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俞野開車。


    封未坐在副駕駛座上,原本正投入地欣賞自家男朋友的美貌,忽然一陣困意襲來。


    昨晚封未睡了一夜,現在還未中午,封未不該困。


    但困意鋪天蓋地襲來,封未朝俞野笑道:“我有點困,睡一會兒。”


    俞野柔聲道:“睡吧。”


    封未閉上眼睛,任自己沉入夢境。


    一片黑暗,封未皺起眉,感受到了副人格的殘存力量,可副人格已經被他吞噬。


    不可能再作妖。


    眼前黑暗退去,封未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聯盟的最高首領,跟最高首領身後的雲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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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領旁邊的醫生緩緩道:“現在封軍長雖然逝去,但精神體仍存在,隻是陷入沉睡狀態,可一旦我們強行激活封軍長的精神體,使封軍長活過來,那將來他再次逝去……便是徹底死亡。”


    首領冷聲命令:“激活他的精神體,並且抹除他的記憶。”


    醫生沉默良久,開口:“遵命。”


    首領走出房間。


    雲收跟在首領身後。


    “以前你是他的手下,”首領停住腳步,迴頭,“現在,我讓他做你的手下。”


    首領微笑:“你不要讓我失望。”


    畫麵消失,封未站在原地,感覺副人格的殘存力量徹底消散。


    副人格的目的顯而易見,要封未恨。


    封未恨過。


    可……太累了。


    被仇恨侵蝕,變得偏執陰暗,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自己,太累了。


    所以,封未才會問哭成小花貓的封一:“你要不要跟我走?”


    有了封一後,封未的生活是什麽樣。


    “哥哥,我怕,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哥哥,我想吃冰糖葫蘆。”


    “哥哥,你昨晚做噩夢了,我拍了拍你,你別怕,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抱著你,我保護你,你肯定不會再做噩夢。”


    “哥,你今天看別的人,你是不是想撿別人?你……不喜歡我了?”


    “哥,我很小氣,獨占欲也強,所以你不可以有別人,你隻能有我,我也隻會有你。”


    “哥,我喜歡你,不是弟弟對哥哥的喜歡,是想跟你交往,跟你談戀愛,跟你永遠在一起的喜歡,所以,讓我做你男朋友吧。”


    封未不再恨了。


    因為有了封一,封未漸漸的不再恨了。


    學會了愛。


    “你想讓我恨,”封未對消散的副人格說,也對自己說,“不,我不會恨,我隻會更珍惜封一,更珍惜學會愛的自己。”


    俞野停下車,看向副駕駛座上的封未。


    封未顫了顫睫毛,緩緩睜開眼睛。


    他呆了幾秒,才恢複清醒。


    “男朋友。”封未朝俞野伸出雙手,“抱一下。”


    俞野貼近抱住封未。


    “做噩夢了麽。”他溫聲問,問完拍拍封未後背,“別怕,我在這兒。”


    封未微怔,笑出聲。


    俞野不明所以。


    封未親俞野耳朵。


    小時候的你,也曾拍我的後背,說“別怕,我在這兒,你不會再做噩夢”。


    “你真好。”封未臉埋進俞野頸窩,“我很開心,特別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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