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大白說它可以肯定的告訴我們,就是這樣。”


    慕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臉色亦是慘白到了極點。


    穆寧忍不住的向大白看去,但見此刻的大白,不光是大白的身子在顫抖,就連大白的雙眼裏也是布滿了恐懼。


    “穆寧,我們不能在往前走了。”


    幻雪一臉肅容的看向穆寧說道。


    就在穆寧將要升出退卻之意時,穆寧卻又突然抬眸看向了這片布滿巨大屍骨的遠方。


    因為穆寧又感覺到了,感覺到了自己的炁,感覺到了黃霑的炁。


    地底深處的那名女子,仿似能洞悉到穆寧的內心一般,就在穆寧方一升出退卻之意的同時,這名神秘的女子,便抬起了皓腕。


    如同拈花一般,神秘女子自黃霑的體內拈出了一道金色與黑色相織的炁流,這一道金色與黑色相織的炁流,金色要比黑色濃鬱了許多。


    拈花之後,便是屈指一彈。


    這道金色與黑色相織的炁流,便被這名女子自指尖彈飛了出去。


    黃霑的炁流沒入一片漆黑之中,神秘女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義深長的笑容。


    幻雪感覺自己看錯了,方才她明明看到穆寧已經升出了退意,可下一刻,穆寧的神色卻又突然轉換成了緊張。


    就在幻雪愈要開口詢問穆寧隻是,穆寧突然迴身看向幻雪二女說道:“你們先離開這裏,我去去救迴。”


    穆寧的聲音落下,聲音落下的同時,穆寧已是衝入了前方的屍骨深處。


    幻雪在原地氣的一連跺腳,雖然生氣,但是幻雪並沒有隨穆寧深處。


    再見到罕狼之後,幻雪就已經有了先迴天麒府的打算,此事甚大,幻雪覺得還是應該先告訴自己的爺爺為好。


    三萬年前的罕狼,明明已經絕跡,為何會出現在崆厲山,而且經過了三萬年的歲月,罕狼的屍骨竟然完好無損的保留了下來。


    不僅僅是罕狼,還有元鼠,還有連幻雪都認不出的荒古生物。


    或許還有,還有一隻,一隻活著的荒古生物,在崆厲山內棲息著。


    想到這裏,幻雪再也未做遲疑,拉住慕青,轉身亦揪住了大白的毛發,然後向著冰林外跑去。


    她必須要快,必須要將崆厲山之事告訴爺爺,必須要將爺爺帶到此處。


    如果真有一隻活著的荒古生物存在的話,那麽隻有她的爺爺才能救出穆寧。


    穆寧再一次的感覺到了黃霑與自己的炁流。


    雖然驚懼於大白由慕青所轉述的那些話,可是為了黃霑,他亦不得不去。


    一路狂奔,巨大的屍骨不見,密集的冰林不見。


    穆寧看到了,看到了一顆參天大樹,一顆血紅色的參天大樹。


    這顆血紅色的參天大樹上掛滿了屍骨,不,那根本不是什麽屍骨,而是被抽幹了血液的荒古生物。


    在那些荒古生物的身體裏,穆寧能依稀的看到,它們的體內在蠕動著。


    這顆參天血樹的樹枝是紅色的,如同一條條血管一般。


    紅色的血管在蠕動,荒古生物那被抽幹的身體在蠕動。


    穆寧就那麽靜靜的站在這顆參天血樹下,他駭然了,駭然到情不自禁的向後退卻了一步。


    “砰!”


    一聲清脆的爆裂聲在穆寧耳邊響起,亦是這聲突然的爆裂之聲,使得穆寧下意識的釋放出了劫天劍。


    手握劫天劍,穆寧的心下暫時安靜了下來,雖然心內依然驚懼,可是穆寧還是抬眸看向了爆裂的來源。


    爆裂聲的來源是一隻元鼠,一隻元鼠從荒古生物的屍體內爬出,在它爬出的刹那,一根血紅色的、蠕動著的樹根,便洞穿了這隻元鼠的身軀。


    元鼠的身子爆裂開來,其體內的鮮血,被血紅色的樹根所吸食,吸食的一幹二淨。


    隻是刹那之間,元鼠便化為了一張鼠皮。


    穆寧順著鼠皮落下的地方看去,這一看之下,穆寧的一雙重眸突然開始急劇的向內收縮。


    這是一種恐懼到極致的表現。


    因為,穆寧看到了一個更加令他恐怖的場麵。


    蛇,穆寧看到了一條條、數之不盡的白色的蛇,這些數之不盡的白蛇不過一掌之長,這些數之不盡的白蛇其頭竟然生有一對魚鰭。


    魚鰭在顫動,蛇身在湧動!


    這些生有魚鰭的白蛇,竟然在喝血,喝參天血樹的血。


    然而,這一幕,穆寧方才竟然沒有看到。


    就在穆寧驚懼眼前所看到的同時,那數之不盡的白蛇突然沒入了地底,然後又有一批白蛇自地底鑽出,開始繼續著方才那些白蛇的工作。


    如此往複,如此循環,然而,穆寧在來到這裏之後,黃霑的炁與他的炁便消失了。


    這一切,仿佛是故意引誘穆寧前來此處一般!


    可是,引誘穆寧來此的目的又是什麽?


    神秘女子懷抱著黃霑,抬眸靜靜的看著上方的穆寧。


    她的眼神太平靜了,平靜的如一汪清水一般。


    身後隱隱傳出一道道吐信的聲音,這些吐信的聲音仿似是在壓抑著一般。


    神秘女子身後那一雙雙如磨盤般大小的白色眼珠,在這一刻,也終於出現了些微的波動。好易


    這些微的波動是激動之色!


    “別吵,別繞到了本王觀看的興致。”


    神秘女子輕輕的開口說道。


    聲落,吐信聲立時戛然而止。


    萬年了,是否能離開這個陰暗潮濕的地方就看這個黑發青年了。


    她是激動的,恨不得站在血樹下的是她自己!


    可是,她不能出去,因為這顆血樹不僅是她的飼料,更是禁錮她的囚牢。


    順著這名神秘女子的腳踝看去,便能知道為何這名女子站在黑色的水麵上不曾移動分毫的原因了。


    這名神秘女子的腳下是一根根紅色的猶如血管一般的絲線,這一根根猶如血管一般的紅色絲線仿佛是生在這名神秘女子的腳底一般。


    正是這些如血管一般的紅色絲線,限製了女子的自由。


    在喂養的同時,又限製其活動的自由,這不是囚禁又是什麽?


    直到此刻,這名神秘女子都不知道,是誰在她陷入沉睡之時,在她的上方種下了這顆血樹。


    又是誰用這顆血樹將她囚禁在了無盡的深淵之下。


    不生不死,永禁深淵!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若不是黃霑突然的闖入,若不是體內的鯤鵬血脈將她喚醒……


    想到此處,這名神秘女子那本是平靜如水的眼眸,突然布滿了陰毒與憤怒之色。


    她已經將穆寧引誘至此,剩下的便交給這名青年吧。


    看著眼前的一幕,穆寧突然在腦海中閃現了出了一個古老的詞語。


    祭祀!


    沒錯,看著眼前的這顆參天血樹,穆寧能想到的隻有祭祀一詞。


    無論是誰,在看到這一幕都會升出這樣的想法。


    因為,它太明顯了。


    這顆參天血樹在供養著一隻不知名的荒古生物。


    穆寧雖然不知道元鼠與那些生有魚鰭的白蛇在這場祭祀中扮演著什麽身份,但是,若要阻止這場祭祀,便要先摧毀祭台。


    因為誰也不知道這顆參天血樹在供養著一隻什麽生物。


    但若要阻止其供養,隻有將這顆參天血樹摧毀。


    穆寧的想法是沒錯的,即使換做幻雪,也會與穆寧的想法一樣。


    置之不理!


    那不是穆寧的做事風格,其中還有黃霑的因素在內。


    無論是正義還是友情,穆寧都不能置之不理,他必須毀掉這顆參天血樹,如若那隻荒古生物倘若真的存在,那麽它會給整個天炁大陸帶來一場滔天浩劫。


    深吸一氣,遲疑之色轉為堅毅!


    穆寧手握劫天劍向著前方的那顆參天血樹一步步的走去。


    他要摧毀,摧毀這顆透著詭異,透著邪魅的參天血樹。


    抬劍,五息全開!


    穆寧揮動手中劫天劍,一道黑色的劍影斬在了參天血樹的樹軀上。


    隻是,穆寧五息全開的一劍,並未在這顆參天血樹的樹軀上留下任何的劍痕。


    如血管般的樹枝在穆寧五息全開的一劍之下,隻是略微的搖曳。


    這不是穆寧所期待的效果,這不是穆寧所需要的效果。


    站在參天血樹下,穆寧再次深吸一氣。


    五息全開、天地同調!


    在唿吸與唿吸之間,穆寧手握劫天劍再次向著身前的參天血樹直斬而下。


    這一次,穆寧所斬的地方不是參天血樹的樹軀,而是如同血管一般的樹枝。


    黑色的劍影落下,那如同血管一般的樹枝被穆寧斬斷。


    鮮紅的血液順著樹枝的斷裂處如噴泉一般的噴灑而出,穆寧不做任何停留。


    手握劫天劍,拔地而起,穆寧衝向了參天血樹的最高點。


    落至參天血樹的樹頂,穆寧再次揮動了手中的劫天劍。


    劍影如黑色絲線一般的交錯,劍影如三千發絲一般的密布。


    一枝枝如同血管一般的樹枝,開始如同一場傾盆的血雨一般向著地麵傾撒而下。


    五息全開配合著天地一吸!


    穆寧進入了一個忘我的境界,這種忘我的境界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這四個字便是生生不息!


    隨著穆寧一次次的揮劍,穆寧揮劍的速度亦是越來越快。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劫天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野火吹不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野火吹不盡並收藏劫天祿最新章節