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皓月與地麵的距離,比如,群星與地麵的距離。


    可以入目,但卻無法觸碰。


    是什麽讓這種可見而不可及?


    是其體積!


    眼睛看到的有時候不一定便是物質的本身。


    穆寧所看到的那一抹黑點,便是如此。


    穆寧深知那黑點不是它本身的本體,之所以能夠看到那抹黑點,是因為它的浩大。


    突然,穆寧心中升出一種荒謬,這個荒謬便是,這抹黑點,比之這一片無垠的銀色更加的浩瀚。


    或許穆寧所看到的這抹黑點,與之穆寧之間的距離,還很遙遠,遙遠到穆寧已經無法估算。


    可是,雖是如此,但穆寧相信,相信,這抹黑色最終會露出它的真容,最終會來到他的這個世界。


    這是一種堅信,更是一種不由自主的深信。


    在穆寧邁入這個世界的刹那,穆寧並不知道,不知道,此刻的神炁山亦在發生著變化。


    那漫山遍野的四凝草在穆寧邁入這方銀色世界的刹那,停止了它們在沁風中的搖曳。


    此刻漫山遍野的四凝草如同靜止一般的保持著一個搖曳的姿勢,而靜止。


    靜止的不僅僅隻是那漫山遍野的四凝草,還有神炁山的山風、還有神炁山的天空。


    風停了,因為那被風吹起的一片草葉,在穆寧的上方所靜止。


    天空靜止了,因為外界的天空已經顯出了如魚肚般的白色,而神炁山的天空,卻仍是黑夜。


    倘若太壹沒有離開,定然能看到這奇異的一幕。


    可是太壹離開了。


    這一方空間靜止了。


    此刻無人能入其中。


    透過那腳底的銀色漣漪,穆寧在那粼粼的波光中,仿似看到了有什麽東西在腳下移動一般。


    自那前方的黑點收迴目光,穆寧轉而看向了腳下。


    動、穆寧能感覺到腳下在移動,可是透過那波光粼粼的銀色,穆寧卻並未看到任何移動的跡象。


    這裏除之穆寧之外,再無生命。


    這裏除之穆寧之外,亦全是生命。


    這是兩種不同的感受,可是卻讓穆寧無法在腦海中拋卻。


    置身於這片無垠的銀色空間,生命一詞,給予了穆寧重新的定義。


    原來,眼睛所無法看到的亦是一種生命。


    比如風、看到風,隻是因為風吹起了物質,所以才能看到風。


    風的生命本是無形,在無形中,卻又是萬變的。


    它用自己的方式,向世人彰顯著它的生命。


    比如炁,炁亦是無形的,若沒有炁的存在,天炁大陸又會誕生出何種生命?


    天炁大陸的生靈是依靠炁而生存的。


    炁也因此,而化為了萬般的形態。


    修炁便是如此,將無形之炁,化為有形。


    穆寧雖然看不到腳下是何種東西在遊動,但是在這一刻,穆寧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它們的生命。


    原來這無垠的銀色亦是一種生命的形態。


    劫天劍在穆寧身後嗡嗡作響,在嗡嗡作響中,亦是震鞘而出,飛入穆寧的手中。


    手握劫天劍,感受著這無形、流動的生命。


    穆寧開始在無垠的銀色中舞劍。


    一劍出,百道劍影隨之如孔雀開屏一般盛開。


    一劍出,百道劍影亦如同孔雀收屏一般合攏。


    穆寧在無垠的銀色中,重複著這樣的動作,在重複中,又仿佛每一次的重複亦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感受著無垠銀色之生命的流動。


    穆寧進入了一種忘我的意境之中,在這種忘我的意境之中,穆寧亦在修正著一次次的重複。


    “高速劍,是通過我的速度而取決,它應該有一個全新的名字。”


    “劍一為速、劍速為巔!”


    隨著穆寧的這道聲音在那無垠中響起,手中的劫天劍亦是突然發出一聲嘹亮的劍鳴之聲。


    劫天劍在穆寧掌心中旋轉,在旋轉中化為一輪由劍影而凝成的劍盤。


    “高壓劍,是通過劍速的疊加,而讓我的劍速在高速的運轉中,將劍速合一。”


    “劍二為合,劍合為極!”


    隨著穆寧的這道聲音在那無垠的銀色中響起,其掌中正在高速旋轉的劫天劍,亦是跟隨著穆寧的心意突然在急驟中停止。


    在急驟旋轉中停止的劫天劍,那一道道由劍影而組成的劍盤,如同一柄撐開的折扇一般,驟然而合。


    聚合,便為一劍。


    掌中劫天劍亦是在其自急驟旋轉中的驟停下,發出了一聲更加嘹亮的劍鳴之聲。


    亦是在這聲嘹亮的劍鳴之聲響起的刹那,穆寧腳下的無垠銀色,亦是隨之突然在穆寧腳下轟然炸響。


    一道銀色的水柱,如同一條銀龍破空而出一般,衝出粼粼的波光之中。


    隨即在穆寧身前衝天而起。


    在這一刻,穆寧亦是更加清晰的感覺到了那一種無形的生命之炁。


    在那一輪殘月的映照下,穆寧懸於半空,開始一次次的舞劍。139中文


    時而,劍勢如驟,時而,劍勢驟停。


    這是一種快與慢之間的轉換,這亦是一種洶湧與寧靜的轉換。


    極致!


    將快與慢做到了一種極致。


    在這極致中,穆寧仍在舞劍。


    因為,在穆寧一次次的舞劍之下,穆寧亦是一次次,更加清晰的感覺到了生命與形態的真諦。


    生命,那些無形的生命在用其自己的方式,宣告著它們的存在。


    這便是穆寧所悟到的生命與形態的真諦。


    在穆寧的所悟下,劍勢亦同樣是一種生命所展示的形態。


    “劍生!”


    穆寧為其之感悟,為其劍勢取了一個這樣的名字。


    高速劍、高壓劍,亦被穆寧所重新命名。


    亦是在劍生二字在穆寧心中響起的刹那。


    穆寧亦是突然在心中感受到了一種澎湃的、愉悅的、甚至興奮的情緒。


    穆寧知道這種情緒的來源,是劍生,這種種情緒的來源便源自於劍生。


    劍生取代了太初,成為了穆寧的炁典。


    太初並不適合穆寧,或許,穆寧並不適合太初。


    而劍生的出現,卻是不同,劍生是穆寧自己所悟,更是一種無形的生命形態。


    它與穆寧是共鳴的,這種共鳴是來自於生命的共鳴。


    “劍生!”


    “我的炁典,便叫劍生。”


    穆寧繼續在無垠的銀色中舞劍,其每一次所施展而出的劍勢,便是劍生、便是生命。


    穆寧繼續在無垠的銀色中舞劍,其每一次施展而出的劍勢,便會帶起腳下的波光,帶起波光,帶起銀河。


    銀河在穆寧的周身揮灑,那被劍勢所舞起的銀河化為了一顆顆銀色的水珠。


    銀色的水珠在穆寧的劍勢下,隨著劫天劍而一同飛舞。


    穆寧仍是闔著雙眸的,而在穆寧一次次的舞劍之下,其手中的劫天劍亦是傳出一聲聲雀躍的劍鳴之聲。


    雀躍!


    在雀躍中,劫天劍亦在悄無聲息的蛻變著。


    蛻變的不是形態,而是凝實。


    劍依是劫天劍,但其亦不是之前的那柄劫天劍。


    凝實,凝實的不是其色,而是一種內在。


    時間,對於此刻的穆寧來說,是無覺的。


    可是對於神炁山外來說,卻是一種惶恐。


    神炁山自主封山!


    而今,已過六日,神炁山依未解封。


    神炁山下,此刻已是聚集了一批青年,這批青年,來自天炁大陸的各個宗門。


    人數不多,但也二十有餘。


    這二十餘名青年已在神炁山下等待四日了。


    一道無形的氣牆將這二十餘名青年與神炁山而相隔。


    這其中曾有一位大能來到神炁山,此為大能甚至愈要用自己的力量強行破開這道神炁山自主而凝的氣牆。


    可是,麵對這位大能的傾力一擊,那將神炁山與外界阻隔的氣牆卻毫無任何的波動。


    這位大能在無功而返後,便已心生敬畏。


    大能彎身,向著神炁山恭敬的拜去,一拜之後,便絕塵而離。


    那二十餘名青年卻並未離開,他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為何修炁,不就是為了能夠在那神炁碑上留上自己的姓名嗎?


    這二十餘名的青年,境界最高者為聚靈境,最低者為沉丹境。


    他們並沒有顯赫的身份,亦沒有強硬的靠山。


    天炁大陸,其宗門如過江之鯉,但是能屹立萬年,千年而不衰的宗門,卻是屈指可數。


    而這屈指可數,卻是並不算那三大帝族與七大皇族的。


    因為,它們本就是一種超然的存在。


    這二十餘名青年便來自於那過江之鯉之中。


    如要揚名,便要先證其之名。


    而神炁山內的神炁碑,便是最好的驗名之地。


    隻是,他們滿懷激動的終於趕到了神炁山,卻沒料到,神炁山竟然不予他們進入。


    隻是,他們從未聽過家中族老或其師哥師姐說過神炁山會有自主封山一說。


    先前那位大能亦是說過這樣的話。


    “聞所未聞,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一名青年看向那近在咫尺的神炁山亦是一陣搖頭晃腦的說道。


    “可不是嘛!千辛萬苦、滿懷期待的趕來,等來的卻是這個結果,這可真叫人窩火。”


    “大家不要著急,要有點耐心,以我觀測,等到那神炁山天亮之時,便是為我們敞開大門之時。”


    二十餘名青年開始在神炁山下,發表著各自的見解與真知灼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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