,行刑南岡斬之,出殯後三日,敦不信沒死,開棺結果見無屍體,知道郭璞得兵解之道,後人供奉他為水仙尊王。


    深夜三更時分,寒風唿唿作響,好像虎吼。


    凋葉斷枝如狂地舞動,似乎可以聽到槎椏憔悴哀颯的哀聲,令人心寒。


    唐三、孫五空、朱九戒、沙和尚、小龍女、馮寶貝等六人,離開了喜臨門客棧,朝向水仙尊王廟奔來。


    突然——


    唐三舉手示意其他的人,停身未再前進。


    此時,六人已來到了水仙尊王廟的外麵,望見廟外出奇的寧靜,不禁感覺氣氛不對勁,暗暗地緊張起來。


    朱九戒奇怪道:“奇怪!這麽寧靜!”


    沙和尚諷刺道:“寧靜此較好睡,怎麽會不習慣呢?”


    朱九戒生氣道:“沙和尚,少諷刺。”


    沙和尚笑了笑,道:“平常找機會就睡,今天比較反常。”


    唐三皺眉道:“怎不見有人埋伏呢?’


    孫五空道:“杜杉參,性陰臉狡詐,此時所見與平日所為大為反常,咱們可大意不得。”


    小龍女冷哼一聲,道:“就算是龍潭虎穴也得闖它一闖。”


    言罷,身形就要騰身撲去,卻被唐三用手阻住。


    唐三鄭重道:“龍姑姑,我與你進去看看,其他的人請留待廟外策應,如有事故,以嘯聲相唿。”


    停頓一下,又道:“龍姑姑,我們走吧!”


    兩人身形快如兩縷清風,晃了數次,二人已閃廟內。


    廟的大殿,供奉著水仙尊王,檀香味濃,香煙嫋嫋飄渺,燈光通亮。


    唐三與小龍女二人,藝高人膽大,竟然大大方方飄身降落在大殿。


    大殿的一角,有一名灰袍老人,兇目撩牙,白發垂眉,盤坐在地上。


    乍看之下,還以為是神像,二人並未發覺出來是人。


    突然——


    飄起陰森森聲道:“兩位現在才來?”


    語聲寒冷澈骨,令人怔了一下,兩人不約而同望去。


    唐三目睹這人貌相怪異,內心暗生警惕,不由注視他幾眼。


    小龍女冷冷道:“閣下是誰?”


    灰袍老人忽然一陣狂笑,笑聲刺耳,神籠微晃,令人心驚膽跳。


    顯然這位灰袍老人的功力高強,連笑聲都可震傷人的身體。


    唐三乍聞狂笑聲,已運起達摩神功布滿全身,佇立在原地不為所動,神色冷漠。


    小龍女心頭狂震,心裏已知遇上高手,迅速運足功力抵抗,但已慢了一步。


    小龍女突覺血流逆流,經脈欲裂,痛苦起來。


    刹那間,一股祥和溫暖的掌力透入穴脈,使逆血倒流現象消失。


    小龍女血脈一恢複正常時,已感覺到右手已被唐三緊緊握住,才知其原因。


    小龍女龍雅君見這灰袍老人如此陰毒險惡,心中忽起殺機,袖中手指微屈,悄悄無聲地彈了出去。


    那灰袍老人笑聲突止,雙目寒光逼視著小龍女與唐三兩人臉上。


    此時,灰袍老人嘿嘿笑道:“果然不同凡響,值得與老朽談談。”


    唐三冷笑道:“閣下的見麵禮,我們二人已收了。”


    灰袍老人嘿嘿笑道:“好說!好說!”


    唐三冷冷道:“初次見麵,就施出‘笑音幻魂’之術,未免太重了些!”


    灰袍老人,大吃一驚,臉色大變,望了望唐三幾眼。


    獰笑道:“你怎知道老朽使用‘笑音幻魂’之術。”


    唐三冷冷道:“鬥笠門能縱橫江湖,其威名難道是假的?”


    灰袍老人聞言,臉色數變,目中寒光直直瞅在唐三臉上。


    灰袍老人疑問道:“難道你是鬥笠門門主?”


    唐三冷冷道:“不錯!”


    灰袍老人怔道:“老朽要不是親耳聽到,實在難以相信!”


    唐三間道:“閣下是誰?”


    灰袍老人哈哈笑道:“老朽東方笑。”


    唐三皺眉苦思,總覺得名字很陌生。


    小龍女卻驚唿道:“怪笑翁東方笑。”


    東方笑冷冷道:“老朽數十年未涉足江湖,想不到江湖尚有人記得老朽大名。”


    小龍女怔道:“前輩真的是怪笑翁東方笑!”


    東方笑頗為自得,問道:“你是誰?怎知道老朽名字。”


    小龍女冷笑道:“晚輩龍雅君,說出來你也不知道。”


    東方笑嘿嘿笑道:“不錯!老朽不知道。”


    小龍女問道:“前輩在此做什麽?”


    東方笑嘿嘿笑道:“老朽留在此廟,就是等你前來。”


    小龍女驚駭道:“等我做什麽?”


    東方笑獰笑道:“泥鰍島主率人集聚在這裏,正在計謀奪取你的水火龍珠,恰巧被老朽聽到,他們被老朽趕跑了,變成老朽在此等你到來。”


    小龍女冷冷道:“原來如此。”


    東方笑伸手,道:“拿來!”


    小龍女怔道:“什麽?”


    東方笑獰笑道:“水火龍珠!”


    小龍女冷笑道:“晚輩怎會有水火龍珠呢?”


    東方笑冷笑道:“怎會沒有!”


    小龍女冷哼道:“就是有,就憑你三言兩語就奉上給你,別做夢!”


    東方笑嘿嘿笑道:“數十年來武林尚無人敢麵對老朽大整叱喝,你算是第一人。”


    小龍女冷冷道:“前輩的意思是……”


    東方笑接口道:“老朽暫時忍下,不過,老朽多年來未曾妄動殺戒,希望你不要成為第一人!”


    唐三忍不住說道:“閣下就憑昔日那點微名,就想恫嚇我們二人。”


    東方笑嘿嘿笑道:“反了!反了!”


    唐三冷冷道:“閣下如以為恫嚇威脅就可解決事情,恐怕是童心末泯,想得太天真了吧。”


    唐三句句諷刺,咄咄逼人,話聲一出,二人早已運足功力戒備。


    沒想到怪笑翁東方笑卻毫不生氣,冷靜地望了望唐三。


    怪笑翁冷冷道:“兵書上說,搏戰為下策,以智屈人之兵為上策。”


    唐三哈哈笑道:“在下隻知道耍強奪水火龍珠不難,要看看他是否真才實學。”


    怪笑翁怒吼道:“兩位說話太狂妄了!”


    小龍女聞言淡淡一笑。


    唐三冷笑道:“閣下太倚老賣老了!”


    怪笑翁臉色驟變,怒道:“小子太目中無人了,可別怪老朽大開殺戒!”


    唐三冷笑道:“在下不信你這一套!”·


    怪笑翁忽然袖袍一甩,一股狂風湧撲向二人,勢如排山倒海。


    唐三左掌一拍而出,冰冷寒風突然迎了上去,兩股掌勢刹那間接碰在一起,轟然一聲,大殿內塵土飛揚,神籠綾幔飛舞。


    隻見唐三吐了一口氣,退了一大步,才站穩腳步,而怪笑翁一個身軀被震的晃了三晃。


    怪笑翁不大相信這是事實,此事是自己親身經驗之事,不得不承認。


    此時,怪笑翁一雙眼睛睜得奇大,眼神中可看出震駭與驚訝的神采,果然是鬥笠門門主。


    怪笑翁狂妄成性,一掌接過之後,不分上下,雖然內心驚駭不已,可是人仍氣焰高熾淩人。


    霎時,怪笑翁心想他怎會沒有中毒,難道‘百步迷香’的毒失效不成?


    怪笑翁冷笑道:“能在老朽一掌之下未受傷,實在不多見,你再接這掌試試。”


    言罷,右掌緩慢淡淡拍了出去,掌勢雖慢,但含蘊奇奧千變萬化,令人不防。


    唐三臉色沉靜無比雙目寒芒如電,緊緊盯住在怪笑翁的右掌上。


    怪笑翁的掌至半途,忽而五指劃了個半弧形,冰寒之風,隨那半弧形而出,疾如奔雷,狂風洶湧,排山倒海之勢襲向唐三的胸部。


    唐三冷哼一聲,右手一揚就行揮掌迴了上去。


    突然——


    小龍女一拉他的手,低喝道:“退!”


    兩人身形一滑,向右斜方,飄身躍後二丈之多,躲過怪笑翁的一掌。


    此時,嘩啦一聲巨響,神籠雕框被千鉤掌力,打得木飛案塌,丈高的水仙尊王的金身塑像,在土飛幔飄中變成一堆黃土,真是罪過!


    怪笑翁這一掌的確不同凡響,勁力之大,令人咋舌。


    還好二人閃身疾快,後果不堪迴想,一時之間,塵灰彌漫,蒙蒙景象。


    此時,怪笑翁嘿嘿笑道:“一個門派之主,竟然無膽接老朽一掌,一旦傳出江湖,有何顏麵立足於武林。”


    唐三突然被小龍女拖著躍身後退,迄今尚未弄清楚怎麽迴事,現在怪笑翁冷語如刀,不禁臉紅了起來。


    小龍女冷冷說道:“怪笑翁棄方笑是武林前輩高人,今日所作所為,就不怕傳揚出去嗎?”


    怪笑翁怔了怔,道:“你說什麽?”


    小龍女冷冷道:“我說你所作所為無臉見武林同道。”


    怪笑翁驚道:“老朽有何不對?”


    小龍女冷冷道:“憑你怪笑翁乃聲名顯赫的人物,竟然使用毒法。”


    怪笑翁心頭一震,道:“你說老朽施毒。”


    小龍女冶冷道:“你我尚未見遺麵,就在大殿內燃起‘百步迷香’的毒,怎不令人齒寒!”


    怪笑翁臉色一紅,冷笑道:“你到底是誰?怎會對老夫如此清楚?”


    小龍女冷冷道:“江湖人稱小龍女,這一點,方才賤妾倒是忘了說?”


    怪笑翁臉色大變,驚駭道:“你是百毒門中的人?”


    小龍女沉聲道:“先父百毒門門主龍思成。”


    怪笑翁忽然想起,問道:“你對老朽施毒?”


    小龍女冷笑道:“你不顧江湖道義在先,怎能怪我!”


    小龍女如此之說,分明指出,毒是她施放了。


    怪笑翁垂肩白發無風自飄,殺機突起,跨步向前走去,氣勢逼人。


    小龍女立即喝道:“站住!”


    怪笑翁停了下夾,嘿嘿笑道:“怎麽怕了!”


    小寵女冶哼道:“哼!誰怕誰?”


    怪笑翁怒道:“乖乖交出水火龍珠和解藥來,否則……”


    小龍女趁機,故意梳理發鬢,手落之時,順手二指彈了一下。


    冷冷笑道:“否則怎樣?”


    僅笑翁冷哼道:“否則別怪老朽出手殺人!”


    小龍女格格笑道:“你憑仗內力深厚,硬將體內之毒逼於一處,那就大錯特錯。”


    怪笑翁怔了怔,悶道:“老朽中毒了?”


    小龍女冶冶道:“不錯!毒已侵入體內,不出半個時辰,必定萬毒攻心而死!”


    怪笑翁聞言,大起疑心,麵對百毒門使毒高手,不禁內心動搖起來,人站在那裏,已經暗運功一周天,隻覺體內並沒有不適的感覺。


    心情一鬆,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一停,嘿嘿笑道:“你竟敢欺騙老朽!”


    小龍女格格笑道:“你上當了,賤妾第一次施展無形之毒時,已被你掌勢震散了,你根本就未中毒,不過……”


    怪笑翁怔道:“不過怎樣?”


    小龍女冷冶道:“不過你方才運氣時,毒已侵入體了。”


    怪笑翁嘿嘿笑道:“老朽不信!”


    小龍女冷冷道:“不信的話,你就接這一掌。”


    話來說完,掌勢已拍向怪笑翁的胸前要穴,掌法詭異淩厲,掌未到,勁風已浸骨。


    怪笑翁怒吼道:“你找死!”


    雙掌一揚,疾快地迎了上去,掌勢一出,突然發覺勁道已失,內力尚存不及原有的三分之一,不禁嚇得魂飛魄散,趕忙疾退一丈之遠。


    但見他急忙運功封住穴道,護住心脈,不讓劇毒再擴散開來。


    雖然怪笑翁的武力練到出神入化,但還是太慢發覺中毒,如今藉著內力護住心脈,可是仍然感到血脈逆流,萬蟻流竄,臉色蒼白,忍著痛苦。


    此時,怪笑翁冷笑一聲,道:“老朽不死,誓報此仇。”


    言罷,身形向外疾撲而去,晃了幾下,人已消失在夜色中。


    小龍女正要躍身追去,卻被唐三阻止下來。


    唐三道:“龍姑姑,讓他去吧!”


    小龍女哼一下,道:“這太便宜他了!”


    唐三歎氣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憑空又增加此強敵,往後的日子須多費力一番。”


    小龍女籲口氣,道:“誰又想到這老怪物會出現。”


    唐三謝道:“今日要不是龍姑姑在場,恐怕就要中了他的‘百步迷香’之毒。”


    小龍女歎道:“百毒門處事不擇手段,鬼謀技倆明作暗施不為恥,但自幼耳聽目染江湖上邪魔外道的經驗,當然知道不少。”


    停頓一下,又道:“今夜,一進入神殿,乍見怪笑翁之長相為人,就知他非名門正派,所以姑姑特別注意他,才能不為他所暗算。”


    唐三望了四周,道:“龍姑姑,走吧!”


    二人雙雙躍身揍出大殿,向來哮的地方飄去。


    當二人來至廟外的樹林裏,發現孫五空等人已不在樹林內,不禁大驚失色,緊張起來,


    小龍女擔心道:“寶貝會不會出了事情?”


    唐三向四周一巡,沉思一下,道:“樹林裏,未見打鬥的痕跡,顯然寶貝妹抹不會有問題吧!”


    停頓一下,又道:“何況孫五空等人,江湖經驗豐,不會有事,再說,不可能四人一起失蹤不見啊!”


    刹那聞——


    唐三眼睛一亮,身形一閃,來到一棵古幹旁,望見古幹上有記號,內心一驚,又飄身迴去。


    小龍女趕忙問道:“發現什麽?”


    唐三迴答道:“他們已在古幹上留下本門的標記,記號中可以看出是倉促中所留下來的,顯然他們已遇上突發的事情了。”


    小龍女驚駭道:“會有什麽事呢?”


    唐三急道:“龍姑姑,我們快點趕去,遲了恐會來不及。”


    言罷,人已騰身掠出樹林,往西邊方向疾奔而去。


    小龍女心急如火,緊跟隨其後,如流星趕月飛馳棄去。


    一路上,唐三時時停下來,尋找孫五空等人留下的記號,這樣走走停停,來至一條官道上。


    官道旁的一棵樹上又出現一個記號,兩人不敢怠慢,身形疾快前往馳去。


    奔馳了一夜,晨曦漸暗,薄露微浮,路上漸漸有過往的行人,兩人因而不能再展輕功,以免驚嚇到世人。


    兩人的腳步慢了下來,不過,還是較正常人快了數倍。


    二人因急著趕路,不知不覺已走了六七十裏路,突然已不再見到孫五空等人留下的記號。


    此時,天色大亮,官道上的行人車馬來往不絕。


    晨風唿唿,豔陽高懸,很有溫暖的感覺。


    唐三和小龍女站立在官道旁,突感前途茫茫,不知何去何從?


    尤其小龍女心亂如麻,眼淚欲滴,十六年來浪跡天涯,與義女馮寶貝相依為命,說不出那種母女之情。


    一時之間,往日的情景,曆曆如繪,好像在眼前一樣,如今忽然不見,怎不令她愁悵呢?


    唐三忽然之間,也開始為馮寶貝擔心起來,那天真活撥直爽的妹妹,深深地印入他的腦海裏。


    小龍女抬頭望見唐三沉思楞在那裏,臉上有時笑意,有時充滿憂愁之色。


    小龍女不禁問道:“三兒,你怎麽了?”


    唐三驚醒道:“我在想寶貝妹妹。”


    小龍女怔道:“想她做什麽?”


    唐三窘了一下,道:“沒什麽,我隻在擔心她?”


    小龍女哦的一聲,沒有迴話。


    唐三喊道:“龍姑姑,走吧!”


    小龍女歎道:“記號已斷,我們去那裏?”


    唐三無奈道:“不論如何,也要找到他們。”


    停頓一下,又道:“前麵有間酒樓,一夜的奔波,肚子也餓了,先去吃上一頓,再作打算。”


    小龍女歎道:“也隻好如此了。”


    兩人順著官道,往前走去。


    不一會,前麵有一家酒樓,佳佳酒樓的廣告旗子,迎風飛舞。


    佳佳酒樓,此時擠滿了食客,熱鬧喧嘩聲不絕。


    酒樓的金老板,是位六十多歲老人,禿頭無髯,笑臉眯眯,人坐在櫃-內,望著四麵八方的客人。


    然而特別注意門外進來的客人,尤其陌生人。


    靠城外的鄉村,一般以麵孔熟人較多,甚至可以直唿出姓名夾,但偶而也有過往的旅客,歇歇腳喝杯酒填滿肚子就上路。


    今天佳佳酒樓大大不同,多半是生麵孔。金老板雖然看著店小二忙的團團轉,財源滾滾,應該是高興的樣子,可是卻不是如此,其內心不知在想些什麽?


    突然——


    兩個人走進了大門,看看店內生意這樣興隆,也不得店小二招唿,自己找了位子坐了下來。


    此二人正是唐三與小龍女,二人吩咐店小二,點了酒菜,才慢慢注視著酒樓一番。


    唐三不禁皺眉,低聲道:“如此偏僻的地方,怎會有如此眾多的武林人物在此呢?”


    小龍女道:“你再注意看看!”


    唐三道:“坐在櫃台內的老板,深藏不露,是一位高強武功者。”


    小龍女道:“如此高人,怎會屈身在此做生意呢?”


    唐三內心一震,沉思著。


    此時,店小二已送來了酒菜,二人也就沒有再多說話,嚼酒挾菜吃了起來。


    刹那聞,門外閃入一名中年大漢,朝向櫃台走去。


    待走近櫃台時,伸身伏在金老板耳上,一陣低語密傳,然後才轉身向門外走了出去。


    此時,金老板站了起來,走出櫃台,朝酒樓裏麵走去。


    唐三與小龍女二人,由於有要事在身,所以這頓吃的特別快,幾下子就解決了。


    二人站起身來,打算算帳離去。


    隻見酒樓店小二趨前笑道:“兩位客官不用付帳!有人請客。”


    唐三怔了一下,道:“是誰幫我們付帳?”


    店小一一笑道:“是我們老板請客。”


    唐三驚道:“你們老板!”


    店小二笑道:“我們老板在後客廳恭候兩位大駕。”


    唐三心想,原來如此,自動找上門來,也省事多叮,真踏破鐵鞋無處覓,得來全不費功夫。


    唐三望了小龍女一眼,笑道:“那就有勞你帶路了。”


    店小二笑道:“兩位請隨小的來。”


    轉身往裏走去,兩人也跟在店小二後麵,向裏麵走去。


    走過了酒樓的後門,後門有一條小巷,通往一間屋子,紅色高聳的圍牆包圍著。


    三人來到這間屋子的大門,店小二停了下來。


    笑道:“這就內宅後客廳,小的未奉召不能進去,兩位是客人,自己請進去吧!小的前麵酒樓還忙著呢!”


    店小二說完,轉身走迴去。


    待店小二走遠,小龍女低聲道:“既然對方邀約我等來相會,我們隻有進去了。”


    唐三凝神道:“想必他們已知道你我的來曆了。”


    小龍女道:“如此,我們要多加小心才是。”


    唐三點點頭,伸手順勢推門跨步走了進去。


    突然——


    一聲哈哈笑聲傳來,正是佳佳酒樓的金老板,快步從屋內走了出來。


    金老板笑道:“兩位大駑光臨,未曾遠迎,尚請海涵!”


    唐三淡淡笑道:“我們與老丈並不相識,老丈遣人召喚有何指教?”


    金老板笑了笑,道:“兩位是客,請廳內侍奉香茗,再談如何?”


    唐三望了小龍女一眼,隻見她微微點頭,於是二人走進大廳。


    金老板請二人落座,自己也坐了下來。


    此時,一名童子奉上香茗,躬身退了下去。


    金老板笑道:“門主,光臨敝處,必有原因?”


    唐三冷笑道:“老丈已知我們身份,何不直言?”


    金老板笑道:“老夫冒昧想聽聽門主來意!”


    唐三冷冷道:“這就是老丈邀約在下來此的目的?”


    金老板哈哈笑道:“當然不是!”


    唐三追問道:“那為了什麽?”


    金老板望了小龍女笑道:“江湖傳說,這位夫人已得到水火龍珠,是否真的?”


    小龍女冷笑道:“是又怎樣?不是又如何?”


    金老板忽而歎道:“老夫並不是想要水火龍珠。”


    小龍女冷哼道:“哼!老丈想要如何?”


    金老板凝神道:“老夫不過受人之托,想與兩位談談。”


    小龍女道:“老丈不妨明講。”


    金老板道:“兩位進入水仙尊王廟,不該將那位姑娘留在樹林……”


    話未說完,小龍女已閃身撲了上去,手掌一伸,閃電般地抓向金老板的腕脈,出手疾快,招勢玄奇。


    隻見金老板冷哼一登,右手突伸迎了上去,忽而一沉一翻,五指反扣小龍女伸來的右掌,看似平淡無奇,其實內含無窮變化。


    小龍女見狀,右手一沉,躍身而迴,又坐到原來的椅子,雙目寒芒注視老人臉上,唇角浮著一絲冷笑。


    金老板臉色一變,怒道:“你不怕死,難道就不顧那位姑娘的性命了?”


    小龍女冷哼道:“哼!你敢傷她一根毫發,我將把你化成汙水。”


    金老板目睹小龍女神色淩人,不由內心一震,望了她一眼。


    笑道:“老夫隱居於此,本來不管江湖是非,水火龍珠雖是武林奇寶,有德者得之。”


    停頓一下,又道:“老夫德薄才疏,那敢起貪念,那位姑娘已落人人手中,老夫隻不過受人之托,與兩位談談而已。”


    小龍女怒道:“說,她在何人手中?”


    金老板道:“夫人見了麵,自然會知道。”


    小龍女冷言道:“很好!帶我們去會一會。”


    金老板笑道:“可是老夫主意已改,方才夫人出手疾快狠毒,不由引得老夫雄心再起。”


    小龍女一怔道:“老丈要如何?”


    金老板冷笑道:“兩位別想離開此地了。”


    小龍女怒道:“老丈竟敢如此狂妄!”


    隻見金老板麵色一寒,拍掌三下。


    突然——


    唰唰唰!三條黑衣人已飄身落在客廳上,每人抱著一把寶劍,個個剽悍冷峻地站著。


    小龍女怔道:“你這是幹什麽?”


    金老板冷哼一聲,喝道:“拿下!”


    三名黑衣人聞聲,躍身撲出,長劍寒芒乍動。


    此時,唐三身動如閃電般,左手一掌拍向一名黑衣人,寒冰冷風刺骨。


    那名黑衣人長劍一揮,幻出漫天劍影,罩上唐三拍來的掌勢,可是劍出一半,突然感覺一陣寒風刺骨,不禁劍勢緩了下來。


    隻見唐三忽然改掌為爪,疾如電光石火,五指已扣向黑衣人的右手腕,隻聽哢嚓一聲,骨折脆響,一把寶劍掉落下來。


    同時,慘叫一聲,一隻右手腕,硬生生掖折斷,鮮血飛濺,那黑衣人已痛昏過去。


    另外兩名黑衣人目睹此情形,憤怒撲唐三,兩柄長劍,挾著銀星千朵,分別從左右刺向唐三的雙腳。


    唐三迅速拾起地上的長劍,身形微躍,劍芒如雨,灑罩一名黑衣人,藉著身形之勢,左手的金剛玉杵疾揮而出,晶光一閃,滿天寒芒。


    刹那間,兩整慘叫聲傳了出來,血雨飛花四濺,兩名黑衣人已死在長劍與金剛玉杵之下。


    接著,唐三長劍一抖,遙遙指向金老板。


    金老板目睹唐三神勇,武功高強,內心驚駭不已。


    金老板嗬嗬笑道:“好功夫!老夫算是大開了眼界。”


    唐三冷言道:“說!人在那裏?”


    金老板笑道:“老夫如果不說呢?”


    唐三冷泠道:“那就莫怪在下心狠手辣。”


    金老板冷言道:“老夫一生不喜在刀劍威脅下說話。”


    唐三冷笑道:“真的嗎?”


    老人冷笑道:“不相信,你就試試看。”


    唐三劍尖指在金老板的要穴,冶洽道:“上好的人頭,一旦劍落之下,你想說話就太遲了。”


    老人冷笑道:“諒你不敢,也不會。”


    突然——


    小龍女喊道:“不錯!他說的對,我們不敢,也不會。”


    唐三望著小龍女這:“龍姑姑,你……”


    小龍女接口道:“你迴來坐下,我們與他好好談談。”


    唐三冷哼一整,將劍往地上一摔,轉身走迴坐到椅上。


    金老板哈哈笑道:“夫人聰明睿智過人,老夫欽佩。”


    小龍女笑道:“老丈過獎,我們還是談談正事。”


    金老板沉聲道:“門主武功雖然高強,是老夫生平僅見,但是你我真要放手一搏,鹿死誰手很難預料。”


    小龍女冷冷道:“老丈說的是。”


    金老板道:“老夫在刀劍之下毫不畏懼,投鼠忌器,兩位必會明白其中道理。”


    唐三和小龍女騖駭一下,心想,這老人心智如此陰沉,令人害怕。


    金老板認真道:“老夫受人之托,轉告兩泣,交出水火龍珠,那位姑娘毫發無損還你活生生的一個人。”


    小龍女沉思一下,道:“賤妾交出水火龍珠,不過交給誰呢?”


    金老板眼睛一亮道:“水火龍珠是否就在夫人身上?”


    小龍女迴答道:“不錯!”


    金老板道:“可否讓老夫見上一見?”


    小龍女冷冷道:“可以不能嗎?”


    金老板笑道:“夫人是個聰明人。”


    小龍女無奈道:“寄人屋簷下,焉敢不低頭。”


    言罷,伸手入懷,掏出一隻紅漆木匣子,掀開匣蓋亮了一下,忽然又蓋了起來,放迴懷中。


    金老板雙目精芒如電,就在木匣蓋一揭的刹那,已看清匣子內的東西,果然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水火龍珠。


    一時之間,見他激動地站了起來,雙目精芒大熾,哈哈狂笑,笑聲嚇人。


    小龍女淡淡笑道:“怎麽!要動手搶?”


    金老板嘿嘿笑道:“老夫金無愁看中的東西,還沒有過煮熟了的鴨子會讓它跑了?”


    小龍女與唐三聞聽金無愁三字,心中驚了下,想不到這個黑道高手多年不出,人卻隱居到這裏,做起酒樓老板來。


    小龍女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尊駕就是南海雙勾金無愁。”


    金無愁笑道:“老夫多年未涉足江湖,想不到仍然有人記得老夫昔年滅震江湖的大名。”


    小龍女冷冷道:“你先別得意,江湖後浪推前浪,人才代出,你那點昔日薄聲微名,不提也吧!”


    金無愁嘿嘿笑道:“老夫雙勾之下,無人幸脫,你二人是留下水火龍珠還是放手一搏?”


    小龍女此時已經明白,金無愁見寶起念,已將所謂朋友委托交代之事,拋之於腦,心中微惱,殺機突起,要不是為了從他身上追查馮寶貝的下落,那會忍到現在。


    唐三何嚐不是如此,為了馮寶貝,極力忍耐著。


    小龍女冷笑道:“見財起念頭,為江湖人之大忌,今日你居然會做了出來,怎不令你那位朋友感到心寒。”


    南海雙勾聞言,臉色被說得一紅,老羞成怒,殺機突起。


    金無愁冷笑道:“那是老夫之事,你們管不著。”


    小龍女冷哼道:“哼!怎會管不著呢?”


    金無愁冷冷道:“你隻管交出水火龍珠就是!”


    小龍女怒道:“說的倒好,那麽我的人呢?”


    金無愁道:“隻要交出水火龍珠,老夫自會說出那位姑娘身在何處?”


    小龍女冷冷道:“誰能保證你說的不是謊言?”


    金無愁長袍無風自漲,雙手一抖,手中已握了兩隻金勾,人也跨前了兩步。


    雙勾一出,小龍女與唐三心中一驚。


    小龍女冷笑道:“賤妾有句話,希望你能轉告給你的朋友,日落之後,我等在前麵樹林等他,一手交人,一手交水火龍珠。”


    言罷,轉頭對唐三道:“我們走!”


    兩人站了起來,朝大門走去。


    隻見人影一閃,金無愁已飄身落在大門外,將去路阻斷。


    此時,金無愁將雙勾互擊一下,錚錚響起。


    突然,大門一開,數十支弓箭手,已將唐三和小龍女包圍住。


    小龍女冷冷道:“就憑這點,就想留下我們?”


    金無愁嘿嘿笑道:“亂箭之下,老夫不信你們能全身脫走!”


    唐三目睹弓箭排列,心中怒火已起,殺機突起,待要出手製敵時,卻被小龍女示意製止。


    小龍女笑這:“你那位朋友可曾告訴你,我們是誰?”


    金無愁聞言,怔了一下,心想她突然如此之說,不知有何用意?


    金無愁冷笑道:“當然知道,誰不知他是鬥笠門門主。”


    小龍女格格笑道:“賤妾又是誰?”


    金無愁笑道:“老夫朋友沒有說,隻知道水火龍珠在你的身上。”


    小龍女笑道:“你那位朋友沒告訴你,賤妾是誰?”


    金無愁問道:“夫人是誰?”


    小龍女迴答道:“龍雅君。”


    金無愁嘿嘿笑道:“難道名字那麽重要?”


    小龍女道:“不錯!你是否聽說過小龍女的名字。”


    金無愁嚇了一跳,驚駭道:“你是百毒門小龍女。”


    小龍女冶冶道:“你知道已太晚了。”


    金無愁怔道:“你的意思是……”


    小龍女接口道:“你那位朋友智慧過人,早就料到你會見寶起念頭,因而留了這一手,沒有告訴你真相,就是防你心生二念。”


    金無愁臉色大變,驚道:“你對老夫施毒?”


    小龍女冷冷道:


    “江湖上千變萬化,賤妾出身百毒門,當然不會顧慮小節,賤妾對你出手之時,無形劇毒已侵入你的穴脈之中,你不運功用勁,尚有一日時間好活,到時會萬毒攻心而死。”


    金無愁聞言,內心狂震,趕忙運功一試,果然已中無形之毒,不由臉色驟變。


    小龍女冷言道:“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你!”


    金無愁恨道:“老夫上了這個大當,為他而死,別想!”


    小龍女怔道:“你想怎樣?”


    金無愁沉聲道:“你可放明白點,老夫劇毒不解,拚著最後一口氣,在亂箭配合之下,你二人也別想生離此地。”


    小龍女冷冷道:“賤妾命中注定壽比南山,還不想死呢!”


    金無愁冷笑道:“解藥拿來。”


    小穩女道:“可以!日落之後,你負責將那位姑娘交還給我,那時解藥立即給你如何?”


    金無愁冷笑這:“誰敢保證你不使詐,到時你變卦不給老夫解藥。”


    小龍女冷言道:“難道你不想要解藥嗎?”


    金無愁苦笑道:“老夫如今變成鼠畏兩首,兩邊為敵。”


    小龍女鄭重道:“你已經無選擇餘地了。”


    南海雙勾金無愁一代黑道梟雄,不會受過如此狼狽,進退兩難,不易輕下決定,臉上瞬間數變,沉思不語。


    唐三和小龍女冷眼旁觀,內心暗笑不已。


    片刻之後,金無愁仰望二人,目中寒射逼人。


    金無愁獰笑道:“老夫隻好與你們一搏勝負。”


    小龍女怔道:“望你能三思而定。”


    金無愁冷笑道:“老夫想過了,除了在此與你們放手一搏,萬一老夫獲勝解藥自然而得,不然的話,隻好輿你們同歸於盡。”


    唐三接口道:“放手一搏,未必能將我們二人留下,可是你手下必定傷亡,含恨九泉之下,難以瞑目。”


    金無愁嘿嘿笑道:“大家同歸於盡,怎會死不瞑目呢?”


    唐三冷笑道:“如此一來,你正好中了你那朋友的一石二鳥之計。”


    金無愁聞言,果然內心一震,心想,老夫那能就此成全他的心願呢?


    想到此,道:“老夫身中劇毒未解,你們別想輕易脫身,老夫固然難以瞑目,你們也是一樣。”


    唐三沉思一下,道:“為了取信於你,現在給你解藥半顆,明日你負責那位姑娘安全歸來,另外再給半顆。”


    金無愁想了一下,點頭道:“到時你們敢欺騙老夫,老夫就跟你們沒完。”


    唐三冷笑道:“是敵是友,皆在你一念之間。”


    此時,小龍女拿出一顆解藥,剖成兩半,揚手丟了過去,金無愁接在手上,眼睛瞪著二人,心裏仍然在懷疑著。


    小龍女笑道:“此乃本門解毒丹,妾身若要使詐,那又何必如此呢?”


    金無愁笑了笑,抬頭將半顆解藥吞服下去,略運功逼開藥力。


    片刻之後,頓感全身經脈好轉很多,果然對症下藥,心中不由一鬆,心情爽快不少。


    唐三與小龍女二人,躍身拔起,疾迅飄身離去。


    金無愁召集那些黑衣人,低聲吩咐任務。


    不久,黑衣人三三兩兩離開而去。


    最後,金無愁也飄身離去。


    金無愁身如閃電,向靈龜山奔去。


    靈龜山的前麵,是一片濃密的樹林,金無愁順著山路騰身蹬上。


    突然——


    山路旁,傳夾哈哈笑聲,出現兩條人影,帶頭者正是破嗓門,另一名是黑衣大漢。


    破嗓門笑道:“金兄事情辦的如何?”


    金無愁笑道:“那小子再狠,也不敢不低頭。”


    破嗓門笑道:“這麽說來,金兄任務已達成。”


    金無愁笑道:“幸不辱命。”


    破嗓門躬身道:“武林皇帝恭候金兄大駑鄉時,請隨兄弟來。’


    金無愁笑道:“破兄,請先。”


    破嗓門吩咐那名黑衣大漢先去稟告。


    隻見那名黑農大漢應聲,轉身向一條岔路走去。


    金無愁隨著破嗓門來至山穀,遠遠望去,見一座莊院在眼前,心想,如此氣勢巍峨的莊院,自己怎會不知道有此秘穀。


    想到此,對武林皇帝處事神秘莫測,不禁一陣心寒,自己千萬要小心注意才是。


    二人奔至穀底,隻見靠山而築一座大宅院,高牆圍院。


    破嗓門不走正門,向金無愁示意,二人疾速騰身躍入牆內。


    這座宅院的西廂房內,有數人坐著等著。


    武林皇帝麵色沉重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穿著一襲寬大錦緞的長袍。


    今天非常特別,武林皇帝沒有黑紗豪麵。


    隻見他年紀約六十歲左右,沒有留胡須,圓形的臉孔,隆鼻虎目,雙目寒芒有神。


    除了他之外,屋裏還坐著羊陀翁金牛角、青風客蕭風、奪命三更與無敵劍江中平。


    此時,破嗓門與金無愁跨步走了進來。


    武林皇帝一見金無愁,趕忙站起來。


    武林皇帝抱拳道:“兄弟來的魯莽,沒能先去拜訪金兄,恕罪!恕罪!”


    金無愁哈哈大笑,緊行兩步,伸手與武林皇帝相握一陣。


    金無愁笑道:“你我兄弟一別,已是十幾年了。”


    武林皇帝笑道:“很快,一晃眼已是十幾年了。”


    金無愁笑道:“既然來至佳佳鎮,怎不去為兄那裏落腳,反而跑到這裏來呢?”


    武林皇帝笑道:“坐!坐下來談。”


    兩人落座之後,武林皇帝繼續說道:“此處乃弟一世交,因他不善武功,又厭煩塵俗,才跑來這裏築宅而居。”


    金無愁笑了笑,道:“此宅主人必是雅士,何不請出一見呢?”


    武林皇帝笑道:“此宅主人不耐與武林中人來往,早已躲到後麵內院去了。”


    金無愁明知武林皇帝未盡說的是實話,隻得嗯了一聲。


    武林皇帝沉思一下,笑問道:“兄弟勞兄辦的事怎樣了?”


    金無愁冷哼一聲,道:“話是替你帶到了,那小子出言諷刺,為兄一時忍耐不下,與他動手起來。”


    武林皇帝怔了怔,道:“結果怎樣?”


    金無愁歎道:“那小子武功兼負正邪絕學,愚兄如果不是跑的快,恐怕老命就沒了。”


    停頓一下,道:“你看!”


    言至此,一撩長衫下擺,隻見一條半尺長劍裂縫,武林皇帝雙眼微微瞟視一下,目光忽然注視金無愁的臉上,心中想了想。


    武林皇帝笑道:“金兄,不必難過,勝敗乃兵家常事,兄弟心有打算,這次非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以解金兄今日之恨。”


    金無愁冷笑道:“愚兄暫時無法迴去,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兄弟如有差遺,愚兄願聽命。”


    武林皇帝哈哈笑道:“好!兄弟正想金兄大力一助。”


    金無愁道:“愚兄也好解今日之恨。”


    武林皇帝笑道:“就此一言為定。”


    於是,兩人低語密商良久,聲小其他人聽不見。


    第二天,佳佳酒樓前方一裏之處,一片樹林,古幹聳天入霄,樹枝繁密,可以遮蔭蔽日,占地廣闊。


    天上星星閃爍,夜風奇寒唿唿吹著,令人心寒。


    樹林裏除了風吹樹葉沙沙之整外,一片沉寂寧靜。


    突然——


    兩條人影,從遠處閃電馳來。


    刹那間,二人已來至樹林前,正是唐三與小龍女。


    兩人神態莊嚴,屹立站著,向四周一巡,衣袂任風飄舞,瑟瑟作響。


    此時,小龍女低聲道:“寶貝未安全歸來之前,不要輕舉妄動,言語之間應極力容忍。”


    唐三點頭應道:“是的!”


    小龍女又道:“對方是誰迄今不知,今夜此處無異是龍潭虎穴,危機重重。”


    唐三沉盤道:“但願左右二使與孫五空他們能如期趕到才好。”


    小龍女無奈道:“但願如此!”


    唐三沉聲道:“金無愁如果與他朋友同一戰線的話,那我們的計劃,恐怕就會泡湯了。”


    小龍女冷笑道:“金無愁雖然狡猾,但如今已身中無形之毒,諒他心存懼怕,必會先求自保,再講其他。”


    唐三點頭道:“何況他那位朋友事先沒對他說清龍姑姑的身份來曆。”


    小龍女道:“如今金無愁身中劇毒,那能不懷恨於心呢?”


    唐三道:“這麽說來,金無愁必有背叛之心了。”


    小龍女沉思一下,道:“不過,你我仍然不可不防。”


    此時,一聲厲嘯飄空傳出。


    過了一會,見遠處數條人影疾奔而來。


    刹那間已夾至這樹林許二丈處停步而立。


    一看來者,正是以武林皇帝為首,仍然黑紗蒙麵,凝神而立。


    在他身後,有南海雙勾金無愁,羊陀翁金牛角,無敵劍江中平三人。


    唐三與小龍女未見馮寶貝現身,不禁臉色大變,內心驚駭不已。


    武林皇帝哈哈笑道:“門主別來無恙?難得再次見麵,真是冤家路窄。”


    唐三冷笑道:“在下應該早就想到是你。”


    武林皇帝笑道:“現在知道也不遲。”


    唐三冷笑道:“馮姑娘他人呢?”


    武林皇帝不答,反而嘿嘿笑道:“水火龍珠在江湖掀起狂大風波,門主應該負全部的責任。”


    唐三怔道:“如何說呢?”


    武林皇帝冷冷道:“老夫沒想到門主才是真正擁有水火龍珠的人!”


    唐三聞言,怒火已升,正要開口反擊。


    小龍女適時接口道:“水火龍珠本是無主之物,星換鬥移,已換了不少個主人,賤妾巧逢其緣獲取而得。”


    武林皇帝寒芒四射,道:“此話當真?”


    小龍女認真道:


    “賤妾沒想到會因水火龍珠惹禍在身,群雄矢箭皆指向妾身,既然武林皇帝蓄意而來,誌在必得,你我就閑話少說,一手交人,一手交水火龍珠如何?”


    武林皇帝嘿嘿笑道:“夫人真是快人快語,老夫答應。”


    小龍女問道:“人呢?”


    武林皇帝反問道:“水火龍珠是否就在夫人身上?”


    小龍女冷笑道:“不信!你看b真’


    小龍女言罷,伸手由懷中掏出一隻紅漆木匣子,置於掌中,往前一伸。


    武林皇帝不禁雙目望了過去,神色激動。


    眾群雄也是一樣,目光皆投向那紅漆木匣子。


    武林皇帝沉思一下,這:“夫人,請取出水火龍珠讓老夫看看如何?”


    小龍女冷哼一聲,揭開木匣子取出一顆黑紅各半的水火龍珠,色彩光耀眩目。


    武林皇帝注視片刻,哈哈笑道:“不假!不假!是真的水火龍珠!”


    此時,武林皇帝充滿喜悅之色,合掌拍了三下。


    突然——


    右邊的樹林中,冒出一條黑影,晃身撲來,看清楚是一名黑衣大漢挾著馮寶貝躍身馳來。


    當那名黑衣大漢將馮寶貝放下時,見她雙目流動,忽然看到唐三和小龍女對麵佇立著,臉上立即浮現,欲張口說話,卻說不出來,顯然已被封閉穴道。


    隻見馮寶貝清淚盈眶順頰而流,小龍女看在眼裏,幾次想開口唿喚,卻極力強忍下來。


    唐三心情非常激動,若不是小龍女再三交代,恐怕早巳飛身撲出。


    小龍女凝神道:“放人過來,賤妾即將水火龍珠交出。”


    武林皇帝拎笑道:“夫人想的太天真了,這位姑娘一旦迴到你身邊,還會把水火龍珠交給老夫嗎?”


    小龍女淡淡道:“依你意思呢?”


    武林皇帝道:“一手交水火龍珠,一手交人。”


    小龍女道:“好!乙


    武林皇帝道:“慢點!”


    小龍女道:“怎麽了?”


    武林皇帝道:“你出身百毒門,老夫難保木匣子上沒有施毒?”


    南海雙勾一聽武林皇帝之言,心內一震,心想好陰毒之人,那就別怪老夫背叛朋友之義。


    金無愁殺機突起,幸好沒被武林皇帝看見,否則必遭殺身之禍。


    小龍女笑道:“你有此顧慮,這也難怪。”


    停頓一下,又道:“可是賤妾寄人簷下,焉敢施毒?”


    武林皇帝沉思一下,道:“老夫派人帶同這位姑娘走到中間,夫人可持水火龍珠隻身行前相會,來一個一手交人一手交水火龍珠好嗎?”


    小龍女點點頭道:“好吧!”


    此時,唐三和小龍女擔心起來,心想武林皇帝絕不會就如此罷手,必定有陰謀。


    小龍女看見現在馮寶貝的神態,必然穴道已被製住,一旦搏戰起來,需一人在旁照顧,如此一來,隻剩下一人應戰,那就危險萬分。


    小龍女向唐三點頭示意,輕舉腳步向前走去。


    此時,武林皇帝對金無愁道:“此女雖然鬼計多端,但其義女已落在我手中,諒她不敢動歪腦筋。”


    停頓一下,道:“有煩金兄辛苦走一趟,帶這位姑娘前去,一切照原計劃進行。”


    金無愁暗自得意,心想,怨不得老心毒手辣,隻怪你不義在先,老夫要按自己計劃行事,讓你人寶兩空。


    想到此,金無愁冷笑道:“夫人如敢使詐,老夫就先一掌震斃這位姑娘。”


    言罷,一手帶著馮寶貝大步往前走去。


    此時——


    武林皇帝嘴角泛起陰毒的微笑,心想金老兒眼光神態不定,必生離心,此去木匣子若是有毒,金老兒必首當其衝,否則便生二心,怨不得老夫要你三人同死。


    小龍女與金無愁各由一方走向中間交會,正當二人逐漸行近時,金無愁立即向小龍女使眼色。


    小龍女見此,不由呆楞一下。


    刹那間,金無愁忽然騰身挾起馮寶貝,身如閃電,晃了幾晃,已飄落在唐三身旁。


    小龍女見此突變,已明白怎麽迴事,身形也疾速騰身躍迴原處。


    武林皇帝臉色驟變,羊陀翁與江中平紛紛躍身疾撲前去。


    隻聽南海雙勾金無愁長嘯一聲。


    不一會,樹林中傳來簌簌之聲響,一片箭雨聚集罩向羊陀翁輿江中平。


    二人乍見箭雨罩射而來,心頭大震,趕忙紛紛各自退迴。


    此時,江中平與羊陀翁已退到一棵大樹後麵隱身起來。


    武林皇帝怒火已升,萬萬想不到金無愁會預先埋伏弓箭手在此。


    突然——


    金無愁將馮寶貝一個嬌軀忽地反轉,左掌疾速放在地背後的命門要穴。


    金無愁嘿嘿笑道:“速速交出解藥,不然老夫掌力一出,她必心脈震斷而死。”


    小龍女萬萬想不到金無愁會挾持馮寶貝威脅地,不由怔了一下。


    唐三目中怒火直射,可是又不敢貿然出手。


    武林皇帝被這突發的狀況,弄的不知如何是好。


    小龍女淡淡笑道:“南海雙勾可算是武林中的前輩高人,今日如此舉動難道不怕被人譏笑嗎?”


    金無愁臉色一紅,道:“老夫身中劇毒,不得不如此,有何譏笑可言?”


    小龍女道:“賤妾這給你解藥,望你自重身份能放開你那隻手。”


    言罷,揚手一拋,一顆解毒丹已被金無愁順手接著。


    金無愁怔了一下,看看手中的丹藥,又瞄了武林皇帝一眼,仰首將丹藥吞服了下去。


    小龍女喝道:“你為何還不放人?”


    金無愁喝道:“你手中的水火龍珠拋過來,老夫就放人。”


    小龍女冶笑道:“金無愁!希望你今後不要被我碰上,否則要你嚐嚐萬毒穿心的滋味。”


    言罷!將水火龍珠的木匣子拋了過去。


    金無愁將木匣子接到手,揭開匣蓋一看,哈哈大笑,猛力將馮寶貝往前一推送,人也乘機躍身飄落到一棵樹下。


    頃刻間的一切變化,使武林皇帝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變化的太快,快的沒辦法應付。


    武林皇帝一見金無愁飄身落在一棵樹下,殺機立起,長嘯一整。


    嘯聲宏亮,環繞半空中。


    突然——


    四周人影晃晃,衣袂破空連響,二十幾名黑衣大漢各自一手持兵刃,另一手執火磷彈筒。


    見那些黑衣大漢步代剛勁有聲,步步向小龍女等三人逼去。


    小龍女見狀,低聲喝道:“走!”


    言罷,伸手挾起馮寶貝,疾速晃身撲入林中。


    唐三也跟隨騰身閃進。


    此時,南海雙勾金無愁預先埋伏在樹林中的弓箭手,立即發射,利箭如雨。


    那些黑衣大漢見狀,各自在身前舞起一片刀光劍幕,身形仍然往前衝去。


    霎時,慘叫鑿連連,黑衣大漢已有數人身中利箭倒地不起。


    其餘未死的黑衣大漢,不顧生命躍身撲了過去,同時發射火磷彈。


    焰火磷雨,閃爍千點射向樹林中的黑衣人及樹下的金無愁。


    金無愁臉色一變,雙掌疾拍而去,一股強勁的掌勢撞向三名黑衣大漢。


    同時,人趕忙閃身竄入樹林中。


    那三名黑衣大漢被金無愁的掌力,落實的打在地上,口溢鮮血魂歸地府。


    此時,樹林中有四名黑衣人身中火磷彈,連續慘叫聲傳來。


    片刻之後,箭雨已停,一時之間,樹林內又恢複寧靜沉寂。


    武林皇帝目睹金無愁閃身不見,不禁大驚失色。


    適時大聲喝道:“快追!”


    言罷,身軀飄入樹林內,其他的人,也急快躍身射人林中。


    刹那間,整片樹林寂靜,隻有風嘯吹動樹葉之整。


    突然——


    兩條人影疾射飄落在樹林內,正是雪山怪婆與青海老人。


    雪山怪婆怔道:“怎麽?人呢?”


    青海老人笑道:“你問我,我問誰?”


    雪山怪婆生氣道:“怪老頭,門主呢?”


    青海老人笑道:“老不死的,你不會看,搏戰已停止了。”


    雪山怪婆冷哼道:“看就看!”


    身形飄起如風,繞了一圈又迴到原地。


    雪山怪婆怔道:“瘟老頭,怪啊!”


    青海老人笑道:“有什麽奇怪?”


    雪山怪婆道:“這些死去的黑衣大漢是武林皇帝的屬下,那四名黑衣屍體又是什麽人?”


    青海老人怔了怔,道:“反正都是死人,沒什麽好想的!”


    雪山怪婆又道:“遍地都是利箭,又是誰呢?”


    青海老人怔道:“看樣子雙方有過一場火拚,可是……”


    雪山怪婆急道:“瘋老頭,說啊!可是什麽?”


    青海老人道:“不像是門主他們?”


    雪山怪婆凝神道:“瘋老頭,你有沒有看到火磷彈筒?”


    青海老人道:“老不死的,看到又怎樣?”


    雪山怪婆冷哼道:“武林皇帝不輕易施用火磷彈筒,想必遇到重大變化才如此做。”


    青海老人點頭道:“如此看來,門主恐怕兇多吉少!”


    雪山怪婆冷笑道:“瘋老頭,你是怎麽了?”


    青海老人笑道:“老不死的,有什麽好緊張的。”


    雪山怪婆道:“我看門主是福相之命,不會有危險。”


    青海老人笑道:“既然如此,又何必擔心呢?”


    霎時,青海老人喝道:“什麽人?”


    此時,隻見月光之下,數條人影奔馳而來,正是天星島四大星君。


    慕容武飄身落地之後,抱拳道:“晚輩兄弟來遲了。”


    青海老人迴道:“老朽二人也是剛剛趕到。”


    慕容武向四周一望,驚道:“此處已發生過搏戰了。”


    青海老人點點頭:“不錯!可是不知武林皇帝跟誰搏鬥?”


    慕容武問道:“門主和龍姑娘他們呢?”


    青海老人無奈道:“老朽二人來時,已不見人影。”


    慕容武再仔細向四周一巡,沒有再說話。


    雪山怪婆急道:“瘋老頭,走啊!”


    青海老人怔道:“走到那裏去?”


    雪山怪婆冶哼道:“找人要緊十你還以為來看熱鬧。”


    言罷,人已閃樹林中去,青海老人也跟著飄身疾撲進入樹林內。


    四大星君拾起兩支火磷彈筒,紛紛躍身跟進。


    夜光之下,隻有那淒涼的死屍。


    再說馮寶貝為何會落入武林皇帝手裏呢?事情是這樣。


    那一夜,唐三輿小龍女進入水仙尊王廟時。


    孫五空、朱九戒、沙和尚等人也就在樹林隱蔽起來。


    當時,月隱浮雲,樹濤風嘯,樹林內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


    待唐三與小龍女進入廟內、已有多時。


    馮寶貝見廟內久無動靜,關心情懷之下,極感不安。


    不禁往孫五空身旁靠近,低聲:“上人,我幹娘他們二人,迄今不見動靜,不會出事吧?”


    孫五空安慰道:“小佛爺和你義母武功高人,應該不會有事?”


    馮寶貝皺眉道:“可是,我總覺得怪怪的。”


    孫五空淡淡笑道:“如果他們在裏麵遭遇強敵,必會長嘯唿喚我們,姑娘不必擔心。”


    突然——


    有唰地破空之聲傳來,起自身後二丈外。


    二人聞聲,內心一震,轉身四隻眼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


    凝視一陣,沒有異狀,二人心情才鬆了下來。


    刹那間,傳來一種聲音,類似人體磨擦樹林的聲音。


    朱九戒、沙和尚二人聞聲,撲去。


    孫五空見狀,低聲道:“姑娘留此小心注意,老朽過去看看就迴。”


    孫五空也是很小心,盡量不發出聲音向前去。


    樹林內一片漆黑,沒有什麽可疑現象。


    突然——


    一聲汪汪的畔整,從樹下傳來,原來是一條小狗。


    朱九戒哈哈笑道:“沙和尚,是隻狗。”


    沙和尚念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朱九戒心喜道:“這麽寒冷的天,吃香肉最好,真是天賜我也!”


    沙和尚忙念道:“罪過!阿彌陀佛。”


    此時,孫五空一見是一條小狗,不禁啞言失笑,躍身而迴。


    迴到原處,大驚失色,馮寶貝已失蹤不見。


    急忙低聲道:“馮姑娘!馮姑娘!”


    叫了幾聲,沒有迴音,心想三更半夜,那裏會有小狗出現,顯然有人弄鬼,調虎離山之計,乘機將馮寶貝擄去,想到此,冷汗直流。


    此時,朱九戒與沙和尚二人已飄身來到,見馮寶貝失蹤,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沙和尚歎道:“好歹徒,竟然施出‘調豬離林’之計。”


    朱九戒冶哼道:“和尚跟我老朱一樣,隻不過五十笑百步罷了!”


    此時,三人望見一個丸大的黑影向西方奔馳。


    孫五空那敢怠慢,勿匆在一棵樹上留下暗號。


    喝道:“走吧!”


    三人不約而同,展開輕功身法,向西方追去。


    前麵那點黑影,疾馳如飛。


    孫五空等三人,一時疏忽之下,讓馮寶貝被人擄去,個個心急如火,窮展輕功緊追不舍。


    追了一段路程,距離逐漸拉近,孫五空等人,此時已看清馮寶貝果然被人挾在脅下。


    突然——


    官道旁閃出四條黑衣蒙麵人,各執利劍一把,一字橫排將去路阻斷。


    孫五空等三人,心中已明白這四人必是與前麵忽然隱去的黑影,是同一夥的。


    孫五空已沒時間跟他們耗下去,身形一躍騰空飛起,雙掌已攻向兩名黑衣蒙麵人。


    兩名黑衣蒙麵人,頓覺寒風逼體已至,已來不及閃避。


    哇!哇!兩聲慘叫傳來,二人被震飛一丈之遠才落地,人已氣絕而亡。


    另外兩名黑衣人見狀,乘機而逃。


    朱九戒喝道:“那裏走!”


    言罷,敲了兩下木魚,兩隻鏽花針已射了過去。


    霎時,兩聲慘叫聲傳出,那兩名黑衣蒙麵人,腦部已溢血倒地而亡。


    此時,三人望了望四周,早已不見那挾持馮寶貝的人,個個憂心如火,垂頭喪氣。


    朱九戒歎道:“如今一波未完,一波又起。”


    沙和尚歎道:“貪字害人,不知多少人已為水火龍珠而亡。”


    朱九戒傻笑道:“看來出家當和尚好了。”


    沙和尚笑道:“失九戒,你早就該覺悟了。”


    朱九戒傻笑道:“如果世間的人都當和尚,天下一定太平。”


    沙和尚笑道:“有可能嗎?”


    朱九戒道:“大家都去出家當和尚,那些動物不是越來越增加嗎?”


    沙和尚笑道:“朱九戒,跟你相處這麽久,你都不想出家,還說別人!”


    朱九戒歎道:“我今天才知道當和尚不簡單,要有相當的勇氣。”


    沙和尚念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此時,孫五空喝道:“走吧!沿路追查下去,順便做下記號。”


    三人於是順著官道馳去。


    這幾天江湖流傳很鄉謠言,像一把野火燃撓森林迅速蔓延開來。


    這些謠言對武林皇帝來說,是極不利的傳說。


    江湖謠傳武林皇帝已由小龍女龍雅君和鬥笠門門主手中,謀奪到人人夢寐以求的水火龍珠,如今卻隱藏起來。


    武林皇帝被這些謠傳,感到極度的痛苦不安。


    自從南海雙勾金無愁奪走水火龍珠以後,迄今行蹤不明了,令武林皇帝替他背上黑鍋,不禁心急如火,坐立不安。


    另外,江湖人物,個個都在打聽武林皇帝的姓名來曆,可是無人知曉。


    武林皇帝到底是誰?是武林人士關心的問題。


    距離新鄉城北方約五十裏的賞竹園,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風雅的人士,喜歡賞竹,形容瀟瀟的竹,象征著勁節高風淡泊自如。


    竹林園的大門,不知是誰有那麽大的雅興,在門前的大石上刻有賞竹的詩句。


    “插棘編籬謹護持,養成寒碧映漣漪,


    清風涼地秋先到,赤日行天午不知,


    解籜時聞聲簌簌,放槽初見影離離,


    歸閑我欲頻來此,枕簞仍教到處隨。”


    突然——


    有條人影朝賞竹園而來,隻見來人身形數晃,已經來到賞竹園的門口。


    此時,竹林中飄出一個低壓聲道:“是那一位?”


    來人現出一個強壯剽悍的中年人,雙目炯炯有神。


    來人迴答道:“是我!”


    此時,從竹林閃身走出一個五十出頭的老人,眼神陰沉冷酷,留著兩煩自須,身穿褐色長衫,背插一支綠竹。


    來人趕忙趨前幾步,抱拳笑道:“古紀見過總管。”


    那老人微笑道:“事情辦得怎樣了?”


    古紀道:“依計行事,相當滿意。”


    老人笑道:“如此一來,又掀起江湖風波。”


    古紀點頭道:“如今江湖人人皆知武林皇帝已得到水火龍珠。”


    老人笑道:“進去吧!主人已等的不耐煩了。”


    言罷,人已躍身閃竹林內,古紀急步跟在後麵。


    突然——


    人影連閃,竹園外站立三人,正是泥鰍島主杜杉參及兩名中年壯漢。


    杜杉參冷笑道:“這小子一路謠言亂散,果然被我料中,水火龍珠必在他主人手中。”


    一名中年壯漢道:“好陰險狠毒的計劃。”


    杜杉參喝道:“走!”


    自己率先飄身投入竹林中,兩名中年壯漢趕忙跟入。


    越過賞竹園,隻見竹籬笆中隱現一幢石砌小屋。


    隻見屋內一隻粗木切製的木凳上,端坐著一個人,正是南海雙勾金無愁。


    此時,古紀正向金無愁稟告道:“屬下依計劃行事。”


    金無愁籲了一口氣道:“如此一來,江湖上人皆知武林皇帝詭計奪得水火龍珠。”


    古紀道:“如今,武林皇帝可要忙一陣子。”


    金無愁冷哼道:“老夫胸中這口悶氣也該消一消氣。”


    褐衣者,問道:“主人身上之毒好了沒有?”


    金無愁笑道:“老夫身存餘毒不及原有的三分之一。”


    褐衣老者躬身道:“恭喜主人恢複極快。”


    金無愁冷哼這:“那賤人第二次拋給老夫的解毒丹是假的,如果得手的水火龍珠是真的,老夫的毒早已用它解除。”


    褐衣老者睜大眼睛道:“難道水火龍珠是假的不成?”


    金無愁怒火道:“誰知那顆水火龍珠是假,偷雞不成蝕把米。怎不令老夫生氣呢!”


    突然——


    金無愁太喝這:“膽大狂徒,竟敢窺聽老夫的隱秘。”


    此時,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響,不禁令屋內的怔了一下。


    霎時,杜杉參冷笑道:“我當是誰?隱秘到此處,原來是你!”


    話聲一停,褐衣老者怒吼一聲,淩空懸飄而出,飛身撲向杜杉參。


    金無愁急忙喝道:“孟賢弟不可造次,速迴。”


    褐衣老者聞書,左袖疾甩,空中擰腰,連倒翻四個筋鬥,騰身飄落原處。


    杜杉參冷哼道:“綠野山人孟竹,江湖盛傳你已離開世間。”


    停頓一下,又道:“原來你與金無愁勾搭,隱居於此,算你命大,不然此時你早已身中泥鰍毒霧。”


    綠野山人孟竹狠狠瞪了杜杉參一眼,沒有吭聲。


    金無愁雙目望了一望,笑道:


    “杜兄別來無恙。”


    杜杉參冷笑道:“好說!好說!”


    金無愁冷冷道:“杜兄怎會找到此處來?”


    杜杉參伸手一指古紀,道:“這位老弟沿路散布謠言,那能不引入上門來?”


    金無愁哦的一聲,沉思著。


    杜杉參又道:“老夫料定水火龍珠已落在你的手中。”


    金無愁哈哈笑道:“杜兄智慧過人,料事如神,隻不過………”


    杜杉參急忙問道:“不過如何?”


    金無愁歎道:“是假的水火龍珠!”


    杜杉參心想,方才隱身在外,所偷聽到他說水火龍珠是假,現在又如此說法,難道真是假的水火龍珠不成?


    想到此,不禁目光瞅上金無愁的臉上,隻見他臉色平靜,不像說假話,不過金無愁是黑道巨梟,狡猾得像狐狸一般,不由沉思不語,半信半疑·


    這一切皆落入金無愁的眼中,不禁暗自冷笑。


    金無愁笑道:“杜兄遠來就是客,水火龍珠就在屋裏,請進屋裏看看,是否如兄弟所說是假的?”


    杜杉參略一沉思,示意一名屬下守在外麵戒備,自己帶著一名屬下大步向屋裏走去。


    待雙方皆落座之俊,金無愁才拿出一隻紅漆木匣子遞給杜杉參。


    金無愁笑道:“杜兄,請仔細看看,監定此水火龍珠是真是假?”


    杜杉參揭開木匣蓋,取出水火龍珠置於掌上,仔細端視觀賞,看來又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


    杜杉參從未見過真的水火龍珠,特征如何又沒聽過,正在真假難辨時。


    金無愁看在眼裏,心中冷笑不已,轉頭示意,一名黑友人晃身閃出屋外。


    片刻之俊,見那黑友人手捏一條毒蛇走進來。


    金無愁笑了笑,伸手接過毒蛇。


    杜杉參知道金無愁的用意,順手將水火龍珠遞給他。


    金無愁將水火龍珠拿到手中,兩指捏著水火龍珠往蛇口送,隻見那條毒蛇忽張開利嘴將水火龍珠噬住不放。


    杜杉參雙目寒芒盯注在那條毒蛇身上。


    過了一會兒,見那蛇目碧亮,蛇身卷曲,蛇還是蛇,水火龍珠還是水火龍珠。


    金無愁抬頭向杜杉參笑了笑,指力一施,啪的一聲毒蛇已死,見他順手將死蛇拋出門外。


    金無愁笑道:“兄弟上了大當,那位神秘的武林皇帝忽然隱身起來。”


    杜杉參笑道:“所以金兄才出這種計謀引他出來。”


    金無愁點頭道:“兄弟不得已才派人散布謠言,引起武林人士找他,這樣一來,就會逼他現身?”


    杜杉參沉思一下,道:“為何要逼他現身?”


    金無愁歎道:“兄弟想找機會報那戲弄大仇。”


    杜杉參驚訝道:“金兄,可否說詳細一點?”


    金無愁籲了一口氣這:“人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打打殺殺的生涯,兄弟已嚐夠了,因而數年前同舊夥伴金盆洗手,隱居起來。”


    杜杉參微笑道:“難怪這些年來,沒聽金兄的名字在江湖闖蕩。”


    金無愁又道:“老夫就開了佳佳酒樓,每日賺點蠅頭小利,生活街可溫飽,過著也很自由自在。”


    杜杉參,問道:“金兄為何又重現江湖?”


    金無愁恨聲道:“突然有一天,武林皇帝忽光臨佳佳酒樓。”


    杜杉參哦的一聲,道:“金兄與武林皇帝早就認識了?”


    金無愁道:“十幾年前與他有數麵之緣。”


    杜杉參問道:“武林皇帝找你有何事?”


    金無愁恨聲道:“老夫沒想到他是蓄謀而來的。”


    杜杉參怔道:“怎麽說呢?”


    金無愁怒火道:“他對兄弟訴苦,說被鬥笠門逼得走投無路,才投奔兄弟,要求兄弟看在昔日相識情份上,助他一臂之力。”


    杜杉參又問道:“金兄答應了他?”


    金無愁歎道:“兄弟因久絕江湖,不願再惹是非,當時婉言相拒。”


    杜杉參不解道:“那為何又扯在一起呢?”


    金無愁臉上一變,道:“唉!兄弟當時不該心起貪念。當武林皇帝說出與鬥笠門門主同行尚有一女子,身懷武林奇寶水火龍珠,要兄弟合力掃除他們,事成之後,水火龍珠歸兄弟所有,算是報酬,因而兄弟就答應了。”


    杜杉參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


    金無愁又這:“數日之後,那鬥笠門門主和小龍女巧入兄弟開設的佳佳酒樓,被兄弟在他們不備疏戒之下擒獲。”


    杜杉參雙目盯著他,這:“後來呢?”


    金無愁道:“老夫就搜尋水火龍珠是否在小龍女身上,可是……”


    杜杉參問道:“可是怎樣?”


    金無愁沉聲,道:“正在那時候,武林皇帝闖了進來,同時門外有人喊兄弟叫陣,兄弟那能容忍,閃身撲出門外。”


    杜杉參怔道:“那水火龍珠是否還在?”


    金無愁笑道:“待兄弟迴到酒樓時,武林皇帝手中已托著紅色木匣子,笑著交給兄弟,他也挾起二人離去。”


    杜杉參沉思一下,道:“這水火龍珠是武林皇帝交給你的嗎?”


    金無愁點頭道:“不錯,事後兄弟才發覺水火龍珠是假,而身又中無形之毒,兄弟那能坐以待斃,立即運功閉住,不讓奇毒逆血攻心。”


    杜杉參問道:“有否向小龍女拿取解藥?”


    金無愁點頭道:“兄弟於是率同手下急急追尋武林皇帝,正巧在路上遇上小龍女。”


    杜杉參怔道:“金兄方才說他們已被武林皇帝挾走,怎會遇上呢?”


    金無愁解釋道:“兄弟當時也覺得奇怪,後經她一說明,才知她是巧施詭計脫身逃走。”


    杜杉參微笑道:“金兄有否要到解藥?”


    金無愁恨聲道:“當時,她已身陷重圍,逼迫之下,才交給兄弟解藥一顆,兄弟因畏懼她再施毒,所以就放她而去。乙


    停頓一下,歎道:“誰又想到解藥會………”


    杜杉參急問道:“解藥怎麽了?”


    金無愁恨聲道:“解藥是不假,隻是份量不夠,因此兄弟才隱藏於此處,花了兩天的功夫,才將奇毒逼出體外。”


    杜杉參望了他一眼,道:“金兄的毒已解了。”


    金無愁點頭道:“不錯,以後的事,杜兄已都知道。”


    杜杉參見金無愁表情逼真,不像說謊的樣子。


    但是,前後的話意似乎有些破綻,因而沉思良久。


    金無愁深知杜杉參是個老謀深算之人,見他內心懷疑仍在,暗自小心提防。


    杜杉參忽然抬頭問道:“金兄,今後如何打算?”


    金無愁恨聲道:“武林皇帝不該隱瞞小龍女係百毒門中人,令兄弟上當中毒,兄弟定要找他報此仇。”


    杜杉參微笑道:“難道金兄,就不再向他追討水火龍珠了。”


    金無愁聞言暗中冷笑,心想杜杉參狡猾似鬼,老夫可不是好惹的。


    金無愁正色道:“武林奇寶,有德者才能據有,否則惹火焚身,自取滅亡,兄弟薄德,不敢心生妄念。”


    杜杉參淡然一笑,明知金無愁口中雖是如此說,心裏可急想要到,不想揭穿點破。


    由於杜杉參對武林皇帝懷恨於心,方才金無愁說與他有舊識,不禁怒火已升。


    杜杉參問道:“金兄既然與武林皇帝是舊識,想必知道他的姓名和來曆?”


    金無愁略一考慮,沉聲道:“兄弟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和來曆。”


    杜杉參雙目一睜,道:“真的不知?”


    金無愁籲口氣,道:“說出來,杜兄恐怕也不會相信。”


    停頓一下,又道:“當時兄弟也曾問過他的姓名,他說,江湖遼闊,行腳無涯,既是相逢何必稱名道姓,今朝相逢似浮萍,再相見,又不知何年何日?”


    杜杉參追問道:“金兄沒有進一步再問?”


    金無愁搖頭道:“沒有,當時,兄弟心想武林中人怪人很多,不足為奇,也就沒有再問過他。”


    杜杉參一聽金無愁如此說,望了望他,自覺也該離去了。


    於是站了起來,笑道:“打擾金兄,兄弟告辭了。”


    金無愁笑道:“武林皇帝隱藏之處,兄弟已派人探查清楚,杜兄暫且留下。”


    杜杉參疑問道:“金兄的意思是……”她再施毒,所以就放她而去。”


    停頓一下,歎道:“誰又想到解藥會……”


    杜杉參急問道:“解藥怎麽了?”


    金無愁恨聲道:“解藥是不假,隻是份量不夠,因此兄弟才隱藏於此處,花了兩天的功夫,才將奇毒逼出體外。”


    杜杉參望了他一眼,道:“金兄的毒已解了。”


    金無愁點頭道:“不錯,以後的事,杜兄已都知道。”


    杜杉參見金無愁表情逼真,不像說謊的樣子。


    但是,前後的話意似乎有些破綻,因而沉思良久。


    金無愁深知杜杉參是個老謀深算之人,見他內心懷疑仍在,暗自小心提防。


    杜杉參忽然抬頭問道:“金兄,今後如何打算?”


    金無愁恨聲道:“武林皇帝不該隱瞞小龍女係百毒門中人,令兄弟上當中毒,兄弟定要找他報此仇。”


    杜杉參微笑道:“難道金兄,就不再向他追討水火龍珠了。”


    金無愁聞言暗中冷笑,心想杜杉參狡猾似鬼,老夫可不是好惹的。


    金無愁正色道:“武林奇寶,有德者才能據有,否則惹火焚身,自取滅亡,兄弟薄德,不敢心生妄念。”


    杜杉參淡然一笑,明知金無愁口中雖是如此說,心裏可急想要到,不想揭穿點破。


    由於杜杉參對武林皇帝懷恨於心,方才金無愁說與他有舊識,不禁怒火已升。


    杜杉參問道:“金兄既然與武林皇帝是舊識,想必知道他的姓名和來曆?”


    金無愁略一考慮,沉聲道:“兄弟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和來曆。”


    杜杉參雙目一睜,道:“真的不知?”


    金無愁籲口氣,道:“說出來,杜兄恐怕也不會相信。”


    停頓一下,又道:“當時兄弟也曾問過他的姓名,他說,江湖遼闊,行腳無涯,既是相逢何必稱名道姓,今朝相逢似浮萍,再相見,又不知何年何日?”


    杜杉參追問道:“金兄沒有進一步再問?”


    金無愁搖頭道:“沒有,當時,兄弟心想武林中人怪人很多,不足為奇,也就沒有再問過他。”


    杜杉參一聽金無愁如此說,望了望他,自覺也該離去了。


    於是站了起來,笑道:“打擾金兄,兄弟告辭了。”


    金無愁笑道:“武林皇帝隱藏之處,兄弟已派人探查清楚,杜兄暫且留下。”


    杜杉參疑問道:“金兄的意思是……”


    金無愁笑道:“杜兄是否有意前往一探?”


    杜杉參臉色一變,笑道:“如此說來,金兄你我是同道了?”


    金無愁間言愣了一下,隨著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一停,道:“你我攜手同心協力同誅此魔如何?”


    杜杉參笑道:“好……當然好!”


    金無愁笑著,站起身道:“杜兄,請!”


    數人身形魚貫而出,一時石屋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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