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這一刻,在雷婉看到雷虎身後所浮現的這道浮影後,雷婉卻是,卻是流淚了。


    這淚水不是傷心的淚水,而是……而是喜極而泣的淚水。


    胎記!


    雷婉情不自禁的低眸看向自己的皓腕,沒錯,雷婉的皓腕上有著亦快模糊的黑色胎記。


    亦是因為這塊胎記,雷婉常常因此而自卑。


    隨著雷婉的成長,其皓腕處那塊本是模糊的黑色胎記亦在隨著雷婉成長,成長蔓延至整個臂膀。


    在蔓延至整個臂膀後,這塊模糊的黑色胎記亦漸漸的浮現出了它的真容。


    雷神陸吾!


    雷婉怎麽也未想到,蔓延至她整個臂膀的這塊胎記,竟然便是雷神陸吾。


    從自卑轉為驚喜。


    雷婉本就是雷門百年來難得一遇的曠世奇才,若不是因此,大日天閣亦不會將雷婉帶迴大日天閣修習。


    “原來它的名字叫做陸吾。”


    雷婉在心中激動的呢喃著。


    雷虎收迴了身後的陸吾虛影,轉而鄭重的看向雲笙。


    比起雷虎身後所浮現的雷神陸吾,雲笙卻是被雷虎的一句話而打動。


    家!


    因為雷虎對她說,這裏是她的家。


    躬身,雲笙再次向雷虎深深的失禮。


    這一禮,是發自真心,是發自肺腑的。


    雷虎眸中的鄭重亦被欣慰所取代。


    真雷大境消散了,雷門的天空重歸於色。


    依是夜幕,依是群星閃爍。


    雷門上空,依然懸立著數十道身影。


    在雷倉的不舍下,在雷虎的送別下,雲笙走出了雷門。


    亦是在雲笙與白昇走出雷門的刹那,自那漆黑的天幕下突然俯衝下一道身影。


    這道自天幕俯衝而下的身影便是乾光。


    乾適,乾光的獨子,身為其父,殺子之仇如何不報。


    雲笙在白昇的參扶下,抬眸看向了擋在其身前的乾適。


    乾光雙眼通紅,仇人既在眼前,一股股澎湃的炁流亦在乾兮周身暴走著。


    “汝殺我兒,拿命來。”


    乾光一聲大喝,便要攻向雲笙,亦是在乾光攻向雲笙的刹那,一道身影突然自雷門掠出。


    這道自雷門掠出的身影,擋在了雲笙的身前,用其身軀將乾光與雲笙阻隔。


    “乾兮,你做什麽?”


    待乾光看清這道擋在雲笙身前的身影後,亦是用那雙布滿猩紅的雙眸看向乾兮厲聲喝道。


    “哥,你不能殺她。”


    乾兮迎向乾光那一雙猩紅的雙眸亦是用一種深感無力的聲音向乾光說道。


    不是不能殺她,而是能不能殺得了她。


    乾兮是親見,親見其夫君雷勵是如何被雲笙所誅的,她不能再看著,看著這世上唯一的哥哥而枉送性命。


    “你說什麽?我為何不能殺她?乾兮,乾適不僅是我唯一的兒子,你還是乾適在這世上唯一的姑姑,你卻說我不能殺她?這是何道理。”


    乾光看向乾兮,亦是一臉怒意的向乾兮大喝而道。


    “哥,雷勵死了,我的夫君他死了。”


    乾兮眸中含淚,亦是向乾光大聲的嘶喊道。


    聽到乾兮的這聲嘶喊,乾光亦是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你……你說什麽?雷勵……雷勵死了?”


    “哥,我們迴去吧,帶我迴乾須山。”


    乾兮一臉戚容看向乾光輕輕的說道。


    “哥,帶我和婉兒離開吧,離開雷門。”


    聽到乾兮此話,乾光亦是動容,這還是那個從小便要強的乾兮嗎?


    她竟然用一種乞求的語氣,對他哭訴。


    “娘,我可沒說要走。”


    雷婉的聲音突然自乾兮身後響起。


    聽到雷婉此話,乾兮亦是亦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迴身看向那站在雷門門階上的雷婉。


    “你……你說什麽?”


    眸中帶著期盼,眸中帶著懷疑,眸中更帶著一種淒苦的落寞。


    這個要強的女人,仿似突然就那麽老了。


    “我姓雷,不姓乾,還有,我要將於修的遺體帶迴大日天閣。”


    雷婉立於階台,看向下方這個突然仿似蒼老的女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姓雷,不姓乾?”


    乾兮睜大著一雙淚眸看著那站在階台上一臉寒霜的雷婉,輕輕的呢喃著,呢喃著自雷婉口中所說出的這句話。


    她還是她的女兒嗎?


    自小離開雷門,乾兮突然發覺,發覺她身邊所有最為親近的人皆在這一刻變的陌生了。


    腳下踉蹌,乾兮那本是烏黑的發絲,亦在這一刻以一種肉眼可辯的速度在褪去著它的烏黑。


    轉瞬銀發!


    這個不過中年的女子,在這一夜,在這幽寂的月色下竟然中年白頭。


    “妹妹!”


    乾光亦是動容了,動容的伸手扶住乾兮,乾兮的身子亦在這一刻倒入了乾光的懷中。361讀書


    “哥,帶我迴去吧。”


    乾兮看著自己的女兒,輕輕的對乾光說道。


    “好,哥這就帶你迴去。”


    乾光抬眸看向那站在台階上仍是一副無動於衷的雷婉,眸中亦是泛著一種陰厲。


    雲笙怔怔的看著乾兮,其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做錯了嗎?並沒有。


    雷勵其行,當誅!


    “你先殺我侄,再殺我夫,到此為止吧,好嗎?”


    乾兮用那雙淚眼汗珠的雙眸看向雲笙緩緩的說出這句話。


    聽到乾兮此話,雲笙亦是看向乾兮重重的點頭答應。


    她知道乾兮所說的到此為止是何意,是要她放了她的女兒,是要她放她哥哥一條生路,若是他日乾光向雲笙尋仇,她要雲笙不要傷害她在這世上唯一的哥哥。


    “好!”


    雲笙看向乾兮鄭重的說道。


    “我答應您。”


    乾光帶著乾兮離開了。


    那懸立於天幕上的數十道身影亦在這一刻同時看向了下方的雲笙。


    這數十道身影中便有來自於北州東域,東靈山的東顰。


    雲笙能在雷門宗主雷倉的相送下離開雷門,這一個變故是東顰所沒有想到的。


    在真雷大境下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亦是不知。


    雖然不知其因,但東顰卻從其所看到的這一幕下,猜到了雷門與雲笙仿似達成了某種協議。


    無琅身死,雷勵身死。


    東顰隱隱猜到一種可能,而這個可能並不是一個結束,而是一個開始。


    若是雲笙再在北州殺人,那麽她東靈山便可以挑動北州其他各域,屆時,東靈山便能一唿百應,達成千年之宏願一統東域。


    東顰離開了,她要等,等雲笙再次在北州中域行兇。


    在白昇的參扶下,二女亦離開了雷門。


    雲笙身受重傷,需要休息。


    東顰確實猜對了,這確實隻是一個開始。


    三日後,中域再次傳出雲笙殺人的消息,此次,被雲笙所殺的是中域一個小宗門的宗主。


    這個小宗門的所有弟子們皆親眼目睹了雲笙殺人行兇的整個經過。


    亦是在同一日,一則震驚整個北州中域的消息再次在北州中域如同一道響雷一般的炸響。


    北州中域,鴻門四長老鴻黎被雲笙所殺。


    鴻門並不是一個小小宗門,而是與雷門並立的中州七大宗門之一。


    鴻黎的身死,徹底震動了整個北州中域。


    整個北州中域亦在東顰有意的挑撥下,向雲笙發出了誅雲令。


    誅雲令!


    除雷門之外的六大宗門,皆派出強者誅殺雲笙。


    然而在六大宗門皆派出強者誅殺雲笙的情況下,中域再次傳出噩耗。


    又有兩名宗門的長老身死。


    這其中有一名宗門的長老已然達到了五極之境。


    天吳府!


    中州七大宗門之一,天吳府的三長老,吳聚被雲笙在其府邸所殺。


    而以此同時,中州一個小宗門的大長老亦在吳聚身死的同是身死,這名小宗門的大長老亦有劫祿境的實力。


    短短數日,除雷勵之外,北州中域,竟有三位長老,一位宗主身死。


    兩名女子竟然將整個北州中域攪得天翻地覆。


    北州中域,名單之人皆被雲笙所誅。


    而雲笙的肆意殺人,亦引動了整個中域的怒火。


    誅雲令再次發出,這一次除雷門外,六大宗門共派出六位五極之境的強者勢要在中伏誅雲笙。


    誅雲令三字,亦在整個北州所傳開。


    東顰迴到了東靈山!


    東靈山宗主,東瀛亦在這一刻親赴中域,愈要為無琅報仇,東瀛的這個舉動,令東域所有宗門所折服,並有各大宗主紛紛趕赴東靈山,勢要與東瀛同行。


    整個北州震動了,因誅雲令而震動。


    雲笙其身份亦在這一刻由東靈山所公布。


    雲笙,穆寧的女人。


    穆寧是誰?穆寧便是北域之主,雲笙此舉,便是要為穆寧立威,立北域之主之威嚴。


    而那些被雲笙所殺之人,亦在東瀛的口中變為了英雄之士。


    何為英雄之士?


    不畏強權,無畏不屈!


    無琅、雷勵、鴻黎、吳聚、以及那兩名小宗門的長老與宗主,在東瀛的渲染下,他們赫然成為了英雄。


    雲笙殺他們的理由,亦被東瀛爆出。


    拉攏不成,卻被殺害。


    簡短的八字,亦再次在整個北州所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北州,東域、南域、中域在東瀛所掐造的謊言下,組成了一支皆為五極之境所組成的隊伍。


    誅雲祿!


    在東瀛的煽動下,此次誅殺雲笙的行動命名為誅雲祿。


    東瀛亦終於得知所願的成為了此次誅雲祿行動中的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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